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

16   完結 ◇

◎【二更】“想我怎麽賞你?”◎

蘇雲卿自覺上一回吻程書聘是時事所迫, 否則今天的寓園裏就多一副情夫為情婦所作的藝術畫。

況且兩人私底下根本不會如此聊天,更遑論發短信了,于是道:“我有必要澄清一下, 我對我們的夫妻關系非常端正。”

程書聘眉梢微挑, 隔着鏡片看她:“彼此。”

兩人私底下兄友妹恭, 演起戲來也逐漸熟練,此時老太太過來詢問怎麽回事,程書聘朝程宴時看去, 眼神睥睨嚴肅:“小小年紀學會騙人,我現在就讓人把東西收走。”

陳慕瑾愣住,低頭看程宴時:“你撒什麽謊了,跟太奶奶說。”

程宴時此刻委屈, 雙手緊緊握成小拳頭,好像程書聘再多說一句話他立馬開閘放水。

蘇雲卿此時蹲下身唱白臉:“我們宴時是因為很想得到拼圖才會這樣做的,對不對?”

她一說, 程宴時猛然點頭,嘴巴癟癟的,像是找到了懂他的人,就要投入她的懷抱尋求安撫, 然而還沒倒下,腦袋就讓程書聘掰直:“用你嬸嬸的手機假裝是她給我發短信, 想要為什麽不自己說。”

陳慕瑾頓時神色一愣, 把小孩抓到自己跟前:“乖曾孫啊!你要東西跟太奶奶說, 什麽時候沒給你買了。”

蘇雲卿蹲下身道:“宴時, 你現在跟叔叔道個歉, 騙人是不對的。”

程宴時看着蹲下身看她的蘇雲卿強迫自己道歉, 心态徹底崩了, “哇嗚”一聲,眼淚沒出來,嗓子先吼出來。

“好了好了。”

陳慕瑾站起身道:“孩子還小,書聘,就算雲卿讓你買這些東西也是給他的,說過了就讓他玩吧,何必把小孩子鬧哭。”

蘇雲卿眉心微凝,“奶奶,可是……”

程書聘的大掌輕攏在她脖頸後,蘇雲卿擡眸看他,就聽男人道:“既然奶奶都開口了,自然要給。”

蘇雲卿臉色一愣,果然見陳慕瑾把程書聘帶回來的拼圖都拿給了程宴時,小家夥立馬不哭了,進入節能模式,陳慕瑾哄着他坐到地毯上玩拼圖,其樂融融。蘇雲卿不知怎麽的,忽然想到程書聘昨晚被奶奶用拐杖打,老人家的力氣能有多重,不過是他自己甘願受着罷了。

這時,程宴時喊着要吃漢堡,陳慕瑾忙叫仆人拿來,蘇雲卿忽然伸手去接,說:“這是給我的。”

程宴時眼睛睜圓了,陳慕瑾也愣了下,“雲卿你這……”

蘇雲卿揭開漢堡的包裝紙,咬了一口,程宴時“啊”了聲,就聽見蘇雲卿朝程書聘說了句:“謝謝老公。”

程書聘原本寂寒的瞳仁微微一動,垂眸看她:“好吃嗎?”

這時程宴時跑了過來,蘇雲卿眉眼朝他一瞥,似帶了抹笑,純而不自知的勾人:“老公帶回來的,當然好吃。”

“我也要吃,嗚嗚嗚~”

程宴時雙手抓着蘇雲卿的腿,仰頭看她手裏的美式快餐,小孩子就是這樣,越不讓他吃,越要吃。

“大人也知道拿了別人的東西要說謝謝,你個小孩卻不懂事。”

蘇雲卿的話讓坐在沙發上的陳慕瑾神色愕然,有些沉臉道:“雲卿。”

此時的蘇雲卿朝程宴時道:“我剛才吃了漢堡跟你叔叔說了什麽,那你拿了拼圖就應該跟他說什麽,否則為什麽還要給你買呀?”

程書聘看着蘇雲卿蹲在小孩面前說教,仿佛一個等着妻子為自己主持公道的丈夫,體驗頗佳,果然,程宴時嗅着漢堡味兒,委屈噠噠地朝程書聘說了聲:

“謝謝老公。”

-

蘇雲卿今年二十三歲,姐姐蘇雲嘉二十九歲,都結婚了,也都沒有小孩。

所以,理論育兒上出一些誤差,也是難免的。

之前管家許伯給程老太太遞茶時說過一些先生和夫人相敬如賓的好聽話,今晚客廳裏發生的事,許伯更是眉眼帶笑道:“老太太,您也看見了,确實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兩口子都是護短的,郎才女貌放在一起,很難不登對啊。”

但陳慕瑾或多或少不信,加上蘇家和程家有一層關系,就算兩人沒有愛情,也能聯手辦事結成同盟。

陳慕瑾對程書聘很了解。

晚上,她例行從陽臺的走廊去敲主卧的推拉門,正門處有仆人在走動,前後夾擊,若是分房睡,一下就露餡了。

這時主卧的陽臺門被推開,是穿着睡袍的程書聘,陳慕瑾視線往裏探,高大的男人微側身,讓開的畫面裏,是躺在床上的蘇雲卿,此時露出玉白的鎖骨和一道柔荑,在看到奶奶的目光時,臉頰霎時通紅,胳膊也藏進了被子裏,像是要遮掩什麽,慌張道:“奶奶,您等一下。”

陳慕瑾笑眼眯眯,和藹道:“我就是來說句晚安的,睡吧,姑娘。”

說完,陳慕瑾視線朝孫子程書聘看了眼,高大男人斂着眉頭,道了聲:“奶奶晚安。”

陳慕瑾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陽臺門重新帶上鎖,蘇雲卿頓時松了口氣,将滑下的睡裙吊帶重新攬上肩膀,掀開被子落地,卻不料真絲裙擺滑膩,順着她的肌膚往上一卷,倏忽寒意襲來,纖細筆直的右腿微微一顫,往裏縮去,只留道一晃而過的雪白風景。

程書聘側回身,眼睑垂下,對她說:“演得不錯。”

“程先生真是位好老板,會及時論功行賞。”

男人扯唇笑,拿過桌上的玻璃杯倒了瓶冰水,水聲咕嘟,他問:“想我怎麽賞你?”

蘇雲卿:“舉手之勞,比起你給蘇家的錢,這不算什麽。”

說完,蘇雲卿探手要去關床頭燈,奈何主卧的這張床過于大,她不得不翻身去夠,後背從被子裏壓了出來,一不留神上身探出了床邊,虛空的墜落感襲來,就在她驚呼着要摔下床的瞬間,一道手臂橫來抱住了她。

人在遇到危險時會下意識抓住一切保護自己,此間她仰起頭,驚魂未定的喘着氣,正要說謝謝,卻見自己方才情急下将程書聘的睡袍扯了下來,觸目驚心的非禮勿視,手下意識松開,結果失去了支撐,人又往下掉了,直将他撲倒在地。

蘇雲卿有一瞬間在想,有的男人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程書聘占了這樣,但沒人跟她說,脫衣有肉,一壓就倒啊。

上回給他肩膀上藥倒,這回一松手又倒了,害得她這會直接趴在他身上,五髒六腑都在燒,還要說“對不起”。

程書聘雙手舉在她身側,出于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則,他沒有抱上來。

好在兩人之間隔了床被子,蘇雲卿結巴道:“你、你別動。”

她讓被子纏住了,睡裙的吊帶從肩膀滑下,雙手撐地起身時,只覺胸口一涼,指尖忙去捂住,咬着牙從他身上爬起來,結果“咕嘟”一聲讓被子纏着滾到一邊,忽然男人手臂橫了過來,木質凜香有迷人心神的誘魅,她大約是在被子裏缺氧了,肺腔拼命地鼓動呼吸,也是此時她才發現,程書聘沒戴眼鏡,他這個人做事向來周到,要讓奶奶誤以為兩人正在親熱,眼鏡也摘下了,就像,當初在拍賣室裏和她接吻那樣。

“咚!”

突然,有明顯骨骼撞上木桌的聲音,餘音在她心頭嗡地一聲。

蘇雲卿指尖緊緊攥着被角,後腦勺貼上了一道寬熱的屏障,那是程書聘的手掌。

清眸怔怔的瞬間,她好似知道,他方才只是、替她護住了頭,免遭桌角的沖撞。

“你、你現在,能起來了。”

她說。

程書聘的氣息因為近在咫尺而燙在她臉頰上,就連說話也比平日更熱,“床頭燈确實有些遠了,下回我來關吧。”

蘇雲卿沒料到他如此周到,倒是自己胡思亂想了,于是道了聲:“嗯。”

小貓兒乖順,兩只爪子抓着被子,不敢看人。

察覺到他護在腦後的大掌抽走,男人站起身,“需要幫忙嗎?”

蘇雲卿猛貓搖頭。

程書聘顯然比她注重個人距離,将睡袍上衣攏回:“那我去洗個澡,衣服弄髒了,你先睡吧。”

蘇雲卿小雞啄米地點頭。

等那股壓迫人的氣息離開,蘇雲卿才得以大口大口地呼吸。

房間熄了燈,浴室的隔音很好,水聲也聽不見,蘇雲卿忙了一天,躺回床上就睡着了,就連程書聘什麽時候出來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是工作日,因為陳慕瑾在,兩人自然得扮演好出雙入對的新婚夫妻。

吃過早餐,蘇雲卿剛要出門,卻讓陳慕瑾拉住了手,“雲卿,奶奶有話問你。”

蘇雲卿最怕的是被單獨問話,正當她心裏盤算如何應付時,奶奶直接扔了句王炸,“你和書聘,現在有打算要孩子嗎?”

蘇雲卿做過許多問題設想,然而都被陳慕瑾精準避開了——

“奶奶,我現在還在念書。”

回答很委婉,但陳慕瑾能明白。

果然,老人家的眼神有了些許失望,蘇雲卿想這個問題事先也不需要同程書聘商量,畢竟一開始的婚後協議裏就有分房這一條,他應該,也是這個意思吧。

走出大門後,程書聘已經等在了那,耳邊貼着手機談事,車廂裏還有陳延,她更不好提了。

經過昨晚的事情,蘇雲卿在車裏跟程書聘保持最大距離,一到公司立馬下車,半分不耽擱。

“雲卿,你知道趙鵬被開除了嗎?”

同是實習生的賀岚過來跟蘇雲卿小聲八卦,卻見她神色僅僅是愣了下,但很快又恢複沉靜,蘇雲卿就是這樣,永遠不關心別人,心裏只有她的設計圖,一個人總是因為突兀而遭受非議。

等到下午,賀岚捧着熱茶去跟集團裏的老員工打交道,合群就是大家擁有共同的秘密,賀岚是蘇雲卿的同學,免不了被打聽,雖然透漏的信息不多,但她願意說,就能把她兜進圈子裏。

職場是一個比象牙塔更複雜的群體,只要有心,每個人都沒有秘密。大家說着蘇雲卿對上次傳謠諷刺她的人下場置之一笑,顯然是她做的手腳,往後見她要更小心,有的人表面雲淡風輕,背地裏能紮人一刀,雖然是現代社會,但階級就是因為財富而被無形劃分。

話裏話外,蘇雲卿就是一個綠茶。

賀岚雖然沒有說什麽,但也沒反駁什麽,沒多久就見人事的經理走了過來,讓蘇雲卿去一趟社長辦公室。

此話一出無疑炸彈投入深水,衆人眼底漾過諷刺的笑。

等蘇雲卿一進辦公室,人事經理就被拉住,衆人八卦地問她什麽事。

人事經理嘴角下壓:“蘇雲卿提交了離職信,她做的非遺項目,你們有誰能替?”

-

社長辦公室裏,茶幾上放了杯咖啡,拉花的。

秦蕭坐在蘇雲卿對面,“嘗嘗。”

在今天下班之前,秦蕭還是她的領導,但她的話卻放在前面:“喝了就能走了?”

秦蕭氣得把空調調低了兩度:“是不是程書聘教你的!牆角挖到我公司裏來了!”

蘇雲卿神色沉靜,雙手疊在身前,秦蕭在她面前就像只暴躁小狗,等着主人安撫。

“今天我已将手頭的緊急工作處理完,我只是實習生,按照貴公司規定,并不需要走流程,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了,這段時間多謝公司照拂。”

秦蕭手肘搭在膝蓋上,俯身視線與她平齊,“程書聘不高興你就不幹了,你對他是挺上心,那他對你呢?”

蘇雲卿心頭一墜,眉眼低斂,“我跟他感情很好。”

“嗤。”

秦蕭冷笑了聲,“你們倆在外人面前能裝,在我面前裝什麽?”

說着,男人靠坐回沙發上,長腿交疊,坐姿沒骨頭似的,浪蕩成性的姿态,對蘇雲卿說:“蘇小姐,我實在不願意承認,你是個為了錢的女人。”

蘇雲卿眼睑一擡,目光朝秦蕭看去,“秦總,如果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就在蘇雲卿站起身時,秦蕭手掌撐着下巴,聲調慵懶道:“我聽說程書聘的奶奶來了,程家國內外資産衆多,程老爺子一去世,多少人盯着他的家産不放,就拿你現在住的那套寓園來說,你以為只是一尊歷史建築?方圓可連着一整片經濟區,他要拿到手,你猜怎麽做?”

蘇雲卿眉心微凝,視線落在秦蕭臉上,一直以來心底的某個猜疑,似乎要浮于水面了。

秦蕭打了響指,兩人一坐一站的對視,他忽然發現,蘇雲卿并不知情。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似乎發現這是一件好玩的事,“雲卿妹妹,程家的産業都在家族基金裏,按照遺囑,未婚不得繼承。”

-

晚上的時候,陳延到點來公司接蘇雲卿,卻收到她的短信,說不用來了。

自從領了接送蘇雲卿上下班的差事後,這還是第一次出現狀況,陳延給程書聘打了電話:“老板,我打電話回寓園問問。”

“不用。”

程書聘說話的語氣令人聽不出情緒,陳延想到今天早上兩人在車裏的氣壓,忍不住道:“老板,或許您可以想辦法哄哄夫人,買花送金都是心意,我聽公司裏那些小年輕說的。”

電話那頭的程書聘難得笑了聲,“你今晚不用回寓園了,放你假。”

阖上手機後,程書聘給蘇雲卿打了電話,那頭沒有接。

他沉了沉氣,這次要走,秘書竟沒有攔人,程書聘臨出門前忽然步子一頓,問秘書肖南:“知道哪兒有金線賣?”

肖南從來不會向老板說一句“不知道”,專業讓他回答:“您什麽時候要。”

程書聘:“現在。”

-

寓園的電話打通了,許管家說夫人回來了,不過開車的是上回來寓園做客的秦家公子秦蕭。而且蘇雲卿回來後就上樓,沒吃晚飯。

程書聘趕回家時,陳慕瑾正在客廳陪程宴時玩拼圖,擡頭見孫子眉頭緊鎖,問了句:“什麽事這麽慌張,沒見過你這樣。”

程書聘從來都是大局在控的,哪怕連皺眉都沒有過,此刻他領帶微松,額頭綴了縷碎發,哪怕氣場再定,也逃不過陳慕瑾老太太的眼神。

程書聘眼皮微斂,“雲卿還沒吃飯,等我回來一起。”

陳慕瑾臉上浮笑,擺了擺手道:“快去叫丫頭下來吧,別餓壞肚子了。”

上樓後,程書聘長腿疾疾如風,推開房門剛要喚人,卻不見蘇雲卿。

寓園極大,進來後便如迷宮,蘇雲卿剛來,常去的地方便是繡房和主卧,但這裏都沒有她的身影。

程書聘拿出手機再撥她的號碼,只是在按下的這一瞬,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徑直下了樓梯走出後門。

朦胧夜色下,水池泛動粼粼波光,如天上倒影在人間的圓月,而在池邊正坐了位少女,凝神細思時,白皙的臉龐覆了層流動光影,皎潔透亮。

程書聘的腳步走了過去,弄出聲響,小貓兒受驚,擡頭看他。

那雙眼睛清澈見底,是城府極深之人喜愛的獵物。

男人陪她坐下,語氣溫和地詢問:“冷不冷,我把外套給你。”

蘇雲卿眨了眨眼睛,說:“晚上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坐在秦蕭的車裏。”

程書聘狹長眼睑微斂,耐心地看她:“每個人都有不想接電話聽到聲音的時候,這是你的自由,不用解釋或者感到抱歉。”

蘇雲卿抿了抿唇,“他跟我說你的事,你想聽聽我的感受嗎?”

程書聘搭在膝上的雙手微攏,昏暗的光線看不見他的下颚緊繃,唯有那雙眼睛低垂凝在姑娘臉上:“好。”

蘇雲卿此時坐直了身子,認真道:“其實從你跟我說需要一位妻子到現在,我心裏一直覺得跟你是一種不平等的關系,讓我有點抵觸,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跟你相處。想當你是哥哥,可你是我的丈夫,我是個欠錢抵債的夫人,但我既不能給你帶來利益,又不會跟你生兒育女,而且我們每天相敬如賓,也不占對方的便宜,你跟我結婚,好像什麽好處都沒撈着。”

程書聘鏡片下的眼神凝沉暗色,然而語氣依然平和地對她道:“我付了你的時間,你不要覺得不平等,一個女孩子的青春,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蘇雲卿心頭已然漸漸明晰,甚至是開朗的:“我今天聽秦蕭說,你需要一位妻子的原因是為了繼承權,那一刻我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自己這份工作的意義了。”

程書聘瞳仁凝起,轉眸看向姑娘,卻見她笑得眼睛亮如琉璃:“我并不是出賣自己,而是與你有等價的交換,我為了蘇家繡坊,你為了程家的家業,而我作為妻子就是幫助你得到家族的首肯,雖然這份工作聽起來容易,但辦起來卻很難,你應該知道絕不亞于你給蘇家借錢輕松吧。”

程書聘看着她明燦燦的臉,“我一直沒把你當成不平等的妻子。”

“可是我有啊!”

蘇雲卿氣鼓鼓道:“你不知道我多緊張,我在想你那麽有錢幹嘛找我呢,蘇家又落魄了,你又不能從中得益,只因為可憐我這個妹妹罷了。”

“從來沒有過。”

程書聘嗓音低沉地打斷她的話。

蘇雲卿雙手捧他的臉,似乎是高興的,也忘了分寸:“當然啦,你其實是看中我的能力,看中程家對我的喜歡,畢竟我小時候就是你們家選的小女兒啊。”

程書聘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睛,原來她一直在為他想着娶她是不是虧了,心裏竟有一絲心酸。

蘇雲卿的性格裏有自尊的清高,決不依附于人做一朵淩霄花,他認真看她:“我不需要靠女人來拿繼承權。”

蘇雲卿皺眉,“你想靠男人?”

程書聘忽然笑了:“我靠你。”

蘇雲卿朝他伸出手,“程老板,合作愉快。”

姑娘的指甲蓋是盈盈的粉色,像小貓的肉墊,程書聘的視線往上,看着她的臉:“合作裏包括肢體接觸嗎?”

蘇雲卿晃了晃手,“嗯!”

程書聘眼睑壓笑,大掌攏住她的指尖。

蘇雲卿此刻尋到了在寓園的工作目标,松了口氣,對他道:“今天奶奶問我有沒有生孩子的計劃,我說暫時沒有,當時擔心我的價值是不是在繁衍上,你從前還教過我,想要什麽就說出來,怎麽到了你這裏反而不說了?”

程書聘臉上沒有笑,他專注地看着蘇雲卿:“我想要什麽,我怕吓到你。”

蘇雲卿:“男孩子要面子,容易讨不到老婆。”

程書聘五指攏緊,微笑道:“倒也是,倘若我哪天沒臉沒皮,你不要怪我。”

蘇雲卿點點頭,“不怪哥哥。”

程書聘見她開心了,說道:“回去吃飯吧,別讓老人家等急了。”

程書聘說罷,手仍牽着她起身,剛邁出水池,忽然瞳仁微凝:“剛才你說,奶奶問你有沒有懷孕的打算?”

蘇雲卿:“嗯,我說我還在上學。”

她自覺借口完美,但程書聘卻低聲說了句:“糟了。”

蘇雲卿疑惑地擡頭看他:“怎麽了?”

“我得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吃飯了嗎?”

程書聘:“超市,買點東西。”

蘇雲卿想到他剛才說的“糟了”,緊張地跟在他身後道:“是我說錯了嗎?”

“你沒錯,抱歉,這件事是我準備不周到。”

蘇雲卿見他拉開車門,“我跟你出去吧,萬一我回去奶奶又問我什麽,我又說錯了?”

程書聘握在手剎上的動作一頓,眼皮撩起看她:“好。”

寓園離附近的大型超市并不遠,蘇雲卿心裏不安,“你要準備什麽?”

程書聘眸光微斂,落向她:“計生用品。”

他話音一落,蘇雲卿瞳孔猛然睜大!

“計、計……”

話沒說出口,臉頰耳朵火速燒了起來,一雙眼睛盯着擋風玻璃外的街景失焦,是了,昨晚她跟程書聘還上演了一出正事,結果第二天奶奶就問有沒有懷孕的打算,而她說的是沒有,但寓園的仆人每天都會定時打掃房間,只要奶奶一問,必然知道他們是騙她的!

她心裏千頭萬緒奔過,才說要幫程書聘,結果自己率先坑隊友。

心裏頓時惴惴不安,企圖贖罪:“一會我、我買單。”

程書聘視線驀地頓在她臉上,而後扯唇笑:“那我不客氣了。”

超市商品上的貨架琳琅滿目,蘇雲卿卻第一次覺得有羞恥感,低着頭跟程書聘站在貨架前,小聲問:“這個一天拆一個的話,一盒能用……”

說着,她伸手拿過一盒,看上面的盒裝數,這時,身旁的男人擡手從貨架最高處拿下幾盒,扔到推車裏,而後視線落在她手裏的那盒套子上,“程太太。”

“嗯?”

男人從她手裏将那盒東西抽走,“一天一個,這個尺碼,是段敘清的?”

蘇雲卿清眸怔了怔,就見他把自己随手拿來的那一盒也扔進了推車裏,她看見裏面已經躺了好幾個熒光閃閃的包裝盒,尺寸明顯,比她剛才拿的那一盒,要大三個碼。

作者有話說:

敗類模式即将啓動~

又晚了嘤嘤,留言的小可愛,今天發三個碼的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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