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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婚期在即，蘇黎一連好幾天忙得腳不沾地。

周二這天和沈墨試完婚紗，她客氣拒絕沈墨的晚餐邀約，借着給好友送請帖的機會約陸露和陳悅出來喝酒。

兩位好友拿到邀請函還一臉懵，蘇黎已經點了好幾杯酒，哐哐往嘴裏炫。

“诶你喝這麽急做什麽？”陸露按住她的手，“你結婚瞞這麽死？來，說說這位沈墨是怎麽回事吧！”

“沈墨……”蘇黎扁扁嘴。

“這名字聽着耳熟。”陳悅眯起眼睛，“是之前跟你通過話那位沈總嗎？

“我記得是你們公司大客戶？”

“嗚嗚嗚——”酒精本就放大了蘇黎壓抑數天的情緒，此時她聽到沈墨這個名字，眼淚直接掉了下來，“好過分……嗚嗚那個女人好過分……”

陸露和陳悅直接傻了眼。

“到底怎麽回事啊？”陸露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她要挾你是不是？

“她仗着是你們公司大客戶所以要挾你？”

蘇黎抽噎着搖搖頭：“沒有要挾……”

“那你哭什麽？”陳悅回憶了一下之前看過的沈墨，“我記得那位沈總長得很好看，配你完全不成問題吧？難不成……”

她神秘兮兮湊了過去：“沈墨有什麽隐疾？”

蘇黎“啪”一下拍在她手臂上：“不準你詛咒她！”

“我怎麽詛咒了？”陳悅翻了個白眼，也不想跟她一個醉鬼計較。

她撐着下巴思索：“沈總人沒問題，也沒威脅你？那你做這個樣子給誰看？”

“我懂了！”陸露眼睛一亮，“她是在哀悼自己即将結束的單身生活！”

蘇黎知道自己解釋不清，幹脆不說話，仰頭又灌了一杯酒——

畢竟自己因為沈墨要跟自己商業聯姻這種事哭唧唧實在太丢臉了。

“瑪德！”陸露見她默認，心裏頭頓時火大起來，“你跟人家結婚完全是高攀對吧？都飛上枝頭了你還不滿意？純心來刺激我們兩個單身狗是吧？”

說着，她撸起袖子，一副要給蘇黎點顏色看看的模樣。

陳悅比陸露敏感許多，她總感覺事情不是這麽簡單，伸手拉住陸露，眯眼搖了搖頭。

“別說了，喝！”蘇黎朝她們舉杯。

她今晚約好友相聚，本來就是為了一醉方休。

陸露擡手和她碰杯，豪氣萬千：“喝，就當提前給你慶祝了。”

陳悅暗自嘆了口氣，也不制止，只默默讓服務員把自己的飲品換成果汁，心裏做好最後收場的準備。

一個多小時後。

聚會來到尾聲，蘇黎的手機突然響起。

陳悅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毫無反應的蘇黎，确認來電人姓名後幫她接起：“你好。”

沈墨聲線有些冷：“你好。”她禮貌問，“蘇黎呢？”

“沈總，我是蘇黎的朋友，之前你和蘇黎視頻的時候我們見過的。”陳悅說話很有條理，“我們在雅涵餐廳吃飯，蘇黎她喝醉了，暫時接不了電話。

“您有什麽事情嗎？”

“……”沈墨靜默兩秒，“不是什麽大事，今天試婚紗，她的手鏈落在我這裏。”

陳悅：“這樣啊。”

沈墨把玩着手上銀色細鏈：“這東西或許對她很重要。”

很重要就不會随便落下了。

陳悅腹诽了一句，突然福至心靈，get到對方的意圖。

她清了清嗓子，又道：“我們在601包廂，還有一個朋友也喝醉了。”說着，她推了推旁邊人事不省的陸露：“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能來幫忙接蘇黎回去嗎？”

沈墨：“二十分鐘。”

陳悅平靜應了聲“我等你”，其實心裏頭為對方的效率敬佩得咋舌。

二十分鐘後，趕來的沈墨簡單和陳悅打了個招呼，扶着蘇黎上了車。

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沈總，去蘇小姐家裏嗎？”

“回我的公寓。”沈墨扶着蘇黎枕在自己大腿上。

司機識相收回眼神，輕聲應了句“好”。

沈墨在A城的公寓很冷清，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和蘇黎的婚事，她自己平時都很少住在這裏，酒店或者直接在公司過夜都是更具性價比的選擇。

拒絕了司機幫助後，她扶着蘇黎艱難上了電梯回到家中。

蘇黎閉着眼睛趴在沙發上，沈墨想了想，回廚房倒了杯水，想要給她喂下回來時順路買的醒酒膠囊。

“醒醒。”沈墨将她翻了個身，“吃完藥再睡。”

蘇黎揉了揉自己耳朵。

玻璃杯沿壓着她唇畔，她下意識以為是酒，開口嘗了嘗，随後便推開沈墨的手，咂吧咂吧嘴評價道：“好淡……不喜歡這個。”

“這是水，你想要什麽味道？”沈墨問。

蘇黎轉頭看她。

酒精讓她視野含糊不清，她只能隐約看到個人型輪廓：“陳，陳悅？”蘇黎伸手去摸她的臉，口中嘟囔：“你的聲音好奇怪……都不像你了……”

沈墨抓住她的手，順着她的思緒套話：“那像誰？”

“像，像……”蘇黎扁扁嘴，鼻頭又紅起來，“像那個壞女人。”

沈墨眯起眼睛。

她心中怒氣還沒來得及醞釀成型，就見蘇黎又揉了揉耳朵吐槽：“變得那麽好聽，不要命啦？”

沈墨：“……”

她壓制住想要上揚的唇角，仔細打量着醉酒後的蘇黎。

耳廓有些微癢，蘇黎擡眼瞥她：“你怎麽不說話？”

“你還想聽我說話嗎？”沈墨将水杯放回旁邊茶幾上，“今天在婚紗店，是誰只看了我一眼就匆匆跑掉？喊都喊不回來？”

“咦？你，你怎麽知道？”蘇黎傾身，努力讓眼神聚焦在對方臉上。

她終于認出眼前人的真實身份：“沈墨？！”

沈墨輕輕“嗯”了一聲。

“！！！”

驚訝讓蘇黎獲得片刻清醒，她迅速挪着屁股退到沙發角落，邊環顧四周邊運轉着遲鈍的大腦：“這裏是……”

“我家。”沈墨開口吐出兩個字。

蘇黎有些理不清狀況，她依稀能記得自己分明是約了兩個好友喝酒，不明白自己怎麽會憑空出現在沈墨家裏。

但此時，她第一反應便是爬下沙發：“我，我得回去……”

沈墨下意識伸手去扶，果然，下一秒，蘇黎便踉跄跌進她懷裏，兩人因為後坐力雙雙又摔倒進沙發裏。

蘇黎努力撲騰，希望趕緊從這種尴尬境地中解脫，可越急越亂，每次剛直起身子又會因為失去平衡重新倒回去。

到最後，她雙手撐在沙發上，身下是被她壓了數次，鬓發衣領都散亂的沈墨。

“嗬，嗬……”蘇黎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也不知為什麽突然感覺幹渴，伸舌舔了舔唇瓣。

沈墨涼涼盯着她，氣質依舊矜貴。

她問：“鬧夠了嗎？”

聽到這話，蘇黎咬着牙，臉頰紅暈蔓延至耳根。

她很想在沈墨面前維持一個高水準的精英形象，至少讓自己看起來和對方勢均力敵，但偏偏事實總與她的希冀背道而馳。

今夜這一遭，大概會将沈墨對她所剩不多的好感全數消磨殆盡。

想到這裏，蘇黎心情失落，幹脆眼睛一閉，借着酒勁直直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