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紅玫瑰

莫裏亞蒂看着眼前這一串數字的時候那尚算良好的教養差點棄他而去, 畢竟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罵髒話。

“犯罪屆的拿破侖, 詹姆斯·莫裏亞蒂？”卡琳娜臉上沒有了慣有的笑容, 就算話中沒有質疑, 也很明顯有索要一個答案的意圖。

她們兩個之間不存在謊言，這是雙方默認的承諾, 不過說起來，這件事莫裏亞蒂也沒有撒謊, 頂多是沒有辯解, 剩下的那些都是卡琳娜自己想當然的，什麽詹姆斯的哥哥弟弟，莫裏亞蒂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啊。

就是因為這樣卡琳娜的心情才更加糟糕！

也許是直覺，卡琳娜約他見面的時候莫裏亞蒂就感覺不太好了，于是路上順手就買了一大束紅玫瑰, 早早的到了約定地點再把花束放好, 情況一個不對就準備把它拿出來轉移注意力。

也許真是過于熟悉再加上莫裏亞蒂的直覺本來就比較準, 畢竟有什麽事情都可以等到他去診所接人的時候說，有時候突如其來就意味着不同尋常, 事實證明他确實是對的, 等來的果然不是什麽好事。！

雪莉娅？他不熟好嗎！

楓葉的老板？已經被他弄死了啊！

保險箱密碼？那個保險箱他早就扛回去炸開了好嗎！

那個破保險箱要不是有一份他需要的圖紙他炸都懶得炸，幾個子還不夠他一天花的！

整個故事在莫裏亞蒂聽來就是一個愚蠢的女人上次在美國就認出了他, 然後聽說他借機弄死她的仇人之後想要報答。

呵呵，鬼才要你這亂七八糟的報答啊！

等卡琳娜說完整件事的時候桌子上的咖啡都冷了，等她一口灌下解渴，還不等她再說下一句, 突然眼前就被一片火紅色充斥，一瞬間剛才想說什麽都哽在嘴裏，轉眼間就被忘光。

這是……紅玫瑰？

雖然在心裏吐槽了無數遍那個看似聰明其實害人不淺的人格分裂症，但該把握的時機莫裏亞蒂依舊分毫不差，要是等卡琳娜說出那句問話，他的舉動就和遮掩沒差別了，雖然……這束花本來就是拖延才買的，畢竟他本來沒打算這麽早做這些拉邁克羅夫特仇恨值的事情。

卡琳娜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還在與雪莉娅的談話中沒有回神，不然怎麽會遇見這麽詭異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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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娅與她的會談不過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雖然因為被警方環繞雪莉娅沒有明說，但卡琳娜很明确的理解了前兩天鬧的沸沸揚揚的貪/腐案就與莫裏亞蒂有關。

她對于雪莉娅可謂是刮目相看，在遙遠的另一個國度都能把消息知道的這麽準确也算有點本事，不過要莫裏亞蒂來說這個女人對于地下世界認識的還不夠，他一個犯罪頭子哪裏還用得着她來送密碼，手底下那群人這都幹不了就可以通通做成人皮皮鞋了。

似乎是她們的對話超綱了，所以警方過來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充分證明了桌上的監聽器不是個擺設，臨走的時候那個美國警察看她的目光非常不善，她只能聳聳肩，那些壞話也不是她說的啊。

想也知道雪莉娅再沒有來她診所的可能了，至少是被放出來之前不可能，不過看她的樣子也不排斥牢獄之災，她原本可能就沒有治療的欲/望，只不過是在美國還是在英國坐牢的關系。

雪莉娅的人格包括她在內有四個，除了她之外，另外幾個人格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存在，而那個楓葉俱樂部的老板就是把蒂芙尼從一個單純的拜金女變成一個站街小姐的關鍵人物，作為共同使用身體的雪莉娅不可能不恨他。

而之所以會有這起殺人案也是由于蒂芙尼習慣了撈男人騙錢，她坐飛機去美國本就打了偷渡的主意，一下飛機就找了個穿着不菲的男人，春風一度之後卻發現這根本就是個即将破産的窮光蛋，一氣之下就把人勒死之後還不算，銷毀證據的方式也很拙劣，把人從窗戶推下去也不知道找個隐蔽的地方，半途都能有個目擊證人。

要卡琳娜來說，這個蒂芙尼可真能惹事，智商不如雪莉娅和第一個分裂的露西亞，偏偏也不如妮可老實本分，要是她的話，要治就第一個治她，然而看雪莉娅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想治。

她是很難接受自己無法控制自己這種事的，所以不是很能理解雪莉娅的想法，如果她拒不接受治療的話，等待她的很有可能就是牢獄之災。

從雪莉娅走之後她就一直琢磨對方的想法，以至于差點以為眼前的一片火紅是自己的幻覺。

詹姆斯為什麽突然送她紅玫瑰？

顯然這時候她也沒明白送花和掉馬甲有什麽關聯。

“今天走在路上看見一個農場，農場主剛裁剪下來的玫瑰花，新鮮的顏色總是讓人心情上升，你今天又剛解決一個案子，放松一下總是好的。”在保持正常說話節奏的情況下，莫裏亞蒂從來沒有把語速提到這麽快過，生怕卡琳娜反應過來就是好一頓怼。

“……哦。”卡琳娜覺得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很傻，因為不管是動作還是表情，她現在完全就是蒙的。

雖然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但紅玫瑰代表着什麽她卻是知道的，不過這層含義和詹姆斯聯系起來出乎意料的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莫裏亞蒂并沒有趁機解釋什麽，而是和往常一樣送卡琳娜回家，雖然現在時間還早了一點，不過五點不到。

熟悉的街道上已經有一些人提前下班回家，各種各樣的家庭店鋪裏是面熟的街坊，街邊玩耍打鬧的小孩看見她都停下了步伐，卡琳娜猜他們在小聲議論的就是她手上這巨大的花束，那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有史以來第一次，卡琳娜覺得自己幾乎無敵的厚臉皮有了一絲裂縫。

今天真是奇怪的一天，最後為什麽會發現成這樣也是出乎意料，她記得她之所以約詹姆斯出來還是為了雪莉娅的委托。

終于互相分別進了相對的兩棟建築，兩個人都松一口氣，莫裏亞蒂敢發誓，這是他人生中最漫長的二十分鐘。

可是莫名的又有點興奮是怎麽回事？他果然是沒救了吧！

“卡琳娜？哇偶！你今天約會？”華生一出房間就湊巧遇見走樓梯上來的卡琳娜，做出了一個正常人看見玫瑰花束的正常反應。

卡琳娜還沒來得及解釋，華生身後迅速出現另一個人影，天知道夏洛克還穿着浴袍，就這麽大刺刺的出來了。

“我覺得你該把它穿好，你要走光了夏洛克。”這時候她不知道該不該拿玫瑰花擋住自己的眼睛。

不過很顯然她的二哥并沒有那種自覺，“你去約會？和誰？……對，是那個很明顯有問題的大學教授，我告訴過你他有問題的，你應該離他遠一點！”

說起詹姆斯的問題，卡琳娜突然想起來他就是個犯罪頭子，沒問題才有鬼嘞。

對诶，她原本是打算過去興師問罪然後乘其不備要挾詹姆斯陪她出國玩兩天以報隐瞞之恨的吧，結果最後一束花就打發了……

夏洛克眼看自家小妹理都沒理自己就走了，不爽的回了屋，“你該替她高興，有時候遇見好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華生邊收拾掉桌上的咖啡杯邊說，有時候他真理解不了夏洛克，畢竟這是個完全沒有打算戀愛和結婚的人。

“我再說一遍，那個人有問題！他根本就不！是！好！人！”

華生攤攤手，敷衍着點頭，心裏卻還是覺得蒙特先生一個大學教授能有什麽問題，當然如果過于敏銳也算的話，他還記得上次去華盛頓時詹姆斯過于敏感的表現。

雖然後知後覺的開始嫌棄這束極其占位置的玫瑰花，卡琳娜到底還是找了個花瓶把它插好之後擺在了陽臺邊上，陽光照進來把它襯的豔麗之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枯萎。

然而還沒等她訂份晚餐，再靜下心來總結一下今天發生的一切，默認的手機電話鈴聲又響了，屏幕上顯示:MOM.

她的母親，福爾摩斯太太出身很好，早年間也稱得上貴族，嫁給福她父親爾摩斯先生之後雖說家道中落了，倒也沒過過苦日子，因此在保持禮儀的情況下也很有童真，現如今最操心的就是大哥邁克羅夫特到底什麽時候娶妻，甚至那個妻子的标準已經從最初的家境過得去的女孩變成了真心相愛的話男孩也不是不行。

“親愛的！你交男朋友了？！”

卡琳娜:“！！！？？？”不是，前後不過才半個小時不到，這種荒唐消息你到底是從哪裏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