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被抓
被抓
第五十七章
張冬明很快在戶籍登記中找到了一個人。
對方過去是謝家負責洗衣服的丫鬟,現在人到中年,在一個戲樓裏幹雜活。
她想着去找人問問。
她雖然被上頭針對了,但基本的體面還有,比如說,她還是有休息日,只是之前她從來不在休息日休息。
這一次,休息日的時候,她一個人去了戲樓。
“冬明啊,怎麽有空來看戲?”
“快進來坐!上壺茶!”
她一進去,立馬就有熟人跟她打招呼。
張冬明一邊回應她們的打招呼,一邊在心裏罵自己。
她過去真的太張揚了,現在哪怕沒有穿上警服,無論去哪,人家都能把她認出來。
她只能坐下來聽戲,她的目光卻忍不住在人群中穿梭——
旁邊的人一看就懂了,立馬說道:“冬明,你是不是在查案子?你想找誰?”
張冬明連連擺手,她現在不敢再引起謝老板的注意了,楊大姐是她心中的痛。
于是,一天下來,什麽收獲都沒有。
張冬明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怎麽辦?
人人都認識她,她要去問點東西,立馬就有人知道,她也怕連累人。
若是謝老板知道她在查什麽,會不會再一次殺人滅口?
若是殺她還好,她至少還有槍,還能自保,其他人都只是普通人……
她不敢賭。
因為這件事,第二天張冬明整個人陰氣沉沉,仿佛被鬼上身了一般。
警長進來都被她吓了一跳。
警長看她這個樣子,當初把人迎進來的時候,實在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他并沒有什麽背景,能夠走到現在這個位置,靠的全是他自己在各方面的權衡。
作為警長,他其實不需要自己手下多厲害,只要不惹事就行。
現在,張冬明就是個随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謝老板那邊,誰也說不準哪一天謝老板找人殺張冬明,到時候他很有可能會保不住自己的位置。
要是謝老板沒有行動,張冬明這個樣子,誰也說不準,她會不會突然發瘋,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去,到時候警局蒙羞,倒黴的依舊是他。
于是乎,這段時間,張冬明的情緒起伏不定,整個人要瘋不瘋的,警長同樣也是被吓得快瘋了。
他都不知道這姑娘未來會從哪兒炸了他。
但很快,他妻子就來拆炸彈了。
“我有個好消息。”
“我現在是什麽好消息都聽不進去。”
“是你帶的那個女子警察,我今天去和何夫人打麻将,我們說起了這件事……你說巧不巧……”他妻子喋喋不休地說了起來,她一直是這個說話風格,講清朝皇帝的某個事情,她得從唐朝開始講。
警長沒怎麽聽。
“還有一個老太太,是于家的,你知道那個于家吧,她本來就是來打會麻将,一聽說這事,她很喜歡聽女子警察的事情,我就和她說了張冬明這姑娘現在得罪了謝老板……”
“老太太聽得很生氣……”
警長依舊在搞自己的事情,他對于這些太太們打麻将扯的閑話不感興趣。
“徐太太就開玩笑說,反正于老太太有個孫子一直沒有相看到合适的姑娘……”
警長的妻子推了推他,讓他認真聽自己說話:“于老太太一聽就高興,說是讓她孫兒和冬明相看相看——”
警長這下子聽進去了,他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
“你說什麽?”
“他們家老太太看上了冬明,說是讓我做媒!你就說這是不是個大好事!”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角度,他一直不知道怎麽處理張冬明的事情。
而此刻,他順着自己的妻子的話去想。
張冬明如果真的成親了,所有的事情就都解決了。
之前,張冬明之所以如此棘手,就是因為她沒有長輩,沒有後代。
她孤身一人,無牽無挂造就了天不怕地不怕。
同樣是女子警察,有家庭有孩子的唐先書就溫和很多。
而且,她成親後,就算最後把她辭退了,她自己有了家,真把人辭退了,她也有地方去,不至于到處鬧事,讓大家都難堪。
這是一個平和地解決張冬明這個炸彈的最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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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冬明第二天一到警察所,立馬就被警長叫去了裏面的審訊室裏。
以前她喜歡來這裏,現在,一進這裏,腦子都要轉冒煙了。
怎麽突然又找到她?謝老板發現她在背後做的事情了嗎?
這又要做什麽?
還是說警長發現她過去弄假的戶籍證明,要用這個作為理由辭退她?
她也不是什麽軟包子,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一個想法——
又不是她一個人在做這些事情!要是敢用這個理由,到時候她就把有人偷證物室的錢也爆出來,要死大家一起死!
“冬明啊,你今年二十歲了吧。”
張冬明腦海裏已經在想怎麽同歸于盡了,結果警長說了這麽一句話。
“啊?”
警長又重複了一遍,說道:“冬明啊,你今年二十歲了吧,按理說,也不該我來說這個事情,但別人找到我了,你也沒個長輩,所以說是讓我問問你的想法。”
張冬明被這話弄得摸不着頭腦:“警長,我什麽想法?”
“前兩天,有人托人來找我夫人說媒,說是她家老太太喜歡你,想要你和她孫子相看相看。”
“當然,這還是要看你的想法。”
相看?不是發現了她私下裏的那些事情。
張冬明松了一口氣,不是發現了她幹的事情就行。
“你怎麽想?”
“我……”她正要拒絕,就聽到警長說道:“小夥子人品不錯,是個讀書人,就是身體不好,他們還說,這小夥子也想要當警察,到時候你們成親了,他肯定也會支持你的工作。”
這人想要當警察?
張冬明到嘴邊的拒絕咽了回去,而是說道:“我得罪了謝老板,他要是跟着我,會不會連累他?”
他跟着張冬明?這話,警長聽着覺得有些奇怪,可他也沒太在意。
“那不會,他家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要是嫁到了他家,謝老板以後就不敢對你做什麽了。”
張冬明一聽——
家裏有頭有臉,不怕謝老板,身體不太好,又愛讀書,那肯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家都不認識他。
這合适。太合适了。
她立馬就答應了下來,警長松了一口氣。
大家似乎都挺着急的,冬明下一個休息日,兩個人就見面了。
對方……是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身上穿着現在那些有錢人家公子最喜歡的衣服,身邊還跟了一個跟班,看上去就是個不缺錢的。
“想來想去,還是請你吃飯比較好。”對方說話也是斯斯文文的。
相親對象叫郭束生,他不是獨子,上面有三個哥哥一個姐姐,下面還有妹妹弟弟,家裏孩子多,小時候三天兩頭地差點死了,父母對他并不親熱,也許是怕過于看重,人死了後傷心。
他自己小時候處于這種随時有可能會病死的恐懼中,長大以後,看淡了生死,也看淡了這些俗事,這一次純粹是為了讓老人高興。
他也清楚,對方不會為了他家權勢而喜歡他,畢竟這個警察敢把謝老板得罪得死死,這就能說明她的态度。
張冬明壓根沒有想過對方來見個面能有這麽多心思,她看到這個人以後,腦子裏就只剩下一根筋,怎麽讓對方幫自己打聽消息。
“我聽他們說你也想當警察。”張冬明到底是常年跟各種人打交道的人,她腦子裏已經有一套流程了。
郭束生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還是說道:“我身體不太好,只能在家裏讀書。”
他的親事一直拖着也是這個身體原因,門當戶對家的女兒,誰也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他這樣的病秧子,沒錢人家的女兒,他家裏人都看不上。
至于他自己的意見,沒有人在乎。
“我感覺你應該是做警察的料……”
“怎麽會,我這個樣子也沒法抓人……”
張冬明立馬就說道:“抓人是最後一步,咱們最重要的是查案子。”
“無頭男屍案你知道吧?”
“這當然知道。”郭束生當初把這個案子所有的報道都看了。
張冬明開始跟對方說:“這個案子最重要的就是能夠找到兇手的身份。”
她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想起了楊大姐,心裏特別難受,可她現在成長了很多,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自己的計劃,強忍着心痛繼續說道:“我當時有個好大姐,她給我提供了無頭男屍的線索,要不然大家都要被騙。”
她開始說起那個時候她們如何找無頭男屍的身份,又怎麽通過去菩薩那裏尋找線索,找到了無頭男屍坑害過的其他人。
“你們怎麽想到去菩薩那裏找的?”
張冬明說道:“所以我說你是當警察的料,你一下子就能抓住重點。”不管他是不是這塊料,先讓他相信了再說。
郭束生有些高興,謙虛道:“我平常也會看一些公案小說。”
張冬明繼續往下說,一直說到那無頭男屍案的兇手自殺。
郭束生聽得起勁時,張冬明話頭一轉,說道:“其實打聽消息很有意思。”
“你想不想試試?”
郭束生可太想試試了!
張冬明這才說道:“我這段時間不是被謝老板針對了,沒有辦法出去辦案,就在檔案室裏翻舊案,我翻到了一個很久之前的案子,那個案子全家人都死了,兇手雖說招認了,可疑點還是很多,這個戲樓裏面有一個幫工,當年是在那家人裏幹活,你可以試試去找她套話——”
郭束生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麽刺激的事情,整個人一改之前的死氣沉沉,他還真是看過不少公案小說,立馬說道:“既然是戲樓,那我就裝作是去聽戲的人。”
“對!”這兩天張冬明可為這個人量身想了套話流程:“到時候,你就說和那個幫工說她們這個戲假的很,沒什麽意思,還沒有你經歷過的一個案子有意思。”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把這個過程定了下來。
下午,張冬明就讓對方去了。
她自己自然不能去,不能讓人察覺到什麽。
可很快,對方就回來了,垂頭喪氣。
“他在旁邊聽着,什麽都沒說。”郭束生心有歉意,道:“對不起。”
張冬明心說,她既不給人發工資,又不包吃包住,自然也不能怪對方能把事做好,于是她道:“沒事。我再想辦法。”
郭束生也意識到了張冬明被限制出外勤了,所以才把機會給他。
他沒有幹好這件事,就忍不住想要補償,于是說道:“謝老板那邊的事情你別擔心,我祖母說,她去找徐家說說情,讓謝老板別針對你。”
張冬明本來還在想怎麽挖信息,此刻聽到這句話,她抓住了重點,問道:“徐家是誰?謝老板能聽他們的嗎?”
“徐家是謝老板的岳家,他是徐家的女婿,我聽其他人說,他原本還是上門女婿,後來,他老婆去世了,他岳家就把他當兒子看,不提上門這件事了。”
張冬明在這一刻心情極其複雜,她找了那麽久,想要找出來謝老板背後到底是誰?結果——
“你們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情?”
“大家都知道啊。”
這裏的“大家”是指你們這群上等人嗎?
她突然覺得,她和平城上面那群人只是住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實際上是兩個天地,下面的人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上面的人一無所知。
同樣的,上面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們這些下面的人差點撞破了頭,都找不到線索。
張冬明這個相親就這樣結束了。
回去的時候,唐先書在問張冬明——
“你相親怎麽樣了?”
張冬明腦海裏全都是謝老板背後的人是他岳家。
而且,他老婆還死了,所以岳家把他當做親兒子。
如果只看結果。
他從半子變成了徐家的兒子。
張冬明的思維很多時候更接近惡人。
她不介意以最大的惡意去猜測——
也許謝老板殺了徐家的女兒。
自古以來也确實有岳家愛女婿,願意捧着自己的女婿,但是建立在女婿有出息,像謝老板這種權勢大不過岳家,需要靠岳家幫扶着的情況,岳家自然更愛自己的親女兒。
一旦女兒女婿有了沖突,肯定是幫自己的女兒。
也許謝老板便是如此,張冬明不介意這樣去想他。
旁邊唐先書還在問冬明相親的事情。
張冬明腦海裏快速地過了一遍謝老板的事情,她的耳朵還在值崗,聽到了唐先書的話。
唐先書就聽到她說道:“還好。”
雖然過程跟她想象的不一樣,但結果卻是好的,她知道了謝老板背後的人和他的關系是這樣建立起來的。
唐先書道:“那是好事啊。”
在這方面,唐先書可以說是過來人,她叮囑道:“你們平時一起出去,一開始就要讓他多聽你的……”
她這話還沒有說完,張冬明道:“後面不一起出去了。”
“你沒看上他?”
張冬明說道:“倒不是……”
她這年紀,自然也想過未來要和誰成個家,尤其是這段時間,警局不再包吃包住,其他人都有人送飯,真的把張冬明羨慕壞了……
“那怎麽了?我看你今天比其他時候都要高興。”
張冬明沒說自己的高興是因為知道了謝老板的又一個事情,她解釋道:“我是我們家的獨女,我小時候,我爹娘就說了,我以後不會嫁出去,都是別人到我們家。”
今天相親這個書生,讓他幫忙打聽消息,他的身份是優勢,可真在一起,張冬明倒覺得兩個人不适合了。
對方家裏條件那麽好,何必跟着她吃苦受罪。
唐先書這下子便明白了,說道:“後面再相看相看。”
對方人雖說挺好,但張冬明在這一點上并不執着。
她小時候就是獨女,受盡了周圍的人的寵愛,後面雖說過了流浪的不安定生活,可成年後,她迎來了人生的巅峰,女子警察階段,她收到了大量的尊敬,那樣大的一個群體,這種感情的濃度不是一個兩個人給出的愛和尊重能夠比的,就算這段時間人生跌進了低谷,她身邊還有唐先書一直安撫她,幫助她。
她不會為了得到某一個人而改變自己的生活。
于是,郭束生再一次來找她時,冬明就把這個事情說了。
“我昨天回來想了想,你家裏條件那麽好,沒必要跟我一起吃苦。”
郭束生有短暫的愣神,這個事情像一塊冰冷的硬鐵,很難消化。
他想,沒事,只是沒有緣分。
本來一開始也覺得兩個人沒什麽可能。
他開始往回走,走着走着,警察所門口站着來送飯的家屬們。
警察們不包吃包住了,其他人都有家裏人來送飯。
郭束生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直到這些家屬離開,他才繼續往回走。
他回去以後,又開始看書,不想再出去了。
房間裏開始有了悶悶的咳嗽聲,他才想起來前兩天似乎自己總是出去,都沒怎麽咳嗽。
原本的眼神再一次暗了下去。
他的生命過于單調乏味,外部對于時局的恐懼,內部對于親情的不牢固,讓他對于張冬明這樣的人,本能地想要靠近。
他又想起張冬明的事情,想起了張冬明說的話——
其實認真想想,張冬明那個話的意思不是嫌棄他病秧子,而是不想他過苦日子。
他……以後要怎麽過?
這是他過去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他一直長在這裏面,以前覺得活着就行,現在又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麽。
因為從小身體弱,再加上他守規矩愛讀書,家裏人并沒有把他看管得很嚴,他開始偷偷往外跑。
一個書生,能做什麽?
賣字畫掙錢?還有做飯。
冬明當警察,那麽忙,到時候肯定就是他負責一下做飯的事情。
柴米油鹽……都得操心。
他開始讓自己的跟班幫忙打掩護,然後每天一大早就出來賣字畫。
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盡管兩天下來才賣出去一副,錢少的可憐。
這樣能行嗎?
他開始算兩個人大概每個月要花多少錢。
他去那些鋪子看,結果柴米油鹽都貴。
“怎麽會這麽貴,其他人怎麽活下來的……”他像是第一次來到了真實的世界,焦慮,但是整個人踩在了地上,心裏沒有那種空蕩蕩的虛無感。
如此一來,他反而不怎麽生病了,人也有了一些力氣。
“嘿,你去那些鋪子裏買當然貴了。”有一個人見他出來買這些,就忍不住說道“你得去找那些個人賣的,至少便宜一半。”
便宜這麽多!
下午,唐先書結束了一天的戶籍調查,準備回家吃飯。
她路過這邊時,正好就遇到了滿面紅光一看就是幹了大事的郭束生。
“發生什麽好事了?這麽高興?”唐先書對這個書生有印象。
“我在掙錢養活自己,你猜我花了多少錢?”郭束生把自己買的兩塊布給了唐先書。
唐先書說了一個數。
郭束生道:“一半不到!”
他迫不及待地說着自己是如何找到了一個私人賣貨的人,然後直接從對方那裏買到了這些布。
他一個讀書人,還真不明白這裏面的彎彎道道。
唐先書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提取了重點,意識到對方是買了私貨。
其實,平城小老百姓很多都沒有錢去辦經營證,大家都在私下裏偷偷賣着各種各樣的手制品,唐先書通常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跟人較勁。
可問題是,她摸着這個布,她過去曾經是紡織工廠的女工,自然能夠摸出來質量。
這個布不是個人做出來的,這肯定是工廠的機器才能做出來的。
之前王老板便被人打劫了一批貨,她記得這件事情是因為這件事情裏面死了兩個老百姓,最後貨物沒找到,兇手也沒找到。
她把這布一放,說道:“你記不記得是從誰那裏買的?”
“怎麽了?”
她把事情說清楚:“之前王老板被打劫了一批布,警察一直在查貨物去哪兒了,一直沒有找到。”
“你是說……”
“有可能,我先自己查查。”唐先書道:“暫時不告訴其他人。如果弄錯了,只是普通的偷偷賣貨,就不追究。”
郭束生這幾天就是感覺到了普通人真的很難活下去,現在聽到唐先書這話,松了一口氣。
唐先書先是根據郭束生的指認,認清了幾個賣布的女人的臉。
她跟了這些女人兩天,發現了這些人都是晚上直接去紡織廠拿貨出來。
原來跟先前的搶劫案沒有關系!是王老板的兒子在偷偷賣貨!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如果是其他人,也許會私下裏找王老板的兒子,讓人拿點錢出來,這事也就算了。
可發現這件事情的人是唐先書!
而她先前經歷了王老板害死人家女兒最後逼得人家動刀的事情。
彼時,唐先書的第一反應就是得抓王老板的兒子!
第二天早上,林娘就得到了消息。
王老板的兒子被抓了。
人是上午被抓的。
王春雨是被他下午供出來的。
王老板當初死的比較快,沒機會把林娘團隊的具體事情告訴王老板的兒子,所以王老板兒子知道的事情有限,他能夠供出來的人也有限。
于是,王春雨被抓。
林娘面對着一個問題——
王春雨知道她們所有的事情,包括她們的藏身之地,她們所有人的身份。
如果王春雨嘴巴不嚴,那她們所有人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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