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婆媳見面
婆媳見面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病床,對生龍活虎的楊英蘭露出一抹驚愕的表情。
老太太最先反應過來,邁着她那“三寸金蓮”,小跑到病床前,嚎啕大哭道:“閨女啊,你終于醒了!如果你再不醒來,你兒子都快被狐貍精吃掉了!”
“……”
阮桃桃縮起肩膀像只鹌鹑,心想:自己長得這麽文靜,怎麽可能吃人?對方比喻太誇張了。
而此刻,楊英蘭的腦袋嗡嗡作響,恨不得把眼前之人踹出去。
她擡起手,用力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穿進一部年代劇中,成了女主的惡毒婆婆?
這時,駱青川走到她身邊,臉上充滿擔憂,“媽,您剛才怎麽了?”
在大家看來,剛剛的楊英蘭像是魔怔了,與平時形象完全不符。
老太太也反應過來,一臉氣憤道:“對呀,你為啥罵我?我可是你媽!”
楊英蘭繼續揉着太陽穴,心思一轉,開始裝瘋賣傻,“我哪句話罵你了?別跟我吵吵,我頭疼!”
眼見平時優雅懂事的女兒又變成從前的混不吝,老太太愣了一下,不複剛才的嚣張模樣,小心翼翼地問:“別人打你的時候,有沒有打到頭?我咋感覺你變了呢?”
楊英蘭心裏咯噔一下,幸好有醫生護士走進病房解圍,以檢查為由,把眼前這些人通通趕出房間。
老太太還在尋思她的改變,走出病房後,小聲問兒子:“你有沒有發現,你姐剛剛那混蛋樣兒跟以前有一拼,難道……腦子真被打壞了?”
楊英武煩躁地撓了撓頭發,無奈極了,“媽,您能不能少說兩句?讓我姐省點心吧。”
見他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老太太特別委屈,癟癟嘴剛要撒潑,就被駱青川一個冷眼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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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醫生檢查完身體,楊英蘭假裝捂住額頭說:“大夫,麻煩您讓外面那幾個人趕緊走,我瞅他們腦袋疼。”
考慮到病人還沒康複,需要靜養,醫生答應她的請求。但是,床前不能無人照顧,醫生走出病房後,向衆人說道:“你們可以回去了,留下一個人照顧患者就行。”
老太太抿了抿嘴唇,問向駱青川,“你爸呢,咋還沒來?這人可真是的,媳婦都這樣了,還不露面。”
聽她提起父親,駱青川臉色發沉,如實道:“我沒聯系他,你們也沒聯系他嗎?”
怕老太太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楊英武趕緊接茬,“姐夫可能忙,我們聯系不上他。”
“忙啥呀,肯定在哪個狐貍精的被窩裏呢。”
老太太小聲嘀咕,仍被駱青川聽得一清二楚,他目露寒光,不允許任何人侮辱自己的父親。
“如果沒有真憑實據,請您嘴下留德,要是再讓我聽見,我一定告訴父親。”
楊家姐弟都在鋼鐵廠工作,駱父是鋼鐵廠廠長,老太太不敢真的得罪,只能拿出長輩的架勢,變相求和,“我這不是替他倆操心嗎?所以才說出那些話。當初你媽難産生下你,你可不能一心向着你爸。”
小時候的某些記憶忽然跳入腦海中,駱青川不由得蹙起眉,語氣中透着冷硬,“醫生說了,留下一個人就行,你們都回去吧。”
老太太本想再唠叨幾句,卻被楊英武硬拽着胳膊,給拽走了。
沒過一會兒,走廊裏只剩下阮桃桃和駱青川并肩而站。
感受到周圍的低氣壓,阮桃桃思忖片刻,輕聲說:“這裏冷,咱們先進去吧。”
從飄遠的思緒中回過神,駱青川沖她點點頭,随後,兩人走進病房。
楊英蘭不想面對這些糟心事,而且腦子昏昏沉沉,等他們進來時已經睡着了。
駱青川見狀,把她托付給阮桃桃照顧,打算親自去鋼鐵廠找父親。
目送他離開後,阮桃桃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對未來生活一頭霧水。
從今天種種可以看出,駱青川和父母的關系并不熱絡,而且他父母之間的關系也很僵硬。
她曾聽說過,駱青川的母親性格冷漠,還有點高傲,是個特別優雅的女人。
但,如今親眼所見,會覺得真人和傳聞有很大出入。
“你想什麽呢?這麽入迷?”
阮桃桃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低頭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楊英蘭睡醒了,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渾身散發着不怒而威的氣質。
她猛咽一下口水,慌忙站起來,鞠躬問好,“嬸子,您醒了,想喝水不?”
在原來的世界裏,楊英蘭還是個單身女青年,四十多歲,坐擁千萬資産。第一次被人叫作“嬸子”,她差點從病床上蹦起來。
勉強扯笑道:“乖乖,你不是應該叫我媽嗎?為啥叫我嬸子?”
看着眼前的女主角,楊英蘭是越看越喜歡,她盡量收起淩厲的目光,想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
阮桃桃有些受寵若驚,怔怔地對上她的視線,充滿暖意地喊了一聲“媽”。
“欸~你這孩子嘴真甜!”
楊英蘭想送她一份見面禮,可摸遍全身都沒找出一樣值錢的東西。不得不尴尬地笑了笑,“等我出院後,再送你一份大禮,保準你會喜歡。”
阮桃桃早做好離婚的打算,忙拒絕道:“我不要,您別破費了。”
可楊英蘭是個敞亮人,凡是她相中的人,就會掏心掏肺的喜歡,攔都攔不住。
此時此刻,她已經決定出院後,拿出駱家的祖傳項鏈送給對方。
阮桃桃不知道她的心思所想,主動挑起話題,試圖拉近彼此的關系。
“媽,您是怎麽受傷的?能跟我講講嗎?”
楊英蘭輕撫眉心,努力搜索原身的記憶,很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縷清楚了。
原身是婦女主任,要經常面對一些喊/打喊/殺的狀況,這次剛好碰見一個酒鬼,在調解的過程中被對方推了一把,額頭正好撞在桌角邊,出了不少血。
阮桃桃聽完,憂心忡忡地t看向她,輕聲安慰道:“俗話說,塞翁之馬焉知非福。經歷了這件事,您以後一定會有好報的。”
她嘴甜心暖,是無數劇迷心中的親閨女,楊英蘭就是其中一名媽媽粉,此時此刻,聽她這麽說,心都快融化了。
“乖乖,你咋這麽好呢?嫁給我那沒出息的兒子,真是倒黴透了。”
而此刻,站在鋼鐵廠門外的駱青川忍不住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他揉揉鼻子,找到門衛,希望對方能聯系上父親。
門衛一眼認出他,驚訝出聲:“駱廠長出差了,要一星期後才能回來,你不知道嗎?”
在外人眼裏,駱家夫妻相敬如賓,家庭和睦,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那種生疏和窒息感。
駱青川眼底劃過失望,從鋼鐵廠回到醫院,勉強讓自己打起精神。
當他走進病房的那一瞬間,阮桃桃和楊英蘭齊刷刷地望過來,反應各不相同。
阮桃桃習慣性地站起身,想為他倒杯白開水,卻被楊英蘭握住手腕,阻止了。
“他比你高比你壯,倒水這種活兒,用不着你來幹。坐着吧,讓他自己倒。”
駱青川聽到這話,腳步一頓,原本沒想喝水,這會兒功夫卻渴了。
他大步走向暖水瓶,對母親的話表示贊同,“媽說得對,以後別伺候我了,我有自理能力。”
說着,他倒滿一茶缸水,吹了吹,仰頭喝掉。終于确認,自己的母親确實變了,變得比以前愛說愛笑,不再冷漠對人。
面對這種變化,駱青川只當她是暫時性的,沒去深思。
當天晚上,他和阮桃桃留下來繼續看護,楊英蘭把一半病床分給“親閨女”睡,親兒子則睡在走廊長椅上,縮成一團,看着略有狼狽。
第二天,楊家老太太又來了。
經過一夜休養,楊英蘭已經恢複自信,不再心虛。
面對來人,一直保持微笑。
老太太被笑得心沒底,小心試探道:“英蘭吶,你咋還笑得出來呢?駱之禮到底幹嘛去了?你心裏有沒有數?”
聽到原身丈夫的名字,楊英蘭表現得很無所謂,“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蟲,我管他幹嘛去呢!”
他們說話之際,阮桃桃實在閑不住,端來兩杯溫水放到桌上。
老太太見狀,故意挑刺道:“我喝不了太熱的水,你幫我吹吹吧。”
阮桃桃沒多想,剛要拿起來吹,就被楊英蘭打斷了。
“您老又不是沒長嘴,自己吹呗,萬一她的吐沫星子飛到水裏,您還能喝得下去嗎?”
見其形容得這麽埋汰,老太太被氣得臉色脹紅,差點跳起來開罵。
幸好還存有一絲理智,把她從沖動中拉回現實。
“英蘭,你對我是不是有啥怨氣啊?咱們母女倆不存在隔夜仇,有啥話你直說,不用拐彎抹角損着我。”
如果說,劇情中男主的媽是惡毒女配一號,那麽,男主的外婆就是惡毒女配二號。
這倆人為男女主的感情路挖了不少深坑。當初看劇時,楊英蘭被氣得夠嗆,現在穿入劇情中,當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不會因為某些因素而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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