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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面對“失神”的孟嬈,陸羨也有點不在狀态。
他慢了半拍,偏過頭去反問她一語,“所以呢。”
“什麽所以。”孟嬈順着陸羨的話往下說,還未察覺到不對的地方。
陸羨斂起眸子,僅一句話就拽回了孟嬈的理智,“你希望,我會安慰你?”
“誰需要……”孟嬈終是回神,一下子往旁邊挪了好幾步,“我才不用你安慰我。”
“那就好。不然,你一定會失望。”陸羨別過頭去,沒有再理會孟嬈。
重新“落單”的孟嬈亦沒有自找沒趣。
她快步走開,雙眸裏映入了蕭鳶變得渺小的身影。
同一瞬間。
蕭鳶依舊沒吭聲,保持着一步的距離,略顯疲倦的跟着雲晏走。
她不說話也就算了。
他為何,“不管不顧”的一直向前走。
既不說要走去哪裏,又沒有改變方向……
難不成,他只打算漫無目的地“散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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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閑到,任他浪費她時間的地步。
如果雲晏不告訴她,“終點”在哪裏,那麽……
蕭鳶環視起周遭,不再繼續盯着雲晏的背影看。
然而,走在前方的雲晏,卻在此時冷不防地停步。
蕭鳶一個不小心,就撞上了他的後背。
好痛。
撞的有點實在的蕭鳶立馬後退,眉頭輕皺。
“你在想什麽。”
雲晏緩慢轉身,将問題抛向了蕭鳶。
蕭鳶揉了揉額頭,作勢低下了頭。
她沒有迎上雲晏的視線,亦不準備真誠作答,“什麽都沒在想。”
“這裏只有你我,你卻仍不肯說?”雲晏離近了蕭鳶一步,字裏行間透露出微妙的情緒。
蕭鳶:“?”
他到底要她說什麽。
她總不能跟他說,她剛才打算“跑路”來着吧。
還有,即便此處只有他們二人在,他與她也仍是師徒。
他的言語和行為,已過分“親近”了。
“弟子實在不知,師尊想聽何事。”蕭鳶出言提醒雲晏,視線直接鎖在了地面上。
片刻過後,雲晏長舒了一口氣。
“打賭。”他眼睫微擡,語氣稍顯沉重,“算你贏了。”
“真的?”蕭鳶聞聲擡眸,難掩喜悅之情。
還有這種好事?
她不能是幻聽了吧。
她終于,可以下山參加歷練了?
蕭鳶于無意間瞥向雲晏,開始期待他的下一句話。
不過,還沒等雲晏開口,蕭鳶的心就又“冷”了些許。
不對。
這不像雲晏的作風。
他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放她“下山”。
“作為交換,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雲晏注視着蕭鳶,言辭之間交錯着“懇切”與“命令”。
看來,她的直覺并沒有錯。
她就知道,他不會那麽好心。
“交換”一詞,令蕭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向徐星憫提出的“條件”。
真戲劇啊。
她剛跟徐星憫做完“交易”,一轉眼,就陷入了跟他同樣的“境地”裏。
“什麽事。”蕭鳶無意跟雲晏做交換。
但“聽一聽”,總沒壞處。
“你要遠離徐星憫。”雲晏再次念出了他的名字。
那個,令蕭鳶最為在意的名字。
蕭鳶微微一怔,沒有給出雲晏答複。
她從未想過,“徐星憫”三個字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她本來,是決定拒絕雲晏的。
可眼下,她卻猶豫了。
雲晏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就意味着——
他已經“盯上”了徐星憫。
如果,她再繼續跟徐星憫“走得近”,雲晏就有可能會對他不利。
遠離他,不在意他,才能保他無事。
與其拒絕雲晏,讓他“冒出”更多“扭曲”的念頭。
倒不如答應他,讓他認為,徐星憫對她來說沒那麽重要。
如此一來,她還能順利下山。
雖說,被迫疏遠徐星憫,讓她很“心痛”。
但她沒有其他的選擇。
“可以。”蕭鳶悠然一笑,沒讓雲晏看出破綻,“這件事,再簡單不過了。”
雲晏似是有些意外。
然而,他依然選擇順着蕭鳶的話往下說。
“一言為定。”雲晏眼神篤定,仿佛下決心的人是他一般,“這一次,你絕對要信守承諾。”
“師尊放心。”蕭鳶只想快點離開雲晏,已不在乎他說了些什麽。
“關于名單,我會讓程決在上面,重新寫下你的名字。”
“多謝師尊。”
另一邊。
陸羨與徐星憫一同返回房間。
“我跟孟嬈聊過。”陸羨先于徐星憫開口,表情并不是太好,“總覺得,她是誤會了什麽。”
“是有些誤會。”徐星憫淡淡地答,好似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t上。
“究竟是什麽誤會?你跟蕭鳶說清楚了沒有。”
“小誤會,何必說清。”
“小誤會……那算了。”聽着徐星憫的回答,陸羨不好再多言。
然而,在他知曉了是什麽誤會之後,他卻——
“這哪裏算小誤會。”陸羨一時沒控制住音量。
他偏過頭去看徐星憫,仿佛是想得到他的認同,“她們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在想什麽?”
“你冷靜一點。”
徐星憫沒有看向陸羨,目光随意地落于地面。
“如何冷靜。”陸羨有些慌亂,作勢就要回過身去,“不行,我現在就去解釋清楚。”
徐星憫當即抓住了陸羨的手臂,将他留在原地。
“解釋什麽。”他沉聲發問,卻令陸羨不敢回答。
徐星憫快速放開了手,泰然自若的向前走去,“我倒是蠻想知道,她還能做出什麽事來。”
陸羨:“……”
懂了。
好奇心就是“關鍵”所在。
但徐星憫的好奇,就不能分一部分到他這裏嗎。
再這樣“驚喜”不斷的過下去,他怕他自己,真的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陸羨試圖穩定情緒,效果卻并不太好。
夜深人靜時,蕭鳶的房間裏。
蕭鳶倚靠着窗邊而站,在不知不覺中嘆了一口氣。
明明,她答應雲晏的時候,是那麽的果決與潇灑。
可轉眼間,她又變得“哀傷”與“懊悔”。
她的“實感”,是不是來得太晚了一些。
她的人設為何不能一直“統一”?
要不是雲晏忽然現身,她本可以跟徐星憫有更多的接觸。
而不是現在這個局面。
為了防止雲晏多想,她當真是一點餘地都不給自己留。
為今之計,她也只能刻意疏遠徐星憫。
那麽,理由呢——
總要有一個理由,她的“轉變”才能讓孟嬈接受。
思及此,孟嬈湊到了蕭鳶的身旁,略有擔憂地問她,道:“怎麽這副表情,師尊責罰你了?”
“嗯。”蕭鳶下意識地回答,還沒能理清思緒。
她一時口快,先說了結果,“他罰我,讓我遠離徐師弟。”
不過,為了防止事情變得複雜,她并未提及“交換”一事。
而是用了孟嬈所說的“罰”字。
“為什麽?”孟嬈明顯理解不了雲晏的意圖。
蕭鳶微微抿唇,整個人被迫精神了一點。
好問題。
她回答不了。
不如,她換個問題?
雖說,她也未必回答得了。
“師尊說……”蕭鳶一邊說一邊想,并非有意設置懸念。
孟嬈聚精會神地聽着,稍顯心急地追問,“他說什麽?”
頓時,蕭鳶的腦中閃現過一道靈光。
“師尊說,我會帶壞師弟。”她不由自主地點頭,緩慢地對上孟嬈的視線。
“這麽糟糕。師尊可說,你要遠離到哪種程度?”
孟嬈訝異一語,似是比蕭鳶還難過。
“沒提,但我想——”蕭鳶微斂眼睫,又稍稍歪了點頭,開始揣測雲晏的心理, “起碼,在師尊看得見的地方,我們是不能夠說話的。”
“沒事,我們可以偷偷地見面。”孟嬈輕拍蕭鳶的肩膀,想讓她的情緒好一點,“或者,用傳紙條的方式來聊天。”
“被師尊抓到的話,師弟可能也會被罰。”蕭鳶不禁想象了下,內心湧現出懼怕。
再說,她跟徐星憫亦不是,那種親密到可以“傳紙條”的關系。
即便她想——
徐星憫也不會願意的吧。
“不可以。”身為徐星憫的另一名的“粉絲”,孟嬈立馬表達了她的态度,“師弟絕對不可以受罰。”
“我就是這麽想的。”蕭鳶快速地回複孟嬈,又想起了其他事情,“對了,賭約也不複存在了。”
“如此一來,下山一事又該怎麽算?”
“我的名字,會被重新寫下。”
“真的?那還挺好的。竟還有好的責罰嗎。”
“我猜不透師尊的心思。”
這一句,是蕭鳶的心裏話。
“猜透了,才奇怪吧。”孟嬈感慨一聲,記起了蕭鳶和徐星憫的劍法練習,“師弟那邊,是不是也得說明下情況。”
“要說。只不過,是要跟陸羨說。”蕭鳶決定謹慎一點。
“你親自去說?”
“嗯,也不能太随意了。”
說清楚緣由的話,徐星憫應該也能“理解”她一點。
只是,陸羨幾乎天天跟在徐星憫身邊。
她要如何,“等到”落單的陸羨?
“就沒有什麽徐師弟不去,但陸羨又會去上的課嗎。”
蕭鳶苦惱地開口,滿腦子都是避開徐星憫的想法。
“有啊。”孟嬈自然地接話,沒有半點的猶豫。
“你知道?”蕭鳶感到意外,便離近了孟嬈一些。
“知道,就是符修的特別授課。”孟嬈認真地回答蕭鳶的問題,腦中又浮現了不太美好的畫面。
她輕皺眉頭,似乎有些無奈,“我不是想學好畫符嗎,結果,每次上課他都在。”
“那,符修的特別授課,什麽時候會再有?”蕭鳶出聲問道。
“明日剛好就有。”孟嬈迅速地給出答案。
“很好。”蕭鳶輕拍雙手,再次有了動力。
就是明天了。
“實施”新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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