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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

商小先生?誰?

無論是車內的商延枭, 還是車外的張嵩陽,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稱呼給弄懵了。

“老師,什麽商小先生?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張嵩陽走上前, 主動充當起介紹人,“這位是晝夜投資的小柏總,柏續。”

“姓柏?”

嚴春晖聽見這個姓氏後, 露出一點兒不确信的迷茫。

他再三打量着柏續的面容, 試探着詢問, “不, 我沒記錯,小先生,那天在商場金店, 是你救了我, 對吧?”

柏續對上老先生的欣喜神色,只好承認, “老先生,是我, 您身體無恙了吧?”

嚴春晖頓時感激接話,“好多了, 那天真是謝謝你了!”

張嵩陽從這三言兩語的對話中反應過來, 又驚又喜,“老師,小柏總就是前幾天出事救你的人?”

“是啊!”

嚴春晖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激動邀請, “小先生, 我請你進屋坐坐?”

張嵩陽對柏續的觀感本來就很好,眼下聽見這事, 立刻跟着恩師一塊邀約,“小柏總,你們晚上要是沒安排的話,進屋一塊兒吃個便飯?”

嚴春晖應和,“對,對,家裏做了不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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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情難卻。

柏續也有心加深和張嵩陽的合作,想了想就應下,“那就打擾了,我們先去邊上停個車,馬上就來。”

“好。”

一分鐘後。

商延枭将車子平穩側停在了老洋房的邊上,偏頭去看柏續,“商小先生?你救人就救人,什麽時候還跟着我姓了?”

“……”

故意加重的稱呼,尾音還沾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

原本只是想要留個玩笑,怎麽從商延枭的口中說出來就變了意味?

柏續耳根子驀然發燙,“誰要跟你姓了?我這是做了好事不想要留名~只是沒想到世界小成這個樣子。”

冥冥之中天注定,他就應該占一占這做了好事的功勞。

商延枭失笑,“嗯,知道了。”

“這下好了,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柏續解下安全帶,越發篤定,“和決勝醫療的合作板上釘釘了。”

“三少,你現在就可以想想,項目合作事成後要怎麽謝我了。”

商延枭回答,“好,小柏總想要什麽,我都一定安排上。”

柏續勾唇,又問,“你要下去嗎?”

既然是答應了一塊兒吃飯,那就避免不了露出真面容。

商延枭對于自己岌岌可危的馬甲已經徹底放棄了,坦然,“嗯,先下去再說吧。”

柏續沒反對,“也行。”

對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相處态度。

張嵩陽和嚴春晖都這個歲數了,想來沒工夫關心遠在華國的商家的情況,根本沒有跑到大房和二房的面前去告密的可能。

“下車吧,別讓張董他們久等了。”

“好。”

裝修質樸的老洋房裏,香氣四溢。

柏續複述了一遍那天在金店救人的經過,還不忘謙虛,“老先生,您能沒事就好,我這點兒舉手之勞算不上什麽,不足挂齒。”

“這怎麽能算小事?要不是你反應及時,我這條老命怕是就要交代出去了。”

嚴春晖對柏續心存感激,着重又說,“那天事發突然,我實在來不及留你們的聯系方式,後來好轉出院,我特意還去了那家金店。”

他問到了姓氏,也調出了監控。

“新市說小也不小,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裏找你們道謝。”

嚴春晖看了一眼自己的得意門生,“實不相瞞,我今晚喊嵩陽來這兒,就是想讓他幫忙聯系媒體朋友們找你們呢。”

張嵩陽笑呵呵,“現在好了,反倒給我省下了事。”

說着,他就端起了泡好的熱茶,打算主動給柏續等人表示謝意。

柏續很有眼力勁地阻止,“張董,您客氣了。”

商延枭緊随其後,“張董,您別麻煩了,我來吧。”

嚴春晖見此,“小先生,你會喝酒嗎?家裏有釀好的桂花酒和楊梅酒,要不我拿來給你嘗嘗?”

柏續一聽就來了精神,只是還沒等他應下一個好字。

商延枭就往他的杯子裏倒好了熱茶,淡聲制止,“嚴教授,我們家小先生前陣子食物過敏、最近還在休養,不适合飲酒。”

“……”

柏續卡殼,看向商延枭的眼色透出一絲控訴:你管太嚴了吧?

商延枭看懂他的無聲埋怨,薄唇輕啓,“是為你好。”

嚴春晖察覺出兩人間的微妙氣氛,轉而就聽見自家學生勸止。

“老師,師母昨天出門前特意發消息交代我了,說今晚得盯着你、別讓你飲酒下肚。”張嵩陽給他遞去一杯熱茶,“茶水就挺好的。”

嚴春晖有些遺憾,“好吧,那就以茶代酒吧。”

畢竟是在別人的餐桌上,柏續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那點小性子,舉起茶杯和對面碰了碰。

嚴春晖飲了一口熱茶,好奇追問,“小先生,你和嵩陽是怎麽認識的?”

別的不說,這兩人的年紀都差了一大輪呢,要說是朋友,看起來也确實不太像。

柏續實話實說,“老先生,我最近正争取和張董談合作呢。”

張嵩陽對柏續的觀感越發好了,這下子幹脆點明,“小柏總,實不相瞞,我原先是更偏向和褚氏合作,但今天的情況你看到了、應該也猜到了。”

褚允程獅子大開口,絕非理想的合作對象。

“我這人不愛在項目上繞彎子,既然你坦誠,我自然也坦誠交代——只要你們晝夜投資能夠拿得出這筆數額,而且要确保在未來三年間不會斷了資金鏈。”

“張董,我明白你的意思。”

柏續溫聲應下張嵩陽的合作條件,抛出自己的籌碼,“可以,晝夜投資有這個底氣,張董,其實真正要通過我跟你合作的,是華國的商氏集團。”

張嵩陽一驚,“商氏?”

如果真是這樣,對方背後的資本絕對不會比褚氏要差!

柏續把控着局面,适時托底,“實不相瞞,我是代表商氏三房來新國擴展産業的,但今晚咱們不談合作,陪老先生好好吃頓飯就行。”

柏續知道在什麽場合該做什麽事,沒有壞了分寸,“明天我會讓助理帶好誠意去和決勝醫療洽談,可以嗎?”

不再是求着合作,而是篤定雙方可以合作。

張嵩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撞得心緒起伏,還是果斷接住了這個合作邀請,“當然,明天、明天我們雙方好好談!”

嚴春晖雖然沒能完全聽明白,但從張嵩陽的神情中能推斷出是好事。

作為年長者的他主動舉杯,“那就以茶代酒,幹一杯?”

“好。”

一頓飯吃得還算融洽。

張嵩陽站在洋房門口,看着柏續和商延枭上車駛離,連日來被項目資金卡住的沉悶總算有了釋緩的跡象。

嚴春晖走了出來,“他們走了?”

張嵩陽回身,“嗯,老師。”

嚴春晖按照自己的判斷說,“雖然我不懂你們商業上的要緊大事,但我看着柏續人品不差,是個靠譜的合作對象。”

張嵩陽點頭,“嗯,小柏總雖然年紀不大,但我接觸下來能感覺到他的心思很穩,魄力也夠。”

嚴春晖聽見這話,眸色晃了晃,“恐怕不止呢。”

張嵩陽沒明白,“老師?”

嚴春晖一語道破,“他一個‘柏’姓,怎麽會和商家扯上關系?而且那天救我後也留了這個姓氏。”

張嵩陽确實沒往這方面想,愣了愣。

嚴春晖繼續點撥他,“柏續和他身邊的那個年輕男人關系不一般,我估計,對方才是商家人。”

“……”

“不過,對方既然不挑明身份,你就當不知道。”

嚴春晖活到這把歲數,心如明鏡,“無論最後是誰出面,合作能談成就行,明白了嗎?”

張嵩陽後知後覺其中的蹊跷和厲害,應下,“還是老師看得透,學生受教了。”

和決勝醫療的合作遠比柏續想象中得還要順利——

張嵩陽甚至主動提出了更優化的控股條件,半個月後,雙方對外順利完成了合作簽約,是真正意義上的雙贏。

張嵩陽心裏的大石頭徹底落地,自掏腰包安排了合作酒宴,只邀請了決勝、AW以及柏續在內的三方人員。

宴會持續到半程,愛熱鬧的褚亞特不請自來,“小柏總,恭喜啊。”

單看臉上的笑意,還以為合作成功的人是他。

柏續和他碰了碰酒杯,揶揄,“褚二,你作為褚氏集團的總經理跑到我們這邊來,就不怕消息傳到別人的耳朵裏?”

褚亞特知道柏續的意有所指,“我是來見你這位朋友的,誰在乎他怎麽想?”

他想起褚允程得知雙方合作後吃癟的表情,無比暢快地笑出聲,“對了,你是不知道,褚允程那張臉,已經很久沒這麽難看過了。”

褚允程自以為勝券在握,沒有第三方有這個實力敢和他争,結果半路殺出個柏續,輕輕松松搶先拿下了和決勝的合作。

到手的鴨子飛得徹底。

這消息傳到褚天老董事長的耳朵裏,對方板着臉斥責了褚允程一通。

柏續能想象褚允程吃癟的樣子,跟着笑了笑。

褚亞特飲了一口酒,“你和商總接下來有什麽打算?還有中意的項目投資嗎?”

“他是他,我是我。”

這次是因為商延枭不方便出面,他才代替對方上場的。

柏續從來沒打算将兩人的事業版圖混為一談,他晃了晃酒杯,“如果有合适項目,麻煩褚二少給我推一推?分我一口湯喝?”

雖然他一直都在進行資産管理,但畢竟手裏的資金有限。

別說是動辄過億美元的項目,就連上千萬的項目都有些困難,不過,柏續沒打算一口吃成個胖子——

有多少資金能力就做多少事。

反正以他的投資眼光和能力,短期內是餓不死的。

褚亞特有意結交柏續這個朋友,“好說,有合适的項目我肯定想着小柏總。”

他手頭積累的人脈不少,這點小忙能幫得上。

柏續揚唇,“先謝了。”

褚亞特環視一圈宴會廳,忍不住問,“商總呢?沒來?”

柏續壓低聲線,“今晚來的賓客不少,人多眼雜的,他不方便出面。”

“也是。”

褚亞特點了點頭,旋即像是想起了什麽趣事,“那小柏總今晚可以放肆喝酒了?”

柏續看他,“什麽?”

褚亞特舉杯示意,“家屬不在,管不了小柏總,你今晚可以不用那麽聽話。”

“……”

誰聽話了?

商延枭管他?還家屬?

柏續回味着這些特殊詞彙,偏偏嘴硬,“誰說他能管我了?我一直想喝就喝。”

說着,酒杯就碰了上去。

入夜。

車子停在了別墅門口。

柏續迅速從車內走了下來,他不管身後的陳餘飛有沒有跟上,帶着興沖沖的步伐就往家裏跑。

別墅大門打開。

等候在客廳的商延枭第一時間就挪去了視線,“回來了?”

柏續撞上商延枭的身影,腳步一頓,“嗯,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休息啊?”

對方已經換上了睡衣,應該是已經洗漱過了。

商延枭聽出他變慢的語調,起身靠近,“你喝酒了?”

“……”

柏續看着男人一步步靠近,剛才在宴會上的底氣全無,反而有種做錯事被抓包的心虛感。

他原地壓住浮動的酒意,“嗯,張董今晚給我介紹了不少人脈,那種場合避免不了社交,我已經很克制了。”

柏續暗戳戳地觀察着商延枭的反應,貓兒似地嘟囔上一句,“我沒醉~”

商延枭失笑,“嗯,我知道。”

他見過柏續徹底喝醉的上頭模樣,可比現在乖張多了。

柏續松了口氣,“你是在等我?”

商延枭沒有否認,“不是小柏總自己說的?事成之後要好好謝謝你?”

“對,我是說過。”

柏續眼裏帶着被酒意浸潤的水色,亮晶晶的,“所以三少打算怎麽謝我?”

商延枭主動往廚房的水吧方向走,“知道小柏總愛喝酒,這陣子因為過敏養胃的事情憋壞了,我特意選了一支還不錯的白葡萄酒。”

“喝酒?”

柏續來了興趣,不自覺地跟緊了他的步伐。

“我猜你差不多要回來了,所以提前先冰鎮上了。”

商延枭取出一支提前冰鎮過的白葡萄酒,“本來想等你回來後簡單慶個功的,但看你今晚喝了不少?要不就先算了?”

“不行,你給我慶功,我說了算。”

柏續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早,我先去洗個澡就來?今晚好好喝一頓。”

明天沒要緊事,哪怕醉在了家裏也沒關系。

商延枭捕捉到他眼裏的那點醉意,“真的還想喝?”

柏續哼唧唧,“想~”

剛才畢竟是在外面,他得時刻保持着在人前的分寸,沒敢喝盡興。

明知道應該要“适可而止”,但商延枭還是縱着柏續的請求。

“那你先去洗漱,這酒的冰鎮還差點力道,我再等一會兒,待會兒拿上東西上樓去找你。”

“好。”

柏續快速沖了個澡,等他換上睡衣再出浴室時,商延枭已經帶着醒好的白葡萄酒進了他的房間。

酒液沖擊着杯底,晃蕩着發出好聽的聲音。

柏續走近,“哪産地的酒?”

商延枭瞧出他難以掩蓋的興致,“米勒莊園的,這瓶年份不錯,試試看?”

柏續接過商延枭遞來的酒,惬意靠坐在了床邊,他沒有急着品嘗,還是先湊近聞了聞酒味。

很清新的果酒香氣,沁人心脾。

柏續眸光微亮,“嗯~”

商延枭舉起自己的酒杯,“感謝小柏總,這次幫了大忙。”

“不客氣,也該恭喜三少。”柏續笑着和他碰杯,先小酌了一口。

甜澀的味道瞬間爆開,回味竟還帶着幾分野意的烈,頃刻點燃了體內蟄伏的醉意。

“嗯?好喝。”

柏續驚訝于這款酒的味道,仰頭将剩餘的酒液一飲而入。

興許是喝得太急,香槟色的酒液順着他的嘴角落了下來,順着脖頸近乎完美的曲線沒入睡衣。

“……”

商延枭的注意力被徹底勾去,出口的嗓音緊了緊,“柏續,喝慢點。”

柏續趁着酒意正濃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是好酒,但就這麽喝太無聊了,沒情調。”

商延枭順着他詢問,“你還想怎麽有情調?”

柏續一時興起,“商延枭,我不想要待在房間,我想要出去。”

商延枭問,“去哪兒?”

柏續看着商延枭手裏還沒動過的酒杯,頭腦一熱,“我想去海邊,你帶我去。”

“現在?”

“嗯,就現在。”

體內的酒意一點一點升騰。

柏續明知道自己的狀态已然飄浮,但還是任由這份沖動橫沖直撞,“不是你說的,事成之後要好好謝我?我就……”

沒等這話說完,商延枭就應了下來,“好,我帶你去。”

車子一路沿着海岸線狂奔,快節奏的鼓點曲萦繞在車上。

柏續只覺得整個人的心都跟着節奏跳動、配合着車速一路狂飙,他打開車窗,任由狂風吹涼體內躁動的酒意,“商延枭——”

醉意慫恿着理智出逃,是沒有章法的歡呼。

“爽——”

很快地,專心駕駛的商延枭在一分岔路口選擇了右轉。

直到柏續的面前出現了一片靜谧的水色,車速才徹底降低到無,“到了。”

比剛才更溫柔的海風吹了過來,空氣帶着獨有的鹹鮮氣味,沿路的椰子樹沙沙作響,平添氣氛。

黑沉沉的海面零星點綴着幾盞晃動的孤燈,一路延伸到了盡頭的無邊夜色中,仰頭看,是繁密的、清晰可見的星河。

柏續二話不說就打開了車門,跑了出去。

“柏續,你……”商延枭抓不住他,只好拿起後排的外套跟着下車,“慢點。”

柏續抓着酒瓶邊跑邊轉了個圈,腳上的拖鞋早就不知道飛到了哪裏,底下踩着的是軟綿綿的細膩沙地,輕易失了重心。

商延枭眼疾手快地将他拉進懷中,将帶來的長風衣裹在了他的身上。

柏續總感覺自己像蠶一樣被裹了起來,不太樂意,“我不用,熱。”

商延枭無奈哄着,“海邊涼,待久了會着涼。”

柏續撇了撇嘴,“哼哼。”

商延枭聽出他的不服氣,哭笑不得,“哼什麽?我就不應該陪着你大半夜發瘋胡鬧。”

為了喝個慶功酒,在深夜十一點跑到海邊?

這要是放在以前,商延枭只會覺得這個行為有病,可柏續提出這事後,他就是沒有緣由地想着去滿足。

柏續任由商延枭“數落”,笑着舉起從家裏帶出來的那支白葡萄酒,“現在場地對味了,要喝酒嗎?”

商延枭反問,“我要是也喝了酒,待會兒怎麽回去?”

柏續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試圖解決,“少喝點?我們在車裏多待一會兒再回去。”

商延枭搖了搖頭,“你喝吧,我陪你待着。”

一個家,總得要有人醒着。

柏續酒興沒消,幹脆又飲了兩口。

只是這會兒酒液入喉,确實冷得讓他打了個哆嗦。

商延枭察覺到柏續剎那的冷顫,順勢牽住了他的手腕,“走,坐車裏。”

柏續這會兒倒是乖乖配合,“唔。”

前後排的車椅智能調整,車椅之間的空隙被軟墊填滿。

車頂天窗拉開,任由星河在方寸之間流淌,形成了獨有的一方星空露營地。

車內調出的廣播已經從活潑的鼓點曲切換到了爵士樂,缱绻又曼妙地萦繞在整個車廂內,有種說不出的纏綿味道。

柏續側靠在車椅上,“商延枭?”

商延枭也斜躺着,“嗯?”

“……”

柏續的大腦已經有些轉不動了,他只好靜靜地盯着商延枭看。

從眉眼到鼻梁再到薄唇,帶着醉意的濃稠眼神如畫筆勾勒對方在燈光下的五官,每一處都好看得不像話。

商延枭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着痕跡地拉近了距離,“要把酒喝完嗎?還剩了點?”

男人本就有沖擊力的五官又一次在眼前放大。

柏續只覺得口幹舌燥,喉結滾動着悶悶應話,“嗯。”

商延枭搶先一步拿起了酒瓶,極其有耐心地送到了柏續的唇邊,“喝吧,我喂你。”

“……”

瓶身緩慢傾斜,不容抗拒地送到了唇邊。

美酒入喉的速度很快,柏續失去了主動權,只能本能地吞咽。

商延枭的眼色越來越深,手上像誤失了分寸。

僅剩不多的酒液順着脖頸而下,彙聚着沒入了柏續的睡衣,涼得他又是嗚咽了一聲,擡手就想要去阻止。

商延枭再度攏住他的手腕,呼吸重得不像話,“抱歉,把你衣服弄髒了,我給你擦。”

帶着薄繭的指腹撚在細膩的腕上,觸感熱得如火。

柏續只覺得體溫一瞬間升高,酒意燥亂着想要釋出,“商延枭,我……”

“嗯?”

商延枭溢出一個音節,像是在回應他的呼喚,更像是在刻意蠱惑。

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麽在蠢蠢欲動。

柏續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卻又想要拼命抓住,“我想吻你,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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