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吃瓜看戲
第026章 吃瓜看戲
“華然, 你還在病中,不易動怒。”
齊方岑擔憂的語氣、親昵的稱呼,讓吐槽中的伊華然一愣, 佯裝的憤怒也随之一滞,轉頭看向齊方岑, 驚訝地眨眨眼,那模樣看上去十分可愛。
伊華然的模樣取悅了齊方岑,他的嘴角勾起溫柔的笑意, 無奈地說道:“你啊,就是太單純,連吵架都不會。以後切記, 憤怒是在給對方制造機會,只有冷靜才能讓你占據上風。”
這溫柔似水的笑, 這無奈又寵溺的語氣,還有‘太單純’這三個字, 生生讓伊華然打了個寒顫, 臉上的表情差點轉換不過來。他佯裝剛剛回神, 臉紅地應聲道:“世子說的是, 華然受教了。”
他這麽做是什麽用意?演一出濃情蜜意的戲碼給伊清歌看,讓她後悔?伊華然忍不住在心裏泛起了嘀咕,這也太拙劣了吧。
被人強行塞了一嘴狗糧,伊清歌臉上的表情差點挂不住, 腦海中竄出一個念頭,如果當初嫁的是她,那被齊方岑溫柔對待的也是她, 這本該是屬于自己的幸福,可如今……
若伊華然能聽到伊清歌的心聲, 一定會忍不住感慨,這他喵的真是天生一對,一個敢演,一個敢信。
“二小姐。”見伊清歌看着自己發呆,齊方岑眉頭微蹙,冷淡地叫了一聲。
伊清歌回了神,急忙調整臉上的表情,解釋道:“世子,方才夢瑤沒有別的意思,是姐姐誤會了。”
“我什麽都知道,二小姐不必在我面前演戲。”相較于面對伊華然的溫柔,齊方岑在面對伊清歌時,可以用冷漠來形容,道:“像華然這麽單純的人,都能聽出你話中的意思,我又怎會聽不出,她不會與人争辯,我會。若二小姐不想鬧得太難堪,那就在說話之前好好思量思量,不要張口就來,讓人聽得厭煩。”
“世子……”伊清歌的臉色變得難看,沒想到齊方岑竟說的這麽直白,絲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就好似以前那個待她溫柔體貼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這是因愛生恨?伊清歌站在一旁吃起了瓜,只可惜沒帶瓜子。
齊方岑無視伊清歌看過來的目光,冷漠道:“二小姐還是帶路吧,華然還在病中,不易過度勞累。”
伊清歌臉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人當衆打了一巴掌,恥辱的感覺在心裏不斷升騰,卻還是被她生生壓了下去。她迅速調整臉上的表情,看着齊方岑的眼神既委屈又難過,好似有千言萬語,卻不能說出口似的,最後還是委委屈屈地開了口,道:“是夢瑤的不是,光顧着與姐姐說話,忘了帶路,還請世子見諒。”
演技還行,就是臉上表情的切換有些生硬,還得多練習。伊華然興致勃勃地在心裏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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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繼續往前走,伊華然主動上前,推着齊方岑的輪椅,讓開空間讓兩人有充分發揮的可能,再占據最好的吃瓜位置,順便回想一下書中的劇情。
原書中,原主替嫁之後,伊清歌便以原主的身份重新登場,可齊方岑到底與伊清歌相處過,原主和伊清歌雖然長得像,原主也在刻意模仿伊清歌,只是生活中的一些小習慣還是能看出區別的。齊方岑是個精明又多疑的人,在察覺不對之後,便派人調查此事,也就知曉了替嫁一事。只是為了奪權他不動聲色地将錯就錯,冷眼看着伊清歌徘徊于各個皇子中間,而他則來回于原主和伊清歌之間,打造深情人設,讓兩兄妹心甘情願為他做事。利用原主為他出謀劃策,利用伊清歌為他套取情報,最後登基為帝。
而早在得知齊方岑要奪位之時,伊清歌便讓晴雲、晴雨給原主下了慢性毒藥,以至于原主在齊方岑登基之前,便已病入膏肓。之後,原主便求伊清歌代替自己,繼續陪在齊方岑身邊,自己則回了伊府,沒多久便病死在院子裏,被伊新派人用草席卷了,扔到了亂葬崗。
之前看到這兒,伊華然便氣得看不下去了,以為結局就是齊方岑和伊清歌一對狗男女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今日再一看,原來還有後續。
齊方岑的登基典禮和伊清歌的封後大典在同一天舉行,只是在宣讀敕封诏書時,皇後的名字竟寫的是‘伊華然’。事後,伊清歌質問齊方岑,卻被齊方岑囚禁在坤和宮。之後沒多久,伊清歌便得了病,症狀與伊華然一樣,半年後伊清歌病死,屍體被草席卷起,悄悄扔去了亂葬崗。
而舉行盛大喪禮,被送去皇陵的屍體,是死去多時的原主,原來齊方岑在伊清歌和原主再次調換身份時,便得知了消息,因為登基迫在眉睫,便沒有拆穿此事,而是派人保護原主,在他的屍體被送去亂葬崗後,便有人現身将屍體帶走,運回了平陽王府的冰室。直到伊清歌被折磨致死,齊方岑才下令舉行國喪,将原主葬入皇陵。
在伊清歌死後沒多久,齊方岑便找了個借口,奪了伊新的官,将伊家人全部發配至遼東。劇情看到這兒,伊華然才明白伊新為何對原主這麽不在乎,原來他在外面養了外室,給他生了兩個私生子,壓根就不愁傳宗接代的人選。
不過,因為他的出現,齊方岑提早知道了替嫁一事,也不知他是否還會像書中那般行事。想想今日齊方岑對伊清歌的态度,以及伊清歌複出後的名聲……
“華然。”
正思索間,耳邊傳來齊方岑的聲音,伊華然猛地回了神,下意識地問道:“怎麽了?”
“走過了。”齊方岑回頭看他,指了指一旁的院門。
伊華然回頭看了看,有些赧然地笑笑,道:“頭有些昏沉,沒留意走過了頭。”
“再忍忍,待會兒太醫過來,讓他給你瞧瞧。”
“太醫?”伊華然和伊清歌異口同聲地說道。
伊華然擡頭看了看伊清歌,又看向齊方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母親重傷,确實需要太醫診治,還是世子想得周到。”
齊方岑請太醫過來,怕是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拆穿王婉舒裝病的事實,二是确定他是否真的如餘明磊所說,先天不足。他雖然明白齊方岑的意思,卻不能阻止,那樣只會加深齊方岑的懷疑,只能另想辦法應對。更何況現在更擔心的應該是伊清歌,王婉舒就是點皮外傷,連大夫都不用看,太醫一來肯定露餡,更何況還有他這麽一枚定時炸彈。
果不其然,伊清歌即刻開了口,“父親已請了太醫給母親診治,實在不必再次勞動,不過還是多謝世子的好意。”
“請了哪位太醫?”
吳恩成的名字在腦海中閃過,伊清歌緊接着脫口而出,道:“太醫院的吳太醫。”
“吳太醫。”齊方岑點了點頭,道:“太醫院除了院正,也就他的醫術最好,我剛回來時,就是他幫我看的診。”
不知是不是錯覺,伊華然總覺得齊方岑說這話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而在看到伊清歌的眼神變化後,更加确定了這一點,不禁在腦海中搜索有關‘吳太醫’的劇情。這麽一看才知道,原來在齊方岑回來後,伊新收買了給齊方岑看診的吳恩成,從他口中得知了齊方岑的病情,這才沒有因為齊方岑的回歸而做出應對。
伊清歌明顯是聽出了齊方岑的畫外音,勉強扯出一抹笑,道:“父親便是因此,才請了吳太醫給母親看診,所以世子還是派人去一趟太醫院,省得太醫白跑一趟。”
“也好。”
齊方岑看了一眼于海,于海會意,随意點了一名下人去辦差。
伊清歌悄悄松了口氣,道:“母親就在院子裏,我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伊華然則是十分意外,原來齊方岑的目的是為了試探伊新收買吳恩成的事,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樣。這個男人還真有些捉摸不透,看來還要提高警惕才行。
一行人進了院子,伊清歌将齊方岑讓到了小廳,道:“世子在此歇息片刻,夢瑤帶着姐姐進去探望母親。”
雖然齊方岑是晚輩,卻只是女婿,還是要守男女大防的。
齊方岑擡頭看向伊華然,叮囑道:“你進去瞧瞧,若身子撐不住,那便出來,咱們回府。”
“嗯。”伊華然溫柔地笑笑,跟着伊清歌走向卧房。相較于應對這倆不要臉的母女,他更樂意看男女主互撕的戲碼,可惜了。
菊香本想跟着,卻被伊清歌攔了下來,道:“母親傷重,受不得打擾,你就在外面等着吧。”
菊香沒有搭理伊清歌,而是看向伊華然。
伊華然見狀出聲說道:“我這邊沒事,你去侍候世子吧。”
“是。”菊香這才退後了兩步,轉身進了小廳。
伊清歌看了看跟在身邊的晴風、晴雨,道:“你們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主子。”
伊華然僅是看了伊清歌一眼,并未多說什麽,擡腳進了卧房。他既然敢來,就沒帶怕的,不訛上一筆,趕他都不走。
許是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王婉舒自持外面有人守着,外人進不來,連裝都不裝了,就靠坐在床上,兩眼直勾勾地看着進來的伊華然。
一切皆在意料之內,伊華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道:“重傷?母親瞧上去比我的精神頭可好多了,怕是我死了,母親還活得好好的。”
王婉舒眉頭皺緊,道:“你就是這麽對母親說話的?”
伊華然搬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壓根不搭王婉舒的茬兒,道:“直說吧,你們這般大費周章地把我诳來,到底所謂何事?”
伊華然的态度沒有半分恭敬,一下子勾起了王婉舒的怒火,道:“小畜生,你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伊清歌走到床前坐下,勸道:“母親切莫動怒,兄長聽聞您重傷,即刻趕來探望,足以證明兄長對母親的重視。”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王婉舒的火氣更大,道:“我們昨日下午給王府送去的消息,他今日晌午才過來,這是對我的重視?我看這個小畜生是巴不得我死,忘恩負義的東西。”
伊清歌心裏也是十分糾結,清楚不能逼急了伊華然,否則他自爆身份,他們伊家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可她又看不得伊華然好,每每看着他這張臉,就會恨不能毀了。
這些年王婉舒和伊新對伊華然不聞不問,也有伊清歌的功勞。因為王婉舒給他們兄妹算過命,自小她就被灌輸将來會嫁入皇家的思想,慢慢的也深信了這一點,尤其在她出落的越發美麗之後。可這個世界上還有個人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每當想到這個,她的心裏就十分不舒服。她這傾國傾城的容貌,本該是獨一無二的,卻因伊華然的存在拉低了她的價值,這是不可原諒的。所以她拼命的在王婉舒和伊新面前表現自己,強調自己的價值,給他們灌輸只有她嫁得好,伊家才能更好的思想。待這種思想根深蒂固之後,再說出還有一個伊華然在威脅着她的價值,這樣他們便會覺得伊華然是累贅,從而無視他的存在,放任他留在明州自生自滅。
可天不遂人願,那個有真龍之相的未婚夫,被傳來戰死的消息,其實這個男人死與不死與她而言,并沒有多大觸動,她唯一傷心的是演了多年的戲,最後竟錯付了。
更過分的是,平陽王府竟癡心妄想的讓她與齊方岑冥婚,她本可以拒絕,可恰巧伊新被人參奏貪贓枉法,不想在此時再得罪齊恒,為了保住官位,伊新開始猶豫,她意識到了危機來臨,于是想到了那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兄長,便有了後來的替嫁。
為了事情順利進行,她親自去了明州,見到了那個只活在傳聞中的兄長。接觸過後,她認定伊華然就是個軟弱可欺的主兒。沒想到大婚後再見,他卻像變了一個人,不僅向柳如珺坦白了替嫁一事,還攏住了她的心,曾經的軟弱可欺變成了有恃無恐,甚至反咬一口,訛走了她五萬兩銀子。
“我們之間關系如何,彼此心知肚明,這裏沒有外人,沒必要裝腔作勢。若你們實在無話可說,那我就先走了。”
伊華然的話打斷了伊清歌的思緒,急忙出聲阻攔,道:“兄長莫急。我們找兄長來,确實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伊華然嘴角微勾,懶洋洋地看着兩人,道:“這就是你們求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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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