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何家的家産

何家的家産

何春林皺起了眉頭，“春水，你來湊什麽熱鬧！這裏沒你的事了，回你的後院去！”

何春山冷着臉沒有說話，宮秀和李青暮靜靜站在一旁，觀察着事态的發展。

何春水看向宮秀，“大嫂，你是何家的主事人，你來說說，我說錯了嗎？”

宮秀看了看何春山，何春山沒有任何表示，她只好含糊其辭地說：“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難道何老爺過世之前，對家産早已做好了安排？”陳尚君問道。

“何春水！何家的醜事，你一定要講給外人聽嗎？”何春山厲聲道。

“早晚都是要傳出去的，大哥難道可以攔住二哥娶譚星？”何春水問道。

何春山啞口無言。

見此事涉及何家的秘辛，陳尚君說道：“若是不方便講，我還是不聽了。”

“沒什麽不方便的，我還想讓陳牌頭來評評理呢。”何春水對陳尚君：說“我爹前幾年娶了個繼室名叫譚星，在我爹臨死前，她已經有了身孕，但我爹發現她和我二哥何春林有不清不楚的關系，為了保住何家的名聲，我爹把我們全家人都叫了過去，說如果譚星能跟何春林保持距離，只以母子的名義相處，何家的家産一半歸譚星的孩子，一半歸何春林，倘若譚星和何春林繼續保持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何家的家産，就全部由我繼承。”

“有這事？”陳尚君向何春山求證。

“父親臨終前确實是這麽說的，不過，那時候他已經病糊塗了，不能作數。”何春山說。

“确實不能作數，就算我娶了譚星，何家的家産也是我的！”何春林說。

陳尚君見他們各執一詞，倘若此時說按照何老爺的遺願，把家産全給何春水，他們斷然不肯答應，還需從長計議，“何家的家産肯定不在少數，我不能倉促處理，還是報給知縣大人，由她來定奪吧。”

李青暮走了過來，向何春林勸道：“相公，此事就不必麻煩知縣大人了。”兩個孩子也抹着眼淚跑到李青暮身邊，抓着她的衣角，“娘親，我害怕。”

宮秀也走到何春山身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自己家的家事，自己處理就好，何必要鬧到官府去。”

何春山思忖片刻，也拉下臉來，好聲好氣地向陳尚君說道：“剛才是我魯莽了，我向二弟道歉就是，還是不勞煩知縣大人了。”

何春林覺得這件事鬧大了，自己也落不着什麽好處，還是息事寧人的好，“陳牌頭，這件事我們自己處理就好，麻煩陳牌頭跑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我倒是不嫌麻煩。”陳尚君看向何春水，“春水姑娘，這家産怕是不那麽好争，你要跟我去縣裏走一趟嗎？”

何春林和李青暮都緊張地看着何春水，何春水臉上帶着笑，語氣輕松，“縣城怪遠的，我就不去了。”

陳尚君覺得很可惜，這何春水被何春山和何春林壓得死死的，倘若她自己不争，恐怕是很難拿到屬于她的那份了。

何春山從懷裏掏出一包銀子來，塞到陳尚君手裏，“我店鋪被盜的事，還請陳牌頭多費心。”

陳尚君将銀子推了回去，“你放心，案子的事，我自當盡心竭力。”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季書，替我送陳牌頭。”何春山吩咐道。

“是。”季書領命跟了過去。

見陳尚君消失在視野裏，何春林怒氣沖沖走到何春水面前，“你不是說你不要何家的家産嗎？難道你之前都是騙我的？你一直在暗地裏準備着，想要向官府告發，然後獨吞所有財産？”

“你要想要家産，就該跟太太撇清關系。”何春山說道。

“你閉嘴！這跟你沒關系！”何春林說。

“不識好歹！”何春山說完，拂袖而去。

“哎！回來！你還沒跟我道歉呢！”何春林喊道。

“都別圍在這裏了，幹自己的活去！”宮秀開口，驅散了圍觀的人。

蔡賢在前面的學堂聽見了動靜，帶着何修遠走了過來，見何春林臉上帶傷，心下有些吃驚，又見宮秀沒什麽事，才放了心，又帶着何修遠回學堂去了。

何春水向何春林輕聲勸道：“二爺別生氣，比起大爺，我可是更向着你的，我沒想要何家的家産，只是，我要不這麽說，大哥少不得要來分你的家産，現在大家都把話說開了，官差都知道了老爺的遺言，他就再沒有理由來跟你争了，不是挺好？”

“哦，原來是這樣。”何春林想了想，笑了起來，牽扯到嘴角，疼得他龇牙咧嘴，“狗東西！便宜他了，等捕快查清了案子，看我不狠狠揍他一頓！”

宮秀走過來屈身行禮，“二弟，今天的事，是春山太沖動了，許是綢緞莊失竊，讓他着急上火，才會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大嫂替他向你賠罪了。”

何春林頗為冷淡：“別，我受不起大嫂的禮，是他何春山犯的錯，就該他來向我賠罪。”

“二弟，怎麽說也是一家人，他因為綢緞莊的事煩惱，你就多體諒他一些吧。”宮秀說。

“我看只有你倆才是一家人，我家相公無緣無故被大哥毆打，你只當看不見，還盡向着他說話。”李青暮不滿地說。

“不管她，青暮，咱們回去。”何春林說。

李青暮扶着何春林向東走去，又回過頭來吩咐嚴華，“去請大夫來。”

何璋和何瓊被冷千兒帶去了徐元那裏，何春林看過了大夫，李青暮親自給他上了藥，兩人有些日子沒能好好相處，此時溫情軟語，難得甜蜜了一場。

各人散去，何春水和金紫菀一起回了後院，“那兩人動起手來，還真讓人害怕。”金紫菀說。

“我看何春林傷得不輕，估計能消停幾天，不過，你也要早做打算才是。”何春水說。

“沒事，我只和往常一樣，他也不會拿我怎麽樣。”金紫菀說。

見金紫菀從門前走過，沈輕鴻和雙兒都跑了出來，圍着她高興地問東問西。

“去我那裏坐坐吧。”何春水說。

“來吧，來吧。”沈輕鴻和雙兒牽着金紫菀的手，向何春水的小院的拉扯。

金紫菀笑了，“好，我去就是了。”

兩人一人拉着金紫菀的一只手，把她帶到了院子裏，來到紫藤架下，“紫菀姐姐，這是楚禾哥哥搭的秋千，你來試試。”

“好。”金紫菀答應着，坐上了秋千，兩個小女孩站在後面，咯咯笑着，推着她的後背，讓她越蕩越高。

何春水、蘇雲和賈葉子在秋千旁看着她們鬧，朱英也走了出來，和她們說着話，院子裏熱鬧又歡樂。

楚禾從花園裏回來，聽着院子裏的笑聲，在院門外久久伫立，直到兩個孩子你追我趕時發現了他，才把他拉進了院子。

楚禾一擡頭，就看見何春水在微笑着看着他，他的心，控制不住地狂跳起來，臉上也微微發燙，他趕忙低下了頭。

楚禾的心情發生了一些變化，他說不準那份心情是什麽，他的心被不知名的東西塞得滿滿的，如同要炸裂開來一般，讓他坐立難安，他只好躲開何春水的目光，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卻又忍不住透過窗縫，偷偷向院內張望。

要是能成為小姐的男人就好了，楚禾心中發出一聲感嘆，随即，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回到床上，縮進了被子裏。

他好像睡着了，朦胧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門，他忘了闩上了，是輕鴻和雙兒闖進來了吧，都跟她們說了，不要進到這房間裏來，她們總也不肯聽，和小姐一樣的倔。

楚禾掀開被子，坐起身來，見窗外已經黑了，潔白的月光照進來，讓屋子裏不至于太過昏暗，門在開着，房間裏只有他一人。

看來他在床上睡着了，楚禾猜想是風吹開了房門，下床去關門，走到門口，見何春水站在門口，她站在月光下，周身散發着聖潔的光。

楚禾呆愣了片刻，緩緩開口問道：“小姐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好冷。”何春水說。

“最近天涼，外面冷，小姐快回屋吧。”楚禾說。

何春水沒有理會楚禾說的話，兀自走進了屋裏，楚禾趕緊閃身讓開，“小姐，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何春水緊盯着楚禾的臉，目光溫柔，“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楚禾低下頭，“沒有，只是夜深了，小姐到我這裏不太好。”

“怎麽不好？”何春水問道。

楚禾感覺口幹舌燥，說不出話來。

“你說過，我小時候待你很好，所以你要報答我。”何春水說。

“是。”楚禾應道。

何春水上前一步，伸出手摁在楚禾的胸口，“你也知道，我什麽都不缺，你想要如何報答我？”

“只要小姐吩咐，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楚禾低着頭說道。

“什麽都可以？”何春水臉上帶笑，手上微微用力，“拿你的身體來報答我，也可以嗎？”

楚禾感覺到何春水的手貼上了自己的皮膚，讓他的身體變得滾燙，想起她蛇妖的身份，楚禾緊張地舔了舔嘴唇，擡頭向她問道：“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何春水又向前挪了一步，“你不明白？”

何春水的臉近在咫尺，楚禾甚至能聽到她的呼吸聲，“我，我不敢。”

“不敢？”何春水的手向上摸索，移到了他的脖子上，“你要是不敢，我就去找郭平安，我看他挺想搬進來的。”

“別！別去找他，小姐想要我的身體，我給小姐就是。”楚禾急切地說。

何春水滿意地笑了，“真聽話，來，抱着我。”

楚禾有些惶恐，“我，我可以嗎？”

何春水呵呵笑着，笑得楚禾心裏癢癢的，“你不敢，那我自己來吧，閉上眼睛。”

楚禾順從地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巴掌落在了他臉上，他有些疑惑，小姐為什麽突然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