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092章
商老爺子的葬禮自然辦得隆重而盛大。
布置用心而素雅的靈堂內, 從上午起,前來吊唁的賓客源源不斷,商家在靈堂兩側還特意布置了賓客們閑聚休息的茶水廳。
不少賓客祭拜過後也沒急着走, 紛紛留下喝着茶水閑聊。
“欸,你們說,商家傳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十有八/九吧, 聽說那老管家綁了老爺子, 結果自己也沒落得個好下場, 警方趕到時, 那腸子都被撞出來了,現在還擱在殡儀館呢,他兒子也不來接。”
“造孽啊, 那幕後主使是大房?”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
有人壓低聲音, “老爺子火化下葬這麽重要的日子,大房一家子都沒出現, 明眼人會看不出是什麽情況?”
“無論怎麽說,這種場合不出現, 實在是太失分寸了。”又有人感嘆,“可惜啊, 我看老夫人那身體情況, 怕是……”
自從商老爺子出事後,商家沒兩天就傳出了商老夫人病重不起的消息。
今早的葬禮上,商老夫人慘白着臉色,強撐着送了老爺子最後一程, 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昏死了過去 !
她立刻被随行醫護人員帶回醫院搶救, 眼下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只是不少人暗中猜測, 深怕商老夫人也要一病不起了。
原先總是稱贊商老夫婦治家有方,商家人個頂個的優秀,如今不到一年時間,商家死的死、殘的殘、徹底分崩離析!
任誰看了都得感慨一句:造化弄人。
柏續穿着一襲黑色西裝從後屋走出,路過茶水廳時将這些言論聽了個七七八八,他沒有出面阻攔,而是加快步伐等在了靈堂外側。
很快地,熟悉的身影就撞入了他的視線。
“柏續。”
章長寧帶着前來吊唁的父母走近,一家三口穿着同樣代表哀思的黑色禮服。
柏續同好友點了點頭,“長寧。”
他的目光移向邊上的章氏夫婦,面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面孔,溫聲表示禮貌,“章董,章夫人,感謝你們的到來。”
章夫人對上柏續這張臉,眸底閃過一絲微妙的詫異,“你……”
章長寧主動開口介紹,“媽,這位就是我經常對你提起的柏續,也是三哥的戀人。”
邊上的章渡對柏續的事情有所耳聞,代替妻子開口,“我們夫婦兩人才從國外趕回來,還請引着給老爺子上柱香。”
“當然,兩位這邊請。”
柏續帶着章家三口往靈堂中間請,直到他們完成了祭拜流程。
章長寧才忍不住開口,“柏續,三哥和确言他們呢?我哥今天上午來過了吧?”
章長敘醫院事多,已經提前一步來祭拜過了。
柏續颔首,“延枭在後面忙着,确言去了醫院守着奶奶。”
章夫人眉心微蹙,視線緊緊鎖在柏續的身上,“老夫人情況怎麽樣了?”
柏續眼睑微垂,像是全然沒注意到周圍偷看的目光,“不太樂觀,這段時間家裏都快亂成一團了。”
章渡沒有懷疑柏續的說辭,嘆了口氣,“鴻伯走得那麽突然,确實讓人難以接受,只能是靠你們年輕一輩攜手闖過這個難關了。”
柏續應答,“是。”
章長寧懂事接話,“爸媽,待會兒我們順路去醫院看看老夫人?正好還能等二哥下班。”
章渡點頭,“也好。”
章夫一順不順的盯着柏續,似乎還想說點什麽,“孩子,你……”
柏續心系着其他要緊事,沒注意到章夫人的欲言又止,“章董、夫人,我還需要去後面幫忙,請你們自便。”
章長寧代替應下,“好,你快去吧!我們這兒沒事!”
柏續禮貌點頭,轉身進入了靈堂後間。
商老爺子已經火化下葬了,靈堂後面的房間空落落的,只有商延枭和謝奇兩道身影。
柏續關上門,快步走近詢問,“怎麽樣了?”
商延枭先報結果,“老越已經落網了。”
說起這事,還是商祈順秘書匿名報的警,雖然不知道前者是出于什麽原因,但根據他提供的線索情報,帝京警方聯合邊境管控——
就在剛剛,他們抓住了想要攜款潛逃出境的老越,等管控送回帝京,警方就可以開審訊案件了!
柏續繼續追問,“暗中聯系上商祈順的助理了嗎?”
謝奇看了一眼商延枭,在對方的示意下如實開口,“姓蕭的開口要了二十萬,才肯透露情況。”
柏續冷笑,“跟在商祈順的身邊久了,胃口還真是不小。”
商延枭猜測,“應該是知道商祈順做了不少違法的事,不想要被他牽連,才想着明哲保身跑路前再撈一筆。”
柏續蹙眉啧聲,“你給錢了?”
商延枭悶咳,連忙解釋,“總得給點甜頭,但沒給他要得那麽多。”
謝奇幫忙開口,“三少還從他嘴裏套出了不少要緊事。”
柏續眉頭微松,示意兩人繼續說下去。
謝奇回答,“他說,看商祈順的意思是已經放棄了集團董事長的位置競争。”
柏續并不意外,“不要權,那是要錢?”
商延枭點頭,“聽說商祈順通過老越的人脈網,聯系上了一個海外的道上資本,打算利用手中的資産折換成現金。”
柏續聯系上前因後果,頓悟,“看來我們猜對了?他逼着老爺子按下手印?企圖私下挪動私産?”
商延枭和戀人保持着同樣的想法,“這不正合我們的意?”
柏續微微一笑,“确實。”
謝奇聽得直泛糊塗,“三少,小柏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柏續眸底閃露一絲暗芒,意有所指,“商祈順從出生起就是含着金湯勺的商家大少爺,活了三十多年,順風順水慣了,可能他忘了——”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能順着他的心意,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由着他擺布的。”
帶着還沒公證過的資産轉讓合同就去找道上的人?
人要是急得沒了分寸,終究會作繭自縛!
…
連下了多日的雨終于有了停歇。
簫助理将車子停在夜色中,不着痕跡地滾動了一下喉結,“商總,到了。”
他轉身看向後排的商祈順,不确定地問,“要進去嗎?”
商祈順拿起邊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公文包,看向了近處那幢看似不起眼的小平樓,眼神中滿是赤裸裸的野心,“當然。”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不可能再停下。
商祈順這幾天一直在讓人暗中盯着商家衆人的情況——
商老夫人一病不起,商家和集團亂成一鍋粥,根本無心去處置其他事情。
他必須趁早将手裏的“燙手山芋”折現丢出去,否則等商延枭他們反應過來、說服商老夫人繼承遺産分家,只會變得更棘手!
只要待會兒交易順利、過了今天晚上,他就能擁有足夠的資本去重新立足!
商祈順鏡片之下是難以隐藏的欲望,“你待在這裏等着,我進去。”
砰!
車門上用力一關。
簫助理盯着商祈順消失在夜色深處的身影,還是選擇了自私保身,“商總,對不起了。”
他只是想要跟在對方身邊擁有高薪、帶着商氏總助的身份好有面子,可沒想過把自己賠進去!
…
商祈順快步靠近了小平樓。
守在門口的彪形大漢看見他的身影,立刻上手攔截,兇神惡煞的模樣很不好惹。
商祈順不怵他,指尖敲了敲自己厚實的公文包,“我約了桑德先生,到點了。”
“……”
彪形大漢示意手下進去通傳,自己則上手将商祈順全身搜了個遍,确認沒有任何危險物品後,才往後撤了一步。
緊閉的鐵門再次打開,一張刀疤臉走了出來,“商先生是嗎?我們老板請你進去。”
商祈順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刻意撞開彪形大漢的肩膀,冷笑着走了進去。
屋內的裝修別有洞天,濃郁的香水味充斥着整個空間。
商祈順看着沙發上正忙着做/愛的中年寸頭男人,心尖泛起一股直白的厭惡,他的目光微微下垂,避開了這等活色生香的畫面。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男人才酣暢淋漓地停止了動作,随手撿起浴袍遮蓋。
“滾。”
他簡單一個字,身下的女伴立刻就衣不裹體地跑到了另外的房間內。
桑德的手下見怪不怪地上前,貼心給自家老板遞上一支剛剛剪好的雪茄,“老板,這位就是為了和你談大生意的商總。”
桑德危險凝視着商祈順,不說話。
商祈順沿着他的目光走近,“桑德先生,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桑德漫不經心地抽了一口雪茄,“那得看商總想和我做什麽樣的大交易?我是奔着肥肉來的,你可別只給我一點兒皮。”
他吐出煙霧,看似嬉笑的話裏藏了致命的威脅,“如果商總浪費了我的時間,那我就扒了你的皮。”
“……”
商祈順心下一凜,但還是占着自己有足夠的資本,他将公文包裏的資産轉讓合同拿了出來,丢了過去。
“三十個億,所有。”
口氣不小。
手下聽見這個數字,眼裏掠過一絲小小的震驚,他連忙拿起文件,短暫确認過了合同上的轉讓內容,這才一五一十地報給桑德。
桑德夾着雪茄,有對他低聲交代了一句,“去仔細查查,商總帶來的生意到底靠不靠譜。”
手下應下,很有眼力勁地給商祈順倒上了一杯香槟,算是正式的歡迎。
商祈順拿起酒杯,卻不入口,“桑德先生,你打算怎麽吃下我這三十個億?”
桑德笑了笑,“只要商總送來的資産保真,我有我自己的手段。”
“黑/錢”多洗幾輪,變成資産,資産再多“轉讓”幾手,繞回到他的手裏。
屆時,就算有人想查都無從查起。
“不過,商總要價太高了。”
桑德完全不管這份合同裏的含金量,按照自己的節奏,“十五個億,我拿下全部,簽字給定金,交易完成付尾款。”
“……”
商祈順眼色驟變,不悅,“桑德先生是拿我傻子做慈善?”
桑德像是沒聽見他的不滿控訴,将雪茄碾在桌上,“商總手裏的資産怕是來得不正當吧?要不然怎麽會急着脫手?”
“……”
商祈順被戳中隐秘,眼色不算好看。
“我查過你的家底和背景,我敢說,整個華國都沒有人敢接你這單。”
桑德擡起右手掌心,信誓旦旦,“在交易正式完成前,一次□□付這個數的定金,而且全程可以把你摘出去,除了我,誰還能做到?”
“我是少賺了點,但商總絕對不虧。”
“……”
這哪裏是少賺?這根本是血賺!
商祈順明知道對方在故意吸他的血,卻又沒有辦法反駁。
桑德拿捏了他的想法,“商總,我記得你們華國有句俗語,叫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我這個人最讨厭被別人擺布,現在還能給你這個價,你再猶豫一會兒,待會兒我可就不樂意了。”
“……”
商祈順呼吸發緊,第一次感受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折磨感。
商祈順剛準備應話,那名手下就帶着合同走了回來,眼裏浮動出了一絲鄙夷,“老板,商總給的這份轉讓合約不作數。”
商祈順眼色微變,“你說什麽?”
“這份合同上提及的所有資産持有人都是商雅南,半年前就做過財産公正,不是商鴻。”
換句話的意思就是,商老爺子從來就不是資産持有者!這份資産轉讓合同,無論是自願還是強迫按下手印,本質上就是無效的!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是這樣!
商祈順的臉色瞬間鐵青,猛地起身将合同抽了回來,“你們是不是故意訛我?”
桑德審視着商祈順流露出的神色,還沒等判定清楚,緊閉的鐵門突然被人從外打開了。
那名彪形大漢走了進來,兇狠的眼色裏帶着危險警惕。
“老板,路口回報有警車!快走!”
“……”
一句話,頓時将氣氛冰凍。
桑德驟然踹開茶幾起身,周遭浮現殺意,“你敢聯合警方詐我?!”
商祈順越發懵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旁的彪形大漢就當機立斷将他擒拿扣在了沙發上,力度重到幾乎能把雙手直接折斷。
彪形大漢看着弱雞似的商祈順,不屑,“老板,怎麽解決?”
手上的合同散落一地,變成了最不值錢的一攤白紙黑字。
桑德踩在滿地的合同上,看着還在沙發上掙紮的商祈順,顯示出骨子裏的殘暴,“他哪只手遞來的假合同,就剁了他哪只手!”
“是!”
“我們走!”
桑德不想在華國節外生枝,但凡今晚是在國外、在他的地盤,商祈順就該直接喪命!
“不是我!放開我!”
商祈順從未想過這種變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感受到胳膊傳來的劇痛,越發掙紮地厲害。
“桑德先生!這事和我沒關系!”
商祈順難得沒了沉穩鎮定,整張臉因為驚恐和緊張爆紅,“別走!這裏是在華國!你們不能這樣!”
眼鏡掉落在地,模糊了視野,同時宣告着厄運的來臨。
商祈順只覺得餘光裏一片寒光閃過,緊接着,一陣瀕死的劇痛讓他徹底失控叫出聲。
“——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