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神經緊繃?

“姑奶奶小聲點啊。”木槿潇都來不及捂住耳朵,就被她的叫聲驚得要“魂飛魄散”似的。

她都改口叫姑奶奶了,能不能求求她放過她的耳朵?

“它不是被扔掉了嗎?”喬寧七緊閉眼睛在她身後發抖,微微睜眼瞧見那倒吊長長的黑舌時,又給閉上了。

這圖像為什麽要做那麽真啊……意思意思一點就好了嘛!

聞言,木槿潇一把将那張紙片揪了下來,然後再次扔在了地上,“好了好了,扔掉了。”

聽到她這麽說,喬寧七才剛試探性的睜開眼睛,發現真的沒有後才大口喘氣以緩解緊張。

“接下來要去哪裏啊……我不要再留在這裏了!”喬寧七急迫的想要離開這裏,一直催促着木槿潇走快些。

“就最後一點點了。”木槿潇抿着唇瓣走在前面,可喬寧七總有擠上來和她并行,理由是她害怕一個人走在後面……萬一有什麽東西抓住了她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了。

木槿潇也就沒有說什麽,這樣走的話最多是擠了一些,沒什麽要緊的。

回到客廳,最後一扇門已經被打開,半敞着,裏面盡是黑暗。

在喬寧七糾結着要不要進去,木槿潇就已經到了門口,一腳已經踏入黑暗中了,最後又收了回來。

“你如果怕了的話我就自己進去了。”

說完,木槿潇就朝裏面走,喬寧七在客廳裏躊躇了幾秒後還是選擇跟了進去。

要是到時候她一個人在這客廳裏的時候,有什麽怪東西出現的話,一人面對,那才是最吓人的好嗎?

在倆人踏入不過一秒的時間,身後的門就自動關上了,唯一的光亮在此刻消逝,倆人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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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寧七二話不說抱緊了旁邊的木槿潇。

“嗚嗚……”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視覺相對來說減化,如此一來,聽覺就提高了。

“潇……潇……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喬寧七有些不太敢确定,說不定是她幻聽……幻聽……

“聽到了……”木槿潇的聲音傳來,這都足以讓喬寧七梗了下脖子。

她是真的怕啊……

“那……我能不能,走?”

“門關上了,也出不去……”木槿潇并非是想吓她,而這就是事實,沒辦法的。

現在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木槿潇遲遲沒有打開手電筒,就一直在這黑燈瞎火的情況下,聽着一些細微末節傳入耳畔。

“嗚嗚嗚哈……”

“哈哈哈哈哈……”

似是笑聲,女人的,并且是空靈,以及帶着淡淡的嘶啞,全方位立體的……從四面八方傳來。

“呵哈……”驀然一股冷氣侵襲,不知打哪來的,木槿潇手心裏卻是泌出了細汗。

“呲呲呲——”

雜七雜八的聲音皆湧現,本是在黑暗裏什麽都看不見的情況,可聽覺帶來的沖擊也是那麽強烈的,只聽那似是磨牙,又或者是指甲刮過牆壁的聲音,從前方慢慢的沿着牆壁逼近……

接連不斷的笑聲,凄涼卻歇斯底裏,正如壓抑着心中怨氣,在一刻之間即刻吶喊出聲,宣洩情緒。

只是這聲音,是比一般的不同了。

一滴汗從額角滑落,悄無聲息的從下巴滴落。木槿潇硬着頭皮睜着眼睛,在汗珠滴下地過程中,她感覺有什麽東西迎面碰上她,卻在一寸間停住了。

隐隐的,她嗅到了一股腥臭味,但她不敢猜,更不用說動一動了。

面對面站了許久,直到那莫名的氣味消散了時木槿潇才在心裏順了口氣,她剛才可是一直在屏氣凝神,就連呼吸都不敢重了。

“呵哈哈哈哈……”

“七七……離我遠些!”話音落去,喬寧七将被推開了。

女人的聲音近在咫尺,并且,燈光乍亮,一道白色的影子驟然闖入眼眶,痛感從腹部傳來。

喬寧七猝不及防被推得摔在了地上,擡頭去看,一滴血從那修長的指縫中流出,同樣也染紅了衣衫。

“咦哈哈哈哈……”

木槿潇捂着被指甲刮去一片肌膚的地方,蹙眉,血從指縫冒出,怎麽也止不住。

這還真是挺倒黴的了。

木槿潇被堵在門口死角,也就硬生生的對上了那雙沒有眼球的眼睛,黑色空洞。

頂着雜亂的頭發,不少發絲遮住了半邊臉,只是那皲裂的唇瓣在勾起時,可見血絲,紫色的。

這還真是糟糕……

木槿潇這時還是釋懷的勾了勾唇角,強笑着。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木槿潇神色平靜問道,她不是一個傻子,即便是不想去想那麽多,也知道一些事情,關于她的。

只是女鬼咧嘴笑着,雙目瞪大,又逼近了一步。

“我知道你聽得懂。”

即便是像現在這般垂死,她也不想做一個無知的人。

腹部的血還在流,疼痛也在叫嚣着,眼前即為沒有眼睛的女鬼,她所發出的聲音即任何氣息皆會被她所知。

木槿潇不想去躲閃了。

深吸一口氣,她再次揚唇一笑,然後坦然閉上眼睛。

就在女鬼聞見她細微聲音時,揚爪,鋒利得似要直接将她頭顱刺穿,然而電光火石之間,慘叫聲傳入耳畔,木槿潇睜開了眼。

“呃啊啊啊——”

似曾相識的場景,一只手輕而易舉的捏住了女鬼的頭顱,在劇烈收緊下,被捏得粉碎,再化作齑粉散去。

木槿潇愣住了,視線一直落在離她一米遠的黑衣人身上,燈光下,白色面具泛着黃色,無處不在的神秘感。

在男人收回染上污血的手,一聲不吭,準備離開時,木槿潇急忙緩過神叫他,“等一下。”

男人本該離開,卻莫名一頓,緊接着手上被塞了一塊濕巾。

“謝謝。”

然而,男人直接将濕巾扔在了地上,然後消失不見了。

離開前,他似乎是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癡愣的喬寧七,被他一看,喬寧七竟硬生生的緩過來了,然後頭皮發麻。

說不出是什麽原因,她覺得這個人……應該說是鬼,或許會是什麽大人物。

她有必要去問一下喬錦了……

看着被摒棄在地上的濕巾,木槿潇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過是想感謝一下他……為什麽非要這樣做?

“潇潇……你還好嗎?”喬寧七語氣裏是滿滿的歉意,她走過來,扶着木槿潇。

“沒事啊,就是蹭破點皮。”木槿潇安慰一笑。

“這種事不是蹭破皮那麽簡單,反正很麻煩的,如果不處理好可能會出大事的。”喬寧七是愈說愈覺得自己的罪過大了,“果然我不該讓你陪我的。”

木槿潇搖了搖頭,“沒事的,不是你的原因。”

是她自己的事情,怪不得她。

作者有話要說: 講個鬼故事,這是最後一章存稿了。

☆、我喜歡你啊

“你這傷你打算怎麽辦?這可不是一般的傷。”

惡鬼這東西可是百害無一利的,即便是碰着人的肌膚那也會沾染上怨氣,過不了幾天就會腐爛,更何況木槿潇還是流血有傷口的那種,只怕這怨氣随着血流至心口,那後果很嚴重……

“嗯,知道。”木槿潇回答得不痛不癢,相比喬寧七的急躁,她這個當事人倒是無所謂了。

閻王要你三更死,哪會留你到五更啊?

她即便是想着要好好的,也逃不過多舛的命運咯。

“我現在帶你去一個地方,你這傷不能拖。”喬寧七說着要走,木槿潇提醒了一句:“那邊盒子裏面有鑰匙……”

“我去拿,你別亂動,不然血流失得更快了。”

“好了好了,沒事的啊。”

……

在倆人開了門離開後,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慌亂,木槿潇特地将包掩蓋了染血撕裂的腹部。

“歡迎下次光臨。”管理員小姐姐一臉和善的笑容,禮貌的将她們送出了門。

臨走前,木槿潇回頭見她臉上帶笑目送,只是覺得她們在裏面玩那麽久,這小姐姐不覺得奇怪嗎?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感覺這個小姐姐有點笑裏藏刀的感覺。

“呵……”木槿潇回頭之際,一聲冷笑從管理員牙縫裏蹦出。

手機上定格的畫面,一男一女,如果木槿潇看見了的話,肯定會覺得她是偷窺狂了。

因為上面的人正是木槿潇與那個戴面具的男人。

管理員微眯雙眼瞧着手機裏的照片,嘴角笑意愈深。

魂使大人,怎麽每次都出現得那麽及時呢?

不知是錯覺還是,路過的人似是瞧見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幽藍光澤。

而在之前的密室裏,地上的濕巾,早已不見了。

……

在喬寧七的強烈要求下,木槿潇還是選擇了過幾天再同她一起去她說的地方。

在她們出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到傍晚時分了,她如果再不回家鬼兄會擔心的。

“真的,你的傷不能拖!”喬寧七再三強調這句話,木槿潇也知道不能拖不能拖,但是她也是真的不能不回家啊。

“我知道的,等過幾天我就聽話和你一起好不好?”

“明天,就明天!”喬寧七的态度異常堅決,堅決到木槿潇什麽話都沒說,她就拿出手機飛快的撥打了喬錦的電話,然後五分鐘後,一臉車停在了她們面前。

搖下車窗,喬錦斂下墨鏡,“有什麽急事嗎?”

“哥,我想讓你送潇潇回家。”

“嗯?”不只是喬錦皺了皺眉,就連木槿潇也有些無奈的道:“放心,我自己可以回去。”

流點血算不上什麽的,應該……

“不行,你給我上車。”喬寧七強行拉過她的手,打開車門,把她給塞了進去,自己再擠進去,關上門。

為了随時随地照看木槿潇,喬寧七沒有坐副駕駛。

“沒必要這樣吧?”木槿潇先不說她的傷嚴不嚴重,就喬錦這飙車技術,她覺得她可能是死于車禍,而不是疼死什麽的。

她現在學會一句話,防火防盜防喬錦。

“既然七七都這麽說了,那本編輯就大發慈悲的送你一趟了。”喬錦這語氣是如此的不情願,可他還是得聽他親愛的妹妹的話,發動車,然後問了地址就朝着目的地開去。

喬錦再次刷新木槿潇的看法,果真是一個為了自家妹妹什麽都能做的人,她怎麽記得她那時候坐喬錦的車,那速度飚的,哪像現在一樣平穩?

“哥,我明天要去一趟那裏,你要不要一起?”

喬錦從後視鏡瞄了一眼,輕笑一聲,“怎麽?想我一起嗎?”

“嗯……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聞言,喬錦伸手将墨鏡摘下,回眸看她,“有什麽事,回家說。”

這話一聽就知道應該不能當着木槿潇的面問了,而她也很自覺的轉移了話題。

十分鐘後,車子穩穩的停在了小區門口,木槿潇開門下了車。

車窗搖下,喬寧七朝她揚手,“明天八點我來找你。”

“嗯。”

約定好後,喬寧七放心離開了,目送着車子緩緩地駛離視線外,木槿潇才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腹部,然後轉身進了小區。

這傷,這時候卻不覺得疼了!?

她感覺她身邊所有的事情都非常奇怪,人或事,皆不例外。

木槿潇打開門後,屋裏沒開燈,在她打開後,就見一道黑色的身影撐着頭坐在沙發上,有些頹廢。

“鬼兄。”木槿潇叫了他一聲,禦堰才緩緩地擡頭,“回來了?”

“嗯……對不起啊,當時就這麽把你扔在那裏。”木槿潇首先是道歉,直到禦堰搖頭說着沒什麽的時候,她才抱着包坐到他旁邊去。

“鬼兄,其實我只是想知道一些我自己的事情。”

“嗯。”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一些原因的吧,你可能是不想告訴我的。”木槿潇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相對來說是有些失望的。

“我很想知道,那是我應該知道的。”木槿潇漸漸的垂下眼簾,又在下一刻驀然擡頭,“不過這次說真的,你不想說就什麽都不說吧,我絕對絕對不會有情緒了!”

為了讓他相信,木槿潇特地發了個誓。

禦堰神色淡然的阻止了她,想了許久,道:“鬼身為已死之人,身體僵硬,四肢冰冷,即,沒有味覺。”

所以這才是鬼兄不吃東西的原因嗎……因為吃了也無法嘗到味道,幹脆就不要激起這痛苦?

“是這樣的啊……”木槿潇抿了抿唇,臉色凝重。

她記住了,她一定一定不會再去逼迫他吃東西了!

“嗯。”禦堰知道她心裏帶有責悔,所幸輕輕的拂過她的臉頰以表安慰,只是,在那一刻,木槿潇卻聞見了什麽味道……

“去洗澡吧。”

“好。”木槿潇點點頭,沒有将剛才的似是錯覺的氣味放在心上,抱着包起身回房間。

木槿潇的傷雖是不疼了,但血還是在汩汩的流,染紅衣衫。

從她剛進門時,禦堰就察覺到她臉色的不對勁,以及在此時,他眸中閃着幽綠光芒,瞳孔映上她衣角處的一抹紅色。

這一切,盡收眼底。

木槿潇在回了房間後将門帶上,然後拿開包一看,連包也紅透了。

必須要止血的啊。

木槿潇在一頓亂翻之後,找到了她很久很久之前添置的醫藥箱,因為有一次她大半夜醒來喝水,被不知道什麽東西咬破了手指,所以不得已得拖稿一個星期。

後來她學乖了,及時處理。

雖說她的手法十分生疏,但總歸是将血止住了的。

止血之後,木槿潇剪了一段紗布,然而在她放回醫藥箱的時候,她聽到了敲門聲。

不是……鬼兄該不會這時候要進來吧?

那還真是糟了個糕!

由不得她多想一秒,木槿潇直接将醫藥箱塞了進去,然後胡亂擋住,再以一秒的時間去将衣櫃門打開,躲在後面。

于是,她聽到了禦堰的聲音傳來。

“還沒好?”

估計是來催她洗澡的,她剛才止血花了幾分鐘,這樣一來就顯得有些奇怪了是吧?

“馬上就好,我在找衣服。”

木槿潇真心不是有意去騙他的,只是這件事她不想讓他知道。

在木槿潇答完後,門外便沒了聲音,應該是放心了所以又坐回沙發上了。

“呼——”木槿潇松了口氣,又怕禦堰再次來敲門,就趕緊随便拿了衣服,然後帶上包遮遮掩掩的打開了門。

禦堰還是坐在沙發上,視線落在她身上,不對……應該是她一直拿着的包……

“為什麽要一直拿着?”禦堰問的自然是包了,木槿潇該怎麽解釋?

“呃……”她窘迫的笑了笑,有些蒼白的唇瓣微微張開,“我覺得有些髒了,就拿去洗一下。”

“嗯。”

他沒有再問下去?

木槿潇說來還是有些小失望的哈,雖然她是自己不想告訴他的啊。

撇嘴,進了浴室,再關門。

天知道因為她這一個澡,洗了一個小時,因為一直害怕沾到水……

期間,隔個十幾分鐘,禦堰擔憂的聲音以及敲門聲會響起,木槿潇沒辦法,繼續說着她的謊話。

她現在明白為什麽說一個謊要用一百個謊來圓了,這種感覺,還真不好受。

又洗了将近十分鐘,木槿潇給自己包紮了一下,然後艱難的彎腰把包洗了。

做事還真是要做全的。

洗完,擦幹手,開門出去,入眼是飄香飯菜。

而禦堰也在以往的位置,朝她走來,将她按到椅子上坐好,催促她吃些東西。

每當這個時候,木槿潇心裏總會有些小悸動。

她只是一個死宅,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然而現在有一個勉強可以稱為人的鬼,會按時催她吃飯,不讓她餓着,還會叮囑她哪些不能做,無微不至。

這是她今天在長椅上回想的事情,一些不起眼的點點滴滴,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

木槿潇想要的,是平平淡淡長長久久。

她的人生可以不需要精彩,但不能沒有他。

“鬼兄,過來過來。”木槿潇放下筷子朝他招手,笑靥如花,心裏有着不為人知的小心思。

“嗯?”在禦堰傾身過去時,唇角處一熱,心則是有些震撼。

“我喜歡你啊。”

☆、晚安

“嗯。”

只得到他的一個“嗯”,木槿潇有些不滿的“咦”了一聲,“難道這個時候鬼兄不應該親我嗎?”

果然是言情故事畫得多了所以就一直覺得會這樣……

“……”禦堰沒有回答,也沒有動。

木槿潇歪頭,“也是哦,鬼兄一直都是羞羞噠呢。”

明明是她一本正經的在說實……假話,可他怎麽聽着那麽的不開心,就像是被輕視了一樣憋屈。

然後,他忍了。

“繼續吃吧。”禦堰語氣低沉,不過也并非是有情緒。

“好啊。”木槿潇心情愉快也就沒有再去撩他,免得到時候惹到了鬼兄她沒辦法收場啊。

不過她還不知道鬼兄生氣是什麽樣子的。

“鬼兄啊。”木槿潇吃着又叫他,“你生氣是什麽樣子的啊?是不是很兇很兇?”

“嗯,兇。”禦堰順着她的意思應答,為了讓她相信,特地補了一句“很兇。”

“那你能不能兇給我看一下。”木槿潇還真是有好奇心,就這麽撐着下巴湊上前去,坐等看他兇人。

“嗯。”

四目相對,一方沉穩,一方純真。

木槿潇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為什麽……他們要幹瞪眼?

難道這就是鬼兄說的兇嗎?她覺得不兇啊,看他神色凝重盯着她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嘛。

于是乎,在下一秒木槿潇就後悔了。

熒綠色光芒在眼中晖明不定,引誘木槿潇深入了解,一不小心入了這黑洞。随着眸子輕斂,不同常人的眼中就像是呈現了冥火,近在咫尺,在灼燒。

特別是禦堰還吓她朝她伸手,感覺就像魔爪一般,惹得木槿潇被抓住了肩膀還一直在掙紮。

這不是兇,是吓人的吧?

這氣場簡直了……

木槿潇開始抱頭思考人生,不對不對……她的鬼兄是一個純良,為什麽會有這種瘆人的眼神。

“很怕嗎?”禦堰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恢複之前的平淡。

木槿潇下意識點了點頭,但又搖頭,不好決定。

她不覺得鬼兄可怕,只是剛才那個眼神以及突如其來的氣場……她從來沒有見過鬼兄這副樣子,倒是有見過另一個人……

一想到那個人,木槿潇就有些氣,什麽嘛她好心謝謝他遞給他濕巾擦手,結果居然當着她的面扔了!

聞見心聲,禦堰的神色有些凝固,還好他一直都是一副鋼筋混凝土一般定型了的表情,木槿潇沒有察覺到異樣。

“這個世界上怎麽那麽多奇怪的人?”木槿潇兀自呢喃了一聲,又繼續吃着飯。

先是喬錦,後是那個戴面具的男人,這個世界是怎麽了?一個兩個的。

“……早些休息吧。”

禦堰的語氣莫名的氣虛,木槿潇眼睛一眯,狐疑道:“鬼兄你好像有點不對勁。”

“嗯?”

“你是不是又偷聽了?”木槿潇可是很讨厭自己的隐私被別人窺探的,就當初喬錦拿她手機偷翻相冊都讓她不爽了好久。

“……嗯。”

“好吧好吧,下次不能偷聽了好嗎?”木槿潇舔了舔唇瓣,将剩下的飯菜吃完,任禦堰拿去洗。

這次她沒有再跟着一起,她怕到時候鬼兄要是察覺到什麽,那也就說不清了。

幹脆,木槿潇直接躺在了床上,百無聊賴的玩着手機。

其實她也沒什麽好幹的,最多和粉絲聊聊天,偶爾刷刷微博什麽的,怎麽說也是很平淡。

“不累嗎?”

木槿潇躺着,聽到了禦堰的聲音,随機将手機放下坐起,預備着和他說說話。

“有點啊。”

說好的陪鬼兄出去走走,結果她卻被喬寧七拉去玩累半天的密室逃脫,而且鬼兄沒生氣,這貌似讓她很難做人啊。

木槿潇抱着雙膝,下巴枕着手臂,問道:“鬼兄,你當時是不是很生氣啊?”

禦堰特地擡眸看了她一眼,“沒有。”

“這樣嗎……那鬼兄你不好奇我去做了什麽嗎?”

禦堰遲疑了一秒,才關上門,坐在她旁邊,“好奇。”

“真的好奇嗎?”木槿潇睜着水潤的眼睛看他,眼底蕩漾波紋,卻又好似一折陽光淌過,溫熱,又清澈。

“嗯。”

“那我不告訴你。”木槿潇揚唇一笑,乖乖的躺下去睡了,留着禦堰坐在床邊,冷漠凄清又惆悵……

唉……

禦堰在心裏嘆了口氣,倒也還是替她蓋好被子才坐回衣櫃裏。

不過是頃刻間,木槿潇就沉沉的睡去了,在他替她蓋被子時,她疲憊的睡顏映入眼簾,很累。

一個人處于恐慌與緊張之中,放松之後,自然會累。

明明這麽累還要強撐着,這真是木槿潇幹的出來的事。

“晚安。”

禦堰兀自輕聲呢喃了一句,再收回視線,似不經意間掠過她的腹部,瞳孔幽深。

禦堰伸手碰上她的衣角,指尖絲滑睡衣觸感,愈是将他的心緒給擾亂。

他的手停在那兒許久許久,才慢慢的收了回去。

然後回了衣櫃,也是長久的無言,最後他選擇了閉目養神。

然而,木槿潇被名為“晚安”的毒奶給毒醒了。

腹部傷口處如螞蟻啃咬一般,又癢又疼。

果然她不應該小看這惡鬼。

夜裏,床上的木槿潇縮成一團,捂着腹部,疼痛促使她緊鎖眉頭。

混亂時,她感覺手上有些濕熱,因為沒開燈又無月光,木槿潇看不清,便聞了一下,像是臭雞蛋的味道……

她覺得她有必要起來察看一下。

為了防止讓禦堰發現,木槿潇可是特地輕手輕腳的小碎步出了房間,因為疼痛難耐,腳步有些不穩,她差一點撞門上。

一進洗手間,木槿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關門,但沒有開燈就直面洗手間裏的鏡子。

雖然這種做法有些愚蠢……

解開幾粒衣扣,因為漆黑一片,木槿潇僅僅可以看到紗布上一團不知道是血還是什麽的液體。拆去紗布,露出傷口,木槿潇忍不住戰栗了一下。

凹凸不平的肌膚表層泛着深色的毒素一般,特別是傷口部分,都已經開始腐爛了,流着詭異的膿水。

這很糟糕啊!

木槿潇瞧着傷口,又瞧了瞧自己手上的膿水,想着先洗一下,然而只聽見“嘩嘩”水聲,深色的“水”從水龍頭裏流出。

所以……

木槿潇雙手撐在洗手臺倆側,擡頭,看到鏡中的她,一點點的模糊,接着又開始裂開了倆道縫。

一雙灰白的手,黑色的長指甲,直直的朝她伸來,近在咫尺。

木槿潇連呼吸都忘卻了,她有看到,鏡中的她,在模糊之前,勾唇一笑。

“嘭——”

随着聲音響起,木槿潇還沒緩過神來時,眼前的鏡子碎得四分五裂。

依舊是一只手,不過這次,它被碎玻璃紮得遍布傷口,偏偏鬼雖身體僵硬,但受傷也是會的,并且無法自行恢複。

“鬼……鬼兄。”木槿潇僵硬的偏頭去看,正是禦堰沒錯。

為什麽鬼兄會……

然而當木槿潇注意到某只鬼的視線一直不敢落在她身上時,她意識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媽媽呀——”

木槿潇尖叫出聲,趕緊拉上了衣服,緊緊的抱住雙臂。

砰砰砰……臉紅心跳加快。

“……”禦堰目前能做的只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然後将她打橫抱回了沙發上。

“沒事吧?”

木槿潇捂着臉,沒說話,準确來說是羞恥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人生為什麽要這麽刺激?她只想好好活着……

禦堰僵着身子,他本就不活靈活現,這樣一來就更加像雕塑一般定格了似的。

“嗚……”木槿潇嗚咽聲傳入耳畔,禦堰不禁心裏一驚,二話不說就是一頓解釋。

“我沒看到。”

禦堰信誓旦旦的點頭,“沒有……”

“沒有……”

“沒……有……”

到了後面他是越編越編不下去了……

如此蒼白無力的解釋喲,木槿潇聽了竟然有些想笑……

“鬼兄……”木槿潇難得将手放了下來,其實一張小臉還是通紅滾燙,餘熱并沒有散去。

“我沒事。”

就是有點猝不及防……因為她沒想過會這樣啊。

“看到了……就看到了吧。”木槿潇斷斷續續的将這句話說出來,說白了她也是羞澀少女,最多畫畫言情故事,正在喜歡上一個人……不,一只鬼還是頭一次。

“……嗯。”禦堰下意識應聲,但随即料想不對又改口:“沒看到。”

然後又強調了一遍,“沒有。”

“其實……沒什麽啊。”木槿潇紅着雙頰說着,一字一句又何嘗不是在把禦堰的鎮靜給打碎?

他需要換個話題。

“你的傷。”禦堰所指,木槿潇不用謝也知道,所以在剛才他也看到了,然後木槿潇臉又紅了一度,才支支吾吾的說道:“不小心……”

“疼嗎?”

“有一點點。”木槿潇特地強調了是一點點,食指大拇指比了一個手勢。

禦堰默不作聲看着她的臉,除了蒼白難看,他是找不到形容詞了。

“很疼?”

聞言,木槿潇張口結舌。

鬼兄根本就不信她說不疼的嘛……

木槿潇幹脆直接點頭,“真的疼。”她都被疼醒了。

如果是放在之前,禦堰可能會再三糾結很久很久才會決定要不要掀起她的衣服去查看她的傷口,但是,經歷了剛才的事情,他無所畏懼。

作者有話要說: 現碼現更。

☆、如果喬錦有情緒了

木槿潇不知所措面對他目光炯炯,禦堰手指輕碰她傷口處,總是惹得她一顫。

“其實沒什麽事的。”木槿潇見他一臉凝重的表情,心裏還是有些不痛快。

還是被他知道了啊。

“嗯。”禦堰低沉着嗓音,嚴謹的替她将衣扣扣上,動作行雲流水,少了之前的糾結。

“去睡吧。”

木槿潇點點頭,也沒有再多問。他的話裏好像是隐藏着什麽,只是不願讓她知道罷了。

……

夜裏的風還是有些凜冽的。

風吹拂起窗簾,床上的人驀然緩緩地睜開眼睛,下床,光着腳,沒有開燈就徑直扶着欄杆下樓。

天殺的喬寧七要去的地方是在樓下,而喬錦的房間是在一樓。

要是讓喬錦知道她大晚上悄悄的爬起來去廚房,肯定會被修理的。

所以她沒敢開燈沒敢穿鞋。

悄咪咪的踮着腳尖挪到了廚房,再小心的打開門,合上。

喬寧七看着一片漆黑,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心悸,不過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情,深吸一口氣把恐懼抛在腦後。

“啪——”

她剛邁出一步,廚房的燈亮了。

“喬寧七。”喬錦慵懶且危險的嗓音傳入耳畔,喬寧七餘光瞥見靠在門框上的人,眼珠一轉,裝夢游不回答。

看着她眯着眼睛胡亂的伸手,喬錦“哼”了一聲,掩唇咳嗽。

“原來是夢游是嗎?我記得好像是有這麽個病,那明天直接把你送醫院關……”喬錦話還沒說完,喬寧七即刻恢複正常苦苦哀求道:“哥我錯了,別這樣。”

喬寧七身為新時代的軟妹,無一例外害怕打針害怕吃藥。

聞言,喬錦揚唇一笑,“不行啊,現在醒了以後又犯怎麽辦?”

“不會的!放心,就一次。”

“那,乖乖滾回去睡覺。”喬錦雙手抱胸,雖然身為一個寵自家妹妹的哥哥,但也是有理智有底線的。

“好的!沒問題!”喬寧七撒腿就跑,跟見了鬼一般一臉慌亂的跑上了樓,然後撲進了床爸爸的懷抱裏,把自己包得跟個粽子一樣,蒙着頭。

哎呀媽呀……吓死她了。

喬寧七因跑的太快連一口氣也沒來得及喘,就聽到樓下喬錦的警告:“若是再讓我發現,你三更半夜不睡覺的話……”

後面的話,喬寧七不要想也知道。

從小到大這個親哥哥就抓着她怕打針的把柄,不讓她熬夜不讓她餓着,所以在大晚上幹這種事肯定會被發現的啊。

喬寧七将被子掀開露出頭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看來只能明早來做了。

盼着盼着,喬寧七如願等到了天亮,她早早的爬了起來,就連頭都沒梳就下樓去了廚房。

喬錦在裏面做早餐。

迎面撞上,喬寧七想起了昨晚的尴尬,便兀自低下頭去開冰箱。

喬錦掃了一眼毫無形象的她,甩了甩水漬,靠着櫥櫃看她,“說說吧,你到底有什麽事情?”

喬寧七拿出一些蔬菜來,一邊洗一邊說道:“做菜啊。”

“我指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

喬錦話裏有話,而喬寧七因為起的太早,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擡頭回想了一下,她好像昨天有話要和他說。

“哦……這個啊,昨天我好像看到不一般的鬼了。”

“嗯?”喬錦眉頭微微蹙着,“怎麽說?”

“當時我有點怕就沒怎麽看,不過好像是實體鬼,戴面具。”

喬寧七覺得自己能說出那麽多已經算是很胖胖的了!她被那女鬼吓成個鬼樣子哪裏有心情去管人家的是什麽品種啊?

“沒見過。”喬錦簡單三個字回答,轉身不再管她,只顧着自己鍋裏的粥。

“人家還挺厲害的,上來就把那女鬼給秒了。”

喬寧七不說還好,一說喬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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