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新的屍體

新的屍體

謝無瞳坐在醫務室裏，任由賀臨一圈圈往她的手腕上纏着繃帶。

“別人都是祈禱自己哪天不用加班，你倒好，哪天不用上醫院就不錯了。阿瞳，你要不要去拜點什麽，有時候人不能不迷信，尤其是一直走背字的時候……”

賀臨的聲音跟蒼蠅似的響個不停，謝無瞳的腦袋也被他鬧得嗡嗡的。她幹脆閉上眼，去看謝無同的情況。

“你剛才怎麽漏按了一個按鈕？”

“你問我？”謝無同指着自己的鼻子，又顫顫巍巍地指着謝無瞳，“你能不能反思一下自己作為探員的武力值？一根小鐵簽都能差點要了你的命。我都快被吓死了好嗎？我差點被方肆搶了人頭，就漏了一個按鈕，這心理素質算是不錯的。”

謝無瞳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畢竟方四對謝無同的威懾力，确實特別大。

“你別以為方四的測謊報告到手，就萬事大吉。他之前還有好幾份測謊報告呢。這段時間你要繼續老實工作，別來煩我。”

“……哦。”謝無同想說什麽，又忍了忍。

它知道蕭悟生的腦子裏，有一只新生的殺人鬼，獵殺對象是方四。

它只是在猶豫，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謝無瞳。

或者說，它要怎麽樣利用這件事，給自己撈點好處。

謝無瞳敲打完謝無同，眼神恢複清明，賀臨也正好替她纏完最後一圈。

“幸好只是穿過一層皮肉，沒碰到筋骨，要不然我可不敢替你處理。聽到了嗎蕭探長，不嚴重，就是疼了點，別擺出這債主一樣的嘴臉，又不是我弄傷的她。”

蕭悟生輕輕碰了碰謝無瞳手上還在滲血的繃帶。

“很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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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得不深，很快就好了。”謝無瞳抽開手。

“你沒有正面回答我，那就是很疼。”

蕭悟生表情糾結，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方四把謝無瞳刺傷，他卻沒有什麽想要報複方四的想法。

好像這只是一起普通的治安案件，方四刺傷的，也不是被他偷偷放在心裏的前女友。

是因為方四的測謊報告到手，他太高興了嗎？所以顧不上替謝無瞳難受了？

還是說，他們分開太久，他真的放下了，沒有以前那麽在乎她了。

他總覺得不是這樣的，看到謝無瞳受傷的手腕，他還是會心裏一抽。

但他無法解釋，他對方四的态度。

“探長，方四的案子移交上去，我們組就空下來了哦。”謝無瞳轉移話題，“你是不是該派任務下來了？最近案子這麽少嗎？”

蕭悟生對着謝無瞳左右看了看。

“謝無瞳，你先找塊鏡子照照自己。”蕭悟生指着她的兩只胳膊，“你左邊手臂不能用力，右邊手腕不能沾水，你拿什麽幹活？拿腳嗎？”

“主要是戚徨空着，很可惜啊，人家可是總局的高級探員，你還真舍得讓他坐冷板凳啊？”

“我相信戚徨寧可空着，也不想像帶孩子一樣照顧你。”

“呃。”一直沉默不語的戚徨舉手，“我不是很介意照顧謝探員，但是謝探員确實需要休息，正好我也想休整一會，我們組空着就空着吧。”

謝無瞳不信。

戚徨這個工作狂，還有想休整的時候？

“賀法醫，你還在呢，現在都下班了。”有探員在醫務室外面叫道。

“好嘞，那我馬上下班……”

“不是不是，”那名探員探頭進來，見到齊齊整整一個探員小組的編制，外加蕭悟生也在，喜出望外地說，“剛剛有屍體被移送過來，醫院那邊說死因不正常。我搭檔已經下班了，要不你們先接手？”

賀臨懵了。

“不是，為什麽找探長要工作的是阿瞳，加班的成了我？”

“所以有案子派給我們了？”謝無瞳眼前一亮。

這段時間的清淨實在難得，她想趁謝無同消停的這段時間專心工作。等方四的案子一結，謝無同又要出來搗亂，她想集中注意力就沒這麽容易了。

蕭悟生黑着臉，瞪了那名探員一眼。

“只要這個案子不用出外勤，就可以先讓你們跟進。一旦要出外勤，我就會把案子派給其他組。”

謝無瞳：也，也行吧，總比一直待機強。

他們跟着賀臨來到解剖室，蕭悟生花了足足五分鐘替謝無瞳套上橡膠手套，四人才順利站到解剖臺邊上。

死者叫路嫣，女，三十歲，屍體口唇紫绀，面色蒼白，身上沒有任何傷痕。賀臨一看醫院送過來的報告，就覺得莫名其妙。

“這個死因有什麽問題？不就是死于心肌梗塞嘛。”

“後面有備注，”戚徨抽出後一頁，“家屬認為死者生前一直在治療，病情正在慢慢好轉，如同病發身亡不正常。”

“嗨，是為了應付醫鬧啊。”賀臨掀開死者的眼皮查看，“我們出個報告給家屬，案子就能結了。”

謝無瞳繞着屍體轉了一圈。

“死者的毛發有點過于旺盛了。”

她指着死者唇上的一圈汗毛，還有腿上的腿毛。

“現代人內分泌失調，導致毛發增生，這種情況不是很常見嗎？”

謝無瞳抿唇。

“有死者的舊照嗎？”

戚徨把病歷單遞給她。

“你們看，死者幾個月前的照片上，嘴唇上面還是幹幹淨淨的，說明那時還沒有出現內分泌失調的症狀。死者這段時間都在進行心髒病治療，應該也會避免服用激素類藥物，毛發突然增生，肯定不太正常。”

“賀臨，抽管血化驗一下，死者血液裏的激素含量。我懷疑，有人偷偷往死者的藥物裏混入激素，誘發了她的心髒病發作。”

高層豪華公寓裏，一個男人滿頭大汗地打着電話。

“裴律師，你終于接電話了。”

“怎麽了？我今天出外，沒接到電話，有什麽事嗎？”

“路嫣一死，殺人鬼就不見了！不是說可以讓它替我過測謊的嗎？現在怎麽辦？路嫣的屍體被她爸媽鬧到警局去了，警局肯定要找我做測謊的！”

“林先生，你別急……這樣的話，我再想想辦法，推翻測謊儀的權威性，讓測謊報告不被采納就好了。”

“你之前才找你那個做探員的同學，說要維護測謊結果權威性。現在怎麽收回？”

“她沒同意幫忙。我，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