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絕路
第0083章 絕路
結果蕭融的這場罷工就堅持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而且因為他黃昏時睡了一覺,入夜之後他越發的神采奕奕, 這就苦了佛子了,出征前一晚睡不着那是個例,多數時候他的作息都非常規律,這是他還是個沙彌的時候留下來的習慣。
微微打個呵欠,彌景努力的睜大眼睛,繼續舍命陪君子。……
時間回到這一日的午時。
夏口的民宅中,陳建成終于不再打太極了, 他跟周椋有說有笑,還對周椋宣傳他們清風教的信念,清除帶有濁氣之人, 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
周椋面帶微笑的聽着,時不時就對陳建成點點頭, 實際上他心裏想的是,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麽聊齋, 若世上真有清氣和濁氣一說,那你們清風教就該是第一個被清除的。……
就像陳建成不怎麽看得上周椋一樣,周椋也不怎麽看得上陳建成這個清風教教主。
正史上的周椋離開了黃言炅之後,很快就投到了賀庭之門下,賀庭之有三千門客, 不管誰投他都來者不拒,而周椋覺得這是個非常好的習慣,不管賀庭之本人有沒有這麽海納百川, 他終歸是擺出了這樣的态度來, 而天下人看重的就是這個态度。
所以這一回逃走, 周椋的第一反應也是先去賀庭之那裏看看, 行的話他就留下,不行再走。
但他比較倒黴,首先他這回的叛逃沒有正史上那麽從容,他殺了黃言炅的屬下才匆匆離開,那個鎮北王也不知道有什麽毛病,自己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關系,他居然差人畫了自己的畫像,張貼在陳留和周邊的城鎮當中,害得他東躲西藏了好一陣子,才把那陣風口熬過去。
後來等他終于回到南雍,本想立刻就前去東陽,然而他還沒到東陽,剛走到宣城的時候就聽說東陽王已經離開了,他親自率兵前去響應鎮北王的號召了。
周椋:“…………”馬屁精!
明眼人都知道,東陽王這一來一回最起碼半年的時間,如果周椋先去東陽等他,那就得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還得盼着東陽王沒有死在和鮮卑的戰争當中。
在這天下态勢瞬息萬變的時候,別說半年了,可能兩個月局勢就全然變化了,周椋又不知道賀庭之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明主,如今的他認為自己的時間才是最寶貴的。
既然東陽王不行了,那他就去找別人,而身為一個士人,不管周椋這人有多小肚雞腸,他還是有幾分人脈,況且魚找魚、蝦找蝦、烏龜專找大王/八,真正跟周椋合得來的朋友,也都不是什麽善茬。
就在朋友的推薦之下,周椋得知了清風教教主也在搜集幕僚的消息,沉吟許久,周椋還是決定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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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教資産雄厚,且盤根錯節,等閑人都無法奈何他們,但他們的缺點也很明顯,一是不受各勢力的待見,二是沒有專業且龐大的軍隊,三是成也信念、敗也信念,他們靠狂熱的教徒發家,而狂熱的教徒也不是完全聽他們的,一旦發現教主等人有私心,并不是真的想要對這個天下肅風正氣,這些狂熱教徒的反噬會比一支軍隊打過來還恐怖。
當然,這都是見到陳建成之前的想法了,見到陳建成之後,周椋又在心裏排出了第四條缺點,教主自私自利的同時心裏還沒有一點數,被這樣的人領導着清風教居然沒出過事,真是奇哉怪哉。
陳建成試探周椋,周椋也在試探陳建成,老實說他倆半斤八兩,但非要分的話,那還是周椋更勝一籌。
因為陳建成不管他給自己臉上貼什麽金,實際上的他主業都是一個神棍,雖然他非常非常想成為有帝王之資的人,但不好意思,在成就霸業上,他還不如黃言炅厲害呢。
而周椋是天生的政客,不管他這人性格上的缺陷有多明顯,他的能力還是毋庸置疑的。
在和陳建成聊了好幾天之後,周椋甚至出現了一個奇妙的想法,他覺得他能對陳建成取而代之,或者讓他變成自己手中的提線木偶,這樣一來,清風教的資産就全都是他的了。
就這樣,這倆人越聊越投機,互相都覺得能利用對方,也是在這一日,陳建成終于圖窮匕見,他神秘的對周椋笑了一下,說他知道周椋在陳留城遇到了什麽,他也知道周椋對蕭融這個人的痛恨,而他願意幫周椋一把,除掉這個人。如果得到他的幫助之後,周椋真能順利将蕭融除掉,那這就是周椋對天下清明做出的貢獻,也是他交到清風教的軍令狀,他不必再從底層做起,而是直接就能變成他身邊的護法之一。
陳建成身邊的護法沒有定數,少的時候幾個人,多的時候十幾個人,全看他自己心情。
他以為他抛出的橄榄枝已經夠慷慨了,但周椋聽完他的話,又在心裏給他記了一筆。
這是他這輩子最丢人的時候,陳建成居然知道?!崽種,你還是去死吧,等我掌權了,我要把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殺光!……
但他沒有拒絕這件事,越想讓上官信任自己,越要辦成一件大事,殺掉蕭融恰好能證明他的能力,而清風教這種從不露面的風格也深得他心,至少這樣鎮北王就不知道是誰殺了蕭融了。
周椋都已經開始在心裏細細琢磨如何殺掉蕭融了,甚至都已經把計劃的框架做好了,而這時候,門外進來一個清風教的教衆,他拿了一封信給陳建成,而陳建成抽出來掃了一眼,表情微微一變。
片刻之後,他當着周椋的面把那封信燒了,然後又對周椋笑了笑:“先生有所不知,外面的局勢産生了一些變化,你我所商議的事情怕是要暫時擱置了。”
聽到這裏周椋感覺還好,畢竟逐鹿天下就是如此,時時刻刻都要根據彼時的态勢來做出反應,但讓他不淡定的是陳建成的下一句話。
“于天下而言,那蕭姓小兒不過是一只無傷大雅的虱子,真正的害群之馬,還是他所效忠的鎮北王。”
“天下苦鎮北王久矣,不知先生可有什麽計策,能幫天下除掉鎮北王麽?”
周椋靜靜看着他,半晌過去才發現,他不是開玩笑的。
“…………”
神經病,你還真這麽想的啊?!*
時間回到今晚。
蕭融和佛子在陳留激情加班的時候,屈雲滅也還沒入睡。
大軍已經集結在雁門山下,明天就會朝着盛樂出發。
多年夙願終于要了結了,若是旁人此時都應該是激動的睡不着覺,可屈雲滅他不是尋常人,所以他不是激動的睡不着覺,他是痛苦的睡不着覺。沒了。
真的沒什麽可寫的了……
頭疼的看着空白的信紙,所有他能寫的東西,前幾日他都已經寫過了,今夜他是真的被榨幹了。
在對着信紙枯坐了半個時辰之後,屈雲滅決定不再為難自己,直接出去找救援。……
他本想去找虞紹燮,畢竟這位是全軍當中唯一一個他信得過的文化人,但在找到虞紹燮之前,屈雲滅先看到簡峤的屋子還點着燈,他疑惑了一下,于是推開門走進去。
簡峤正在寫給蕭融的密信,信上密密麻麻全是他對原百福的意見,屈雲滅的動作把他吓了一跳,他回頭就是一個怒視:“大膽!進本将軍的房間竟敢不敲門?!”
屈雲滅一腳踹到他的椅子上,他收了力道,所以只是把簡峤踹的晃了晃,沒有踹倒。
“放肆!在本王面前還敢自稱本将軍?!”
簡峤:“……”
他的氣勢頓時萎了下去,一邊低眉順眼的站起來,簡峤一邊借着收拾桌子的動作,把那封信壓在了信紙的最下面。
屈雲滅果然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不過他進來的時候看見簡峤正在寫東西,于是他問了一句:“你在寫什麽?”
簡峤連忙把另一封信拿過來,“寫家書,我同夫人約好了,每半個月給她去信一封,讓她知道我還安好。”
屈雲滅嗤笑:“才半個月。”
真正關心你的人是不會讓你半個月寫一封信的,只會讓你天天寫!
簡峤:“……”
他聽出來了屈雲滅的未盡之語,但他很想說,半個月已經很不錯了,不是所有人都像大王您一樣,為了送一封信還能抽出好幾百人專門建驿站的好嗎?
能老老實實待在屈雲滅身邊多年,且幾乎不怎麽和他産生争執,靠的不是屈雲滅和他從小長大的情誼,而是簡峤從不做口舌之争的美好品質。……
一到這時候,他就乖乖低頭,不管屈雲滅說什麽都應和他,絕不跟他唱反調,但今日的屈雲滅沒有得理不饒人,他只是看着簡峤那個厚厚的信封,疑惑的問了一句:“你在信中寫了什麽?”
簡峤眨眨眼,他沒有解釋,而是直接把信紙展示給屈雲滅看。
反正都是家中瑣事,他和夫人成婚已經好幾年了,也不會在信裏寫什麽肉麻的情話,所以他給的毫無壓力。
而屈雲滅接過來,越看臉色越垮。
簡峤自覺沒寫什麽不合适的東西,但看在屈雲滅眼裏,簡峤這就是妥妥的炫耀,看看他寫的第一句話——吾妻見字如面。
行行行,知道你有夫人了行吧。……
前面全是關心張氏的話,例如天冷了多加衣,晚上記得關窗,XX(侍女名)手腳麻利,有事就讓她去做,不要累着自己,大夫開的藥方子一定要按時吃,別吝啬銀錢,想買什麽就去買,聽聞有商隊到陳留了,三娘你也多出去轉轉,但是記得帶上張別知,萬事謹慎一些總是沒錯。
這就已經占了兩頁紙,後面還有兩頁,這兩頁就是關心別人的了,包括簡峤的小舅子,他家的下人們,還有留在陳留養傷的那些老弟兄,以及蕭融、高洵之等等王府中人。
偷師完畢,屈雲滅知道該怎麽寫自己的信了,然後他就對着簡峤冷哼一聲:“叫一個婦人勾了魂,你可真是有出息。”
說完,把信紙拍到簡峤身上,簡峤條件反射的接住,等到屈雲滅大步離開了,簡峤才想起來怎麽反駁他。
“那是我夫人!我、我疼夫人有什麽不可以的?!”
但是屈雲滅已經走了,反倒是公孫元從外面經過,聽到這麽一句話,他牙都要酸倒了。
仔細想想簡峤就是從娶妻之後才越來越不合群的,啧,所以說夫人這東西不能只娶一個,學學他,一娶就十個,她們光忙着搞內/戰了,根本想不起家裏還有他這麽一個家主,争寵?要他寫家書?不存在的,這幫婆娘心太狠,連他壯烈犧牲之後誰跪在靈堂最前面,她們都已經吵過好幾回了。……
另一邊,屈雲滅回到寝殿中,第一件事就是給蕭融寫信。
但開頭他就犯了難,簡峤寫的是吾妻見字如面,吾妻二字親昵又簡潔,他很喜歡,可他又不能用這個,若是寫蕭融見字如面,那也太生分了。
糾結了好久,屈雲滅腦中靈光一閃,但不知為何他跟做賊一樣,先左右看看确定周圍确實沒人,然後他才小心翼翼的在紙面上寫了六個字。
——阿融見字如面。
就這麽簡單的一個稱呼,屈雲滅寫好之後卻覺得掌心發熱出汗,連筆杆都變得黏膩了一些,他盯着這兩個字,心髒跳動的速度快了許多,也不知是緊張的,還是激動的。
原來寫信還有這樣的好處,平日裏他不敢做的事,如今隔着千山萬水,也就不怕被蕭融拒絕了。
頓了頓,他繼續往下寫,開頭寫好了,接下來便如行雲流水一般,他嫌棄簡峤話多,但輪到他了也不遑多讓,尤其蕭融的身子骨比張氏差遠了,如果是從關心對方這個角度來寫,那屈雲滅能直接寫到明天開拔。……
好在他沒有真的寫了這麽多,同樣是兩頁紙,寫好以後,屈雲滅将它們裝進信封裏,望着明日早上就要發出的這封信,屈雲滅靜靜的坐了一會兒,然後他起身走向殿外。
古代無污染,按理說哪裏的天空都一樣,但屈雲滅就是覺得,雁門關這裏的星空更繁密,這裏的月亮更大、也更亮。
天上的月亮會伴随他的每一夜,無論何時他擡起頭來,都能看見這一輪或圓或缺的銀盤。
而他心中的月亮,卻要等到很久之後,他才能再度見到了。*
第二日早上,這封信剛剛發出,三日前屈雲滅寫的那封信也送到了。
蕭融面無表情的将其拆開,果不其然,上面就兩句話。
總結起來就是:一切按部就班,我還活着。
蕭融心想,你還是死了算了。……
沒好氣的把這封信扔到一邊,蕭融再拆開簡峤的,自從簡峤見到原百福開始,他仿佛就陷入了一種災民心态當中,不管原百福幹什麽他都覺得有問題,而且一定要寫下來告訴蕭融,讓蕭融決斷,要是蕭融真說他有問題,估計簡峤在收到信的下一秒就會氣勢沖沖的跑去将原百福拿下了。
但平心而論……原百福的表現真的沒問題啊。
同樣身在大軍當中,尤其簡峤還高度緊張的盯着他,如果他見了外人,那是一定瞞不過簡峤的眼睛,而且這個時機也不對,大軍還沒真正的和鮮卑人打起來呢,一切都是未知數,原百福就算想要叛變,那也不是想找死,在這個時候做出背叛的行為,屈雲滅就不會再關注鮮卑人了,他會立刻摁死原百福,然後再去對付鮮卑人。……
所以不是他,會影響屈雲滅氣運的人或事,還在水面下潛伏着。
蕭融感覺自己像個沒頭的蒼蠅,他找不到暗中的惡意在哪裏,但他又不想這麽坐以待斃,雖說這件事只是害他暈倒,也就是說事情很嚴重但也沒有嚴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可是要知道系統這個判斷機制沒有那麽靈敏,而且它的作用只是警告一下,讓蕭融鮮明的感受到氣運值的下降,但它不會一直這麽折磨蕭融,所以不管是暈倒也好、吐血也好,過了那一陣,他也就恢複了。
但這不代表那件事也解決了,甚至它可能還在發酵當中,只是系統不會再提醒他了。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就算蕭融想這麽幹,他的精力也不允許,說到底他只是個假神棍,他根本沒有蔔算和預知的能力,而超出他能力範圍之外的事,這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罷工的心态雖然好轉了,可是焦急的心态始終都沒有變化,雖然知道自己的努力只是杯水車薪,但蕭融還是把腦子裏可能會威脅到屈雲滅的人都過了一遍,然後挨個的去調查,折騰。……
像黃言炅那樣的,就是用調查的方式,看看他在出發之前做過什麽,會不會有什麽陰謀在裏面,而像南雍和清風教這種龐大的勢力,蕭融就算想調查出來他們在做什麽,他也做不到。
人家的探子和奸細都是發展了好幾十年乃至上百年的,這體量真不是他們一個小小陳留就比得上的。
所以對此蕭融的辦法是,我查不了你們,那我就讓你們也別想來查我,看看你們的後院起火以後,你們還有沒有精力去對付前院的事。
蕭融火速印了一批文集當中的優等文章,然後派人南下張貼到南雍的大城茶坊飯館當中,還讓人去找當地的豪族或是世家,言明自己想把戲園開到南方去,問問他們有沒有想要加盟進來的意思。
千人文集結束之後,那些士人即使回到了南方也還是在讨論這個事情,金陵本來就焦頭爛額,還聽着這群文人動搖人心,孫仁栾甚至下令讓他們不準再談論陳留之事,可是控制文人的嘴和筆杆子這種行為,歷來都是要被文人瘋狂口誅筆伐的,本來他們還安靜了一會兒,沒有再批判孫仁栾把持朝政的事了,這下可好,他們又想起來了,繼續用文章對孫仁栾進行狂轟濫炸。……
而另一勢力清風教,陳建成沒受到什麽影響,畢竟他在夏口,蕭融的手還伸不了這麽長,但他安排在陳留的人就被折騰得不行了,蕭融搞了一森*晚*整*理個抓探子的行動,他安排在陳留的多數探子都被抓了起來,清風教信徒非常多,一般而言當地的信徒會保護這些探子的安全,他們哭爹喊娘的求官員放人,當求情的人成千上萬的時候,什麽官員也頂不住這種壓力。
問題是陳留不同,陳留裏面有個佛子,還有個堅定不移深信道教的高洵之,前者自帶一大批粉絲,而且那些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當中,後者扶持本土道觀,視清風教為異端,見了就趕走,一點面子都不給。
這就導致了陳留內部根本沒什麽讓清風教生長的空間,即使那些探子已經很努力的在發展信徒了,卻還是比不過那兩個龐然大物。
這還不是最讓陳建成窩火的,聽到蕭融把抓出來的探子都關押起來,挨個的刑訊審問之後,他才終于坐不住了。
在自己的房間裏,陳建成氣得直跳腳,他不停辱罵蕭融,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都沒有了,這時候的他像是一個市井潑皮,還是無能狂怒的那種。
發了一通火之後,陳建成讓底下人立刻前去陳留,把還沒暴露的自己人接回來,至于那些已經被抓住的,那就不用管了。
而吩咐完這件事之後,陳建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緊趕慢趕的去找周椋,他裝得不錯,仿佛一點事都沒發生的模樣,但周椋還是看出了他的色厲內荏,上回說到要殺屈雲滅的時候,他還挺淡定的,這回周椋真切的察覺到了他不慎流露出來的急迫感。
周椋不明白他的變化從何而起,但他思來想去,覺得這事對他而言也沒什麽壞處。
成,他在清風教的地位就穩固了;不成,反正他就是個出主意的,屈雲滅也報複不到他頭上。
于是,沉吟片刻之後,周椋問陳建成:“教主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那教主可知,黃言炅在離開陳留之後,曾向他的侄子黃克己下手一事。”
陳建成點頭:“知道。”
周椋微笑:“黃言炅對外聲稱黃克己不慎跌落山崖,生死不知,但依我對黃言炅的了解,他只要下手了,那就一定是下死手,若他真的殺了黃克己,他是不會對外宣布這樣一個模棱兩可的結果的,他之所以這麽做,只能說明黃克己根本沒有死,而且他不知道黃克己的下落,怕他日後會再度出現,所以他提前給自己留下了辯解的空間。試問教主,黃克己不過是一為及冠的小兒,他如何能在黃言炅手下逃出生天,且至今都沒有露面呢?”
陳建成真誠的看着周椋:“雁門郡也有我清風教的教衆,我知道黃克己早就到了雁門郡,你還是別賣關子了,直接說怎麽辦吧。”
周椋:“…………”
他沉默的在心中的必殺名單上,把陳建成的名字又描了一遍,然後才言簡意赅的對陳建成說道:“辦法就在這二人身上,屈雲滅留黃克己一命,約莫是想利用黃克己,克制黃言炅的風頭,但不管怎麽樣黃言炅都是黃家人,他是不會親自出手殺了黃言炅的,這便是他的致命缺陷,受恩情所累,殊不知黃言炅是一頭怎樣的畜生。這計策定然不是屈雲滅想的,而是蕭融,蕭融那人有着和旁人一樣的缺點,他們都認為做事應該留一線,這樣才不會把人逼上絕路。”
就像當初,若他和蕭融二者調換,他會在發現了黃言炅意圖的當天,就把這一行人盡數處死,不管黃言炅還是黃克己,一個都不能留,名聲固然重要,但若是名聲成了拖累,那也是該除就除,斷然沒有讓他們活到第二天的道理。
這是周椋最看不起蕭融的地方,也是周椋對于蕭融最具優越感的地方,他認為蕭融太過仁慈,遠不如自己狠毒,所以他比不上自己。……
想到這個,周椋的心情就非常好,連對着陳建成都和悅了幾分,他輕笑道:“蕭融不願做的,教主可以替他做,請教主相信,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黃言炅,他的野心極大,且持續了許多年,于黃言炅而言,殺了他都沒有毀了他的大業嚴重,一個瘋了的畜生,可不是人能抵擋得住的。”
作者有話說:
香港出差中,早早寫完早早更沒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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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