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刀劍和刀劍延伸出的付喪神本就是同魂兩體, 付喪神身上受到的傷,被劃傷,身體骨折,缺臂少腿,都會一一對應卷刃,折痕,碎裂紋……再在刀劍本體上反映出來。

同樣, 在本體刀上所感受的一切, 付喪神也會深有體會, 一切微末的刺激都會被放大,這是身為刀劍的本能, 這也是為什麽所有刀劍男士會在戰場上愈戰愈勇,因為濺在刀劍上的鮮血會讓他們更加的沸騰。

刀劍渴望被人握在手裏, 他們是器物, 渴望被使用。

膝丸已經被桔梗吓得自己原本是來幹嘛的來了, 他現在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從本體的接觸面傳過來的戰意淩冽又強悍, 是百煉成鋼和浴血百戰之後的決意和堅定,和女子外表所展現的纖細柔弱完全不一樣。

這樣真是太痛苦了……完全沒有辦法忍住回應的欲望, 膝丸渾身哆嗦着, 無比想要就此跪在女子的腳邊。

腦袋裏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叫嚣, 在不停的響着。

為她臣服, 為她不二之臣。

“再這樣下去不行啊, 不說些什麽嗎?吼丸,”桔梗捏着他的刀又一手拿起刀柄握在手中橫劈了兩下, 手起刀落,面前的花已經折了大半,前路立刻開出一條曠空的小道來:“很鋒利啊,用這麽快的刀去斬殺敵人,一定會輕松很多。”

膝丸都快哭出來了:強行奪刀就算了,用他的刀就用吧,一邊用一邊還往裏面灌靈力是怎麽回事?

是他太天真,還是這世界變得太快,現在的女人怎麽都這麽壞了!

“主——人——”

“嗯?”

紅眼睛的小辮子少年很不高興原來屬于自己的注意力被不相幹的人奪去了大半,小小聲的抱怨:“看這邊看這邊,他有什麽好看的?頭頂一片青青草原的白癡刀。”

腳上還踩着木屐,比清光要高出一點,桔梗很容易就能摸到他的頭:“不準在心裏腹诽,會不可愛的。”

他頭上無形豎着的貓耳朵好像突然耷拉了下來:“我知道了……”

摸了一下自己的本體刀,他心裏還是不甘心:自己雖然可愛,卻只是一把普通的打刀,眼前的男人雖然頂着一頭原諒綠,可他好歹還是源氏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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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論血統,刀論出身,萬事萬物都有個高低貴賤之分,即便有人說衆生平等,可平等的終究只是靈魂。

只有死了才算,清光幽怨的想,這家夥什麽時候去死?

看着散了一地的紅色山茶,清光在地上撿起一朵紅色的花瓣,花瓣在他手中迅速褪去顏色,逐漸變白,最後在他手中透明到消失不見了。

清光小聲的啊了一句:“不見了哎。”

桔梗附和他:“确實,不見了。”

他有點擔心:“主人剛才沒有再劃到指甲吧?”

“沒有哦。”

兩人的對話聽着膝丸直抽抽,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怕不是腦子有毛病吧。

一般的年輕姑娘看到花兒朵兒總是愛得跟什麽似的,喜歡掐上幾枝,戴在頭上,她倒好,居然拿着自己——堂堂源氏重寶,去欺負這些毫無抵禦能力的花朵,這所作所為簡直令人發指。

膝丸強行把自己心底奇異的感覺壓下去,惡狠狠的告訴自己:她随意踐踏草木,不愛惜花朵,肯定是個壞人!

“随意?”

桔梗念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可不是随意,再說,我像随意破壞植株的人嗎?吼丸。”

膝丸總算緩過來一口氣了,他有些暴躁:“不要随便亂喊我名字啊,我不叫吼丸,膝丸!是膝丸!”

嗓音這麽大,明明就很能吼,她有點想捂住耳朵:“知道了,膝丸。”

“明明是他馬甲多,主人不必在意,”努力履行近侍刀職責的紅眼睛少年很開心的朝他做了個鬼臉:“想叫他什麽都可以。”

膝丸神情複雜的看了眼立在桔梗身邊的加州清光:“沒想到身為初始刀的加州清光竟然做了叛徒,竟然背主,罔顧了身為刀劍的職責和忠誠,你本該被我這把刀親自執行處決之刑……”

桔梗拍了拍加州清光,示意他退下。

清光乖巧的不吭聲,随膝丸在一邊大放厥詞,甚至希望他能罵的再狠一點,用的詞句再毒一點,不過他可不是受虐狂:想要寵愛就得知道什麽時候該退,以退為進,方為上路。

盯着眼前晃動的刀,膝丸又啞了:本體刀還在對方的手裏頭握着,命根子掌握在別人手裏,再蠢也犯不上這個時候主動找茬。

“給你。”

桔梗把刀抛給了他,膝丸伸手接住:“哼,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輕易放過你。”

“嗯,”桔梗敷衍的答應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樣子讓膝丸想跳腳:“至少,讓我知道你對我如此痛恨的原因,因為我可是什麽都沒做啊,難道随意加害無辜的女子,就是太刀吼……膝丸的品格嗎。”

膝丸拿了自己的刀又輸給了人家,實在不好意思裝沒聽見:“啰嗦,你們這些人,總是滿口說着愛戀那種酸倒牙的東西,不懷好意的來接近阿尼甲,明明他根本就不想要那種東西。”

“哦?”桔梗好整以暇地待他說完,又問道:“只是不想因為有人接近哥哥,所以要殺了我?卻未免把人的命也太當作兒戲了。”

“我沒有——”

膝丸有些氣餒:“我沒有想對你怎樣,我只是想把你吓走而已,我以為,你們是一樣的……”

“哪裏一樣了,你根本就打不過主人大人好不好?”清光義憤填膺道:“就算是為了吓唬別人,可你為什麽把刀瞄準了往我身上戳過來!”

嬌氣,膝丸不在意的擺擺手:“人不可以手入,反正你可以手入嘛。”

“你!”

“好了。”

桔梗轉身,牽着加州清光的手往回走,把最脆弱的背部整個暴露在膝丸面前,絲毫不擔心會有突然而來的襲擊。

“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吼丸,試探別人可不是什麽好的習慣,被保護的那麽好,不要因為一次意外,就毀掉了自己,反而讓處心積慮為你着想的人難過,這樣的事情,不該發生在你身上。”

有頭沒腦的話,聽的膝丸雲裏霧裏的:“是膝丸不是吼丸……等等,你說的什麽,我怎麽不是很明白呢?”

桔梗的回答被清光遮蓋掉:“傻呗!”

對于這個回答,她煞有其事的笑了笑,氣得膝丸差點倒仰。

“有點。”

***

刀架上又放了一把刀。

三把刀并排的睡在了一起,鐵碎牙,一期一振,還有加州清光,長短不一,安安靜靜的躺在刀架上,看上去已倒也很和諧的樣子。

事情已經挑明到這個程度,也沒有必要再藏着掩着了。

這個本丸壁壘分明,已經劃清楚了楚河漢界,必定會是兩不相讓,加州清光已經明确的表示了自己認新主的意願,就會被其他刀劍孤立,就算他的等級還算可以,也實在沒有必要再把他扔進那堆虎狼之群中。

桔梗閉着眼睛,心裏還能聽到加州清光小小的懇求聲:“主人……就不能讓我睡得離您再近一點嗎,反正我都只是一把刀了,就讓我來為您守夜嘛!”

他撒嬌的央求:“說好要寵我愛我的,這裏很危險,就讓我天生來守護主人吧,而且,摸摸我,會讓您很開心的。”

對于新收回來的這把小打刀的賣萌,桔梗只是翻了個身。

“清光,睡覺。”

待會兒還有得忙呢。

加州清光被限制在自己的本體之中,憂郁的盤腿坐在地上,因為已經簽訂了血契,他能夠在自己的心境裏單方面的向主人傳遞心聲,如果桔梗願意,也能夠讓自己的聲音被他聽見。

不開心。

他用兩只手啪噠了一會兒地板,然後氣鼓鼓的在自己的本體裏來回轉。

自己居然不是主人的第一把初始刀劍!沒有什麽比這個認知更能打擊他的了,在沒簽訂契約之前,他還以為挂在桔梗腰間的只不過是一把普通沒有召喚過的一期一振,卻沒有想過這把老不休的刀,居然就是原來從這個本丸裏逃出去的那把。

舊恨加新仇,就是愁上愁。

在他上頭刀架上挂着的那把太刀說話了,一開口的語氣就十分讓人不爽:“加州桑,請不要提出讓主人為難的要求,身為臣子,最應該清楚的就是臣子的本分,不能輕易做逾矩的事情。”

“一期殿下好像是最沒有資格說出這種話的人吧,”加州清光懶懶的開口,嘲諷道:“雖然之前的事我并不相信就是其他人所說的那樣,不過,弑主暗堕過的刀說的話并不可信啊,說不定你之前已經做過了什麽有逾矩的事情了……這叫只許太刀放火,不許打刀點燈!”

在桔梗面前一直隐藏的尖銳,這時候也暴露了出來:“主人是不可能只擁有一把刀的,也不可能只擁有三把刀的,本來還以為自己就是成不了最珍貴最稀有的那一把,也能成為主人的第一把刀劍,這樣我就有機會讓主人永遠銘記住自己,沒想到這個頭籌卻被一期殿給占了……哼,還真是嘲諷啊。”

一期一振謙和中綿裏藏針:“先來後到的道理,從古至今都是有的。”

“切,”加州清光嗤笑一聲:“一期殿果然是已經落伍了,難道不知道現在的流行趨勢都是青梅竹馬系敵不過天降派嗎?不說你我,別忘了你們藤四郎那一堆可以紮成山的弟弟們。”

“沒有受過污染,依舊保持着純潔天性的短刀和在社會的黑泥裏已經翻過身的成人刀,你覺得大人會喜歡哪一樣?”

“還是……”

他帶着無所謂的笑意說:“太刀一期一振要放下自己的身段,和弟弟們一起去争寵?那種畫面,還真是想看看呢。”

一期一振冷淡道:“不會讓你看到的。”

“啊,是嘛,反正你們藤四郎的事情也和我無關,困死了……我睡了,晚安,”加州清光閉上眼睛,不再和一期一振說話:“真是難過的晚上。”

僅僅只安靜了一會兒。

“別睡。”

“不至于吧,我只不過是說出了真相你就不讓我睡覺,我要是長出了黑眼圈怎麽辦?不可愛,不招主人喜歡了誰負責啊。”

一期一振耐住心焦,再次喊醒他:“不是那個,別睡,有人來了。”

床榻上的巫女似乎又睡死了,毫無所覺的閉着眼睛,加州清光急的想跳出來,可是他被咒語給縛住了,只能老老實實的以刀體的形狀呆在刀架上,連說話都說不出聲,更別說動彈了。

比起對人的熟悉,他們對刀更熟悉,而這個地方除了審神者就沒再有其他的人,并且來的肯定是一把短刀。

沒有撞到任何東西,腳步十分輕盈,對方必定有着極高的偵查,如果是像那些睜眼瞎的太刀,早就東一步西一步在牆上亂撞了。

加州清光忽然又機靈起來:怪不得主人總是在天黑之後就把廊上的燈全部熄滅。

來的刀會是誰?

只能判斷出刀種,對刀氣卻不熟悉,他眯起眼睛,敏銳的發現一期一振的刀身上透露出的氣息十分不穩定,加州清光不動聲色地收回注視,把注意力轉向門口。

今晚到底怎麽回事,一個接一個的搞偷襲夜襲,像是活膩了來找刺激一樣,只是現在主人還沒醒,怕會被動。

他覺得自己緊張地都快流出玉鋼了,可是那道氣息卻突然在門外戛然而止。

隐隐約約的又聽到一點傳來的動靜,太郎太刀沉着的聲音,抽刀的聲音,似乎有刀劍相交的聲音……一切微小的動靜在靜寂的夜裏都被數倍的放大,明知道是多餘的擔心,還是免不了緊張。

又是藥研。

太郎太刀蹙着眉頭,那把比藥研藤四郎整個人都高的神刀削去了他的一縷額發,露出額頭上微微鼓起的尖刺,眼睛幽幽閃過丁點綠色。

“你暗堕了。”

大個子像有些吃力的半蹲下身子,把自己的靈力覆在他額頭上,微微嘆道:“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快,這裏……就連這虛假的假象都已經維持不下去了嗎。”

藥研張嘴有些困難的吐出一個單音節:“幫……”

“幫忙是嗎,我知道了。”

太郎太刀笨拙地勒住藥研藤四郎的雙手雙腳,讓他沒有辦法掙紮出來,然後就發現自己已經空不出手來敲門了,不得已只能用自己的頭撞了撞門。

他卻沒有想到自己人高馬大的,一不小心用力過猛直接用腦袋撞開了門,半邊身子還在門外,腳被門檻絆了個趔趄。

“啊……”

忽然想起自己這是在桔梗的房間,千萬不能驚擾到巫女的休息,本來是求助來的,要是吓到了對方就罪該萬死了,太郎太刀硬生生的吞下了到嘴邊的痛呼:不是他身為大太刀不夠堅強,而是藥研頭上那個短短的骨刺正好戳到他肚子上了。

……有點痛。

他的眼角沁出了一顆晶瑩的淚珠,映在赤眼妝邊,有幾分勾人。

藥研覺得自己快被壓成了一攤餅,他痛苦的從太郎太刀全副武裝的身體下伸出了一只小短手搖了搖,臉上寫滿了痛苦之色:“救……”

他覺得自己還能夠再搶救一下。

刀劍被人握在手中的時候是自己本體刀的重量而非人的重量,這很好理解,畢竟沒有幾個人像源義經那樣能輕而易舉的舉着大刀揮舞,不過現在兩個人的刀劍都挂在自己的身上,摔到地板上也着實造成了地動山搖的效果。

這個情況下就算聾子也應該醒來了,可是床上睡着的女子卻依然沒有動一下,就好像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概不覺。

太郎太刀用最快的速度從藥研身上爬了起來,不過考慮到大太刀的機動實在也沒有快到哪裏去,總歸是在藥研快要斷氣之前爬了起來,順帶把短刀也拉了起來。

牆角的壁爐還在焚香,古怪的香氣裏夾雜着一絲不祥的氣息,太郎太刀一手抱起藥研将他挾在自己的腋窩下,走到香氣的上風向,用長刀準确的挑開了蓋子,裏面的香灰紛紛灑灑飄出,太郎太刀屏息,拿手去捂藥研藤四郎的口鼻。

鈍鈍的痛緩慢的傳達到太郎太刀的腦海裏,他有些遲緩的低頭去看:“藥研,松口。”

血液順着皮膚滴在藥研藤四郎的牙齒上,一接觸到已經十分尖銳的牙齒上就緩緩融進去,他的牙齒恢複了平整,眼裏的血絲也褪盡,痛苦的喘着粗氣,似乎在和意識做掙紮。

暗堕從來都是由外而內,當身體已經徹底屈服,靈魂堕落也不過是須臾片刻。

因為黑暗的靈力是會讓人上瘾的可口美味,一旦沾上,就會自覺不自覺的去追尋吸收,直到将自己也染上同樣的黑色。

藥研眼角滲出血紅的眼淚,他覺得自己的意識正慢慢陷入沉睡之中。

好累啊。

就這樣,離開這個軀殼吧。

他安詳的閉上眼睛。

以往的一幕幕像死之前最後的回溯一樣,走馬觀花的穿過他的腦海。

只是想保護兄弟而已,為什麽這麽難呢?

在一期一振離開之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哪怕就是犧牲自己的一切也沒有關系,用自己的黑去換其他人的白,可是現在,如果徹底的淪為怪物,他就再也沒有辦法護住自己的兄弟們。

沒有主動去加害過誰,也沒有向誰舉起過刀子,用這樣毫無分量的話去阻止自己出手,讓自己把看到的一切都忘記,然後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熟視無睹。

可是,他最後還是向無辜的女人舉刀了。

他已經和那個人沒什麽兩樣了。

……

太郎太刀駭然的發現自己全身動彈不得,藥研輕而易舉的掙開了大太刀的手跳到地上,他面目陰冷,眼睑下為青白色,血淚的痕跡還挂在臉上,嘴邊帶着誇張的笑意,不像是在笑,好像有線在強行吊着他的嘴角。

那邊是巫女的床……太郎太刀費力的偏過頭,藥研他想做什麽?

藥研藤四郎走路像是事先衡量好過一樣,每走一步邁出的距離都一樣,他不快不慢的走向床邊,動作十分機械,像誰在操縱着他。

舉刀。

會心一擊。

刀光劃破了床上的被子,雪白的羽毛漫屋紛飛,飄飄揚揚地落在地上,落在太郎太刀的頭上,身上,像一地的雪花,落在這個不合時宜的季節。

藥研藤四郎的眼珠裏閃過一絲迷茫之色,另一只手抓住了揮刀的手,遲遲斬不下去。

那一絲清明之色很快消失,藥研藤四郎剛想再次動作,頭頂卻忽然重重地一響,磚瓦的房頂突然破開一個大口,落灰和粉塵還有垂直而落的瓦片把短刀的黑色頭發變成了一片白。

他被這麽突然而來的意外短暫的阻住了,從房頂的大洞裏有一個大大的白色的東西也随着留下來的粉塵一同滾了下來,落到依然酣睡的巫女身邊,那團白色連着桔梗一起飛快地卷走了。

刀架上的太刀一期一振一閃,一道水藍色的光芒從刀體內瞬間飛出,直直的撞進了藥研的刀體內。

藥研藤四郎悶哼一聲,松開本體刀倒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簡單說一下,這就是清水文,最多就是調戲一下

刀劍本體和付喪神有感應這個設定算是刀劍文公認的梗,不提具體的,但其他的刀劍文也有更過的描寫,我自覺已經在尺度內,覺得這樣尺度有點大的……不是怼,建議讀者就不要再看了,因為還會有相關的章節,不準備縮減福利,但是怕引起個別讀者閱讀不适

看網文就是圖開心,真的,看的不開心了就別看啦,生氣就不可愛了,我也不想寫個故事惹來一堆怨嘛

至于對刀劍的處理,我看了評論,會有之前埋下的伏筆和洗白過程還有其餘的處理,也一直控制着他們的罪過在可以救贖的範圍之內,不用太擔心,不至于讓他們必須以死謝罪,不然就可以提前over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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