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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沈清芷本來想解釋說發錯了，但她又不想讓徐行簡覺得她太較真，索性轉移話題，主動cue起別的事。

插科打诨聊了堆有的沒的，不知不覺，金融大廈到了。她搭乘電梯上19樓，一進部門就和林菲打了照面。

“明月那邊，我跟教務處打了招呼，幫她申請了網課。”林菲說，“咱們按照原定計劃，這個月10號開機，沒問題吧？”

沈清芷：“沒問題。”

他們準備拍的短劇名叫《予君書》，古裝穿越題材，前八天在燕北拍攝，後面二十二天去南城拍攝。

“那行。”林菲語氣幹練，“待會兒開會，我就按這個進度上報。”

沈清芷點點頭，拎着包去了工位。五分鐘後，她跟着大部隊進了會議室。

今天來了不少項目組，會議室裏幾乎擠滿了人。沈清芷看這陣勢，估摸會議時間只長不短，于是選了個靠門的位置。

林菲問她：“不往前坐？”

沈清芷壓低聲音，“我那個來了，可能得跑幾趟廁所。”

林菲：“第一天？”

沈清芷颔首。

林菲道：“你肚子現在疼嗎？要是難受，我一個人也OK的。”

沈清芷搖頭，表示自己還行。林菲見她堅持，便沒再往下說。

會議如期進行，一組接一組報進度。江越問得很細，讓大家有困難當場提，盡量不要超期，以免影響後續上線。

沈清芷這組排在老後面，她第一天量有點多，中途去了兩次廁所。

十一點半，她又跑了趟廁所。

回來時會議剛好結束，她問林菲：“江總監怎麽說？”

林菲聳聳肩，“江總監說，希望我們嚴格按照拍攝計劃進行。”

“祝我們拍攝順利。”

沈清芷：“那就好。”

說完她看了看表，“去吃飯吧，再晚菜要被搶光了。”

林菲笑，“走吧。”

-

食堂裏，沈清芷剛吃上飯，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她咽下嘴裏的牛肉丸，瞥了眼來電顯示，故作鎮定地指了指靠窗的某個角落，“菲姐，我去接個電話。”

林菲點頭，繼續埋頭吃飯。

另一邊。

沈清芷接起電話：“我在食堂吃飯，找我什麽事？很急麽？”

電話裏靜了兩秒。

“江越說你腸胃不适。”徐行簡說，“我買了藥，打算拿給你。”

“我腸胃不适？”沈清芷納悶，“我挺好的呀，除了有點餓，沒什麽不适。江總監怎麽平白無故說我……”

“我知道了。”沈清芷說着想起來，今天開會，她中途去了幾次衛生間，大概就是這個事兒，讓江越誤會了。

“別擔心。”她伸手擋在嘴邊，讓聲音更清晰地傳到他那邊，“我來例假了，身體有點不方便，所以才……”

“你明白了嗎？”

徐行簡：“嗯。”

“沒事就好。”

“先這樣，挂了。”

挂斷電話，沈清芷重新回到座位，抓緊時間趁熱吃午飯。

林菲見她吃得急，提醒說：“清芷，吃慢一點，吃太快容易飽。”

沈清芷從碗裏擡頭，鼓着腮幫，活像一只小松鼠，“我盡量。”

吃飽喝足，林菲一改剛才的平靜，開始八卦模式：“清芷，剛才那個電話，是你男朋友打來的吧？”

沈清芷笑，“這麽明顯嗎？”

林菲微擡下巴，眸光在她手上看了一圈，一板一眼：“你的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至少說明你已經有心上人了。當然了，光靠戒指判斷也不一定準。”

她興致勃勃地繼續：“但，你之前跟你哥通話都不避諱，所以我想，這個人應該就是你那個神秘男朋友。”

“也說不上神秘吧。”沈清芷難為情道，“我跟他沒處多久，等我們感情穩定了，我再把他介紹給大家。”

其實，如果徐行簡不是風禾的CEO，那她可以大大方方說出來。可他偏偏是，她貿貿然講了，大家和她以後相處起來，恐怕不會像如今這般自在。

沈清芷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因此她暫時還不想公開他們的關系。

餐廳裏陸陸續續有人離開，林菲爽朗一笑，道：“沒事兒，清芷你別放心上，我也就這麽一說。”

“不過，我有點好奇。”她忽而頓了下，“你男朋友受得了異地麽？”

林菲以前談過一個男朋友，畢業之後，她做了跟組編劇，有時候在外地劇組一待就是好幾個月，剛開始男友還會不遠千裏去看她，後來工作忙就不去了。

再後來，他倆聚少離多，年少時積攢的愛意被時間消磨殆盡。最終，她和男友五年的感情走到了盡頭。

“咱們這行，聚少離多是常态。”林菲感嘆，“希望你和你男朋友能克服。”

沈清芷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她握着手機，心裏莫名升起一股忐忑：不見面的日子，她和徐行簡靠什麽維系感情？單憑網絡能行麽？

又或許，她應該趁着現在，多制造一點僅屬于他們的美好回憶？

她想着，漸漸有了主意。

-

下午變天，烏黑的濃雲壓在天頂，密得讓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沈清芷看着外面的天色，拿起手機偷偷給徐行簡發消息。

九色鹿：晚上一起回家？

這一次，徐行簡沒有秒回。隔了差不多十分鐘，她才收到回複。

Dasein：晚上聚餐，你先回。

Dasein：我讓魏來接你。

她想問他是不是在忙，這時聊天界面跳出來兩條新消息。

Dasein：下午有個峰會。

Dasein：剛才在臺上。

緊接着，他發了現場圖。

Dasein：方特助拍的。

沈清芷見他事無巨細地解釋，心裏隐隐約約冒出來一點小雀躍。

但，她嘴上依舊大度。

九色鹿：不用解釋。

九色鹿：你忙吧。

發完消息，沈清芷放下手機，将注意力重新轉移到電腦屏幕上。

審核完拍攝計劃表，她轉頭問林菲：“菲姐，劇本圍讀的地點定了麽？”

林菲回她：“定了，在南橋路那邊的雲野藝術活動空間。明天我和小藝去采購食物，至于你嘛——”

“我？”沈清芷指了指自己。

林菲粲然一笑，“沈導，你就趁着為數不多的幾天假期，好好約會吧。”

沈清芷耳根一熱，害羞地轉過身，笑了笑，沒好意思反駁。

-

傍晚電閃雷鳴，眼看要下暴雨。江越敦促大家早點回去，避開這場雨。

沈清芷叫來魏來，早早回了家。吃晚飯的時候，豆大的雨珠從天空落下來，密密匝匝，連綿不絕。

下着雨不方便回，沈清芷主動挽留李嬸，讓她在這邊住一晚上。

李嬸面露難色：“太太，我沒帶換洗衣服過來……”

“沒事，你穿我的。”沈清芷甜甜一笑，指了指桌上的飯菜，“先生今天在外面吃飯，這些我們倆吃吧。”

李嬸：“謝謝太太。”

晚上九點半，沈清芷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客廳看電視。

屋裏溫度尚可，但坐久了還是有些冷，她裹了條薄毯，将電視聲音調小，靜靜地聽外面的雨聲。

雷聲殷殷，雨聲急促。聽這架勢，恐怕得下到半夜才會停。

沈清芷拿起手機想給徐行簡發消息，又怕他還在聚餐，擾他興致。

思來想去，她忍着沒發。

十點鐘，她關掉電視上樓，回房準備睡覺。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她抱起軟乎乎的圓崽，自言自語：“圓崽，你說，姐姐應該下樓去等他麽？”

“作為妻子，等晚歸的丈夫回家，很正常對不對？”她晃了晃白熊玩偶的爪子，繼續說，“更何況明天是周六，周六不用上班，偶爾熬一次夜沒關系，你說是吧？”

圓崽說不了話，但沈清芷心中的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幾分鐘後，她抱着圓崽下樓，遇到準備關燈的李嬸。見她下來，李嬸關了廚房和餐廳的燈，特意留了客廳的。

沈清芷抱着圓崽在客廳看音樂會，看着看着眼皮打架，她掐了自己一把，迷糊的腦袋稍稍清醒了些。

如此反複幾次，大腿上留下幾處指甲印痕，人還是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她聽見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緊接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竄進鼻中，像是沐浴露的味道。

沈清芷睜開眼，看着自己懷中緊抱的圓崽，忍不住咕哝：“圓崽，你叔叔今晚好像不會回來了，還是你陪姐姐睡吧。”

說完，她又閉上了眼睛。

……

翌日清晨。

沈清芷從睡夢中醒來，她看着光線昏暗的房間，第一反應是天還沒亮。

她松開圓崽，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餘光意外瞥到一抹人影。

混亂之際，床側的人忽然動了動，下一秒，壁燈被打開，柔和的光線亮起來的瞬間，她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

“徐行簡，你怎麽在這？”

他似是沒睡醒，淡笑一聲，聲音有些沙啞：“這是我的房間。”

沈清芷四處看了看，房裏的裝修和設計和她那邊果然不同。

“我怎麽在你這兒？”

她記得，她昨天在客廳裏等他來着，後來好像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夢游了嗎？”沈清芷坐在床上，尴尬地指了指自己。

見她懷疑自我，徐行簡勾唇，淡淡道：“我抱你過來的。”

他抱她過來的？

沈清芷轉過頭，抱起圓崽打算走，剛挪動身子，就被人攔腰抱住。

下一秒，耳邊響起蠱惑似的缱绻低音：“阿芷，你昨天發消息說，讓我陪你睡覺。忘了？”

“我那是……”沈清芷被他撩撥得臉頰發燙，“我沒說過，你記錯了。”

此時，外邊陡然炸開一道驚雷，把沈清芷吓了一跳，她下意識縮進男人懷裏，雙手緊抓他的肩膀，遲遲未松。

暴雨如注，卷土重來。

房間裏，徐行簡垂下眼眸，溫柔地撫了撫女生的後背，“別怕。”

“有我在，我陪着你。”

沈清芷緩了口氣，目光注意到男人被她扯亂的衣襟。她盯着他的胸口，小聲嘟囔：“我能摸一下麽？”

外面下着雨，徐行簡沒聽清，貼耳過去：“你剛剛說什麽？”

沈清芷倒吸一口涼氣，睜大那雙漆黑明亮的杏眸，看着他，一字一頓：“我說，你把上衣脫掉，讓我抱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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