9 章
第 9 章
元旦假期之前,玫瑰幾乎把全部精力都花在了香港和威尼斯藝術展的事情上,最長一次,她有一個星期都沒有見到小初。
而方協文公司正拟收購業內一家老牌游戲公司,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還好小初從小就比較獨立,在生活上并不怎麽依賴父母。
十二月二十三日,指導老師發來消息,小初的作品榮獲科技創新大賽北京市一等獎,并進入國賽名單。
遠在千裏之外出差的玫瑰高興得當晚就飛抵了首都機場。
“小初爸爸,恭喜恭喜!”
出了閘口,玫瑰就禮節性地給前來接機的方協文一個淺淺的擁抱,“辛苦了。”
十二月的北京溫度已經很低,短暫相擁的瞬間,一種踏實的溫柔順着他身上的粗紋羊毛大衣傳來,令玫瑰想起很多往事。
方協文沒想到玫瑰會抱他,但還是本能地俯下了身,想以同樣的禮節回應她。
可他的手還沒來得及觸到她的背,她就已經退後一步,回到了普通朋友應該保持的社交距離。
“同喜同喜,小初媽媽。”方協文不自然地笑笑,又看向她身後:“你一個人?還有同事嗎?”
“有是有,不過我顧不上他們,現在只想好好請你和小初吃一頓飯。在拿市級一等獎這件事上,你們兩個都有大大的功勞。”
方協文瞥了她一眼:“那你最應該請的是她的指導老師。”
玫瑰說:“老師自然也是要請,只是不知道人家賞不賞臉。你也知道北京這個地方,不比小地方什麽都要吃拿卡要,人還是純粹很多。”
方協文點點頭:“那确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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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得這麽自然,玫瑰倒有點意外:“方協文,你變了。這要是擱以前,我說什麽北京和小地方,你總要挂臉。”
方協文大笑:“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玫瑰挑眉,“有進步,繼續保持啊。”
“那你想請我們吃什麽?”方協文自然而然拉起玫瑰的箱子。
“那你總要告訴我你們想吃什麽。”
兩人就這樣自然而然聊着天向外走,不期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黃亦玫。”
方協文在玫瑰之前回過頭去,剛好對上莊國棟陰郁的眼睛。
“他和我一趟航班,但不是一個艙位。”玫瑰解釋道。
一句話将将說完,莊國棟已到面前。然後他就只看向玫瑰一人,把對方協文的無視發揮到了極致。
“出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害我在女洗手間前面等你半天,差點被人當成變态。”
玫瑰笑笑:“我們本來也不順路,不敢耽誤你時間。”
莊國棟說:“我爸前幾天還念叨你呢。”
“謝謝伯父惦念了,你跟他說改天我去看他。”
莊國棟笑:“也別改天了,擇日不如撞日。剛好你愛吃的那家滬園餐廳前一段在北京開分店了,我們現在就回去接上老爺子一塊去吃怎麽樣?”
“不好意思啊,我和協文還有點私事,今天恐怕陪不了伯父了。”
玫瑰自然而然拉住方協文的手,一臉歉意,“我們先走了,咱們改天再約。”
莊國棟的目光在他們十指相扣的畫面上膠着了片刻,扶了扶鏡框。
“我是不是打擾……”方協文看着玫瑰冷着的臉,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你給我閉嘴。”
玫瑰只向前大步走着,卻始終沒有放掉拉着他的手。
到了車上,也不等方協文說話,玫瑰就直接問:“要不我們就去吃那家滬園餐廳怎麽樣?小初還沒吃過呢。”
方協文:“我都行。玫瑰,你們倆這是……”
玫瑰心底的火終于壓不住,“我說了你給我閉嘴!你是非得我承認跟他有什麽你才高興是吧?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剛才把手借我啊?”
方協文抿了抿唇,沒吭聲。
車子一路從順義往海澱的方向飛去,玫瑰卻始終看着窗外,再沒有說一句話。
到了家,他們接上小初,就直奔東三環的滬園餐廳。
到了餐廳,玫瑰依舊不看方協文,只把菜單遞給小初:“今天是給你慶祝拿獎,你看下你想吃什麽?”
小初卻只盯着手機,頭都沒擡:“你和爸爸點吧,我好不容易才拿到手機,才不要浪費時間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玫瑰這才把菜單遞給方協文:“你點。你在上海那麽多年,點個菜總不成問題吧?”
方協文接過菜單,又看了眼玫瑰的臉色,才招手叫服務員。
“哎,我提醒你啊,不要點我不愛吃的菜。否則……”玫瑰瞪了他一眼,話只說半截。
“嗯,知道了。”
不一會兒,菜就堆滿了一桌子。
玫瑰低頭看了半晌,這才沒好氣地笑了笑:“你怎麽不點鳝絲和水晶蝦仁啊?”
方協文答:“我跟了你這麽多年,會連你真正喜歡吃什麽都不知道?”
玫瑰冷哼:“總還不算太蠢,我還以為別人能拿一個錯誤答案騙你一輩子呢。”
方協文抿抿唇,給小初夾了塊紅燒肉,“我知道,你又不會走回頭路,他應該只是意難平吧。”
“嗯,你知道就好。”
這頓飯小初吃得很開心,可玫瑰和方協文之間氣氛卻一直怪怪的。
到了家,玫瑰就趕小初去洗漱睡覺,然後她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再也沒有出來。
小初小聲問方協文:“爸,我媽怎麽了?”
“沒事,她就是坐飛機太累了。”
“哦。”
第二天一早,方協文給小初煮了她愛吃的小馄饨,又把她送去學校。
等回來,玫瑰的房門竟然還是鎖着的。
方協文低頭看了看表,隔着門提醒道:“玫瑰,你上班要遲到了!”
卻不想,門忽地一下從裏面打開了。
穿着沖鋒衣戴着墨鏡的玫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手裏還拎着頭盔,“方協文,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跟個人形鬧鐘似的?你的表很貴,我看見了。”
方協文咬了咬牙。
“哦,對了,你幾點上班?”玫瑰穿上馬丁靴。
“今天要去對方公司一趟,我大概九點出門。”
“哦,那就麻煩你,幫我把我房間的地擦一下再出門啊,謝謝了。”玫瑰勾起唇,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大步出了門。
只留方協文在房間裏自言自語:“這麽冷的天還騎摩托車,真應該讓東北的天氣教教你怎麽做人。”
話雖這麽說,他還是從善如流地進洗手間拿出了拖布。
這麽多年,他還是那年過年陪她回家探親時進過她的房間,也不知道十幾年過去了,這裏會有什麽變化。
可他一進門,整個人就愣住了。
他承認,她的房間布置得很漂亮,很有藝術感。但他的目光還是被牆上兩幅醒目的畫全部吸引了過去。
一幅,是孤獨飄蕩的海上雲。
一幅,是溫暖的落日。
他不知道這兩幅畫到底有什麽魔力,但他就是怎麽都移不開目光。
他就那麽靜靜地看着,那種一直被他壓抑在心底的孤獨感還是升騰了上來,心情壓抑到了極致。
他好像透過這兩幅畫,看到了玫瑰浩瀚的內心世界。
曾經,她是孤獨的。直至有一天,一束光照亮了她的世界。
可偏偏,那束光來自夕陽。
不用多久,那輪溫暖的太陽就将沉入地平面之下,迎接她的,就只剩下無盡的黑夜。
他知道自己不是個有藝術天分的人,可他還是憑着自己高敏感的性格,理解了這兩幅畫所表達的意思。
她的靈魂此刻正處于無盡的黑暗之中。
而那個曾經給過她光明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傅家明。
方協文幾乎是一下子就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他沒有親眼見過他。
卻數次在小初的噩夢裏聽過他。小初哭得很傷心,跟他說,爸爸,我不要傅家明死。
他于是在那一刻瞬間就體會到了遠在北京的黃亦玫的痛苦——她也不想那個人死。
他對她們都很重要。
比他這個只會給她們帶來痛苦的人重要很多。
方協文強迫自己把目光從畫上移開,卻又鬼使神差走近它。
然後他就看見了來自多年前傅家明的遺書。
他什麽都沒有給玫瑰留。
只留給她一個沙茶面的菜單。卻又不忘在最後囑咐,沙茶面醬可以在超市買到,她并不必什麽都親力親為。
方協文将那幾行字讀了很多很多遍,直至他将它們全部爛熟于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更不明白一個男人的遺書為什麽會是一個沙茶面的菜譜。
如果換成是他去死,他一定會更寧願給她留下三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讓她根本不必去浪費時間考慮沙茶醬和甜面醬的區別。
他沒看出這份菜譜有什麽特別,因為他覺得在下任何一個做菜軟件上他都能找到它。
于是他就真的拿出了手機,開始在網絡上搜索。
結果很令他意外。
傅家明的菜譜竟然真的是獨一無二的。
那就說明,傅家明也是獨一無二的。
方協文收起手機,開始認真擦地。她房間的地板有着細細的,不規則的紋路,光腳踩上去很溫潤。
他無意識地後退着,直至他被逼到牆角,再也無路可退。
然後,她枕邊的東西才進了他的視線。
那是一本小小的相冊。
相冊首頁是她碩士畢業那天他和她的合影。再往後翻,還有無數他們之間相愛相處的片段。
從兩個人一只貓,到三個人一只貓,再到三個人。相冊封底是他們結婚時那張合照。
照片裏的他笑得苦澀而勉強,兩人的白襯衫已經開始泛黃。
這張照片他也有。
唯一不同的是,她這張照片裏的他被她用金色珠光筆畫了一副眼鏡。
倒更像是,現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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