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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考驗加油, 需要人幫忙就叫我。想閑聊的話,我亦完全不介意。”孟嬈坐到蕭鳶右邊的桌子後方,神采奕奕。
“知道了, 你也是一樣。”蕭鳶恢複了些狀态, 坐正了身板等待着随即分配的“病人”。
很快, 一個女子就來到了蕭鳶的面前,并一臉憂傷地坐于椅子上。
“冒昧地問一下, 你是哪裏不舒服?”蕭鳶柔聲地發問, 真心地想要為她根治“病症”。
頓時, 女子又站起了身, 并把自己的臉貼近蕭鳶。
“我哪裏都不舒服。”她聲音不小,雙手還重重地拍于桌上。
蕭鳶眼疾手快地抓住險些被女子打翻的藥瓶, 并示意她坐下說話,“如果可以, 你能不能說的具體點, 究竟是怎麽個不舒服法。”
“每當我見到他時……”女子特別聽勸地坐回到椅子上, 似是在哭一般,“我的眼睛就會痛到流淚。心也會痛到心跳加速。就連頭痛,也是因為想他。”
“或許,他是個美男子嗎。”蕭鳶壓低嗓音, 小心翼翼地猜測到。
“你怎麽知道。”女子也放低音量,似是在跟蕭鳶聊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八成是陷入愛河了。
蕭鳶略顯苦惱地瞧向她的桌面,沒能很快地想出辦法。
這可有點難辦。
用藥和施針,都治不了“相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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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更別提她那沒什麽作用的符紙了。
但是,她又不能什麽都不做。
“你不妨, 多想一想或見一見其他人。”蕭鳶決定讓她轉移注意力。
“沒有其他,我這輩子只見過他那麽帥的人。”女子的反應很是消極。
“話不必……”
“那是誰?”
“嗯?”被打斷的蕭鳶一怔, 并順着女子的目光尋到了縛沄。
“他一笑,我的心都要被暖化了。”
“?”
“謝謝你的藥方,我會按照你所說的,多見他多想他的。”
還沒等蕭鳶回答她,女子就直接飛奔向了正忙于觀察“新護衛”的縛沄。
對此,蕭鳶無奈地拍了下她的額頭。
随後,下一位“病人”坐了下來。
半個多時辰後,蕭鳶難得休息了片刻。
她好奇地趴在桌上,大腦依然在轉。
他們是從哪裏,找來這麽多有“奇難雜症”的人?
她專門為考驗拿出來的珍藏秘藥,都沒什麽用武之地。
思及此,蕭鳶的餘光裏躍入了一道身影。
蕭鳶深感疲憊,下意識地低着頭問了句,“什麽病,相思還是睡不着?”
“你親自看一看,不就知曉了。”冰冷的嗓音掠過她的耳畔。
“你先說說看,之後我自會……”蕭鳶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就不由自主地擡起了頭。
霎時間,她的眼睫微擡,有些不相信她的眼睛。
“殿下,你怎麽來了?”她倉促地站起身,卻仍是仰視着崇燼。
她仔細地打量過他,沒有瞧見絲毫外傷,“是哪裏痛嗎。”
“不是。”崇燼利落地回答蕭鳶,墨色的瞳眸裏沒有半分溫柔。
“那就好。”蕭鳶真假參半地說,還不習慣近距離地跟崇燼對話,“我還以為,是符紙對殿下産生了什麽影響。”
但她更擔心,會失去與崇燼說話的機會。
“假如,我是說假如——”蕭鳶略有停頓,極力地留住崇燼的視線,“殿下感覺到疼痛的話,可以找屬下。我會為你醫治的。”
就算,她成為不了“最得力護衛”,她也要在崇燼心中“刻下”印象。
畢竟,真心信任可比“虛名”寶貴多了。
“好。”崇燼低聲地說,瞬間打亂了蕭鳶的思緒。
蕭鳶:“!”
好?
他居然說好。
生怕崇燼反悔,蕭鳶便習慣性地開口,不自覺地淺淺一笑,“那就說定了,不可以改的。”
崇燼沉默不語地俯視蕭鳶,漠然的眸光全聚在她的身上。
“殿下不回話,就是默認。”蕭鳶再次輕聲道。
崇燼在這一剎別過頭去,沒有出聲回她。
……他這是默認了?
是不是太容易了點。
蕭鳶暗暗地竊喜,卻又在此時聽到了孟嬈的聲音。
“你到底有完沒完。”
蕭鳶尋着聲響偏過頭去,瞧見了孟嬈給一名男子包紮的一幕。
她快步靠了過去,想要知道孟嬈發火的緣由。
“這句話,該我問你。”男子反問孟嬈,把他受傷的左臂擡高了點,“一個小傷你都不會包紮嗎。”
“我包紮的已經很好了。分明是你,怎麽樣都不滿意。”孟嬈将雙臂環于胸前,又微微仰了點頭。
“經你包紮過後,傷口變得更疼了。你還指望我滿意?”
“疼就對了,就是為了讓你疼的。這點小傷還找人包紮,也不怕人笑話。”
“你……”男子被氣的說不出話。
同一瞬間,霧洛就站在一旁,并默默無聞地翻開了記事簿。
不好。
又要有一個“末等”出現了。
蕭鳶挪步到霧洛的身前,迅敏地合上了他的記事簿。
緊接着,她扯過一旁的椅子,坐到了孟嬈的身側,對着男子微微一笑,道:“我來給你重新包紮。”
說完,她又扭頭瞧向霧洛,“從現在起,他就是我的病人了。勞煩你抹掉剛剛的記憶。”
霧洛:“?”
孟嬈:“?”
“蕭鳶,別給他包。”孟嬈非常不情願地對孟嬈說。
蕭鳶伸出手拍了拍孟嬈的手背,安撫着她的情緒,又目光灼灼地盯着霧洛看。
“行吧,随便你。”霧洛似是嘆了口氣,把拿記事簿的手垂于身側,“你好好表現。”
許久過後,蕭鳶終是結束了“磨人”的考驗。
然而,辛苦了大半天,她也只是拿了個“中等t”。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難不成,她應該先“讨好”霧洛嗎。
但霧洛怎麽看,也不像是會輕易交心的人。
萬一,她再适得其反……
蕭鳶搖了搖頭,并不打算做多餘的事情。
而後,她仰頭看向夜空,長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今天的好心情竟是崇燼給的。
他主動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還跟她說“好”。
等做完任務,有了驗證機會後,她要“驗”他嗎。
畢竟,她對他的了解還停留在表面。
也說不準……
她在對他深入了解以後,會覺得他不是。
等等。
柳軒罔是什麽性格來着?
高傲又寡言?
這麽一想,崇燼跟他也有些相似啊。
那她還真有必要,試他一試了。
好難啊。
他們的交集本就不深,虛無之境的磨煉還設置如此之難。
在不知不覺中,蕭鳶走到了崇燼的寝殿外。
她收了步子,目視向寝殿緊閉的門和窗。
是他已入睡,還是他并未在殿內。
為何,裏面沒有一點的光亮。
蕭鳶一邊想,一邊迎上了守在門外的護衛的目光。
她好像該走了。
不然,可能會被當成“奇怪”的人。
豈料,還沒等她挪動腳步,寝殿內便傳出了不小的聲響。
驀地,守護在門口的一名護衛扭過頭去,朝着殿內輕喊道:“殿下,需要屬下們進去嗎。”
崇燼沒有應答。
就在兩名護衛拿不定主意而面面相觑的時候,蕭鳶沒什麽猶豫地跑了過去,并快速地推開了門。
剎那間,蕭鳶看見了崇燼手扶着桌子邊緣,好似在忍受着疼痛的模樣。
她加快步速,一心僅想着離近他。
這不合理啊。
她的符紙根本沒用,崇燼為什麽會跟她說的一樣,真的感知到痛苦?
“殿下!”蕭鳶停步于崇燼的面前,卻不知道是否要扶住他,“不是說好了,一旦疼痛就找我來。”
崇燼輕蹙着眉,瞳眸裏映入她焦急的樣子。
他啓唇回她,一字一詞都冷的徹骨,仿佛是在推開她。
“我當然,是在騙你。”
騙她的?
蕭鳶稍微一怔,沒能立刻接上崇燼的話。
雖說,她本就覺得崇燼跟她講“好”有些不太現實。
但她沒料到,他會如實地對她低語。
說他在騙她。
不過,她現在該注重的,應當是身前的一切。
蕭鳶挪動視線,發覺崇燼的身上迅速地閃爍過某種光亮。
光芒未能連成線,她努力地“拼湊”,也只能大致構想出并不完全的“圖案”。
不知為何,她當下的直覺告訴她,這是一種封印的痕跡。
由于封印并不完整,有些殘缺,它才呈現出了“斷了線”的模樣。
說到封印,蕭鳶不免得想起了,她第一次見到崇燼的情景。
那時,他用燃起的火吞噬了,“傳說”中的禁锢之地。
或許,這道所剩無幾的封印,與禁锢之地有關。
蕭鳶想不出個所以然,與此同時,崇燼的身體毫無預兆地倒向了她那邊。
驀地,她下意識地扶住他的右胳膊,幫助他重新站穩。
而後,崇燼漠然地垂眸,眼瞳裏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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