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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他只是為了不想被他媽媽催婚才會着急找一個結婚對象。
在開口之前,她甚至在想,這份婚姻是不是會有一個期限。
見她久久不出聲,靳洲心裏愈加慌了,眼裏的溫柔有壓不住的慌亂,可他還是很有耐心地又問了一遍:“确定嗎?”
被他那樣黑漆漆的一雙眼盯着看,安枝予下意識點了點頭。
耳邊響起車發動的聲音。
兩個小時的時間,不算長,但也不短。
靳洲帶她回了榭亭閣拿了戶口本,又帶她回了溪僑公館拿了自己的,然後他們還去了一家照相館。
随着鏡頭的閃光燈打在他們臉上,安枝予心髒也随之“咚”了一聲。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只知道自己的手一直被他牽在手裏。
他的手很大,能完全将她的手包裹起來。
“不用修,已經很好看了。”
視線從他的手背擡起來,從她的角度,剛好看見他彎着的腰,還有耳後的皮膚......
等照片打印從來,老板剛要伸手去拿過來裁剪,靳洲先一步動作把照片拿到手裏,細細看了兩秒,然後遞到安枝予面前:“很好看。”
是很好看,可相比他嘴角清淺的笑,自己的表情就顯得有點僵。
“老板,”安枝予擡頭問老板:“可以重新照一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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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表情意外:“照得不好嗎?”
安枝予抿了抿唇:“不是不好...就是.......”
“那麻煩你再幫我們重新照一張。”靳洲将那張還未裁剪的照片放進了西裝口袋。
等兩人再重新坐到剛剛的椅子上,安枝予捋了捋耳邊的長發,突然又想到自己唇上只塗了不帶色的潤唇膏。
可是又不好意思當他的面去塗。
“準備好——”
“等一下!”安枝予猛地從椅子上起身:“老板,你這裏有衛生間嗎?”
老板一愣,因彎腰而看鏡頭的臉擡起來:“樓上有,不過,不過馬桶壞了,有點髒。”
女孩子的心思,靳洲也不是很懂,但因為喜歡,所以才會留意,才會琢磨。
他站起身,聲音略微壓低:“要不要帶你出去找?”他隐約猜到了點,但不是很确定,所以沒有把話問得直白。
安枝予輕輕搖了搖頭:“不、不用了。”
她剛要坐回去,手又被靳洲擡了擡,這次,他不止聲音壓低,腰也彎了,靠近她耳側,輕聲問:“要不要塗一點口紅?”
從她輕皺的眉心和臉上現出的窘色,靳洲背過身去:“老板,等一下再拍。”
說完,他沒有立即轉身,雙手插進西褲口袋,默了兩秒,聽見身後傳來金屬卡扣聲音,他垂下眼眸,嘴角笑痕很深。
即便再次聽見金屬卡扣的聲音,靳洲也沒有立即轉過身去。
袖口被很輕的力道拽了拽,靳洲這才側過身。
不僅唇上有了淡淡的紅,就連她臉頰也染上了淡淡一層緋。
靳洲坐回到她身邊,擡手,将她臉頰處的一縷頭發用食指輕拂到耳後,看似很暧昧的一個動作,卻沒有讓安枝予覺得有絲毫的尴尬與不适。
很奇怪......
老板大概也猜到剛剛那張照片哪裏讓這位女顧客不滿意了,所以這次他不忘吆喝兩句。
“兩位可以挨得再近一點......嗳,對......笑一笑,嗳,再笑一笑......”
老板那誇張的聲音讓安枝予一時沒忍住,唇角上彎,露出了一點牙齒。
畫面被定格。
老板激動得打了個響指:“完美!”
安枝予對這次拍出來的照片也很滿意,去民政局的路上一直在看,隔着透明的一層薄膜,細細地看。
好像,這一次的證件照,是她有史以來,笑得最開心的。
靳洲沒有扭頭,但目視前方的餘光裏,一直盛着旁邊的人。
不過十來分鐘就到了民政局,靳洲把車停在車位裏,熄了火,解了身上的安全帶,才溫聲提醒她:“到了。”
他的聲音讓安枝予恍然回神,擡頭看了眼窗外,無意識地自言自語着:“這麽快......”
副駕駛的車門是靳洲給她打開的,雙腳剛邁到地上,靳洲就把手遞給了她。
沒有問她,只是用動作告訴她,要不要牽着......
要不要牽着......
要不要牽着......
安枝予不知道該不該伸手,等她反應過來,手已經在靳洲的手裏了,再低頭,她腳已經邁上了臺階。
號是靳洲取的,一排辦理結婚的工位臺,每一個工位前都坐着一男一女,對面是□□的工作人員,穿着制服,臉上有笑......
安枝予看見了工作人員雙手将兩個紅色小本子遞向對面,還笑說一聲恭喜二位......
心髒突然收緊,安枝予拽住了靳洲的胳膊,目光定格在離她最近的那個工位上,她眼睫緊張地在顫。
握着她手的手收緊了幾分:“不要緊張。”
可她就是緊張。
她不知道自己的沖動是對還是錯,她雙腳想往後退,掌心出了汗。
靳洲轉過身來,沒有松開她的手,他也緊張,比安枝予還要緊張,準确來說,他是心慌,生怕她掙開他手,生怕她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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