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倫敦街道上的變種人

“姓名, 費迪南德·布朗, 外號企鵝, 四十六歲, 美國人，有犯案記錄, 曾經做過走私生意，是身上有拘捕令的在逃犯, 一個月前偷渡到英國, 想要通過我們的路線進入地下世界，代價是六位數的現金加上一批“現貨”。”

莫蘭口中的現貨是什麽莫裏亞蒂很清楚，無非就是毒/品，他自己是不用這玩意兒的，但這東西是暢銷貨, 幾乎轉手就是現金。

但如今這些東西的吸引力在逐漸下降, 和警察鬥智鬥勇……或者說把他們耍的團團轉都不好玩了, 他想他應該謹慎一點的，特別是昨天剛和邁克羅夫特交談過之後。

盡管福爾摩斯家的大哥對于他的“厚顏無恥”表示了出離的憤怒。

“塞巴, 你有想過有一天離開地下世界嗎？”

這個問題問的突然, 他們之前一直在讨論想加入進來的新人，莫蘭顯然也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為什麽要離開？離開的話，不會亂套嗎？”

這兩個問句幾乎是莫蘭下意識的反應，莫裏亞蒂的年紀三字開頭有幾年了，莫蘭自己更是不年輕, 終日管理着那個不能搬上臺面的世界也算不清多久了，那仿佛已經成為習慣，雖然他曾經是個上校，但要離開這個熟悉的世界之後，他除了四處去玩、去瘋，根本想不到還有什麽事情可以做。

而後面那個問句也提醒了莫裏亞蒂，地下世界雖然是犯罪者的天堂，但究其本質還是有秩序的，固有的規則是其一，他莫裏亞蒂存在的根本也就是一個标尺，不然又怎麽會有那麽多人想要通過他進入倫敦地下世界，不過是得到他的承認才有資格罷了。

按事實來說，他對倫敦不是沒有貢獻，就算這種另類的貢獻某個大英政府不承認，他也從來沒有刻意去做，但這是個事實。

啊，有時候真想直接放手讓他們亂上一次，保準整個世界的目光都會被吸引過來的！

不過這種想法很快被他放棄了，有些事一旦脫離掌控之後想再收回就多了些令人厭惡的麻煩，那會讓他每天必要的行程受到沖擊。

比如每天去接卡琳娜下班。

“你當我沒說，這位……申請者，暫時放一放，最近地下世界不接收外來人員，讓他們別遞消息過來了。”時間又到了三點半，這時候他得出發去卡琳娜的診所了。

戴帽子的時候莫裏亞蒂才注意到莫蘭手上的筆記本換了一個，大約A4紙大小，有點厚，上面的內容正是他剛才念的那段，本子才用到第二頁，裏面還放了一張那位申請者的照片，只不過筆記本顏色看起來有點怪異，土黃色？

“筆記本真有特色。”

聽到這句話，莫蘭強忍住自己差點忍不住抽搐的嘴角，“福爾摩斯小姐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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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莫裏亞蒂邁出去的步伐一頓，重新回過身來，“卡琳娜送你的？”說起來他們應該只見過一兩面才對。

“是的，福爾摩斯小姐說我有太多殺戮之災，拿土黃色壓一壓比較好……”

莫裏亞蒂抿抿嘴，他這時候是真的說不出話，有時候呢，卡琳娜的思想就是會比較奇怪，“筆記本你就繼續用着吧。”估計塞巴自己也是很嫌棄這個顏色的，畢竟看着像坨shi.

卡琳娜不會是自己不想用才找了這麽個借口送人吧？

好像……也有可能→_→

“你想參觀？嗯……要我說其實沒什麽與衆不同，表面上都隐藏的很好，暗地裏其實都是些讓人喜歡不起來的變态。”

今天莫裏亞蒂用馬車接完卡琳娜，兩個人才剛走到大路上準備換乘交通工具，卡琳娜突然提出的要求也讓他很驚訝，地下世界其實沒有明确的地界劃分，每個勢力所處的位置也不一樣，就和那家楓葉俱樂部類似，有的表面上裝飾的就和正經生意沒區別。

“我只是有點好奇，你之前都是怎麽過的？”卡琳娜随手拿了車上一個口香糖嚼着，那好像還是她幾天前放這兒的，看來詹姆斯不喜歡這個口味，居然留到現在。

“我以前的生活？”莫裏亞蒂很高興卡琳娜總算還是有點好奇的，“如果你說的是以犯罪界的拿破侖為主的生活的話，我想你家大哥并不想讓你圍觀。”

“你可真好意思。”卡琳娜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別人取的稱呼說的這麽理所當然。

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過去之後卡琳娜現在算是回過味兒來了，昨天那束玫瑰似乎轉移注意力的意味更多一些，雖然能想到這個辦法本身就說明了一些東西，不過卡琳娜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想法，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就很好，冒然做出改變會不會變得更壞她卻不清楚，所以在她對詹姆斯的好奇消失之前，她不會做出決定。

再說了，詹姆斯也沒搬到臺面上來說呢。

兩個人最終還是沒有跑去那些聚衆場所，而是在回家的路上說起了卡琳娜之前不知道的一些東西，“現在是你診所的那間房子以前曾經做過汽車旅館，不過後來我的母親把它關了，因為來來往往總是來很多小混混，只是她也沒有因此而多活些日子，事實上那時候我還不大。”

詹姆斯講起母親的死亡來神色很輕松，并沒有因為她的死有任何負面情緒，卡琳娜也沒有認為有哪裏不對，這世上不同的因總會産生不同的果，自然也會有不同的反應。

“我的哥哥把那間房子留給了我，他可能急着和我撇清關系，畢竟那時候我就做着一些能讓我感覺愉快的事情了，他大概是怕影響他的前途。”說話的時間車已經接近貝克街，莫裏亞蒂沒有停頓，他們剛剛決定今天去一家中餐館吃晚餐，大多數的中餐，特別是經過改良的中餐對于莫裏亞蒂來說太重口味了，不過卡琳娜似乎很喜歡。

“他做什麽工作？”

“軍/隊上校，從好多年前就是這個職位。”莫裏亞蒂很愉悅的笑了。

卡琳娜清楚的明白了詹姆斯的意思:沒他連累不是一樣也沒能升遷嘛。

“砰！！！”

嘴裏的回話還不待說出口，卡琳娜就感覺身下因為接近目的地而放慢速度的車後方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撞上，這時候果然還是要感謝詹姆斯鼓鼓囊囊的啰嗦她才系上的安全帶。

兩人對視了一眼，幾乎是同時松開安全帶，開門，跳車。

靠着路邊慢速行駛居然也能被撞上，未免太奇怪了點。

這時候只能說他們的判斷非常正确，因為下一秒那輛看過去絕對不是人類能舉起來的車就向前飛了出去。

莫裏亞蒂在地上滾了一圈卸力之後下一個動作就是掏/槍，可眼前的畫面還是讓他楞了一下，倫敦的街道上為什麽會有……變種人？

“他長得可真醜。”在大家都四散着逃跑的背景下，卡琳娜的打量和話語顯得極其不和時宜，不過，這也是莫裏亞蒂想說的，那土黃色的皮膚像極了莫蘭手上那本顏色惡心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