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三日後,江湖刀客肅清扶風權貴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那人使一把叫“斬天”的刀,江湖诨名“三步絕”,行事狠辣殘忍,斬草除根,連婦孺都不放過。大肆收斂錢財後,在扶風城公然支攤,要招兵買馬,一時間,還真有人響應。
此人在扶風城引起軒然大波,府衙給他安上反賊的罪名,要拿他,卻無人敢真的來拿。
金嬌閣裏,我捏着一方白帕,正在細細搽拭琴身,這張琴平庸,若還在康城,便是拿來燒柴都不夠格,但這日日夜夜與我相伴的,也只有這張平庸的琴。
“這琴不好,配不上你。”
傳聞中的三步絕此刻正躺在我的床上,他側着身子看着我,半斂着眸。
我聞言笑道:“那是,最好的琴在康城,沒來得及帶走。”
他從床上坐起來,擡手揉着太陽穴。
我放下手帕,溫柔地看着他道:“兩人合作,我卻連盟友的名字都不知道,不合适吧?”
他敲了敲立着床邊的刀。
我的目光也随他的動作落于那把刀上,如今刃收在鞘中,那鞘是木制的,沒有刻字雕花,十分樸實無華。
他道:“我叫斬天,诨名,三步絕。”
他站起身,片刻間穿好了衣服,問我:“那你叫什麽?”
我擡眼:“你不知道嗎?”
斬天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也罷,還是雲松好聽。”
Advertisement
我笑看着他,斬天或許并非他的真名,可身逢亂世,今日是冉冉之星,明日或許便是枯骨爛泥,有沒有名字,是不是真名,誰會在意呢?
三月過去,斬天手刃知府,亦将守備軍将領斬于馬下,他提着二人的頭耀武揚威地打馬在扶風城走過一圈,民心大駭,無人不畏懼他,除得了扶風城的兵馬,他還另湊了數千散兵。
我沒想到會那麽快。
斬天不敢輕易稱王,于是自封了個将軍,當上将軍的第一天,便開倉放糧,大施恩惠。
“為何放糧?”
我問他,這件事斬天沒有和我商量。我們三個月以來,一直是我坐高堂出謀劃策,而他提刀在外搏命,眼下他擅自打破了平衡。
我自然生氣:“縱然有錢財,但若沒有糧草,我們也回不了康城!”
“眼下事情已經發生,”斬天賤兮兮地笑道,“如果攻不下康城,那就攻其他城嘛!我看,扶風城就很好。”
我皺了眉,看着斬天沉聲:“我只要康城。”
斬天聞言,掃我一眼:“西南邊陲有個信城,它很小,但山清水秀,四季如春,以咱們現在的實力,把信城拿下來也不算難事。”
我垂了眼,露出輕蔑一笑,再次重申:“我只要康城。”
斬天向我走來,伸出手把我摟在懷中,因他生得高大,便襯得我格外嬌小,他伸出手,調皮地掐了一把我的腰。
“我沒有道理讓扶風城的将士,随我們去康城送死。”這是斬天作為江湖人的性情,他可以殺人,但要有理由地殺人,他可以帶着這些将士一起死,但他要那些人心甘情願地同他赴死。
“我把糧食還給扶風城的兵民,從此刻起,仍願意留下的人,才會與我們同生共死。”
“也許,不會留下太多人,所以,信城才是我們最好的選擇,當然,扶風城也很好。”
我安靜地聽他說完,冷漠地推開了他,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許多遍。
斬天放開手,無奈地走到桌邊,随手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好茶啊,雲松,喝嗎?”
我們在扶風城蹉跎一年,這一年裏,蕭氏稱帝,改國號為北淵,遷都京澤。王氏在南方平寇蕩敵,立國啓夏,自封為王。
斬天大開銀庫,舉全城之力興建城防,練兵馴馬,一日不敢松懈。
扶風城地處南方,又臨海而建,夏日潮熱難耐,冬日卻遠沒有北方那樣寒涼,可那年冬日偏生飄起了漫天雪花。
我披着白狐裘立在亭中發呆,不知斬天何時來到身後,他輕輕攬我入懷。
我已習慣了他這樣輕浮的動作,我們夜夜翻雲覆雨,同寝而眠,做得累了,自然睡得沉,我确實不再被噩夢驚醒,但一個人的時候,又控制不住思緒亂飛。
比如剛才,我想的是,祖父與我定的親,那是吏部尚書的千金,說起來,是我高攀,但吏部尚書欣賞我的才氣,信我有封侯拜相之能,我在大兖陪伴祖父時,他便對我青眼有加。
斬天低頭耳語,口吻閑閑:“我今日用一把刀,跟一個蠢貨換了一箱珍珠。”
我回眸看他,饒有興趣:“你匡他。”
他道:“不算,那把刀和我的斬天同出一人之手,材質、重量都一樣,說它價值千金也不為過,唯一的不足,恐怕是那位刀匠沒來得及給它起個名字。”
“這麽好的刀,說來卻是你虧了?”我臉上挂着笑,調侃道。
斬天放開我,落座到亭中的石凳上,拾起一枚茶杯把玩,他笑得坦蕩張揚:“我也很無奈啊,雲松又不願意使刀,那兩把刀加起來一百多斤,我扛着去打康城,瘋了嗎?”
我轉身,攏了攏那件白狐裘,招手喚來一個婢女,待她給茶壺添上熱水後,才緩緩道:“不是我不願意用,是我提不動。”
斬天展顏,漫不經心道:“早前在扶風城有一傳聞,海外有一座仙島,每隔幾年,便會派人來扶風城采買物資,他們沒有金銀錢票,用的都是珊瑚、珍珠和礦石。”
話罷,停了片刻,繼續道:“只是中原戰亂,他們有日子沒來過扶風城了。”
“哦?”我微微偏頭。
斬天晃了晃杯中水,那熱氣在他眼前飄了沒兩下便被涼風吹散了。
“雲松啊,沒興趣去那仙島瞧瞧嗎?”
我并沒有直接拒絕他,而是嘴角噙笑:“你匡了他,還妄想去他的地盤?”
斬天放下手中杯,滿目含情地盯過來:“我可以向他道歉。”
我長長地“哦”了一聲:“他若不接受呢?”
“那我,”斬天端起杯子,抵在嘴邊,眸色一閃,一口飲了,才冷淡道,“只好殺了他。”
“你太兇了。”我走過來,俯身看着他。
斬天仰頭便撲上來,重重地吻住了我,兩只寬手緊緊抱着我的臉,那股力道任誰都躲不開。
我們在一起許久了,他依然沒學會如何溫柔地表達愛。
半晌,我們才分開,我用帕子擦嘴,擡眼間又恢複了一貫的雲淡風輕,我瞧着斬天,那張精雕的狠面上,突兀的生着一雙含情眼,此刻舔着嘴唇,似在回味剛才的芬芳,語氣蠱惑地一字一句道:“自然得兇,我的溫柔,只給雲松。”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