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平安夜

“我和你介紹過的, 那位急着和我撇清關系, 然而幾十年都待在上校位置上的人。”

卡琳娜歪了歪頭, 上校這個詞彙召喚回了她的記憶, 畢竟她的生活中所認識的上校就只有……詹姆斯的大哥？

“你不是和他并沒有再聯系了？”

莫裏亞蒂一攤手，“我也好奇, 這可是幾十年來頭一遭。”

看到詹姆斯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卡琳娜就知道他根本不在意這個人, 如果不是對方突然的舉動, 也許根本不會有多餘的交集。

不過有一點讓卡琳娜不太自在的是詹姆斯的哥哥居然和他同名，同樣叫做詹姆斯·莫裏亞蒂，事實上這一點在歐美并不是不可能發生的狀況，大部分時候可以用中間名或者其他的方法來做區分，不過那大部分是父子之間常有的情況, 很少有父母會給一對兄弟取一樣的名字。

“我覺得原因在我們, 要不然就是發生了什麽突發事件。”

“也許吧, 不過他這次可是出現的好，我就恰巧沒拿到他偷吃蛋糕的證據。”

卡琳娜有些驚奇的擡頭看詹姆斯, “他看起來倒像是一個正直的人。”

莫裏亞蒂所說的偷吃蛋糕無非就是一些手上掌握權利的人所進行的非法行為, 這種把柄詹姆斯手上有很多，但她倒是沒想到詹姆斯居然還想打自己哥哥的主意, 或者說沒想到莫裏亞蒂上校居然也會做那些将會受到懲罰的事。

“越是一匹惡狼，就越是會把自己武裝的越紳士，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在一群羊之中潛伏下來，就比如我, 也例如他。”莫裏亞蒂一點都不避諱自己的性格和所作所為，也看得很清楚別人的劣根。

卡琳娜突然覺得自己會和詹姆斯在一起根本不是所謂的日久生情，也不是因為嘗試，更不是因為也許錯過之後她大概嫁不出去，或許就是因為喜歡詹姆斯這幅自信的、還透着點壞裏壞氣的笑容，每次好像都會被感染，世上似乎沒有什麽他們不能去做的事一樣。

“詹姆斯，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帥。”

莫裏亞蒂俯下身抱住卡琳娜的肩膀，微小的笑了一聲，“哈，這樣說的你怕是第一個，他們可不敢擡頭看我。”

今天兩個人早早的就收工了，畢竟是平安夜，什麽破事都可以放到聖誕節過完再說，一年一度的平安夜就和除夕一樣，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孩子們期待的聖誕禮物也将由聖誕老人在今晚派送，除了特殊人員，所有人也都可以享受一個不短的假期。

福爾摩斯家的房子是卡琳娜的爺爺那輩留下的，按照地理位置來說并不算是市區，不過也沒有像她的診所那麽偏僻，路要難走成她診所前面那一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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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句土話說的話，福爾摩斯家以前也是發過的，祖母是一名畫家——夏洛克堅持自己的藝術細胞就遺傳于此，雖然她對于二哥的臭屁一向不太感冒——祖父的職業卡琳娜不太清楚，但據說是賺了很多錢的，這間雖然算不上巨大但足夠精致的莊園估計就是有那時候打下的底子才能買的。

從建築的偏古歐的裝飾就能看出房子的年齡不小了，雖然每年都會進行保養，但依舊留下了時間的痕跡。

不過在短時間內莫裏亞蒂暫時沒時間理會這些，今天他沒有讓莫蘭跟來，開車的任務是他自己來完成的，所以在經過大門之後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站在門口等的三個人。

這三個人中當然不包括夏洛克和麥克羅夫特，事實上他可不覺得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會出來迎接他。

後面一個穿着圍裙的婦人明顯是傭人一類的人，也許親密一些的話就是莫蘭那樣管家一樣的人，而前面的一對夫婦才是他關注的重點。

那夫人他見過，正是福爾摩斯夫人，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及踝禮服，一眼看過去就讓人知道端莊優雅究竟是什麽意思。

旁邊的福爾摩斯先生就沒有妻子這麽出彩了，筆直的站在一旁一身不吭不說，臉上的表情也很嚴肅，不知道他性格的人還以為這平安夜的有什麽惹他不高興了呢。

“我覺得他大概是在研究的時候被母親強行拉出來的，不然的話，他大概會……笑笑的。”這解釋說的卡琳娜自己都不信，她的父親大概是最不喜歡過節的人了吧。

等停好車，莫裏亞蒂順手把後座的禮物都拿了出來，他表面上看過去并沒有一絲緊張的樣子，甚至還保持着微笑的弧度，如果不算并不能直視福爾摩斯先生的雙眼的話，表現堪稱完美。

“把這些給莉莉就行了，好久不見親愛的，過得好嗎？”福爾摩斯夫人才不管自家老公現在想進屋都想的開始不停抖腿了，先是給了莫裏亞蒂一個擁抱和貼面禮，之後熱情的邀請他進屋。

卡琳娜則在後面朝自家老爸無奈的聳聳肩，“研究做到哪一步了？”

“最後一步。”

每次聽到有人問研究的事情父親的眼睛都會亮起來，如此專注是好事，人們總能從自己喜歡的事物中獲得辛福感，只是如果父親在過去十幾年的研究中真的能發明一個哪怕再小的東西出來就好了，雖然每次問的時候他都回答在最後一步。

他們兩到的時候還很早，至少天還沒完全黑下來，莫裏亞蒂不會承認他覺得比麥克羅夫特晚到的話，這家夥可能不想給他開門，比幼稚也并不是夏洛克就一定贏的。

在妻子的強壓眼神之下，福爾摩斯先生也不敢跑回他位于後院的研究室——實際上那就是一間小木屋——無奈之下，就只能打量起對面坐着的讓他在這麽早的時間就必須結束實驗的罪魁禍首。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對于莫裏亞蒂是各種看不順眼，長得也不帥氣，身高太矮，就算是高學歷的大學教授也挽回不了這些先天性的缺點，誰知道他脾氣秉性如何呢。

當然他唯一沒辦法嫌棄的就是年齡問題，因為他和妻子的年齡也相差很多，當年耶希亞嫁過來的時候還被人說理解不了這個選擇，畢竟妻子的家世原先也是不差的。

莫裏亞蒂陪着福爾摩斯夫人從油畫聊到了古典樂，又說到了漂亮禮服和金融財政，卡琳娜突然覺得自己和母親無法溝通的原因又多了一條——完全不是一個世界。

盡管她本身就很愛看書，但除非是患者，否則并不怎麽喜歡和別人分享自己的閱讀內容，她喜歡的是和同伴親自去書上的各種風景名勝走訪，或者親自嘗試書上的各種方式做法的各種過程，感受無聲的情緒傳遞，她認為這才是相處的正确方式，而不是無止境的尬聊。

說到底，她就是喜歡看雜書而不喜歡看時事政.治和高雅文學而已。

同樣覺得不在一個世界的還有福爾摩斯先生，不過他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表露出自己的不滿比較好，畢竟……他又做不了主，沒準那樣做了之後最近一段日子都不會太好過了。

這樣自我決斷過之後，本着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他幹脆不看那個即将成為他女婿的男人，說起來，卡琳娜和莫裏亞蒂的關系和耶希亞與他結婚時的樣子挺像的。

就算他看着很冷漠，但如果不喜歡的話，誰還結婚呢？

沒過多久，就看見莉莉用遙控器讓大門打開，從小小的屏幕上看，那是大哥的車。

麥克羅夫特走進來的時候還在想要是待會兒莫裏亞蒂來了他絕對要在進門的時候弄點幺蛾子。

其實對于他來說這個結果是有點無奈的，他不希望卡琳娜和這樣的人有交集，但一方面他有些忌憚莫裏亞蒂會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從歷史來看這家夥完全就是個什麽都做得出來的瘋子。

到後來幾次接觸之後映像其實有在好轉，但不能被他控制和預算的人物依舊不會得到他的認同，然而就在他要強制介入的時候，又出了變種人這麽一檔子事兒，國內整個都亂起來不說，莫裏亞蒂手上握着的那些把柄也讓他暫時無法使用太多的手段。

本來是單方面的行動就這樣變成了變相合作，而且就算等他解決完全部事情騰出手來的時候，莫裏亞蒂和卡琳娜估計早就定下來了，他終究只是大哥，還不是父母，就算是父母，實際上也沒有更多的權利可以影響到子女的人生自由。

當然想法和心理準備他是做足了的，然而當他一進客廳看見某個人和自家母親坐在一起愉快的聊天時，臉上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

這小子倒是聰明，還知道早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