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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他語氣平淡,林晚也沒從他眼裏看到任何情緒,端的是個無所謂的态度,倒是叫林晚放心了,應當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他眼裏落個多事的印象?
“其實我也沒那麽好奇。”
林晚讪讪一笑,只管把畫筒往回一推。
卻不想容璋早已松開手,畫筒摔掉了竹塞,卷軸滑出來滾了幾圈,露出畫像上一截青色的衣角。
因是林晚的過錯,她忙蹲身下去拾,只她指尖剛觸碰到畫卷,腕子上便多了一道溫暖的力道。
林晚驚訝地擡眸,便撞上容璋那滿是關切的眼神,他不認同地蹙了蹙眉,“我娶你進門,可不是讓你做這些雜事的。”
話畢,容璋将林晚拉起身,他目光掃到林晚裙擺上沾染上的枯草時,還矮下身替她仔細清理幹淨。
之後,又捏着她的掌心帶着她往前走。感受到掌心的溫度,以及男人冷冽的氣息,還有男子不時投過來的關切的一瞥,林晚只覺得心裏十分踏實,得寸進尺地攬上了男子的腰,還在他懷裏靠了靠。
“世子爺是否覺得我心眼小啊?”她不信智珠在握的容璋沒看出她的那點小心思,可還是容許她胡鬧。
容璋比她高上許多,素手輕擡剛好摸上她的後腦勺,掌心在她頭頂發絲上輕蹭了蹭,語氣頗為有些無力,“你不是一直這樣?當初一聽我要娶妻,就鬧着要跳河?”
雖然容璋是在翻舊帳,林晚心裏卻卻感覺又甜又暖,若非那件事,她怎麽能确定他的心意。
林晚忽然頓住,擡眸看着容璋那深不見底的眼睛道:“其實我也不想的,可我就是忍不住,就像昨兒除夕夜,我以為你去陪玉憐了,腦子裏就止不住胡思亂想,睡也睡不着。若不是今兒聽說了玉憐的事,知道玉憐和世子爺是清清白白的,只怕是玉憐的醋我這輩子也喝不完了。”
若是林晚足夠細心,便會察覺她這一番堪稱告白的話後,容璋神色絲毫未變,唇角甚至還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噢?你這是在跟我提要求?要我今後都只有你一個人?林晚啊林晚,我怎麽沒發現原來你這麽貪心呢?”
要麽說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呢,至少林晚自以為得了容璋的偏愛,是以即便瞧出了容璋的不悅,還是頂住他冷瞳投射出的威壓,嗔了他一眼,“妾身連想一想都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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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璋“呵”了一聲,而後放開她的手,邁着大方步潇灑離去,卻是個不再理會的态度。
顯然是沒當林晚的話是一回事兒。
林晚卻并不氣餒,她還以為他會說一些,人不可貪心,做人要知足,不可心生妄念之類的大道理。
抑或是直接斥責她一頓。
結果就是這個反應?只是避而不談?
那豈非不是沒可能?林晚眼睛一亮,頃刻間又雀躍地又黏了上去。
關勝收拾了畫筒走在後邊,就看到容璋多次擋開林姨娘的手,可林姨娘卻越戰越勇,最終他家世子爺也只能屈服于林姨娘的魔爪之下,任由他們兩人如此依偎着前行,很是有些辣眼睛,這可是佛門重地呢,瞧給世子爺慣的。
而至于手中的畫,說實話關勝也不是不好奇,世子爺每年都要來祭奠,卻并不叫他跟去,這樣的神秘,他自然也是好奇的。
但他深知世子爺的性子,他既然不想要他做的事,若是他做了,玉憐的今日就是他的明日。
玉憐現在只在墨林齋外頭的茶水房接待等待在外頭的客人了,如無意外只怕這輩子都沒法近身伺候世子爺。
是以即便如今畫就在自己,他也是一眼都不敢看的。不過,雖然他沒有看過,但不妨礙他猜測是一個女子,否則方才世子爺怎不叫林姨娘去撿呢?
沈氏下車時候已不見容璋身影,知客僧将沈氏幾衆人迎入香客暫時歇息的寮房,今日是初一,前來燒香的人多,大戶人家都會先派人前去排隊,等時候差不多了再過去燒香禮佛。一路上,張媽媽派了幾個小丫頭去各殿候着,自己則去半山腰的齋堂安排今日午膳的素齋。
沈氏則是由容舒攙扶沈氏去寮房暫歇,才繞過紫竹下的小徑,剛一入月門,便瞧見對面花架下圍坐在石桌旁吃點心用茶的兩個女子。
年紀大一些的有股不怒自威的架勢,年紀輕的宛若牡丹綻放嬌豔奪目,不是忠勇侯府的那對母女又是誰呢?
坦白說,姜芙先前的确忌憚林晚,一則是容璋力排衆議将她納為了妾室,一則是近日聽聞姑蘇城那趙知府的夫人朱氏最近和一房小妾鬥成了烏雞眼,而那小妾正正是容璋所贈,很明顯是為了報複朱氏曾欺負過林晚。
其對那個戲子的用心可窺一斑。
是以,即便她父兄為了替三皇子拉攏容璋,一力想要促成這樁婚事,她也還沒有點頭,說到底她不過是想要一個有情人。
可今日得知林晚不過是個替身,那她就沒有甚麽好顧忌的了。
而至于那個逝去的人,更是不必擔憂。她母親不就是繼室,先侯夫人沒有留下一兒半女,時隔這麽多年了,連忌日都想不起來,哪裏還有半分情分?
是以,她門母女才會如此“湊巧”地出t現在國公夫人面前。
寒暄了一陣,封氏拐彎抹角說了一樁事情,“聽聞永嘉伯夫人替她娘家侄女兒蘇二姑娘正在與兵部侍中的兒子相看?”
封氏一說這個,沈氏就明白了她的目的,這卻是在暗示容璋已經淪落到給這些破落戶盯上了。
如今他們侯府千金有意,她該是要珍惜才是。
這卻是個什麽說法呢?容璋一直是金陵丈母娘心目中的乘龍快婿,卻因為在成婚前納了妾,便是那些原先高攀不起國公府的女兒家,也自認因為這個緣故可以趁勢打劫。
他們這樣的人家,尋常絕不會容許妾室先進門的,更何況還是個極為得寵的妾室,這不是平白叫妻室受委屈嗎?只要是愛護女兒的,都不會将姑娘嫁給這樣的人家,不管這個兒郎多有出息,多少俊俏。
當然,姑娘自己看上的另算。
上回永嘉伯夫人只差沒直接說,“世子爺固然是金相玉質,可金陵的好人家哪個願意把女兒嫁給婚前就納妾的兒郎,你還有什麽可挑的,我娘家侄女兒才貌雙全,也就家世差了一些。”
何止是差了一些,一個六品小官家,沒有任何其他背景,在金陵買一處像樣的宅子都十分捉襟見肘的家世,如何和國公府比?
就因為她璋兒納了妾,就敢如此獅子大開口地殺價。
沈氏當即非常不客氣地頂了回去,“我兒子不要說只是納妾,就是要娶繼室,也輪不到你娘家姑娘來撿漏。”
不得不說,忠勇侯夫人打蛇打在三寸上,本來沈氏因為太子的關系,并不願意容璋娶三皇子一系的姜芙,但似乎姜芙本人不論哪一方面都甚合她心意,畢竟若是她有閨女,也絕不會允許嫁給一個成婚前就有寵妾的男人。
是以,這一次相見,沈氏與封氏可謂是相見甚歡。
至午膳時,沈氏甚至邀請封氏母女一道用飯,姜芙因考慮到容璋,怕他多心,自辭了不提。
沈氏見她們推脫也不再勸,道別過後自指使容舒去找她三哥去齋堂用膳。
卻說林晚托着容璋的手,逛了好些地方,把偌大的一個寺廟逛了個七七八八,她這也算是招搖過市了,每到之處,都有女子向她投來豔羨的目光。
能有如此丈夫,又豈能叫人不羨慕呢,也許是這份虛榮心在作祟,也許是方才容璋并沒有明着拒絕林晚,益發叫林晚生出了貪戀。
及至兩人行走至一片竹林時,林晚早有預謀地将容璋推在一片山壁上。
而後趁着容璋愣神之際,緩緩踮起腳尖,她一手攥着他左肩,一手将他的右手高舉過肩貼在石壁上。
像個強搶民婦的纨绔,擡了擡她叼着根狗尾巴草的下巴,低斥道:“小爺我看得上你是擡舉你,你難道還不知足,還要想着外面的野漢子?”
林晚生得極為清豔,身姿也十分婀娜,是以他雖然曾扮過女小生,此刻沒有戲服和戲妝的加持,卻那裏會叫人覺得信服?
只叫人覺得滑稽。
可容璋卻沒有笑,而只是冷冷瞥她一眼。
他天生上位者的氣度,即便是這般随意一掃,便叫林晚立馬松了松手。
可她還不容易才想着借這麽一出戲來逼迫她,豈肯半途而廢,當即迎上他冷冽的目光,裝腔作勢地拍了拍他的右臉,“你既嫁了人,就要守婦道,若是被我知道你膽敢背夫偷漢,你信不信我劃花你這張勾人的臉?”
盡管林晚眼神已經狠厲得很到位,說話時還是咬牙切齒的,但紙老虎終究只是紙老虎,剎那間局勢就掉了個頭。
容璋的手段如今是愈發地厲害了,只是這般随意親了親她,便叫她滿面緋紅,喘息連連,最後求饒的反倒是成了她。
“三爺,這裏是寺廟。”
容璋直起頭來,淡淡掃了一眼林晚吊在她脖子上的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林晚只覺得臉更燙了,忙別開臉,“這還不是怪世子爺,誰叫你這麽急切,人家氣都快喘不了了,若是再不扶着你,可就要摔下去了,可不是我有意要攀上你的。”
容璋并不開腔,只肆虐的目光一直向下,林晚餘光瞥見他在看的地方,登時頭都要炸了,左右一瞧見四下無人,這才轉過身去扣起了領口那顆盤扣。
她還說這冤家方才是怎麽摸進去的呢,真的是,待整理好衣裳和歪歪斜斜的珠釵,林晚踅過頭去啐了他一口,“虧還讀書人呢,不要臉,佛門重地也敢亂來。”
容璋淡淡一笑,“其一,這裏是三清山,而并非法華寺。其二,我這是閨房情趣,怎麽就成了不要臉?”
真是個混賬,多讀書了不起啊,黑的都給他說成白的。
這下好了,她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是被欺負了一番,氣得林晚兩腮鼓成了雞子。
偏容璋大概覺得有趣,還上手捏了捏,林晚不服氣,張口就咬住了他的指尖。
等容璋費力将指頭扯出來時,上面已然印上了兩個牙印,大概容世子生平還沒被咬過,覺得有些趣味,竟還笑得出來,
“你既然有那等心氣,想要獨占我,也得拿出本事來才行,如今這般耍橫扮癡算怎麽回事?”
林晚一聽這話,頹敗的心又燃起了希望,眼晶晶地看着他,“什麽樣的本事?你詳細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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