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伯淵他……

伯淵他……

來的時候有多滿懷期待，回去的時候就有多失落。

東方月眼圈紅紅，問伯淵：“伯淵，大哥不會有事的吧？不會的吧？”

通訊器不在身上，又出現在那種地方，她控制不住自己往不好的方面想。

伯淵目光沉沉，“不會。”

很篤定的語氣，不知道是在安慰東方月還是說服自己。

原本事情已經完全明朗了，可沒想到一腳邁出去又踏進了一團迷霧中，他心裏升起一些煩躁。

回到下榻處，魏承問伯淵接下來怎麽辦，他現在也沒有頭緒，像其他人一樣拿伯淵當主心骨。

伯淵回來的路上思考了一路，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他直接部署：“封鎖焱光城內所有醫院，異能者療養中心，以及焱光城外圍所有狩獵場，展開地毯式搜索。”

東方旌的通訊器在這裏，他雖然不能完全篤定東方旌的人現在還在這邊，但無論怎樣焱光城都是眼下最重要的目标，排查是必須進行的。

另外，不能再瞻前顧後畏首畏尾了，必須要盡快展開大規模搜查。

魏承點頭，“好，我這就去安排。”

魏承走後，伯淵又不死心的問文端：“通訊器的行蹤記錄能查到嗎？”

如果能查到，那他們可以進一步縮小搜索圈，有的放矢。

文端很遺憾的搖頭，這個嘗試他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做過了，結果令人失望。他猜測通訊器應該是被東方旌當時的能量損壞了，現在這枚芯片已經沒有了正常的功能，數據也全部丢失，且因為是高級別的軍用通訊器，數據無法修複也無法找回。

這個答案好像是在伯淵預料之中，他也沒有因此而變得更失望，抿了抿唇不再說話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前線的排查結果。

過了不多時，東方月從樓上下來了，眼淚汪汪的向東方霁說：“二哥，媽媽……媽媽暈倒了。”

東方霁攸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會暈倒？”

東方月結結巴巴：“我、我不小心把這邊的情況說漏嘴了……”

東方霁閉目，以手撫額，不知道說她什麽好了。

這種事情怎麽能告訴媽媽！

伯淵也站了起來，說道：“阿霁小月，你們先回去照看伯母，這邊交給我。”

東方霁想了想，也沒有別的選擇，帶着東方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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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場被軍方清場封鎖，褚珩和瓦倫早早就回來了，湊巧東方旌今天沒有在外面晃悠太久，不然貓咪走失的事件又要再次上演。

天氣熱，褚珩出了一身汗，渾身黏膩膩的很不舒服，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洗完後回卧室換衣服，身上只裹了一條浴巾，裸着上半身和兩條筆直修長的腿。

他對自家寵物其實是人這件事渾然不知，所以對東方旌也絲毫沒有避諱。他背對着東方旌在衣櫃前找衣服，那片後背則完全暴露在東方旌的視線之下。

東方旌是懂得非禮勿視的道理的，但無奈嘗試了好幾次想要移開視線都沒有成功，索性就不再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轉而大大方方的盯着人看起來。

而且他覺得他一個小貓咪看自己的主人兩眼并沒有什麽問題。

褚珩的骨骼和他那張臉一樣勻秀，不顯得粗壯但也不會讓人覺得孱弱，東方旌看完，給了兩個字點評。

太瘦。

褚珩的肌理适中，薄薄的一層不失力量感，東方旌看完，還是那兩個字。

太瘦。

褚珩的頭發還有些濕，滴落下來的水珠順着脊背而下，流過深陷的腰窩最終沒入浴巾裏。東方旌的視線也跟着水珠一路向下，最終停在那一截腰肢上。

片刻，他啧了一聲，還是兩個字點評。

太細……

不，太瘦。

視線停在那截腰肢上沒有移開，他默默的想，一個男人瘦成這樣，這個人的飯都吃到哪裏去了？

目測那截腰并不會比他的手掌寬多少，或許他一只手覆上去就能掌握。這麽想着的時候他內心莫名鼓噪起來，前爪也有些蠢蠢欲動，似乎是想去驗證一下。

他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出格，同時也驚覺自己盯着人家的腰看了太長時間，想要移開視線，但眼睛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就是黏在那裏不肯離開，使得他內心掙紮了起來。

好在他也沒有掙紮太久，褚珩找到衣服穿上了。

那截腰肢被布料遮去，東方旌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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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進行了一整天，除了野外狩獵場因範圍太大還需要時間之外，城內的醫院以及異能者療養中心全部都搜查完畢了，當然，一無所獲。

伯淵似乎是預料到了這個結果，面色平靜的聽完報告後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過多的反應。

天色已經是黃昏了，他坐在客廳裏，沒有開燈，整個人隐在一片昏暗中，周身都彌漫着沉郁的氣氛。前來報告的士官站在距他幾米之外的地方，瑟縮着肩膀。

這時，伯淵的通訊器響了，他打開看了一眼，揮手讓士官退下。

士官走前向伯淵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軍師大人看了通訊器後氣壓好像沒那麽低了，好像還微微笑了一下，是有什麽進展性的好消息嗎？

當然不是什麽進展性消息，消息是褚珩發來的，他昨天應了伯淵一起吃晚飯，卻遲遲不見伯淵發消息叫他，于是就主動過來問他時間和地點。

他是個講信用的人，不答應就算了，既然應了就不會爽約。

伯淵把東方旌的事暫且放在一邊，回複消息。

“時間我随時都可以，地點你來定。”

褚珩：“那就七點鐘，觀山樓，行嗎？”

伯淵：“可以。”

然後又加了一句：“一會見，褚珩先生。”

褚珩那邊猶豫了幾秒，也發來一句：“一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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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珩不是個小家子氣的人，賺了伯淵那麽一大筆錢，既然要請人家吃飯就要顯出自己的誠意。觀山樓是焱光城內數一數二的飯店，兩人尋常吃頓飯也要花費兩三千星幣。

但高檔飯店有高檔飯店的好，安靜，雅致。

褚珩先到了幾分鐘，在侍者的帶領下來到雅間，然後坐着等伯淵。伯淵到的也很快，像往常一樣黑衣黑褲，給人一種深沉又睿智的感覺，只不過，那張臉上似乎帶着一些疲色。

褚珩出聲招呼：“伯淵先生，請坐。”

伯淵在褚珩對面坐下來，先是不動聲色的打量了褚珩一番。褚珩還是和昨天一樣穿着白衣黑褲，但又有些不同。

頭發打理過了，不像昨天那樣松散的垂下來，而是梳上去露出了額頭，這使得他看起來不像昨天那樣柔軟俊秀，多了一分疏朗。

褚珩等伯淵坐定，遞過來菜單讓他點菜，伯淵也沒有客套，點了兩個看起來還不錯的菜。褚珩又加了兩個菜和一個甜湯，把菜單交給了服務員。

服務員笑着說道：“我們飯店的紅酒牛排是鎮店招牌哦，紅酒用的是克亞星陳釀，牛排選用的拉鉑進口的私人牧場牛排，兩位不考慮嘗嘗嗎？”

褚珩聽了，沒有猶豫，加了兩份。

服務員點完菜捧着菜單往外走，褚珩想起什麽又叫住了她。

“牛排再加一份，打包。”他說。

服務員點頭，幫他又點了一份，才轉身出了雅間。

伯淵喝了一口茶水，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褚珩先生家裏還有別人？”

褚珩被這個問題問的微微一愣，随意反應過來伯淵是在問他打包了一分牛排的事。

“不是。”他搖搖頭，“家裏的小貓愛吃牛排，帶一份給它嘗嘗。”

這下輪到伯淵愣了一下，片刻後他說道：“看得出來褚珩先生很愛自己的寵物。”

語調帶着一點感慨，心裏又湧起那個詭異的念頭，有點羨慕那只小貓。

褚珩笑笑沒有說什麽，伯淵又喝了一口茶水，神情顯得有些惆悵。

兩人一時無話，過了一會，褚珩出聲：“伯淵先生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伯淵放下杯子，直言道：“是不太好。”

褚珩：“哦？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嗎？”

菜還沒有上來，兩人相對無話又顯得尴尬，不如找個話題聊聊，當然，如果對方不想說那就算了。

伯淵沒有不想說的意思，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對于褚珩，雖然只是剛剛認識，但卻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感覺和對方很投緣。當然這只是他單方面的感受，不知道褚珩對他是什麽感覺。

“我的……寵物走丢了。”伯淵說。

他本想說自己的朋友失蹤了，但又覺得這種說法作為閑聊話題的話太過駭人，所以話到嘴邊又換了一種說法。

而且他私心也覺得說寵物的話和褚珩也更有共同話題。

褚珩聞言一愣，“寵物？走丢了？”

伯淵點頭，絲毫不覺得把東方旌這頭豹子說成自己的寵物有什麽不妥。

褚珩：“是什麽寵物？”

伯淵思索了一瞬，回答：“是一只……貓咪。”

當然不可能說豹子。

褚珩聽到貓咪二字，心下劃過一點異樣。他猶豫了一會，又問：“寵物身上沒有定位芯片嗎？”

這是當時寵物醫生告訴他的，說一些上流人士會給自己的寵物身上安裝定位芯片以防丢失，他覺得伯淵應該屬于上流人士，所以才有此一問。

伯淵沒有養過寵物，不知道寵物身上還有定位芯片這種事，他對這句話有他自己的理解。

“定位芯片被人從貓咪身上取出來了，找到的時候，芯片被丢在城外的垃圾場。”

他說的是東方旌身上的通訊器。

如果說褚珩剛剛聽到貓咪二字的時候心中微微有些異樣，那麽現在，可以說是心頭大震了。

因為吃驚，他的手抖了一下，杯子裏的茶水灑出來一些濺到他的手上，有些燙，他抽了一口氣。

但他完全顧不得這些了，當下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伯淵不會就是湯圓的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