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
第 49 章
謝薇拿到東西返回校門口, 低頭鑽進副駕駛,回頭發現陳西坐在周宴舟身旁,一臉震驚。
陳西也有些尴尬, 她試圖往邊緣挪一點位置, 卻被周宴舟一個眼神制止,他當沒看見前排的謝薇, 不鹹不淡地威脅:“要不我把車門打開, 你下去?”
陳西:“……”
路上, 車內氣氛一如既往的尴尬, 謝薇本想詢問陳西跟周宴舟的關系,可是話到嘴邊, 她又憋了回去。
陳西第一次被熟人撞見她私下跟周宴舟在一起, 內心除了尴尬, 還有緊張、膽怯。
說到底, 她還是害怕她跟周宴舟的關系暴露在陽光下, 被人看見。
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配藏在陰暗處, 誰也不能窺探。
可如今被一個稱得上競争對手的謝薇發現, 陳西幾度想要撇清與周宴舟的關系, 卻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最後打破沉寂的反而是謝薇的父親, 車子開到一個紅綠燈路口, 老謝擡眼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排十分拘謹的陳西, 笑着說:“聽說陳小姐跟我女兒一個班, 我女兒回家老是提起你。”
“說你性子溫和, 學習成績也不錯,是她在西坪一中交的第一個朋友。我剛開始還怕她轉學過來一個人很孤單, 多虧了陳小姐的照顧。”
陳西聞言,滿臉滾燙, 她攥着手指,刻意忽視身旁不容忽視的目光,小聲道:“叔叔您叫我西西就行。”
說到這,陳西擡眸與副駕駛的謝薇對視兩秒,她禮貌地說:“其實謝薇同學很優秀,在學校幫了我很多。”
“我能跟她認識,是我的榮幸。”
老謝爽朗地笑出聲,連說好好好,又偏頭囑咐謝薇在學校要跟陳西好好相處。
謝薇配合地答應。
周宴舟将幾人的對話聽了個遍,他翹着二郎腿,一手搭在膝蓋,一手撐在窗沿,好不惬意的樣子。
陳西撇撇嘴,有些煩他這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好似剛剛那出戲是她自導自演一般。
消失了幾個月不說,一出現還是這麽惹人煩。
陳西深深地呼了口氣,不想再看他,扭過臉一言不發地望着窗外。
學校回小舅的路陳西走了無數次,一路的風景四季輪回也沒什麽新鮮感,陳西吹着風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卻覺得內心躁動不安。
她搞不懂周宴舟為什麽請她上車,明明不是說好了互不往來嗎?難道他要食言?還是說,他後悔了?
陳西還沒想清楚,車子便不知不覺地彙入車流,謝薇住在半山國際,提前下了車。
下車前謝薇回頭望了片刻陳西,見她沒有下車的跡象,謝薇揮手告別。
陳西禮貌性地笑笑,算是回應。
路過小舅家門口,周宴舟并沒讓老謝停車,而是徑直開過去,往人民廣場開。
陳西好幾次想要出聲阻止都被周宴舟的眼神吓住。
直到車子開進帆船酒店的地下停車庫,陳西才意識到修了兩年的帆船酒店好像已經差不多了。
車子停穩,周宴舟終于出聲:“老謝,車鑰匙給我,你先回去。”
老謝連連點頭,将車鑰匙遞給周宴舟,恭敬地下車,轉身離開車庫。
等人走遠,陳西看着坐在後排巋然不動的周宴舟,臉上沒了剛剛外人在時的隐忍,反而擰着眉,抱怨地說:“謝薇是我的同班同學,她肯定會懷疑我們的關系的。”
“要是班裏的同學知道了,我——”
話音未落,周宴舟垂眸鎖住陳西的小臉,面無表情地打斷她:“怎麽,我們的關系見不得人?”
陳西詫異地啊了聲,似乎沒料到周宴舟會問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
她舔了舔嘴唇,閉着眼,實誠地說:“任誰看到我倆走到一起都會懷疑吧……”
“先不說你比我大那麽多,就你這一身氣派,肯定會覺得你在……包養我。”
周宴舟聽到“包養”二字差點氣笑,他扭過臉,直勾勾地盯着陳西看了片刻,最後氣極反笑:“我也就比你大七歲,別說得跟大幾十歲似的。”
“陳西,我發現你這人挺沒良心的。我對你很差勁嗎?還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說到這,周宴舟緩了口氣,咬牙切齒道:“包養?虧你想得出來。我要是真想包養你,你還能跟我這麽沒大沒小地說話?”
“腦子有病吧你。”
陳西:“……”
大七歲也大很多啊。
周宴舟還不解氣,嘶了一聲,面無表情道:“你放心,我要是真要包養,絕對不找你。”
“我圖你什麽?圖你未成年還是圖你麻煩?”
陳西臉上的表情慢慢淡下來,她一言不發地望着處在生氣邊緣的周宴舟,很輕很淡地反擊:“我也不會找你。”
周宴舟氣結,推門下車,走到角落點了根煙,一口氣抽了半根,好不容易将胸口的躁動壓下去,瞥見陳西從另一側車門鑽出去,準備溜走,周宴舟将煙頭丢地上,提高音量叫住她:“給我站住!”
“讓你走了嗎?”
陳西只好停住腳步,僵硬地轉過身,與不遠處的周宴舟隔空對視。
兩人都在較勁兒,都不想服軟,都想對方先低頭。
周宴舟到底更甚一籌,陳西對視兩秒便敗下陣,心虛地避開眼,不敢看他那雙淬着怒火的眼眸,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勾住了魂兒。
經過這麽一遭,周宴舟是徹底沒了心情。
他阖了阖眼皮,擡起大長腿不慌不忙地走到陳西面前,借着身高差t的緣故,居高臨下地審視起眼前的陳西。
見她僵着身體,倔着一張臉,眼裏寫滿了不服氣,他冷笑一聲,插着兜,面不改色地詢問:“不服氣?”
陳西愣了下,搖頭否認:“沒有。”
周宴舟擡了擡下巴,态度一如既往的倨傲,“不服也給我憋着。”
陳西:“……”
周宴舟不想再僵持下去,顧不上陳西的意見,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将人拖進電梯。
摁下40層,電梯遙遙之上。
陳西右手手腕被周宴舟攥着掙紮不開,她低着腦袋站在周宴舟身邊,直到電梯上行到五樓才發現這是觀光電梯,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電梯越往上,看到的東西就越多。
直到最後,陳西看到斜對面的酒店樓頂,看到大半個西坪城區,陳西才意識到周宴舟13年的話是真的實現了。
這座樓高40層的帆船酒店真的成了西坪的新地标建築,輕而易舉地将西坪的所有建築壓了一頭。
或許是太過震驚,陳西短暫地忘記跟周宴舟的不愉快,開始欣賞起整個西坪。
站在高處才發現西坪城區像一艘揚帆起航的船只,長長地排列在長江邊上。
周宴舟看清陳西臉上的呆滞、錯愕、驚豔,慢慢地松開了她的手腕。
陳西毫無察覺,直到電梯抵達40樓,電梯門打開,周宴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陳西才意識到到了。
她渾渾噩噩地走出電梯,出來便發現整個四十樓只有一套套房。
幾個月前帆船酒店還是毛坯房,如今已經裝潢完畢。
地面走廊鋪滿了深色地毯,牆上挂着水墨畫,天花板的燈飾漂亮、幹淨,整體看着素雅、低奢。
周宴舟插兜走在前面,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地毯沒有任何聲音。
陳西背着書包亦步亦趨地跟上去,一會兒左看看一會兒又看看,眼裏寫滿了驚喜、好奇。
有那麽一瞬間,陳西覺得,她好像是親眼見證了帆船酒店從無到有。
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讓她面對此刻的實景,顯得格外親近。
以至于看到周宴舟從兜裏掏出一張房卡,打開四十樓唯一一間套房時,陳西還在好奇,這間套房将來如果酒店開始營業,一晚上要多少錢。
她走近套房門口才發現這間套房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浪浪山」。
房門口挂着一個郵箱,深綠色,裏面裝了一個信封,陳西雖然好奇,但是沒偷偷翻開。
周宴舟已經推門進了房間,他輕車熟路地脫下西裝外套,将衣服丢在沙發上,然後走到落地窗前,回頭招呼陳西:“過來看看。”
陳西傻傻地哦了聲,然後取下書包,從鞋櫃裏翻出一雙拖鞋換上,猶猶豫豫地走到周宴舟身邊。
她來不及品咂酒店的布置就被周宴舟扶住肩膀,指着下面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民廣場問陳西:“喜歡站在高處嗎?”
陳西困惑地仰頭,對上周宴舟充滿野心的雙眸,那一刻,陳西從周宴舟的眼神看到了與生俱來的自信、驕傲。
他很滿意這個作品,也很樂意跟陳西分享他的自豪。
陳西說不清此刻的自己是什麽感情,她只是覺得鼻子有點酸。
13年的春天他也是這般自信地說:“半年後這裏會多一家媲美Passalacqua的帆船酒店。”
“到時候提起西坪的地标性建築人們口熟能詳的将是我的帆船酒店,而不是一旁的人民紀念碑。”
“你信不信我?”
陳西看着神情認真的周宴舟,內心湧動着一股熱烈的情緒,她想點頭說她真的看到了,也真的相信他。
可話到嘴邊,陳西想起他們之間的差距,突然膽怯了。
周宴舟也沒指望陳西能說什麽。
他松開搭在陳西肩頭的手,一如常态地問她:“想喝什麽?冰箱裏有飲料,我去給你拿。”
說着,周宴舟想起什麽,一本正經地交代陳西:“好好參觀參觀,看看喜不喜歡。”
陳西一臉疑惑,這跟她有什麽關系?
周宴舟也不解釋,轉身進了廚房。
陳西站在落地窗前,認認真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套房。
套房大約四百來平,一共三個房間,整個風格偏暗沉。
房間調性以灰褐色為主,并配有汝窯瓷天青色的色調,門口到客廳中間放了一扇屏風,巧妙地融入了中式特色。
地磚也是深色系,質量很好,有着細膩的紋路,客廳中央擺放着一組純黑色皮質沙發,陳西認不出品牌,但從光澤感看,應該價值不菲。
地面鋪設着一塊不規則的真絲地毯,陳西脫掉鞋子踩上去,出乎意料的柔軟。
她站在地毯上,四下環顧一圈,發現牆壁上挂着幾幅字畫,隐約覺得這應該是真跡。
陳西越看越覺得這房間的東西都貴得離譜,她都不敢輕易觸碰,害怕弄壞。
周宴舟不知道在廚房搗鼓什麽,半天沒出來。
陳西不太習慣,又不敢亂碰,只好坐在地毯上,抱着膝蓋,側過頭,目不轉睛地盯着窗外。
七八月的西坪正值氣溫最高的季節,外面烈陽高照,天空卻異常的藍。
陳西盯着一望無際的藍天,禁不住發起呆。
周宴舟調了兩杯酒出來,瞥見陳西抱着膝蓋坐在地毯上,整個人小小的一團,肩頭格外單薄,好似從未吃飽過。
他腳步頓了頓,端着高腳杯走到陳西面前,将酒擱在他從意大利千辛萬苦找回來的茶幾上,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掀動眼皮道:“坐地上做什麽?”
陳西聽到動靜,扭頭看向周宴舟。
見他不知何時解了領帶,領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小片皮膚,衣袖翻折幾疊堆在小臂,人懶散地癱在沙發,莫名多了幾分松弛感。
偏偏還不自知,魅力十足啊。
陳西不想被他占據所有思緒,扭過頭看向茶幾上的酒杯,瞥見杯子裏的湖藍色液體,她一臉驚喜地問:“這是酒還是飲料啊?我能喝嗎?”
周宴舟擡擡下巴,淡定道:“當然是酒,誰沒事兒調飲料。”
陳西猶豫兩秒,盯着酒杯問:“我能喝嗎?”
周宴舟挑動眉梢,故意逗她:“酒精濃度四十,不怕喝醉?”
陳西喜歡美的事物,她直勾勾地盯着酒杯,實在難以割舍。
躊躇兩秒,她掙紮地舉手:“想喝。”
周宴舟哦了聲,面無表情道:“喝吧。醉了把你丢大馬路上,不管你。”
陳西:“……”
禁不住誘惑,陳西還是端起高腳杯,小心翼翼地抿了口。
入口酸甜,有橙子的味道,其次才是酒精,她被刺激地吐了吐舌頭。
周宴舟瞅着她粉嫩的舌頭看了兩秒,不自然地轉移視線,端起另一杯酒灌了大口。
誰知非但不解渴,反而更口幹舌燥了。
陳西毫無察覺,一心抿着酒杯口,一點一點品嘗着周宴舟特調的酒。
她剛開始還很淡定,後來越喝越覺得頭暈,到最後差點站不穩。
她捂着腦袋,雙眼迷茫地望向周宴舟:“……周宴舟,我是不是喝醉了?”
周宴舟瞥向陳西,見她雙頰通紅,杏眼濕漉漉的,整個人沒骨頭似地倚靠在沙發,只差一頭栽了。
這顯然是醉了。
周宴舟啧了聲,一口氣喝完剩下的酒,彎腰奪了陳西手裏的酒杯,伸手将人從地上拽到沙發上,面無表情地陳述:“你喝醉了。”
陳西傻傻地哦了聲,目光灼熱地看着周宴舟,忽然問道:“……這酒真的有四十度嗎?”
周宴舟差點被逗笑,他吸了口氣,忍不住彈了陳西一腦蹦,淡定道:“好樣的,八度的酒就給你幹趴下了。”
“你以後要是敢在外面喝酒,我打斷你的腿。”
陳西腦袋昏昏,壓根兒聽不清周宴舟在說什麽,她手腳并用地爬到周宴舟身邊,伸手捂住周宴舟的嘴,整個人熊挂在周宴舟身上,嘟囔道:“你話好多。”
周宴舟差點氣笑,手虛虛扶着陳西的腰肢,冷眼瞥向陳西:“我話多?”
陳西狂點頭。
大概是喝酒壯膽的緣故,她平時不敢做的全都做了。
她趴在周宴舟胸膛,岔腿坐在他的大腿,雙手死死地扣住周宴舟的脖子,粉嫩的嘴唇貼在周宴舟的下巴,低聲呢喃:“周宴舟,你好煩。”
周宴舟不為所動,指着自己問:“我煩?”
陳西沒說話,直點頭。
周宴舟冷笑,“那你從我身上下去。”
陳西下意識抱緊周宴舟,t拒絕:“不下。”
陳西喝醉以後,話特別多,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周宴舟的名字,周宴舟剛開始還回她,叫到最後,周宴舟生無可戀地問:“有事兒?”
陳西嘿嘿一笑,低頭親了兩下周宴舟的下巴,聲調柔軟道:“我漂亮嗎?”
周宴舟:“……”
喝了假酒是吧?
以前也沒發現這麽自戀。
陳西沒得到答複,不依不饒地問:“問你呢,我漂不漂亮啊?”
周宴舟面無表情地答複:“漂亮。”
“哪裏最漂亮?”
“臉。”
“……”
“我胸也大。”
“大個屁。”
眼見陳西嚷嚷着熱,想要脫掉衣服,周宴舟吓得立馬制止。
他握住陳西亂動的手,威脅道:“再脫下去試試,你看我動不動你。”
“別以為你未成年就能亂來,給我安分點。”
陳西眨動濕漉漉的杏眼,突然問:“我成年了你就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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