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小書生15

第15章 小書生15

唐周簡直要被蘇靈均這樣的氣勢與聲音吓死了。

唐周只感覺那扇門都被蘇靈均拍得搖搖欲墜，而唐周此時，只能夠想着找個地方躲一躲。最起碼不要讓蘇靈均發現他的存在。

反正，就唐周來說，他确實最怕的就是蘇靈均，當即，唐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這屋內踱步了一下，想要鑽到床底去，但是這條縫隙又窄又低，唐周只能在這駭人的聲音中又尋找其他的避處。誰知，他剛打算站起來，就聽到門被打開了。

唐周吓得心髒近乎驟停，立即矮着身子只能夠藏在書桌底下。

他聽着那邊蘇靈均的聲音：“人呢？”他說着，又笑起來說：“看來是要和我玩躲野貓呢。來我尋到你，讓你知道本少爺捉野貓的厲害。”

說着，他先從屋子的另外一端開始找起，而唐周所躲的這個地方在另外一端。

唐周探頭看了一眼，只見蘇靈均身上又穿着那鮮亮的服飾，在這昏黑的室內倒是顯得異常顯眼。他腳步虛浮，左跌右撞，要不是身後有小厮跟随着，還真是會一下子不知撞在哪裏去。唐周打算他在那邊找的時候，趁機溜出去，這時，蘇靈均猛然地轉頭過來，唐周只能立即又縮回去。

“在這呢。”

他這聲音，還真和那些在秦樓楚館裏的浪蕩客沒什麽不同了。好像唐周也正是那和他玩捉野貓的小倌，在這昏黑之地，連呼吸聲都聽聞得這樣清晰。那一盞稍微搖曳的燭火，将整個地界全都籠罩了一層朦胧搖晃的暧昧之意。

唐周只以為這次是真被他捉到了，那肯定又會被蘇靈均捉弄戲弄一番。沒想到，蘇正則的聲音宛若降世仙音，驅散了唐周內心中的緊張恐慌。

唐周簡直要對蘇正則感激涕零。

“靈均，你在這裏做甚？”

蘇靈均好像聽到這聲音，這才轉頭過去。唐周聽聞蘇靈均的腳步聲往那邊去了一點。

蘇靈均怕是醉得狠了，還是本身在蘇正則眼前就是這樣，他的聲音傲慢而又驕矜，甚至帶着一些不容忽視的惡意，他和蘇正則說的是：“我見兄長這屋子裏亮着燈，想着是兄長不知什麽時候藏了嬌滴滴的小娘子自己享受。我便來看看到底是怎麽樣的人兒，讓兄長這麽挂心。”

這倒是讓桌子底下的唐周感覺到疑惑了。這屋子難道有什麽特殊的寓意嗎？竟然這裏面亮了燈，就讓蘇靈均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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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小娘子。靈均，你是醉了。”蘇正則的聲音聽起來平平淡淡，根本聽不出來任何的異常。

蘇正則說的是：“只是想找個地方讀書罷了，這裏比較清靜。只是不知道你怎麽會突然來這個地方，畢竟在這裏倒是比較偏僻的。平常，你也不愛來我這。”

蘇正則的聲音逐漸接近過來，比起蘇靈均，蘇正則這樣的聲音接近過來，倒是沒有讓唐周感覺到緊張害怕。但此刻，唐周還是繼續躲在下面比較好。

蘇正則站立在了這書桌前，似乎沒有發現唐周躲在這下面。在唐周這個角度，只是見了蘇正則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書籍。唐周拽了一下蘇正則衣服的尾擺，想要提醒蘇正則他在這裏。

蘇正則低頭看見他了，眼睛裏立馬不知怎麽地溢滿了笑意。他伸手拍了拍唐周的腦袋，似乎是告訴唐周不要擔心。他這個高度與角度，能夠拍到的也就只有唐周的腦袋了。唐周一時間沒有覺得怪異，只是又繼續往裏面躲了一點。

“讀書讀書！”蘇靈均的聲音聽起來是真的氣惱了。他這樣說：“你也愛讀書，老爺子也非要我讀書，還有那書生，也整天将讀書挂在嘴邊。真真是煩死了！說到那書生！半個月不見蹤影，又肯定是跑了。長得那一副乖巧的樣子，實則心裏花樣多得很。和你一樣，一副人模人樣的樣子實則一肚子壞水。真是讓人讨厭。”

蘇正則說：“靈均。讀書是為了獲取知識，拓寬視野，增加涵養——”

“煩死了煩死了。你明知道我最煩這些，你還說。我走，我走還不行嗎？”說着，他真的就甩袖走了。他包含着怨怒的腳步聲也終于跨出了這間屋子。

于是很快，整個地方就徹底的沒有聲音了。唐周正打算從裏面出來，結果蘇正則卻率先一步坐在椅子上，唐周一時不察，差點撞在蘇正則的膝蓋上。蘇正則用手輕輕擋了唐周的額頭，才沒讓唐周撞上去。

唐周只能又被逼退在這桌子底下。他疑惑的目光看着蘇正則。

蘇正則說：“不知道靈均還會不會又折返回來，他要是再來可就麻煩了。再等一會兒吧。”

唐周覺得蘇正則說得有點道理，于是也是乖乖先蜷縮在裏面。

這一安靜下來，唐周就想起剛才的疑惑，于是就擡起頭來問蘇正則：“蘇少爺，我聽着小少爺的意思是，這屋子好像有一種非凡的寓意。我是不是不太合适住在這裏？”

蘇正則将手中的書放下了，他笑着看着蘇正則，他又伸手過來，他整理了一下唐周躲在這裏之前被桌沿撞歪的木簪子。他先對唐周說：“簪子歪了。”這樣，确實能夠讓唐周繼續被整理發絲。蘇正則的指尖很溫熱，将唐周臉頰邊的碎發都一點點整理，這讓唐周覺得太過親密怪異了，唐周正要說什麽，就聽蘇正則說：“這是我母親生前所住的地方。我母親平時喜靜，是很喜歡在這兒的。”

唐周原本要說的話，在蘇正則稍微柔和惆悵的神色中消失了。他怔怔地凝望着蘇正則，半晌唐周才說：“這，我住在這裏是不是不太好？”

蘇正則說：“這沒有什麽不好的。母親逝去，這裏常年空閑着，也沒什麽。主要是這裏清靜，我也會來這裏讀書寫字，你在這裏挺好的。”他這樣說着，話題忽然轉移到別的地方：“你那一日，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在靈均的膝下待了一個早晨？”

唐周點了點頭。那原本整理他發絲的手指忽然在唐周的額頭上敲了一下，這讓唐周稍微閉上了眼。于是他也不會看見蘇正則變得深沉的眼眸，只是蘇正則那聲音，依舊和平時一樣的。

他和唐周說：“就你會陪伴着靈均胡鬧，這麽擁擠，也得虧你能夠待一早上。”說着，蘇正則從椅子上起來了。唐周稍微探頭出去，看見蘇正則關上了門，知道蘇靈均很有可能不會再來了，就從裏面出來。

唐周問他：“這是走了嗎？”

蘇正則說：“恐怕是沒有。我擔心靈均那小子突然又來，本就告訴他我會在這秉燭夜讀，我想這一夜，我是要待在這裏了。”他笑着對唐周說：“唐公子不介意和我睡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