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還沒有那麽讨厭你
第9章 還沒有那麽讨厭你
梁硯是總有法子折騰我的。
我沒接林家那個所謂表叔的名片,但是卻接了夏嶺的紙條。
紙條上留下了聯系方式,我很輕松地通過夏嶺留給我的蛛絲馬跡,找到了他的微信。
在手機上看到搜索框裏彈出夏嶺的頭像時,我不由得抿嘴笑了起來。不得不說,這個頭像一看就知道是他,非常符合他的氣質:一個帶着偌大墨鏡的薩摩耶小狗,正表情很酷地在海風裏沖風破浪,又萌又酷。
而他後面的朋友圈背景則是夏嶺手裏抱着一只狗,正是他微信頭像上的小薩摩,兩個人——哦不、是一人一狗都戴着墨鏡,背後是藍天白雲金沙灘,惬意自由得很。
他的朋友圈沒有設置任何的權限,是完全開放的。
我也正閑着無聊,就随手往下翻着看,朋友圈裏展示出來的生活簡直精彩到我無法想象,多姿多彩地簡直閃瞎我的眼睛:不是隔三差五地泡吧喝酒bbq,跑摩托玩樂隊,還有各式各樣光透着照片和視頻就看得出刺激的極限運動。
不過好像也能猜得到,那樣陽光明媚的人,生活自然是一帆風順暢通無阻。
他好友申請通過得很快,上來也沒有寒暄,是直接就是一個六分鐘的語音條。
我眼角抽了抽,點了一下轉文字。
大意是如果我需要幫助就找他開口,梁硯是個混球東西,心黑手黑的老狐貍。
我悶笑了一聲。
老狐貍。明明我們三個都是同齡人。
只不過确實在印象裏,高中的時候,梁硯就一直是那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那時候的梁硯是個酷哥,不像現在變成了個嘴角時刻挂着虛假笑容的狐貍。
記憶裏的梁硯幾乎不怎麽笑,但追随他的人卻是烏壓壓的一堆。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像梁硯這樣懶得扯出笑臉的人是獨來獨往,但後來我才發現,在這世間上,幾乎所有人都願意為強者俯首稱臣。
很不幸,當時的我也是被他深深吸引的人之一。
我給夏嶺改了備注,他的名字花裏胡哨的,但我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點,“夏總正在創業中”?
我哭笑不得,果然,夏嶺來這裏确實不是代表夏家,估計是脫離家族,想自己出來單幹試試身手。
不得不說少年人勇氣可嘉。
我在這裏抱着手機感嘆,全然沒注意到身後的梁硯已經擦着頭發走近。
“看什麽呢,這麽開心。”
我整個人一悚,才發覺自己現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我連忙把手機避嫌一樣扔開,然後小跑過去接過梁硯手裏的毛巾,踮着腳想幫他擦頭,他卻反手抓住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幫我吹頭發。”
我連忙點頭,拿了吹風機走出來,梁硯則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噙着笑,等着我幫他吹。
我難得享受這樣的時刻,畢竟也只有這時候的梁硯特別安靜,不會再說什麽混蛋話做什麽混蛋事,就像是某種大型貓科動物終于睡着了。
梁硯看上去也很享受這樣的時刻,雖然曾經他指責我差點燒焦了他的頭發。
“睡吧。”
梁硯難得地沒有折騰我,像是非常好心情地躺上了床。
我感覺這會是一個提問的好時機:“先生,那個一直常來的客人是林家的長輩嗎?”
梁硯皺了一下眉頭:“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我說:“就是有些好奇……我沒想到先生會邀請林家的客人來。”
“我沒邀請他。”梁硯似乎是冷笑了一聲,“他也不是我的客人。”
我的心口微微一縮。
我很少從梁硯這裏聽到這樣帶有明顯情緒的話語。
聽今天那個面目可憎的林家長輩話裏頭的意思,現在梁硯正追着林家窮追不舍,勢必要除之而後快。
我問:“梁家和林家是對頭嗎?”
其實這個問題林叔已經給我過答案了,我也是順着話題随口一問,沒想到梁硯卻瞥了我一眼,語氣莫名地開口:“是,你不要自作多情,也不必擔驚受怕。”
?
梁硯語氣淡淡地說道:“你雖然也姓林,但我還沒有那麽讨厭你。”
我感覺眉角抽抽着在跳。
自作多情什麽?
他是以為,我會覺得梁硯對付林家是因為我的緣故?
一絲荒謬掠過我的心頭。
我很難想象梁硯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怎麽會聯想出這樣奇怪的結論。
但最終我還是趕緊表忠誠:“先生讨厭林家,我也讨厭林家。”
我又說:“我,我會和他們割席!”
梁硯似乎是被逗樂了,寡淡薄情的面容上此時浮現出一點淡淡的笑容,說出的話卻帶着一點不容置喙的意味:“不用你動手,我來幫你割。”
我心裏腹诽,怎麽還真要玩物理意義上的割席嗎。幽默得有點太過頭了吧。
但我還是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裏想,等梁硯睡了,我就蹑手蹑腳地把我的東西搬去走廊盡頭那個小房間。
床墊應該早就曬幹了吧,不侍寝的日子我還是回我的屋去睡,省得我在這張床上多躺幾天,我剛硬下來的心就又軟了。
我不能總這樣下去了。
做自媒體掙的不算大錢,但度過找工作的空窗期應該還是夠用的。夏嶺說要幫我,雖然不能完全依靠,但也許能幫上忙。
我這樣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過了半天想閉上眼,額頭上卻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好像有羽毛劃過,有些輕微的瘙癢,卻不讓人反感,反而讓人心悸得無以複加。
我睜開眼睛,看見月光下目光炯炯的梁硯,正低下頭,抿着唇看着自己。
他似乎是沒想到我還沒睡,一時間竟然有些許茫然。
但很快那點被掩藏在面具下的無措便被從容地掩飾下去。
他輕笑着湊過來,鼻尖和我的鼻尖輕輕相蹭,灼熱的呼吸撲打在我的臉上,我聽見胸腔裏如鼓聲一般明亮的心跳。
“睡吧。”梁硯說,“晚安。”
心髒瞬間就軟得一塌糊塗。
我就這樣稀裏糊塗地閉上眼,心中的作戰計劃沒出息地變成了齑粉。
他知道我喜歡他。
我的眼眶有點酸楚。
他把“愛”當作他的铠甲,當作他的武器。
而我卻毫無辦法。
早晨我幾乎是在對自己濃濃的自我厭棄中醒來。
我賴了會床,然後決定一鼓作氣把自己的東西搬走。
Laki也來幫忙,但她看上去很不解:“為什麽啊?這個床不舒服嗎?”
這個比我年齡要大三歲的她望着那床十分豔羨。她曾經暗搓搓地拉着我用手機對着床拍照識圖,但沒找到價格,最後是我從櫃子裏翻找出床罩來,我們才意識到這樣的高級定制款到底有多昂貴。
“我的夢想就是要在這樣舒服的床上睡到地老天荒。”Laki一邊幫我收拾東西一邊這樣說道,她是女孩子,但力氣卻比我大多了,優美的線條和肌肉讓我豔羨不已,“我要帶着這張床去環游世界,認識更多的人!”
我看她已經開始浮想聯翩,便沒有打斷她去回答她問我的第一個問題。
Laki還要去做自己的工作,她雖然在我面前看上去活潑明媚,但是組織起整個別墅的日常維護工作時,卻又是說一不二的強硬範。
早上沒什麽事情,我吃了早餐,在小花園的秋千上曬太陽,夏嶺的消息就一個接着一個的來了。
我問了一句他在創業的事情,夏嶺便猶如邀功似的把他的公司刷刷刷地全發了過來。
接着又是一個一分多鐘的語音條。
我點開話筒,夏嶺的聲音興奮地從手機裏傳出來:“嘿小然,我記得你高中時候畫畫不是特別好嘛!我這邊有個設計崗缺人,你來這裏怎麽樣?”
我點開夏嶺的內容仔細一看,心裏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夏嶺也不是真的白手起家要自己創業,看樣子他的公司也是家中的産業,大概是拿了幾個給夏嶺練練手。
我剛想給夏嶺回複,卻聽見後院有一個女傭發出一聲尖叫,我放下手裏的書,也沒來得及回夏嶺的消息,從秋千走了下來。
“怎麽了?”
“您看,那上面有只貓。”發出尖叫聲的女傭看上去心神未定,魂不守魄的,“剛才我們在這邊打掃院子,那貓在上面抓鳥!”
我順着女傭的視線看過去,驚奇地看見三樓的陽臺與窗外大樹的交接處的樹幹上正趴着一只懶洋洋的貓。它像是沒骨頭似的倒成一團,雪白白的肚皮曬着太陽,從空中還在往下面掉落的羽毛充分證明了誰是殺死小鳥的罪魁禍首。
另一個人說道:“這貓爬這麽高,還能自己下來嗎?”
有人提議:“要不要我們把它拿下來?”
“可是我們也夠不着啊。”
又有人小聲說道:“就算拿下來這只貓要丢到哪裏去?梁先生不是最讨厭貓了嗎。”
另外有人出主意:“幹脆拿那個殺蟲劑噴一噴——”
“別殺它!”
我打斷他的話語,在一衆傭人驚愕的目光裏,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比起從前實在太過激烈。
我緩和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腦子裏幾乎是飛速運轉,勉強着開口,拿梁硯給自己扯大旗,“先生不會想看到有人在這裏殺生。”
傭人們其實也不想做這種作孽的事情,但他們誰也不敢真的放任一只活蹦亂跳的貓——梁硯最讨厭的生物,出現在梁硯的生活區域中。
梁硯對貓毛過敏,他們誰也丢不起這個工作。
我想了想,說道:“先不管它。先生問起來,就說是我不讓你們弄的。”
我看着一旁的梯子,試圖提出解決方案,“去三樓陽臺那裏,如果把貓抱下來可行嗎?”
我挑了幾個人和我過去,大家背着梯子進了電梯,有人從倉庫裏找出網兜麻袋之類的東西,我在旁邊看着直咋舌。
知道的是捉貓,不知道的還以為梁硯從前做的是什麽不幹淨的生意。
怎麽倉庫裏什麽都有?
但是結果比想象要殘酷。
我們這些人身高都不夠,傭人裏最高的去抓貓都要差半個胳膊的距離,最後我們只能望着在樹幹上慵懶睡覺的貓貓望洋興嘆。
“這貓花色長得倒是怪。”
一開始那個有點膽小的女傭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指着那只貓,“它的臉上那是什麽東西?”
我這才注意到這貓的肚皮雖然是雪白的,身上各處卻有許多黑白混雜,明顯是一只奶牛貓。
臉長得也醜醜的,但是鼻子那裏是一個極為特異的白色形狀,看上去竟然有莫名的喜感。
“幾把貓”,不知道有誰這麽說了一句,其餘的幾個人盯着貓貓看着恍然大悟,笑聲瞬間從樓上樓下人群裏四散開。
有幾個身高比較高的繼續在陽臺的外伸處努力,就在這時,有個眼尖的看到了什麽,喊了一聲:“梁先生回來了!”
我明顯感受到情緒躁動起來,但他們礙于我在這裏,只能垂着頭不敢多說什麽,但明顯臉色不太好。
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裏的傭人們明顯都怕梁硯。怕到因為梁硯一個簡單的吩咐,甚至能做出想要殺貓的極端行為。
梁硯其實是個挺好的人。
我從心裏為他辯解。
只不過他不愛我。
梁硯的車緩緩駛入,我站在三樓陽臺處,俯視着許多人為他忙前忙後,他像個帝王一般下車,然後皺着眉擡頭向我看來。
他的聲音很沉着,在安靜的別墅裏聽得很清楚:“小然,你在做什麽?”
梁硯皺着眉頭來到這裏,他盯着遠處的那只貓,又回過頭看向我:“你應該記得,我并不喜歡這種東西。”
我說:“它好像回不去了,它困在上面了。”
“所以呢?”
“我想把它救下來。”
我說道,“它這樣會餓死在上面的。”
梁硯看上去似乎無動于衷:“那就讓它餓死。”
說完他便不再回頭看那只長相滑稽的小貓,而是溫和且不容抗拒地抓住我的手,“走吧,午飯我讓恒春苑的師傅做了外帶回來的,再不吃就涼了。”
我掙紮了一下,有些糾結地看着他。
梁硯看了我一會,終于是嘆了口氣。
他側過頭去問身邊的那些站着的傭人:“拿不下來嗎?”
一直不敢說話的終于敢出口了:“是因為我們幾個都夠不着……梁先生,您身高夠高,手臂也長,應該是可以的……”
我的眼裏也跟着燃起了希望,幾乎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梁硯。
梁硯看着我,嘆了口氣,面無表情地對那邊的傭人吩咐道:“去拿口罩和手套過來。”
他說:“我去抓。”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