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那麽怕冷,還和他吹冷風?
那麽怕冷,還和他吹冷風?
凱旋大捷,此為盛事。
宮宴內觥籌交錯,氣氛極為熱鬧。蘇韞瑜待久了覺得氣悶,沒人注意到她,索性悄悄溜出殿外。
春花留下來,分散臨安長公主的注意。
攏着身上紅色的大氅,蘇韞瑜慢騰騰的走在走廊上。招待臣工宗室的宮殿,位于外宮前殿。裝飾比不上後宮內宮苑的精致,更多的是體現皇權的威懾。
廊架上盤桓的金龍和彩鳳共舞,四處挂着金紅色的燈籠給積雪的宮苑添上一絲暖意。
蘇韞瑜遠遠的看見偏殿暖閣處的一顆梅樹,粉嫩的梅花開在寒風中沒有絲毫綠葉襯托,美的奪目又堅韌。吸引她的是梅樹枝頭上,綁着的一條紅帶。
搖搖欲墜,将要由寒風帶走一般。
每至深冬,宮內宮外都有免不了為新一年祈福的手段存在。宮外可去寺廟、道觀尋求庇佑福祉,宮內的娘娘們有自己的法子。
底下的宮女太監們,傾向于将所求用紅布條挂墜在樹稍,求新一年的好運。
只要不沖撞貴人們,上面的管事大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仍由她們這樣做,等到來年春天在摘下便是。
這裏是外宮前殿,平日裏會有議事大臣在偏殿留居。底下的宮女太監一般不敢選擇将祈福紅布挂到此處,免得沖撞朝臣。
近日更是頗為重要,一旦事發免不了重罰。
眼看柔弱的紅布條抵不過越發猛烈的寒風,不一會便被吹落在地上。
蘇韞瑜心裏一嘆,伸出腳試探着進入院子裏。
梅花的味道清冽,在寒風中偏出很遠。寒風吹拂着樹枝,小小一瓣的花朵散落起來混着雪花,落到她的發間滑進脖頸處激起一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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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身子撿起紅布條,指尖觸及雪地的涼意微微發紅。
她本就懼冷,感覺到鞋襪間傳來雪水潤濕的冷意,忍不住瑟縮着,呼出白茫茫的氣息。
“真不知道是誰這麽大膽子放在此處。”
“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
一陣風吹過紅布上的字句不經意間落入蘇韞瑜的眼底,她喃喃出聲過後,笑着說道,“這宮中還有這般向往自由的人。”
“人在宮中不代表,想一輩子待在這裏。”
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伸到蘇韞瑜眼前,輕輕拿走那支紅布條。
“這是你的?”蘇韞瑜驚訝的看着來人。
兩手接觸,蘇韞瑜覺得一陣涼意劃過指腹。
“是我的,今日風雪太大。不知道怎麽的,竟然刮到此處。要是沒有縣主接住,恐怕難以交代。”宋宴清攏着身上的素色大氅,白皙的手指間夾着紅布條反差極為強烈。
“你還好嗎?來日我可以托哥哥給你帖子帶你出宮賞花。”明白眼前人聽到自己剛才的話,蘇韞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局促。
“無礙,縣主邀約我是定然要去的。”
宋庚晔溫和的笑着,整個人像是冬日裏的暖陽。
“好。”蘇韞瑜點着頭,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她們再明白不過,萳帝不會輕易放他出宮。說不定,他的下場是囚禁在宮苑中草草一生。
“縣主不用這樣愁眉苦臉,如今我過的很好。”宋宴清見她垂着頭,神色低落,說話開導着,動作間“不小心”露出素色大氅下被洗的泛白的衣衫。
“你的衣服是什麽情況?”蘇韞瑜注意到宋宴清的衣服問題,驚訝的說道。
她拜托過庚晔哥哥照顧他,這些年一直如此。後續,蘇韞瑜知道他處置了宋宴清身邊的掌事大監。在宮學時相安無事,完全看不出不對的地方。
“咳咳......舊些無妨,這樣的日子裏,底下人難免顧不上。”
聽他咳嗽,蘇韞瑜借着月色注意到面前宋宴清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墊着腳伸手試探着他額頭的溫度。
頓時明白了,為什麽剛才他的手指那般的涼。
“你發着高熱,怎麽能強撐着來參加宴會?”
“咳咳......”
宋宴清一面忍着高熱帶來的暈眩感,一面關注着蘇韞瑜着急神色。将心裏微微冒出的她關心自己的喜悅,強行鎮壓下去。
他居于萳帝之下,帝王命令豈敢不從。他不是備受寵愛居住在宮裏,是永無止境的監視。
想要得到什麽,只能去算計。
一個周全沒了,會有其他“周全”。只要一日在這宮廷,他便要一日日茍活下去。太子殿下不在意他,可是他在意蘇韞瑜。
蘇韞瑜在這宮廷,是他最後一株救命稻草。
不惜一切努力,都要緊握在手心。
此番算是達成目的了。
哪怕心裏暴露的善意流露出對她的愧疚,宋宴清理智的明白着唯有伸出低谷的憔悴和不安更能引誘出她的憐憫和善意。
人性裏帶着對破碎事務的憐愛和善意,而他要做的是激發蘇韞瑜內心更多的善。
宋宴清不想要自己為了生父犯下的錯,落得一個囚禁的結局。
他要做翺翔天空的鷹,不是囚牢裏的雀。
蘇韞瑜是最好的跳板。
“我帶你去偏殿宣太醫。”蘇韞瑜反應過來,攙扶着宋宴清。
“不能宣太醫,讓陛下知道該如何收場?我不能給你帶來麻煩。”宋宴清擰着眉态度很堅決,蘇韞瑜怔愣片刻。想不到宋宴清是這樣想的,心中激起更多的憐惜連忙說道。
“你放心,這對我沒什麽事。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高熱。現在又吹了風,不宣太醫會更麻煩。”
蘇韞瑜心中考慮到的是,太醫值班時不一定會來給宋宴清看診。自己在這裏,他們不敢怠慢,這方面的考慮,蘇蘊瑜沒有說出口的打算,“實在不行,可是說是我病了。讓太醫順帶給你診脈......”
宋宴清沒有推脫,低垂着頭仍由蘇韞瑜帶自己到暖閣去。
雪積的不深,仍舊埋沒着兩人的鞋底。蘇韞瑜攙扶着他,兩人向着暖閣走去。一路上,宋宴清心神很亂。腦海裏閃現的是蘇韞瑜看向自己認真的眉眼,和關切的神色。
明明只是救她一次,這些年受到她的關懷可比當初那次搭救多得多。
少女的烏發間幾瓣梅花和雪花落在上方,她仿若未覺那些本身帶着冷意的事務終有一日能滲入她的皮肉、血骨。到時,便不容易脫身了。
暖閣處只有兩三個灑掃宮女值守,蘇韞瑜帶着宋宴清走來。她們顯然不敢多說什麽,蘇韞瑜囑咐其中一個看起來老實憨厚的宮女避開阿娘和舅舅她們,說自己吹了寒風頭暈,派她去請太醫。
見人走遠,才放下心來。
“放心吧,一定沒問題。”蘇韞瑜笑着打算扶着宋宴清進裏間,耐不住在雪地裏走了不遠的一段路。
繡鞋被雪水滲入,步履之間留下水痕,難免有些濕滑......
“小心。”
感覺到腳下的不對勁,蘇韞瑜找不到支撐點險些摔倒時腰上多了一雙強勁的手來扶住。耳邊響起宋宴清的聲音,蘇蘊瑜連忙回神,注視到他溫和的眼眸接着力氣站直身子。
“謝謝。”
她從未和男子距離這般近,連庚晔哥哥都維持沒有。那一瞬間,蘇韞瑜在極近的距離中,感受到宋宴清身上的氣息。
和梅花很像,很清冽帶着風雪的氣息。
大概和她們在雪地中走了許久有關。
蘇韞瑜的臉上冒出紅霞,她知道這是和在宮宴裏見到庚晔哥哥感覺不同,沒有心跳加快的感覺。是和異性相處,接觸間的害羞......
“快進去吧。”
小宮女的辦事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帶來了值守太醫院的院判鄒太醫。
鄒太醫上了年紀留着花白色的胡子,佝偻着背,備着藥箱顫顫巍巍的趕來,一進門就匆忙向蘇韞瑜行着禮,伸手打算把脈。
“慢着,周太醫先給世子看看。”
蘇韞瑜吩咐道,示意他看向旁邊臉上帶着不正常紅暈的宋宴清。鄒太醫微微皺着眉頭,連連擺手說道,“縣主不是病了嗎?先讓臣把脈好有個交代......”
他心裏是七上八下的,從接到太子殿下的命令到知道嘉禾縣主生病,如今又是陳王世子患病。
太子殿下還在殿外等着他回複,不管怎樣鄒太醫想好了先給縣主把脈,再給陳王世子看病。一個個來,那邊好有個交代。
鄒太醫心裏忍不住猜測,殿下看上去心情不好,不會是因為縣主和陳王世子在此處吧?
“好吧。”
太醫院有出診脈案,蘇韞瑜存粹以為是鄒太醫需要寫脈案才這樣,伸出手去讓他把脈。
“縣主,縣主你除卻暈眩可還有其他感覺?”
把着脈,鄒太醫心裏明白個大概。縣主脈象康健,怕不是自己請的太醫,而是一旁的陳王世子。
“沒有。鄒太醫我可能是近日太過勞神,你開些安神的藥。”
蘇韞瑜眨着眼睛暗示着他,順帶從小荷包裏拿出一小錠銀子遞給他。
這是明晃晃的賄賂,要是擱在以前鄒太醫可能會收。
今日太子殿下站在殿外,給他一千個膽子都不敢做這件事。他連連拒絕,表示明白去一旁開始給宋宴清診脈。
宋庚晔站在窗邊瞧着裏面這一幕,不由得冷笑一聲。
不在宮宴處,倒是跑出來和宋宴清雪地裏好興致的散步。
那麽怕冷,還和他吹冷風?
虧得自己擔心她生病,雙頰泛紅的望着人家。
郎情妾意的模樣,哪裏是患病的樣子?怕不是動了心?
原想着,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有多麽在意自己。
這樣一看,她在意的人多了去了。
宋庚晔強忍着內心的酸澀,面色低沉。
身邊跟着的文元恨不得藏進一旁的雪地裏去,殿下不高興作為奴才很危險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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