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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昨天才見過的某人, 祁酉的心情很複雜,非常複雜,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總能遇到孟涼, 就連這麽偏遠的遙城都能給撞上?
孟涼的視線看向站在一邊的祁生,立時收緊了瞳孔——陳有?他怎麽在這兒?
對了!剛才在車上, 他好像有看到陳有在拍祁酉的腦袋……!!!
察覺到孟涼周身開始冒出的敵意, 祁生很主動解答了他的疑惑,“孟先生您好, 我是祁酉的小叔叔, 我叫祁生。”
一番恰到好處的自我介紹, 讓孟涼立時舒緩了表情, 人設瞬間變成了乖巧晚輩。
“小叔叔?您好您好,叔叔您好。”
祁酉:……我叔叔,不是你叔叔……
“聽說你們要去鬼月沙漠?”确認了“陳有”的無害,孟涼立時又回到了先前的話題, 這一次,“你”變成了“你們”, 問話的對象也從一開始的祁酉,很自然地轉向了長輩祁生。
“是有這麽回事。”祁生摸了摸鼻子, 很默契地和孟涼裝作互不認識。
“我也去。”孟涼果斷毛遂自薦。
鬼月沙漠險惡, 就算有小叔叔這個神棍在,沒了靈力的祁酉還是很讓人不放心的。
其實吧……就算祁酉有靈力,他也想去。
祁酉面上立即露出了“Excuse me?”的表情。然而,還沒等她來得及說一個“不”字, 祁生已經先她一步應了下來,“當然可以。”
祁酉拽了祁生袖子好幾下,但他一直親切地微笑着,“孟先生,不如和我們一輛車?”
……
祁酉心頭有無數草泥馬奔騰而過。
“進沙漠非同小可,我們帶的水和食物都是算好的,不夠多一個人的。”祁酉忍無可忍。
結果,孟涼還沒回話,祁生又主動接過話頭了,“沒事,夠的。”
夠你……!
祁酉一口濁氣堵在胸口,祁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孟先生一起去,相信會大有裨益的。”
被孟涼的出現氣昏頭的祁酉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情——孟涼是天地一氣的命格。在望氣不能的鬼月沙漠,他就是最好的硬幣賭具。
畢竟孟涼做出的選擇,不是最好就是最壞……
餘光瞥到石碑,祁酉又覺得——他們應該不需要孟涼這個賭具,靜無師太指的路還會不平安?再說了,真要賭,一枚硬幣就夠了,還要他幹嘛?
……
“涼哥。”一直站在邊上的Tyler沉不住氣了,“這戲還沒拍完,我們還是別……”進去了吧。
孟涼毫不猶豫,“你就別進去了。免得水不夠用。”
Tyler還想掙紮一下,“涼哥,裏頭怪危險的,你這樣……”一個眼風殺過來,“你這是信不過小叔叔和祁大師?”
祁酉已經快要翻白眼了,這才幾分鐘,小叔叔小叔叔叫得都這麽溜了?
于是,孟涼硬是擠上了車,還厚着臉皮坐在了祁酉邊上,那裏原本是祁生的位置。
“謝謝小叔叔!”
“沒事,我喜歡坐前頭。”成人之美的祁生一直笑得很儒雅。
呵呵。
祁酉冷臉看向窗外的一片白沙,決定就此把身邊的某人當空氣。
而被當做空氣的某人,打從車子進入鬼月沙漠就開始一個勁兒地刷存在感,手機拍照的聲音“咔咔咔”的,對着窗外拍了幾張,然後若無其事地轉向祁酉,繼續拍照。
猛地側身,祁酉趴在窗戶上,露給了某人一個大後背。
“讓開點,我拍風景。這麽漂亮的沙子不多見。”
孟涼舉着手機,直接表示祁酉整個人擋住窗戶了。
祁酉沒好氣,“拍你自己那邊去。”
某人繼續厚臉皮,“我這邊沒你那邊好看。”
“全都白的,怎麽就不一樣了?”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你這邊好看。”不急不慢咔咔又是幾張。
呵……
再理他她就是白癡!
祁生看着後座兩人孩子氣的一幕,忍不住捂着嘴輕笑了兩聲——年輕真是好啊。
不得不說,孟先生還真挺适合酉酉的。前一天還是垂頭喪氣的酉酉,一見到他就有了“鬥争到底”的活力。
孟涼悠哉哉繼續拿着手機拍祁酉……咳咳……風景。
而已經臉黑到無比的祁酉徹底閉了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嗯?”某人又開始刷存在感了,“手機沒信號了。”
這才開進鬼月沙漠沒多會兒,車速也不快,手機就像中邪了一樣沒信號了。
車上幾個人紛紛拿出手機,無一例外,都沒有了信號。
祁生把衛星電話拿出來試了試,結果也是不好用了。
這下,衆人的神情都嚴肅了起來——劉家人也是進了沙漠很快就聯系不上了……
“所有信號都沒了。”祁生給出了結論,“不如停一下車?”
祁酉有些忐忑,“好。”
開車的劉家小輩名叫劉亦明,緊張地踩了剎車,車子停在了原地。跟在他們身後的車也停了下來。
車一停,劉亦明立刻轉過身,看向祁酉,“祁大師,怎麽辦?”
劉亦明是個年輕小夥,聽說剛大學畢業,比孟涼還小一歲,人長得也能算是小校草那種。問祁酉話的時候,耳朵一直紅紅的,看上去很純情。
“不急。”祁酉安撫地對他笑了笑。
結果,她才笑到一半,一個腦袋湊過來攔在了中間,擋住了祁酉和劉亦明的對視,“祁大師,我有點緊張。”狐貍眼微微笑。
祁酉:……
所有人都下了車,四周已經全是白色的沙漠,一眼望去“屁”都沒有。
小風一吹,留下的車轱辘印都快瞧不見了,這樣下去的話,恐怕連原路返回都成問題了。
更詭異的是,原本的大晴天,不知從哪裏飄來了幾片烏雲,結結實實擋了太陽,方向也難辨起來。
“祁大師,要不這就算一卦?”劉家人都看向了祁酉,帶着詢問與期待。
“可以。”祁酉面上毫無波瀾地點了下頭,心裏卻已經完全沒底了。
“麻煩各位稍後。”祁生隔開衆人,引着祁酉走向稍遠的地方。
算怪需要安靜,大家也都很配合,只有孟涼眼中露出疑惑——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祁酉不是已經沒靈氣了嗎?
擡眼看了看都站在原地的劉家人,孟涼長腿一邁就想跟着祁酉他們一起。
“這個……不好打擾的。”劉亦明伸手攔了孟涼。
“是嗎?”孟涼看這個小夥兒不順眼,講話的語氣也帶了點兒刺。準确地說……他是看祁酉身邊的男性的都不順眼。當初陳有,哦不,是小叔叔說過,祁酉就是個桃花命,他得看緊點。
莫名其妙地被怼了,劉亦明心底有些不舒服,就算這個人是大明星……也不能打擾祁大師!
“祁大師要算卦的,你不能過去。”自然而然,劉亦明的話語也硬氣起來。
微微一笑,某人恬不知恥,“我過去不算打擾。”
“你!”劉亦明低估了孟涼的臉皮厚度,剛要反駁,某人一句話堵住了所有。
“我和祁大師是自己人。”
大搖大擺地走到祁酉和祁生的邊上,孟涼離着兩步距離,蹲下了身,不言不語地看着。
祁酉已經先起了一卦,但結果卻是三枚銅錢剛出龜殼,就有一枚直接掉到了沙中,而且徑直陷了下去,連正反面都沒法看到。
這種情況就是——不成卦,空卦無卦。
祁生面色有些不好,“我來。”
這一次,他特地把上衣脫下來平鋪在了地面,以防銅錢再次陷入沙地。
然而,詭異的情況再一次發生。
出卦之時,一枚銅錢竟然緊緊卡在了龜殼中,這是從來都沒有的事情,又是空卦。就好像這個鬼月沙漠就是他們這些神算的克星,前有看不見氣相,現在更是連簡單的求卦都不行了。
雖然孟涼不太明白現在狀況,但從祁酉和祁生面上的神色來看,他意識到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要難搞——能讓兩個神棍都頭疼的問題一定不是小問題。
“怎麽了?”
突然的發聲提問,顯然驚到了祁酉,她直接收起銅錢,給了孟涼一個冷漠的側臉。
祁生拍了拍孟涼的肩膀,很有長輩的慈愛,“過去一起說。”
三人一同走到劉家人面前,祁酉将都是空卦的詭異情形和他們說了,話還沒完,幾個人都變了神色。空卦的含義不需要祁酉向劉家人過多解釋。
卦者,不複占,已經問過的事,哪怕沒有結果也不能再問。
接二連三的兩個空卦,雖然是兩個不同的人,但夠說明問題了——就是不能算。
“這怎麽辦?”
“祁家主,我們不會就這麽迷路了吧?”
衆人着急起來。
“要不往回開?”不知誰突然提了一句
幾人同時回頭看了一眼,立時白了臉——車轍印跡更淺了,最開始的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見了……
“是你說能進來我們才進來的!”
“現在連回去的路都看不清了,你說怎麽辦?”
“你不是祁家家主嗎?這點能力都沒有?”
劉家人開始沉不住氣了。
眼看着就要吵起來,孟涼一個展臂攔住了急吼吼的幾人。
“再吵吵,車輪印子都看不見了。”拿出手機遞了出去,“剛才拍的照片,現在原路返回,應該不是問題。”照片上全是沙丘的起伏情況,間或有一塊樹在沙漠中的小石頭,倒是能當路标。畢竟他們走了沒有多遠。
祁酉有些驚訝。
孟涼感覺到她投過來的視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說沒拍你。”沒想到他關鍵時刻這麽有用吧~驚喜不?
祁酉看了他一眼,“車上有攝像頭。”
孟涼:……
祁酉轉向劉家人,“所有信號都失靈了。如果有誰想回去,現在是最後的機會。”
在要尋找劉家長輩和自己性命的問題上頭,幾個劉家小輩膽怯了,一開始還相互看看,頗有等別人先說的意味。漸漸的,都不約而同地傾向要離開。
“要不我們再出去多準備準備?”一人先起了話頭,立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支持。
“可以可以,下次最好準備個繩子什麽的,沿着一路留個軌跡。”
“好主意,好主意!”
于是,萬衆一心,準備撤退。
“你怎麽想?”祁生看向祁酉。
“我想繼續往裏走。”她相信自己會找到什麽,一種莫名的直覺在告訴她。
“我陪你啊。”某人一個跨步,和她并排,一點兒都不含蓄,“你去哪,我去哪。”
祁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終于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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