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史蒂夫·羅傑斯

“我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嗯，我的名字是史蒂夫·羅傑斯，事實上我覺得我并沒有什麽問題，介紹我來這兒的是我的朋友。”面前和她看起來差不多歲數的男人似乎有些局促，畢竟這是家心理診所。

“你的朋友？托尼？”卡琳娜還真沒想過鋼鐵俠同學在被她順走了錢包之後還能如此愉快的給她介紹客人。

史蒂夫松了口氣，這個海拔讓人非常有壓力的心理咨詢師似乎認識他，這樣一來，這件事應該就可以當成是托尼的惡作劇就這樣揭過去，雖然……他不遠千裏過來的原因也不排除那些不适感……

卡琳娜去給這位鼎鼎大名的美國隊長端了一杯紅茶，并從一樓拿了一本叫做《工業革命》的書放在他手邊，那原本就是一本二手書了，紙業有些泛黃，她從邁克羅夫特在家裏的書房找到的，到她手裏算是三手。

“我能知道一下你的朋友為什麽覺得你要來我這兒看看嗎？”

史蒂夫雙手捂着精致的茶杯，他沒有把自身經歷吐露給別人的習慣，盡管有些東西幾乎是人盡皆知。

“我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我，”他開了個頭，然後看了眼對面人的表情，卡琳娜只是微笑着點頭表示肯定的答案，“我出生在二戰的時候，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保持這副面貌活到了現在，但因為中間我缺失了太多時間，我有點不适應現代的生活。”

這些話在來的時候他還在猶豫要不要說的，那些其實是可以用時間克服的問題，他也認為自己可以克服，“你知道的，二戰的時候沒有這麽多科技産品，這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但這個環境好像尤其讓人安心，雖然已經進入秋季，今天的天氣卻尤其好，暖黃色的陽光從落地窗外投在他們身上仿佛也帶着不屬于這個季節的溫度。

卡琳娜一直只是面帶微笑，一個人的心防是沒那麽容易放開的，史蒂夫真的是因為适應不了環境嗎？也許有這個原因，但影響其實很低，真正無法輕易接受的是親人不在、愛人老去、物是人非。

“你的那位朋友可是科技的代名詞，他可以盡最大的努力幫你适應，”卡琳娜其實并不了解美國隊長其人，這也并不是一個患者，“事實上我只是大概的聽說過你，但你絕對是一個英雄，我身邊有許多人是你的粉絲。”

她這裏的“身邊許多人”指的是她曾經的精神病院病友，不止一個人和她說過自己是美國隊長呢，連英勇事跡都會背→_→

這種赤/裸裸的誇獎就算聽多少遍都覺得讓人不好意思，特別史蒂夫本來也不是一個可以無賴厚起臉皮的人，放下看起來更局促了。

“我也有一個像托尼一樣的朋友，他是一個很擅于僞裝的人，但我覺得我們之間并不存在謊言，他會在你困難的時候成為你的後盾，每一個擁有這樣朋友的人其實都是一種幸運，更何況，你們是戰友。”

“是的，他是一個很好的戰友。”這一點就算是史蒂夫也無法否認，“但在時間的長流中你不會只有一個珍貴的人。”

“當然，每個人都有父母親人，有朋友同事，他們在生活中對你産生各種各樣的影響，但時間不會重來，不可挽回的終究不可挽回，你的經歷有不幸的部分，但更多的是幸運。”

他幸運嗎？史蒂夫并不那麽覺得，但他也不認為自己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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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一個很美好的詞彙，別把它看得太殘酷，它會讓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一起活在後人的心裏。”

掌心茶杯的溫度已經沒有那麽溫暖了，史蒂夫有些不認同這句話，“你不能否認它的殘酷性，就算沒有意外它也會緩慢的帶走你最愛的人。”

“你說的沒錯，但它的殘酷只是因為你在各種各樣的原因之下沒有或無法珍惜，而不是它本身的錯，我覺得一輩子已經足夠長久，足夠你去完成人生的感悟。”

史蒂夫發現這個姑娘說話總是很藝術，這和她随性的打扮不符，不知道是不是職業所需。

命運這東西玄的很，他當年想要當/兵的時候也不會想到會發生後面那些事，尼克和他講述那些過去事情的時候對于他來說其實一下子有些難以接受，崇拜他的人全世界數以億計，但他在乎的人卻只有那麽些，而且随着時間的流逝再也不會重生。

如果按這姑娘的話說的話，他錯過的那些就只是他自己造成的，然而他從沒有覺得自己做錯過，他只是在履行一名軍/人的天職，畢竟他原先身體就不那麽強壯，能進軍營就已經是難得的機會，可他想要的并不是錯過那些時光。

“你不必懷疑自己，羅傑斯，你做的沒有錯，這也是命運的一種，人力有時候确實改變不了它，我想托尼會讓你來這兒也許是存了讓你放松的心思，世界還是很美好的，我相信你也并不是沒有熟人，說不定他在哪個角落裏等着你去找他，所以大可不必壓抑着。”

說起曾經的熟人，史蒂夫第一個想到的是巴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但生長軌跡明顯不同，他從各種途徑得到了那些故人的消息或最後的歸宿，唯獨沒有巴基的線索，他覺得尼克好像知道什麽，但他沒說也總有沒說的理由。

“你可以看看這本書，了解一下戰争之後的科技是怎麽發展起來的，如果你有空的話。”話題又回到最初的表面上，史蒂夫剛才就看到這本書了，它看上去可真是個古董了。

他需要花費那個時間去了解這其實和他沒什麽關系的科技進程嗎？當然不用，那對他适應生活不會有太多的幫助，但他還是收下了這本書，這本質上是給他獨自沉澱的時間。

另一邊莫裏亞蒂感覺自己越來越莫名其妙了，因為他面對邁克羅夫特的時候那種心虛感更強了，天知道這還是他什麽都沒做的時候。

“我想莫裏亞蒂先生并沒有忘記我們上一次會面時所設下的承諾，盡管那只停留在口頭上。”

“是的，那并沒有多久，我自認為我完全的遵守了那些承諾，你知道的，我現在是一名教授。”莫裏亞蒂攤攤手，“雖然是教金融的。”

邁克羅夫特眉毛飛揚了一瞬，“你遵守了承諾？！你不會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吧。”

如果說那件案子真的是莫裏亞蒂所為，就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其鑽空子的能力，那名金色長發女子叫做雪莉娅，已經确診為精神分裂患者，美國對于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相關的法律本來就比較寬容，作案地點也選的好，如果經過鑒定最後留下的能夠是另一個完全不知情的人格，很可能就這樣逃過法律的制裁。

“我當然知道那個女人，不過那絕對是在回國之後，在美國的時候我可不認識她。”

邁克羅夫特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實性，面前這個人又偏偏是個诓騙的高手，他真的不喜歡這種需要猜測的感覺，那會影響下一步的準确性。

“她和你的一個手下曾經是情侶、或者說是情人關系。”

“這話有些偏差，那個禿頭可不是我的手下，”莫裏亞蒂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了，怎麽氣氛這麽像是審犯人，“他頂多關系和我好一些，還是他單方面想要和我關系好，你知道的，有許多人想要走我這條路子。”

看着對面的人抿了一口咖啡，邁克羅夫特越發忍不住的嘴裏的那聲“呵”，“莫裏亞蒂先生似乎還很驕傲。”

莫裏亞蒂放下茶杯，他覺得自己現在最好什麽話都不要說，因為說什麽都是錯的。

“如果你不能很好的管理好那些人，那就最好離卡琳娜遠一點。”

這句話莫裏亞蒂還是明白了其中含義的，不過是怕他把卡琳娜帶壞，雖然他也不想卡琳娜接觸太多陰暗面，但說實話，那姑娘壞起來真不是開玩笑的，她其實很了解各種正常人不該了解的東西，不過是她自己想不想做而已。

有了上次不算太愉快的談話之後，莫裏亞蒂完全學乖了，有什麽想法也不講出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這麽做，這可一點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