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陳西被周宴舟的眼神駭住, 準備好的謊言也忘得一幹二淨,她緊張得結巴起來:“……我沒想撒謊。”
江遲見陳西都快吓哭了,也不好意思讓一個小姑娘出來擔責任, 他握拳清咳一聲, 打斷兩人:“那個——”
周宴舟、陳西聽見動靜,默契地望向江遲。
江遲歉意滿滿道:“我說兩句話啊。事兒呢是我不對, 不過我真沒想到會出這檔子問題。我就帶她去阿彌的酒吧待了會兒, 誰知道碰上倆酒鬼打架, 她坐角落都被牽連了, 一個啤酒瓶砸她頭上直接砸——”
眼見周宴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江遲合時宜地閉了嘴。
他舉起手投降, 找借口離開:“那什麽, 你們聊, 我還有點事兒, 先走了。”
說罷, 江遲落荒而逃, 絲毫不管病房裏的陳西。
江遲一走, 病房徹底安靜下來。
陳西坐在床尾, 不太敢直視周宴舟的眼, 她低着頭, 目光游離地盯着灰撲撲的地板。
據說這家醫院是北京最好的醫院, 平時病房資源很緊張, 江遲調和許久才換來一間單人間。
陳西沒享受過特殊服務, 每次去醫院都需要經過很繁瑣、複雜的程序。
有次發高燒,媽媽開車送她去醫院光排隊就花了一個小時, 媽媽急得差點給醫生跪下,好不容易排到號, 陳西已經燒糊塗了。
不過那時候的陳西很幸福,因為躺在媽媽的懷裏很溫暖。
周宴舟在病房站了片刻,他脫下外套,随手丢在病床上,轉身大步走出病房。
陳西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霧蒙蒙的杏眼裏蒙上一層淡淡的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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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得不承認,周宴舟是除開父母之外,最關心她的陌生人。
她已經許久沒有體驗過這種明目張膽的愛護了。
這樣的人怎麽能不讓她心動呢?
陳西雙手撐在病床,扭頭望向窗外,窗口的槐樹枝繁葉茂,樹枝嚣張得要伸進窗戶,再往遠望一點隐約可見一角蔚藍的天空。
一簇潔白柔軟的雲朵漂浮在半空,仿佛觸手可及。
陳西傻乎乎地伸出手,想要觸摸天邊那朵雲,可惜,摸了個空。
周宴舟去辦公室跟陳西的主治醫生談完回來瞧見這幕,胸腔裏壓抑的怒氣突然煙消雲散。
他站在門口望着後仰着腦袋,一臉期待地盯着窗外的世界的陳西,莫名生出一股名為“不忍心”的情緒。
在會議室接到電話那刻,周宴舟想都沒想地解散會議,開車匆匆趕來的路上他甚至在想,她要是出什麽好歹,他該如何交代?
在他眼皮底下都能鬧出這檔事兒,要是他以後不在了呢,她怎麽辦?
周宴舟并沒想過,他這樣的溫柔體貼才是對陳西的致命傷害。
一個沒法允諾後半生的男人非要招惹一個情窦初開的少女,很難不說這對後者是一場難以估量的災難。
其實是有想的,只是周宴舟刻意忽視了,他總是僥幸地覺得,他能處理。
真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他錯了。
陳西沒注意到周宴舟的去而複返。
被放鴿子的何煦終于按捺不住給陳西打了個t電話,陳西聽見鈴聲響,立馬清醒過來,她撈起書包,拉開大包拉鏈,從最裏層的小包掏出手機。
看了眼來電人,陳西猶豫地接通電話:“何煦?”
電話那頭的人安靜了好幾秒才出聲:“你還好嗎?我剛跟爸媽吃完晚飯,上午去看了天安門,還去人民大會堂留了影。本來想給你打電話,又怕打擾你。”
陳西理虧,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摳着手指,對着明亮的窗戶,低聲解釋:“不好意思啊,臨時出了點事,沒去成。”
“等回西坪了我負荊請罪,請你吃飯行不行?”
何煦剛回酒店,他單獨住一間大床房,鎖上門,何煦将相機擱置在電視櫃,他走進洗手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聽着電話裏女生柔軟的聲線,今天一整天的遺憾、失落都消失殆盡。
他對着鏡子笑了下,大方回應:“沒關系,我就是擔心你一個人無聊,所以打電話問問。”
說到這,何煦想起機場看到的男人,急忙轉移注意力:“沒什麽大事吧?”
陳西聽見何煦的關心,輕輕咬了咬嘴唇,否認:“沒什麽。已經處理好了。”
“放心,不會影響到後天的競賽。”
陳西自己都沒注意到,她跟何煦打電話時整個人很放松,懸空的小腿不由自主地晃動,落日的餘晖灑在她的身上,使得她整個人線條柔軟了許多。
周宴舟目睹了她接電話的全過程,聽她用着軟糯、細膩的方言跟對方說沒關系三個字時,周宴舟都能察覺到對方的喜悅。
有那麽一瞬間周宴舟很想上前搶過她的手機,挂斷這通電話。
也只是想一想,他找不到充足的理由和動機那麽做。
—
江遲急匆匆下樓,沒曾想在一樓大廳碰到一個熟人。
他站在樓梯口站了片刻,走上前相認:“二哥,你怎麽在這兒?”
這位熟人不是別人,是昨天剛一起吃飯的孟羨之。
孟羨之正在一樓繳費窗口繳醫藥費,剛把手續走完,聽見有人喊,他轉過身發現是江遲,他溫潤的臉上浮出淡淡的驚訝:“你來醫院做什麽?”
江遲嘆了口氣,一骨碌地将今天的遭遇說給孟羨之。
孟羨之在政府部門工作多年,性格、脾性是出了名的溫和,他聽完皺了皺眉,下意識問了句:“老三會議都沒開完就跑過來了?”
江遲嘆了口氣,拍手道:“誰說不是呢,我看哥這回恐怕是要栽那妹妹身上了。不過說真的啊,這事兒要是我們想的這樣,不太妙啊。別說老爺子怎麽想,就這妹妹未成年的身份,那就是一個大雷啊。”
“真要這樣,哥這輩子可就毀了。”
孟羨之拿着繳費單,看着滿臉擔憂的江遲,伸手拍了拍江遲的肩膀,讓他別想太多。
“你怎麽在這兒?”江遲害了聲,轉移話題。
孟羨之看了眼三樓的位置,壓低音量道:“陪領導過來檢查檢查身體,臨近退休,估摸着壓力大,經常失眠。”
江遲嚯了聲,忍不住八卦:“他要退休了,那位置是不是你的了?”
孟羨之在這方面滴水不漏,他笑了下,謹慎道:“這事兒誰說得準。我年紀輕,這位置不一定坐得住。”
江遲啧了啧,沒再繼續:“那行,我先走了。阿彌那兒一團亂,我過去幫幫忙。”
孟羨之點頭,囑咐他開車慢點。
江遲背着擺擺手,潇灑離去。
孟羨之安排好領導,又折返回醫院。
他詢問了護士臺,按着病房號找到陳西的病房。
沒着急敲門,孟羨之想到江遲說的那番話,站門口看了會兒。
陳西挂斷電話才發現周宴舟在門口聽了許久,她眨眨眼,生硬地解釋:“何煦問我今天爽約的事。”
周宴舟不鹹不淡地嗯了聲,反手阖上門,大步走到病床邊,拉開單人椅坐下。
陳西坐在床上有些無聊,想要出去走走被周宴舟叫住:“額頭不疼了?”
陳西:“……”
她本能地摸了摸受傷的額頭,動作有點重,疼得她吸了口氣。
周宴舟見狀,掀開眼皮吩咐:“躺着睡會兒。”
“折騰了一天也不嫌累。”
陳西迫于壓力,脫了鞋,乖乖躺上病床,閉上眼睡覺。
周宴舟很忙,拿着手機不停回消息,中途陳西睡不着,睜開眼偷偷瞄了眼,看見滿屏的消息。
她眨眨眼,忍不住懷疑周宴舟是不是八爪魚,不然哪有這麽多手回信息。
想着想着,陳西困意來了。
孟羨之敲門時,陳西剛睡着,只是睡眠很淺,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
周宴舟沒想到敲門的人是孟羨之,見他穿着行政夾克,一副工作中的狀态,周宴舟挑眉:“你怎麽在這兒?”
孟羨之視線越過周宴舟打量了一眼病床上睡得正香的陳西,簡單解釋:“陪領導過來體檢,正好碰到江遲,聽說你在醫院,順便過來看看。”
說到這,孟羨之看向陳西,低聲詢問:“小姑娘沒事兒吧?傷得嚴不嚴重?”
周宴舟聞言,回頭看向病床上嬌小得仿佛紙片人的陳西,蹙眉道:“皮外傷,不過差點傷到眼睛。”
孟羨之聽着周宴舟的語氣裏流露出自己都沒察覺的關心,禁不住擔憂。
他扶着門把手,餘光落在臉色蒼白、額頭包着紗布的陳西身上,忍不住詢問:“你跟這姑娘到底什麽情況?”
周宴舟擡眼,默不作聲地看向滿臉試探的孟羨之:“什麽意思?”
孟羨之滾了滾喉結,無視周宴舟警惕的眼神,意味深長地提醒:“ 她還沒滿十八歲,有些事兒別太過火。”
周宴舟秒懂孟羨之的意思,他噗嗤一聲笑出來,沒什麽情緒道:“老孟,你也太小瞧我了。”
“我什麽時候對女人動過心?何況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孟羨之笑而不語。
周宴舟心中莫名有股被謊言被拆穿的不安感,他皺了皺眉,做出承諾:“這麽跟你說,我就算是大街上随便找個姑娘,也不會禍害她。”
“我只當她是一個失了父母庇佑的小姑娘,有同情的成分在,但絕不會越過那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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