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擁抱

擁抱

江刃的戰艦離開療養星之後, 就直奔戰場而去。

這戰艦,被江刃交給了他的一個手下開,至于他自己, 他找來爐子, 開始給戚時宴做星蟲肉。

他堂堂暗皇, 掌管着混亂地帶無數星球,近十億人,現在竟然成了個廚子,真是不可思議。

雖然這麽想, 但江刃做星蟲肉的時候,依舊很專心。

腦袋光溜溜的戚時宴躺在醫療艙裏,朝着江刃笑:“江刃, 你做的時候少放配料, 要純純的星蟲肉,它蘊含的能量多。”

他的胃口雖然很大, 但也是有限制的。

現在, 他要用星蟲肉把自己的胃給填滿,別的配菜就不吃了。

之前在王蟲肚子裏,為了抵擋王蟲的胃液, 他把自己身體裏所有的能量, 都給壓榨幹淨了。

幸好那之前, 他吃了很多星蟲肉,這些肉一直在給他提供能量, 讓他擋住了王蟲胃液的侵蝕。

王蟲胃裏的環境, 比他以前身處的末世還要糟糕, 如果可以,戚時宴不想再進去第二次。

但他不去, 另外兩只王蟲要怎麽解決?總不能讓明诤去拼命吧?

他只能繼續做好心理準備,繼續上。

江刃飛快地做星蟲肉,将做熟的星蟲肉放在旁邊的盤子裏。

樓景越鬼鬼祟祟地過來,偷偷夾了一塊吃,吃完道:“江刃,你手藝真好,這星蟲肉的味道絕了!”

江刃冷哼了一聲:“誰允許你喊我江刃的?叫叔!”樓景越一個小輩,竟然敢直呼他的名字,膽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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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景越連忙認錯:“叔我錯了!我以後一定不亂喊!”

他的實力遠不如江刃,還是識相一點比較好。

江刃又道:“你想吃自己做,順便給飛船上其他人也做點,我這是給戚時宴吃的。”

樓景越應了一聲,拿了一口鍋,手忙腳亂地開始煮星蟲肉。

他只會用水把星蟲肉煮熟,好在江刃有很多醬料,白水煮的星蟲肉蘸了醬料吃,味道也不差。

這時,狀态好了點的戚時宴從醫療艙裏坐起來,開始吃星蟲肉。

“江刃,你手藝真好。”戚時宴道。

“那你就多吃點。”江刃表情複雜地看着戚時宴。

雖然戚時宴活下來了,但當時那情況,他相當于死了一回,還受了很多苦。

江刃不自覺想對戚時宴好點。

說起來,戚時宴接下來要去殺王蟲,還相當于救了他一命。

要是沒有戚時宴,他原本是打算犧牲自己,幹掉王蟲的。

“我一定多吃!”戚時宴開始大口幹肉。

樓景越見戚時宴吃得高興,忍不住問:“戚時宴,江刃的廚藝跟你的廚藝,誰好?”

戚時宴看着樓景越笑了:“當然是我的廚藝好。”

樓景越聞言,對戚時宴的廚藝更向往了。

江刃看過直播,也能看到此刻戚時宴眼裏的戲谑,卻是忍不住笑了。

戚時宴這時又道:“對了樓景越,你以後別叫我宴哥了,叫我宴叔。”

“憑什麽?你比我小!”樓景越不樂意。

戚時宴道:“我是明诤的伴侶,明诤是江刃的老大,你都喊江刃叔叔了,是不是比明诤矮了一輩?你都比明诤矮了一輩了,肯定要叫我叔。”

樓景越:這話很有道理,但他不想叫。

戚時宴說話間,飛快地吃東西,吃完就又往醫療艙裏一躺。

戚時宴剛從王蟲嘴裏爬出來的時候,氣色很差,這會兒他的氣色好了很多,還有心情開玩笑了……江刃放下心,問戚時宴:“戚時宴,你是怎麽在王蟲的胃液裏活下來的?”

戚時宴道:“靠我的精神力。我的精神力比明诤還要強,屏蔽了那些胃液。”

其實他靠的是異能。

王蟲的胃液擁有很強的腐蝕性,其實也是毒的一種。

他的異能,可以屏蔽毒素。

他上輩子,一直生活在有毒的環境裏,對如何屏蔽毒素這事兒,那可太了解了!

他知道要如何用盡量少的異能,去屏蔽更多的毒素。

不過王蟲的胃液着實太厲害,他差點就被腐蝕掉一層皮。

江刃不知道戚時宴說的是真是假,但他沒有追問,又道:“我們來商量一下,對付另外兩只王蟲的辦法吧。”

戚時宴道:“辦法很簡單,就是把我發射到王蟲嘴裏,讓我在王蟲的肚子裏動手。不過在王蟲死後,你們要盡快把它拖到飛船上,我可不想等我千辛萬苦從王蟲嘴裏爬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太空。雖然在太空裏稍微待一會兒,我應該不會死,但會很難受。對了幫我清洗身體的東西,和幫我遮蓋身體的東西,也都要準備好……”

戚時宴說起注意事項,江刃仔細聽了,還補充了一些。

比如要找底部足夠厚的飛船來安置王蟲。

不然戚時宴爬出來的時候,搞不好會把飛船腐蝕出一個洞。

樓景越聞言道:“把王蟲的嘴巴擡高,直接往它嘴裏倒水,讓宴哥幹幹淨淨地爬出來不行嗎?”

是可以這樣,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王蟲的胃液會流出來了。

樓景越還是很聰明的。

等他們全部商量好,就來到了戰場上。

那兩只王蟲,相互之間有段距離。

現在,人類大軍分成兩隊,一隊由明诤帶領,攔住了一只王蟲,另一隊由單希和雷音帶隊,攔住了另一只王蟲。

他們直接去找明诤。

戚時宴道:“江刃,有辦法聯系明诤嗎?”他能殺王蟲,但這件事,最好有明诤幫忙。

江刃道:“我試試看,但這是戰場,我們大概率聯系不到明诤。”

明诤忙着作戰,肯定會屏蔽各種跟戰争無關的通訊,只接受指揮艦的指令。

他們這時候想要聯系明诤,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們在療養星,湊近了喊個話,也是能讓明诤聽到的。

但這是在外太空。

江刃給明诤發了通訊請求,但明诤沒接聽。

他給江燼和江木發了通訊請求,同樣沒人接聽。

這會兒,這兩人也忙得很!

而且他只有他們的私人聯系方式,而此時此刻,他們用的肯定不是私人通訊。

“算了,等下再聯系。”戚時宴開始研究外面的戰況,這一研究,他就變了臉色:“明诤這家夥,在找死!”

“什麽?”江刃問。

戚時宴道:“他在逼王蟲張嘴,他想幹什麽?”

戚時宴急着來找明诤,就是因為他知道,明诤跟他一樣,能看出王蟲的弱點。

他怕明诤對王蟲進行自殺式襲擊。

現在看來,明诤确實打算這麽幹。

戚時宴又道:“他不想活了,他打算跟王蟲拼命!他怎麽能這樣?他都沒有跟我告個別!”

江刃聽到戚時宴的話,突然想到一件事。

戚時宴之前沖進王蟲嘴裏的事情,是不是被直播出去了?

當時,他以為戚時宴死了,戚時宴直播間裏的人,是不是也這麽以為?

現在的情況還沒緊急到需要明诤這個統領跟王蟲拼命的時候,明诤卻打算拼命,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戚時宴“死了”的事情了?

在戚時宴剛從王蟲嘴裏爬出來的時候,江刃想過直播的事情,怕戚時宴光溜溜的樣子被直播出去。

看到戚時宴手腕上的聯絡終端已經被腐蝕幹淨,他還松了口氣。

聯絡終端都沒了,直播肯定停了。

後來,事情太多,他更是忘記了這件事。

而現在……江刃有點心虛。

戚時宴有點生氣,但還是原諒了明诤:“算了,他也是想救人……江刃,我們做好準備,一定要搶先進入王蟲嘴裏!我要走明诤的路,讓明诤無路可走!”

江刃道:“那你馬上進機甲,我的戰艦上有一個機甲彈射裝置,等下我直接把你發射到王蟲嘴裏。至于明诤,到時候我攔住他。”

“好。”戚時宴答應下來,然後抱着一堆星蟲肉幹,進了江刃給他的新機甲。

江刃的機甲真多,戚時宴忍不住問:“你到底有幾臺機甲?”

江刃道:“我當時一口氣買了十臺,現在還剩五臺。”

“你真有錢。”戚時宴有點羨慕,要知道,原主特別窮。

戚時宴的推測沒錯,明诤确實在逼王蟲張嘴。

王蟲體型巨大,長了很多腳,但它的腳都很短,它難以用腳發動攻擊。

它攻擊人,一般還是靠嘴。

它已經知道同伴死亡的事情了,還知道自己的同伴是怎麽死的,也就不願意張嘴,但面對人類接二連三的挑釁,它還是忍不住張開嘴,撕咬嘴邊的機甲。

但它還是很小心的,這麽做的時候,它特意側過頭,避免曙光在它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鑽進它嘴裏。

在場的人裏,唯一對它有威脅的,就是明诤。

只要進到它嘴裏的人不是明诤,那就不會對它産生威脅。

王蟲這樣的行為,确實讓明诤沒辦法第一時間進他嘴裏。

但有別的機甲,鑽進了他嘴裏。

王蟲沒當回事。

普通的機甲戰士,它可以輕松消化,讓他們成為它的能量。

但王蟲失算了。

那機甲剛進入它嘴裏,它就受到了精神力攻擊。

這機甲裏的人,比明诤還要強!

它們星蟲一直在隐藏實力,它作為族群的最強戰力,從未出現在戰場上。

難道,人類也在隐藏實力?

王蟲心裏閃過這樣的念頭,然後就失去了意識,開始在太空中翻滾掙紮。

而這時候,明诤已經抓住了從江刃戰艦上跳下來的樓景越,直接接通通訊:“樓景越,那是誰?是江刃?”

樓景越跳下戰艦,是想跟高級星蟲作戰。

但他沒想到他剛下來,就被曙光給抓住了。

他這機甲是在軍部備過案的,明诤作為長官,直接就接通了通訊。

聽到明诤的問話,樓景越道:“那不是江刃,是戚時宴”

“什麽?”明诤驚了,之前戚時宴沒死,而現在,戚時宴死在了他面前?

那只王蟲明顯很痛苦,正在翻滾抽搐,被王蟲吞下的戚時宴,大概率活不了。

“陛下,別啰嗦了,快找艘飛船過來,要能裝下這只王蟲的,好去救戚時宴!”樓景越開口,覺得自己有點牛。

他竟然讓陛下別啰嗦!

這麽想着,樓景越又把江刃的通訊號拉了進來。

江刃言簡意赅:“戚時宴已經殺了一只王蟲,他有殺王蟲的辦法,但我們要及時對他進行救助。”

說完,江刃就開始說需要的各種東西。

明诤的身體又顫抖起來,但他非常冷靜地,對身邊的屬下下了一道又一道命令。

而第一軍團的人,也足夠聽令,哪怕明诤的命令奇奇怪怪的,他們也聽了,按照明诤的要求忙碌起來。

星網上,看軍方直播的人,卻有點傻眼:“這是怎麽了?”

“剛才那機甲,是江刃的吧?”

“是江刃的,江刃好像有很多同款機甲,他之前給戚時宴用的機甲,就是這樣的。”

“所以,江刃搶在陛下面前,沖進王蟲嘴裏?”

……

軍方在戰場上,布置了很多攝像頭。

明诤跟人交流,以及發布的各種命令,看直播的人不知道,但他們可以縱觀全局,看清戰況。

在戚時宴看出明诤故意逼王蟲張嘴的時候,觀衆也看出來了。

看出來之後,星網上,也就有無數人落淚,為明诤祈禱。

他們太難受了。

通過戚時宴的直播,他們喜歡上了戚時宴,也喜歡上明诤。

可現在,他們要眼睜睜看着這兩人去死?

這絕對是他們有史以來,看過的最讓人悲傷的直播了!

然後,就在他們難受的時候,突然沖出來一艘機甲,搶在明诤前面,進了星蟲的嘴巴。

那是江刃的機甲。

“嗚嗚嗚,沒想到暗皇這麽好……”

“陛下活下來了,真好!”

“樓上,別急着高興,還有一只王蟲呢!而且以暗皇的實力,不一定能殺死王蟲。”

“該死的王蟲!”

……

人們議論紛紛,然後發現包括曙光在內,戰場上的機甲、戰艦、飛船,都忙碌起來。

他們還注意到,王蟲的掙紮越來越無力,似乎就要死了。

“王蟲要死了!”

“太棒了!”

“老天保佑!”

人們熱淚盈眶,感激的名單裏,加了一個江刃。

他們還以為,人類要完了,沒想到還能看到勝利的希望。

此刻,戰場上的人,卻想不到那麽多。

明诤安排一部分人,去對付王蟲身邊的那些高級星蟲和中低級星蟲,自己則親自帶人,将還在掙紮的王蟲拖到飛船上。

江刃跟了上來,兩人控制住王蟲的身體,讓正在垂死掙紮的王蟲動彈不得,然後讓人送來水,撬開王蟲的嘴往裏灌。

王蟲已經死了,一抽一抽看着有點可憐,但沒有惹來絲毫同情,很多機甲戰士控制住它,給他灌水。

這艘飛船很大,是專供作戰的機甲戰士休息的地方,這裏還有很多機甲維修師,負責維修機甲。

正因為這樣,軍方在飛船上,安排了一個直播攝像頭。

這個攝像頭對準王蟲,将這一幕直播出去,讓看直播的人有點懵。

“他們在做什麽?”

“給王蟲灌毒藥?但這灌的,好像是水。”

“他們是不是想救王蟲肚子裏的人?”

“等等,王蟲肚子裏的,真的是江刃?怎麽外面還有一個駕駛同款機甲的人?”

……

不止看直播的觀衆奇怪,在場的機甲戰士,也不明白明诤想幹什麽。

王蟲曾經吐出胃液對靠近的戰艦進行攻擊,他們都知道王蟲的胃液有多麽恐怖。

除了胃液,王蟲身上還有很濃的星蟲毒素。

現在明诤将王蟲弄到飛船上,如果有機甲戰士的機甲被王蟲胃液腐蝕,那他大概率會中星蟲毒素。

前幾天還好,可就在不久前,戚時宴出事了!

星蟲毒素現在,又成了難以治愈的存在。

對了,陛下是不是,還不知道戚時宴出事的事情?

衆人想着各種事情,戚時宴卻在努力往外爬。

這倒的水也太多了,讓他爬的時候,尤為艱難。

但這也沖走了他身上的胃液,讓他可以省一些異能。

終于,戚時宴接近了入口。

就在這時,一只熟悉的機甲臂伸進來,把他拉到外面,又給他蓋上了厚毛毯。

這機甲,不是曙光又是誰?

雖然沖了水,但他身上還有殘留的星蟲胃液,曙光的機甲臂也就被腐蝕掉了淺淺的一層,他趴着的地方,還有蓋住他的毛毯,也被腐蝕掉了一些。

不過,又一次活下來了!

戚時宴心情極好,一回生二回熟,殺王蟲這工作,他已經上手了,休息會兒,就能去殺另一只王蟲。

正這麽想着,戚時宴就看到曙光駕駛艙的門被打開,明诤從裏面出來,抱住了他。

“明诤,我身上還有星蟲胃液。”戚時宴試圖制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明诤把臉貼在他的臉上,立刻就被灼傷了,好在這時,有人朝他們潑水,連潑了好幾桶。

雖然飛船的甲板被腐蝕掉淺淺的一層,明诤穿的軍靴和軍裝也變得斑駁,但戚時宴身上的胃液,總算洗幹淨了。

江刃駕駛機甲,一把抄起明诤和戚時宴,一邊繼續洗他們,一邊喊:“醫療艙呢?醫療艙!”

戚時宴和明诤,很快就被送進不同的醫療艙,兩人的醫療艙,同時亮起黃燈。

明诤已經持續作戰一整天,身體早已超負荷,戚時宴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而這時,星網上,人們驚喜萬分。

戚時宴還活着!活着!

之前那只王蟲,肯定是戚時宴殺的,戚時宴在殺了一只王蟲之後,活了下來,然後現在,他又殺了一只王蟲。

巨大的驚喜充斥了每個觀衆的心,人們又一次哭起來。

不過這次,他們哭的時候就不怎麽悲傷了,只剩下滿滿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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