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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

崇燼注視着蕭鳶, 一言未發。

“看不到殿下的話,我就會一直擔心的。”剛剛還不知道說什麽的蕭鳶,突然間, 似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 “此次出行, 還是帶我同去吧。”

“好。”

正當蕭鳶以為她不會收到回複時,崇燼面無表情地沉聲一語。

随着聲音落到耳畔, 蕭鳶不免得有些晃神。

“殿下, 你答應了?”蕭鳶難以置信的追問。

“你既已聽見, 就別再問。”崇燼冷冷地說, 并朝着寝殿的方向邁步。

蕭鳶習慣性地追了上去,時不時地偷看崇燼一眼, 表情略顯尴尬,“屬下還有一事相求。”

“這麽快, 你就又有心願了。”崇燼剛好捕捉到蕭鳶的視線, 步子亦放慢了些。

真……一針見血。

但這也賴不了她啊。

她也沒算到, 崇燼會如此快地“成全”她。

“孟嬈她……”蕭鳶支支吾吾地開口,不由自主地避開崇燼的目光,“能不能把孟嬈也帶上?沒個可說話的人在,我會孤單的。”

“怎麽。”崇燼聲調稍揚, 一字一詞在蕭鳶看來,都像是試探,“你打算對我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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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殿下嫌我煩。”蕭鳶的話裏,多少包含了一點真心。

“那就如你所願。”崇燼加快步速,沒給蕭鳶纏着他的機會。

蕭鳶愣了一剎, 凝視起崇燼的背影。

什麽情況。

又答應了?

他不能,真是嫌她煩吧。

七日後, 魔族的北方領地內。

蕭鳶跟在崇燼的身後,随他一起走入北方領主的宮殿內。

她微微仰頭,凝視起只有她和孟嬈才能看見的光芒。

那是标示着“目标”所在的光亮。

意味着,她們所要尋找的第三位師弟就在這裏。

想不到,她會因為崇燼,而誤打誤撞找到正确的地方。

還好,她沒有浪費掉她的第二次驗證機會。

這下,“它”可以派上用場了。

思及此,蕭鳶在某個不顯眼的角落裏,瞥見她的“熟人”。

那不是……

她同為誨易宗弟子的師妹柳茹落?

她原來在這裏?

是一開始就過來這裏了嗎。

糟糕。

對上視線了。

眼看着柳茹落用“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她看,蕭鳶一下子就晃了神。

現在還不是“相認”的時候啊。

蕭鳶盡量自然地移動腳步,拽着孟嬈朝旁側走去,讓柳茹落的“星星眼”被迫失去光亮。

半個時辰後。

恢複“自由身”的蕭鳶,找到了待在原地未動的柳茹落。

見柳茹落身旁沒有別人,蕭鳶就佯裝散步,踱步走向了她,并将一張紙條塞進她的手心。

上面寫的是,她和孟嬈所暫住的房間位置。

“兩盤糕點,拜托你了。”蕭鳶瞧着一身侍女裝扮的柳茹落,有意約她去房間閑聊。

“好。”柳茹落掩藏起激動的心,快速地點了下頭。

沒過多久,柳茹落就來到了孟嬈的房間外。

眼看門外無人看守,她便輕敲了兩下門,端着糕點走了進去。

“可算是見到師姐了。”柳茹落壓低嗓音,把糕點放到了桌上。

蕭鳶示意她坐下,并留心起外面的情況,“你來此地多久了。”

“有懷疑的人選嗎。”孟嬈坐得離柳茹落更近一些,看起來是最着急的那個人。

“一入虛無之境,我就在附近尋到了光亮,便想辦法混了進來。”柳茹落專心地回答蕭鳶的問題。

“這麽久,可有什麽發現?”孟嬈無意打斷她的話。

“我完成了任務,并試了兩個人,可惜都錯了。”柳茹落開始回憶先前的情況。

“情形不太妙啊。”孟嬈順着柳茹落的話往下說,臉上挂着明顯的擔憂,“也就是說,我們能驗證的機會,只剩蕭鳶的那一次而已。”

“抱歉,師姐。”柳茹落言辭真摯,扭過頭去看蕭鳶,“是我思慮不周,做的過于草率了。”

蕭鳶想起崇燼此行的目的,不禁向柳茹落發問,“沒事,你別在意。另外,你有沒有見過北方領主。”

“沒有。”柳茹落再度沮喪起來,也向蕭鳶打探消息,“師姐驗出了幾人。”

“兩人。”孟嬈拿起塊糕點,想用美食來抵消憂愁,“魔君崇燼,與他的屬下霧洛。”

“不愧是師姐t。”柳茹落忍住想要拍手的想法,一直盯着蕭鳶看。

蕭鳶聞聲偏頭,視線栖于柳茹落的身上,“你同我們聊太久,許會讓旁人生疑。”

“師姐不必擔心。我在這裏,沒什麽存在感。”柳茹落把其中一盤糕點推得離蕭鳶更近一些。

“是……是嗎。”

“我們再聊一會兒亦無妨。”

蕭鳶勉強微笑,拿起一塊糕點。

也不知道,該說好還是壞。

沒人注意,柳茹落自然就比較安全。

然而如此一來,她要如何獲取其他信息。

與柳茹落分別之後,蕭鳶被崇燼叫去了他的寝殿。

起初,她并不知他的意圖。

直到,寝殿的門倏忽間一開,一道身影躍入到她的眼中。

身影的主人身着白衣,殿外的光亦正好落在他身上。

他膚色雪白,一雙好看的瞳眸如同琥珀,又似映照人心的夢幻之鏡。

蕭鳶不知曉如何形容他。

只覺得,他像是從壁畫中走出來的“神明”,具有一種魅惑又不被塵世所染的氣質。

“等很久了嗎。”戚浔神色冰冷地問崇燼。

不是吧。

他怎麽連聲音透出一種神聖感?

蕭鳶注視着戚浔,不禁朝旁側歪頭,想跟孟嬈搭話,“我好像正在接受審判。”

豈料,原本站在她身旁的人,卻變成了崇燼。

蕭鳶:“!”

完了。

這下真的完了。

崇燼漠然地垂眸,眼底映入蕭鳶的模樣。

“接受,審判。”他沉聲停頓,語調微挑,“看來,你有罪要坦白。”

“沒有,我只是感覺自己見到了神……”蕭鳶急切地解釋。

話說一半,又覺得她不應該解釋。

“神。”崇燼冷笑一聲,重新直視向北方領主戚浔的瞳眸。

蕭鳶默默地低頭,退後一步站到孟嬈的旁側。

她說的是有點可笑。

在魔族的地盤上,提什麽神明。

但是,他的出場确實有點驚豔。

蕭鳶不由得地偷看,什麽都沒有做的戚浔。

他不能就是“徐星憫”吧。

氣質和外貌都是一絕啊。

好想驗他……

“你最好,不會讓我白跑一趟。”崇燼眼眸微眯,丢出一句話。

“我僅有五分把握。”戚浔将雙臂環于胸前,完全無視了蕭鳶和孟嬈,“信上,不是寫的很清楚了?”

語畢,霧洛走到蕭鳶和孟嬈的面前。

她将兩人拽向“角落”,沒有一句話。

蕭鳶被動地移動腳步,視線仍留在崇燼的身上。

嗯?

她一定要離崇燼這麽遠嗎。

再遠一些,她都可以直接站到殿外了。

蕭鳶全然不懂崇燼的安排。

頓時,一道銀白色的圓形法陣便圍繞着崇燼亮起。

刺眼的光芒,使得蕭鳶有些睜不開眼睛。

她略顯艱難地瞥向一旁,瞧見了正在操縱法陣的戚浔。

他是怎麽做到那麽淡然的?

緊接着,蕭鳶在崇燼的身上看到了,她所熟悉的殘存封印的痕跡。

法陣似是竭力想要将封印壓制下去。

可封印,卻逐漸将法陣包圍起來。

随後,封印快速地向下移動,直至銀白色的光束徹底消失。

法陣一經消逝,地面上就顯現出了一個巨大的“蟒蛇”印記。

“失敗了。”

戚浔輕輕擡手,将地上的印記一瞬消掉。

失敗了?

戚浔方才,是想替崇燼除掉殘存的封印之力嗎。

蕭鳶默默地猜測,餘光中出現了崇燼的身影。

但是,他卻失敗了。

接下來,他該怎麽辦?

等等。

她為什麽要考慮這個問題。

蕭鳶不解地想到,卻被霧洛冷不防地帶了出去。

“這就走了?”孟嬈先對霧洛開口問道。

“不然,你還想待到何時。”霧洛自然的反問,催促着她遠離崇燼的寝殿,“那可是殿下的寝殿。”

“我當然知道那是殿下的寝殿。”孟嬈站在原地不動,扭過頭去看向寝殿,“只是有一點不懂。”

“不懂什麽。”霧洛略帶嚴肅地問。

“殿下把我們叫去,卻什麽都沒讓做,這不是很奇怪嗎。”

“殿下的心思,豈是你能猜透的。”

一語過後,蕭鳶過分真實地嘆了口氣。

讓她猜透一下,又不會怎麽樣。

翌日。

蕭鳶依舊在頭疼。

“別想了。”孟嬈輕拍了下蕭鳶的肩膀,看穿了她的心事,“霧洛不是說了,你我無法猜透。”

“我也不願想。”蕭鳶換了個姿勢發愁,有種莫名的執着,“但我的心不聽話。”

“難得見到了北方領主。我們是不是,可以分散下精力?”

“北方領主?你什麽時候見的。”

“就昨日,在崇燼的寝殿啊。”孟嬈怔了下,耐心地回答蕭鳶的問題,“你沒聽我和霧洛的對話嗎。”

“沒有。”蕭鳶心虛地回了一聲。

“慘了。你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崇燼。”

“……”貌似,還真是這樣。

還沒等蕭鳶回複孟嬈,房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是我,我來送飯。”

柳茹落的聲音躍入蕭鳶的耳中。

孟嬈連忙去開門,未能預料到柳茹落的出現。

她先将柳茹落帶進房間,又輕聲地對她發問,“你來,可有什麽要事?”

她們過于頻繁的見面,可并非“好事”。

“嗯,我有一樣東西,想交給師姐。”柳茹落把僞裝用的盤子放于桌上,并從懷中拿出了一本書。

“這是……”孟嬈瞧着書的封面,欲言又止。

“昨日偶遇時,師姐不是說,想了解魔族的封印之法嗎。”柳茹落把書遞到孟嬈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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