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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幾人立馬往東牛村那邊走去, 路上,李雲峥故意道:“我這幾日都在忙衙門的事,日後不去書院讀書的時候, 我就在衙門裏做文書了。”
李雲峥故意把臨時那兩個字抹去, 弄得和自己已經有了官職一樣,但是姜豐收這些粗人又不知道, 立馬就被糊弄住了。
“雲峥啊, 你可真有出息, 都能去衙門當差了, 這別說是咱們村子了, 就是附近的十裏八村也是獨一份。”姜豐收趕忙吹捧道。
“這才哪兒到哪兒,只是開始而已, 等我考上舉人了,這文書的差事我還不做了呢。”李雲峥被吹捧的都快飄起來了。
“是啊雲峥, 這語白給你做妾了, 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 你可得幫襯幫襯我們姜家。”姜鴻利立馬谄媚道。
“這是自然,我對語白是真心的,要不是她已經嫁過兩次人了, 我一定明媒正娶把她娶回來, 可惜啊。” 李雲峥裝模做樣的搖了搖頭。
“哎呀, 不可惜, 不可惜,現在也是一家人嘛,給你做妾也是她的福氣。”姜鴻祿也趕忙說道。
三個人一路上不斷吹捧李雲峥, 等到了季歡家院門口的時候,李雲峥整個人都快飄到天上去了。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看向一旁的姜鴻利,“去叫門吧。”
姜鴻利愣了一下,趕忙照辦,伸手重重的拍響了院門。
姜語白臉色頃刻間白了起來,季巧也是急的不行。
“姐姐,怎麽辦啊?”季巧趕忙問道。
“沒事兒,幾個廢物而已,翻騰不出什麽水花來,你們兩個待會兒都站遠點,我怕他們狗急了跳牆。”季歡說着,這才不緊不慢的往院子裏走去。
外面的拍門聲越來越大,伴随着聒噪的喊聲:“季歡,你個縮頭烏龜,剛剛你不是還很硬氣嗎?怎麽現在不硬氣了?開門啊,別再裏面躲着。”
季歡冷不丁的直接開門,把姜鴻利閃了一個大馬趴,季歡笑着看向地上趴着的姜鴻利,“呦,這還不到過年的,給我行這麽大的禮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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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歡,你給老子等着!”姜鴻利都快氣死了,不過想想剛剛挨打的經歷,他也不敢貿然再去找機會麻煩。
“滾遠點,你們有事就快說,別耽誤我時間。”季歡視線瞟向李雲峥,很是輕蔑的笑了笑。
李雲峥被她這笑弄得頭都快氣炸了,“季歡!要不說你是鄉野村姑呢,一點禮數都不懂,姜伯父怎麽說也是你岳父,還有姜鴻利、姜鴻祿,他們可都是語白的哥哥,你對他們這麽無理,可見你對語白也并不上心。”
“是嗎?我對我娘子怎麽樣,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你要是只想說這個,那現在也說完了,可以趕緊滾了。”季歡不耐煩道。
“季歡!你怎麽和秀才老爺說話的,人家李雲峥可是秀才,還在衙門裏有了差事,你別給臉不要臉。”姜鴻祿伸手指着季歡罵道。
“我管他是什麽東西,這是我家,我說了算,你們這樣強行進來,就是私闖民宅,是要犯律法的。”季歡不緊不慢的回道。
“還律法,你個不識字的泥腿子懂個屁的律法,你趕緊把和離書簽了,不然我們可不客氣了。”姜鴻祿繼續催促道。
“我說過了,你們想都別想。”季歡冷眼看了過去。
見兩邊僵持不下,李雲峥理了理衣服,邁步向前道:“季歡,我勸你還是早點簽了為好,不瞞你說,我已經在縣衙裏有了差事,而且衙門裏的張捕頭和我是好朋友,我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衙門裏事情多,沒時間陪你在這兒浪費,聽懂了嗎?”
姜語白聽到李雲峥有衙門的關系,臉色立馬就白了,她滿眼擔憂的望向季歡,她們不過是普通的村裏人,怎麽鬥得過衙門的人呢?
“姐姐。”姜語白拽了拽季歡的衣袖。
季歡沖姜語白搖了搖,示意她不用怕,“聽懂了,所以你什麽時候滾?還是說需要我幫你?”
李雲峥沒想到自己話都說道這份上了,季歡還是油鹽不進的,“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在衙門裏有人,你今日和語白和離也就算了,否則看我怎麽收拾你。”
季歡似笑非笑的看向李雲峥,覺得今天這事兒是沒辦法善了了,“那你打算怎麽收拾我,我現在就在這兒站着,拭目以待了。”
李雲峥氣的指向了季歡,不過也不敢動手,一時間騎虎難下了。
季歡嘲諷的沖他笑了笑,繼續道:“怎麽了?不敢嗎?原來只是個只敢動嘴的軟蛋?”
“季歡,我和你拼了。”李雲峥氣的就沖季歡揮出了拳頭。
季歡伸手直接接住了李雲峥的拳頭,順手一拉把李雲峥拽的老遠,直接趴着摔在了地上,季歡覺得不解氣,伸腿不停地踹在李雲峥身上,踹的李雲峥哀嚎不止。
“啊,季歡,我可是秀才,你居然敢對我動手,你給老子等着,哎呀,疼死我了,你們都愣着幹什麽?還不把人攔下?”李雲峥只覺得自己後背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姜鴻利和姜鴻祿沖過來幫忙,被季歡兩腳踹了出去,她冷冷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人,“給我滾遠點,再敢過來犯賤,我可不知道下次下手會不會這麽輕。”
李雲峥被姜豐收扶了起來,氣急敗壞的指着季歡,“行,季歡,你給我等着,等着蹲大牢吧你,還有你姜語白,你不過就是個嫁了兩次人的婊子,和我裝什麽清高?我一定能把你弄過來給我做妾,我倒是要看看,季歡蹲了大牢,你怎麽哭着喊着求我。”
說着,李雲峥便扶着腰,帶着姜家的人走了。
季歡冷冷的看着離開的四人,她不過是想和姜語白還有妹妹平平安安的在這裏好好生活,怎麽總是能遇到各種惡心的事情?
看來在這兒,沒權沒勢還真得要被人随便欺壓了。
“姐,咱們怎麽辦啊?你說李雲峥他會不會報官?”季巧急着問道。
“随他便。”季歡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塊玉牌來,“若是我真被抓走了,你們兩個千萬別着急,拿了這塊玉牌去縣城裏的餘家找餘斌幫忙,他有辦法幫我。”
姜語白趕忙收好了腰牌,卻是紅了眼眶,“怎麽會這樣?我明明什麽都沒做,前幾次我也明确拒絕過李雲峥了,他為什麽就不能放過我。”
季歡把姜語白往懷裏攬了攬,柔聲道:“有些爛人就是這樣,這不是咱們的錯,咱們不用陷入什麽自證陷阱,不用擔心我,我什麽時候吃過虧?”
“可是這次不一樣,他認識衙門的人。”姜語白眼眶都紅了。
“他認識,我也認識啊,餘家在縣城裏能做那麽大,怎麽可能和衙門的人沒有關系,再者說了,餘家能那麽有錢,背後也有靠山,這些關系一層扣着一層,就李雲峥那點關系,是最最底層的那種了,沒人把他放在眼裏,不過是個跳梁小醜而已,你記着我剛剛交代的事情就好了。”
姜語白摸了摸懷裏的玉牌,重重點了點頭,“我都記下了。”
另一邊的李雲峥也是氣急了,他回村之後直接花錢雇了一個會騎馬的乾元帶着他去縣衙報案,本來路程就遠,坐馬車的話也慢,倒不如直接騎馬來得快。
很快的,李雲峥就到了縣衙,他直接就去找了最近剛認識的好兄弟張超,李雲峥這份臨時文書的工作就是張超幫着介紹的,為了這事兒,他沒少請張超吃飯喝酒。
“你這是怎麽了?這麽火急火燎的過來了?”
“張兄,我被村裏的刁民給打了,你看看我這一身。”李雲峥兩手上有些地方被擦傷了,身上的衣服也有些髒亂。
張超立馬就擰眉問道:“怎麽回事兒?我的兄弟也有人敢動?那人什麽來頭?”
“嗐,那個季歡什麽來頭也沒有,就是村裏一個普通的泥腿子,我和她娘子姜語白本來是青梅竹馬,奈何當時一下子出了好多事情,我們兩個就錯過了,這不,這次我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可不能再負了語白,我便提議讓她們兩個和離,誰知那季歡氣不過,直接就打了我。”李雲峥氣憤的說道。
這下換張超愣住了,李雲峥因為喜歡人家娘子讓人家和離,這怎麽聽都是李雲峥的不對啊,不過他還是開口道:“那,你說的那個姜語白願意和季歡和離嗎?”
“當然願意,她被季歡欺壓,自然不敢和我說真話,不過語白的父親、兄長全都同意她和離,改為給我做妾。”李雲峥挺直腰杆說道,在他看來,姜語白肯定是被季歡強迫的,不然早就跟他走了。
“那這事就好辦了,而且你是秀才,季歡打了你可是犯律法的,我這捕頭也不是白當的,我兄弟被人打了,我還不得請她進大牢裏吃幾天牢飯?”張超沖着李雲峥笑了笑說道。
“如此便多謝張兄了,事成之後,我一定在青風樓好好請你一頓。”李雲峥趕忙道。
“嗐,自家兄弟,客氣什麽,你這小身板就在縣衙等着我就成,我帶人去把那季歡抓回來便是。”
“張兄,我要和你一塊過去,我倒要看看季歡見了官差還是不是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李雲峥被打了一頓都快氣死了,他就想看季歡痛哭流涕求着他的模樣。
“那行,你要是想去那就一起吧,我去招呼幾個兄弟一起過去,好好替你出口惡氣。”張超拍了拍李雲峥肩膀說道,正好他還能在李雲峥面前好好顯擺一下。
“那行,真是多謝張兄了。”李雲峥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他只要一想到季歡被整,心裏就高興的不得了。
很快的,張超又點了四名捕快跟他一起去東牛村,随行的還有李雲峥,因為路途遙遠,後面的四名捕快明顯已經不耐煩了,要不是有張超鎮着,幾人還真不一定跟着過來。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往東牛村趕去,很快的便引起了村裏人的注意,大家也全都議論紛紛的。
“怎麽突然來了官差,咱們村子裏出什麽事兒了?”
“不知道啊,沒聽說有誰犯事兒了,走,咱們跟過去看看熱鬧。”
“真是奇了怪了。”
村民們一邊議論,一邊跟着官差們往村子裏走去。
李雲峥遠遠就看到季歡她們住的院子了,伸手給張超指路,“張兄,就是那,那就是季歡家。”
張超往季歡家院子看去,“呦,還是個有錢人家,青磚的房子在村裏可不多見。”
“有什麽錢,她那是分家得來的錢,蓋了那個院子就花光了,窮光蛋一個。”李雲峥忍不住奚落道。
“是嗎?那行,走吧。”說着,張超便帶着人繼續往季歡她們院子走去。
張超沖身後的捕快揮了揮手,身後的捕快立馬會意,過去了兩人拍門。
随着一聲接着一聲“砰砰砰”的聲響,伴随着外面捕快兇神惡煞的聲音:“開門,衙門辦案,趕緊開門。”
姜語白聽到外面砸門的聲音,不由的紅了眼眶,“姐姐。”
季歡輕輕拍了拍姜語白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只要按照我剛剛說的那麽做,不會有事的。”
她倒是低估了李雲峥,季歡還以為李雲峥這次又是打嘴炮呢,倒是沒想到李雲峥硬氣了一次,不過這樣也好,趕緊解決了李雲峥,也算是把身邊煩人的蒼蠅解決了。
季歡很快的便出去開門,剛一開門,她就被兩名捕快擒住了。
季歡看了看門外的李雲峥,輕笑一聲,開口道:“諸位過來抓我,不知道有沒有縣衙的公文?根據大梁律法,捕快抓人都是需要衙門裏出具的公文的,請問幾位,公文在哪兒?”
這會兒已經有村民們圍了上來,見被抓的是季歡,不少人都急了。
“是啊捕快大人,抓人都是有公文的,季歡可是好人,她犯了什麽事兒了,你們抓她?”
“對呀,季歡可是我們村裏出了名的老實人,她怎麽可能犯事兒?是不是你們搞錯了?”
“季歡你別怕,我們大家都在呢,都能給你作證你是好人。”
“對,我們大家都能給你作證。”
張超聽了村民們的話卻是有點騎虎難下了,這季歡聽起來在村裏還挺有人緣的,而且這事兒本質上是李雲峥想讓人家和離,自己該不會弄巧成拙了吧?
不過要是自己慫了,那以後在兄弟們面前還怎麽混,當即他就呵斥道:“都安靜點,膽敢攔着官府辦案的,給我一并捉拿歸案。”
“是。”四名捕快吧刀抽出來一截,周圍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張超也像是重新找回場子一樣,“季歡,趕緊跟我們走一趟。”
“幾位捕頭看來是沒有公文了?想要強行帶我走是嗎?到時候如果上了公堂之上,還望鄉親們能替我作證。”季歡說話的時候,雙手被兩個捕快用粗麻繩死死捆住。
“你少廢話吧,有沒有公文我們也能逮捕你,老實點。”說着那捕快拉了拉手裏的粗麻繩。
“捕頭,都捆好了,捆得很牢靠。”那捕快趕忙沖着張超說道。
張超點了點頭,視線瞪向季歡,“行了,這下不嘴硬了吧?還跟我講律法?我就是衙門的捕快,我能不懂律法嗎?”
姜語白見季歡的手腕都被繩子勒紅了,當即便紅了眼眶,“李雲峥,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居然公報私仇,季歡又沒有犯王法,你們憑什麽抓人。”
“憑什麽?語白,犯沒犯律法得押回去審一審才知道,等動了刑,季歡自然會招,你急什麽?”李雲峥沖姜語白笑了笑,一臉的得意。
姜豐收和他兩個兒子聽說了東牛村來了捕快,便也過來了,這會兒見姜語白還在為季歡說話,姜豐收都快氣死了,伸手指着姜語白:“姜語白,你還是不是我女兒了?季歡都成犯人了,馬上要進大牢了懂不懂?你還不和她和離等什麽呢?”
姜語白搖了搖頭,眼淚撲簌簌的落下,她只是伸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淚,繼而死死的盯着姜豐收和姜鴻利、姜鴻祿,她早該知道的,她現在這些所謂的家人,根本不會管她的死活,這次的事情,讓她對姜家所剩無幾的親情全部消失殆盡。
李雲峥見姜語白還站在季歡那邊,提醒道:“語白,你還站在那兒做什麽?季歡打了我,馬上就要蹲大牢了,你別再執迷不悟了,再說了你父兄可都答應我了,你可別傻了。”
姜豐收更是氣不過,伸手指了指姜語白,對身邊的連個兒子吩咐道:“你們倆還站着幹什麽,還不去把人給我拽過來。”
“好嘞,爹。”姜鴻利和姜鴻祿說着就要去拉人。
也就在這時候,季歡門口又來了不少人,“我看誰敢動她。”
說話的是二柱子,他和周小春、季文、季富全都一塊過來了。
幾個人全都到了季歡身邊,把姜語白和季巧護到了身後。
“怎麽?姜語白又沒犯事兒,差大哥,你們總不能連姜語白也一塊抓了吧?”二柱子人高馬大的站在那兒,比那幾個捕快還要高出一頭來,壓迫感十足的問道。
“就是,我看他們就是無理取鬧,那個李雲峥也不是好人。”
“對,官官相護,什麽人啊都是。”
“季歡也真是可憐,總是遇到這種人。”
人群裏的議論聲又漸漸大了起來,張超本來就是先過來拿人,他手裏沒有公文,這會兒心裏本來就沒底,但是已經都這樣了,季歡不抓是不行了,不過別的渾水他可不打算趟了。
“姜語白又沒打人,我們自然不會動她,想動姜語白的不是她家裏人嗎?和我們可沒有關系,行了,都少廢話吧,把季歡給我帶走。”說着張超就要趕緊帶人離開。
李雲峥那口惡氣還沒出呢,有點不想罷休,“張兄,咱們就這麽走了?那語白呢?”
張超沖他使了使眼色,“人家姜家人的家務事咱們不便插手,讓他們自己解決就行了。”
李雲峥恍然大悟,視線看向姜豐收,“姜伯父,語白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還得趕緊跟着回趟衙門。”
“雲峥你放心,我們肯定好好勸語白,等你回來了,我們就把語白帶去你那兒。”姜豐收說話的時候極盡谄媚,他見李雲峥現在都能和捕頭稱兄道弟了,覺得李雲峥簡直是村裏不得了的人物,裏正什麽的,完全就沒有李雲峥厲害,他巴不得能和李雲峥攀上關系。
李雲峥沖姜豐收點了點頭,跟着幾名捕快一起走了。
其中一個捕快手裏拉着粗麻繩,拽着季歡往前走。
李雲峥見季歡雙手被粗麻繩拴住,一邊走一邊嘲諷道:“季歡,你之前不是很牛嗎?現在怎麽不敢吱聲了?被人像狗一樣拉着,真是丢臉,我要是你,進了大牢幹脆就一頭撞死了。”
季歡只淡淡看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多說話。
李雲峥見季歡不理他,更是氣急敗壞,“季歡,你以為老子不敢教訓你是不是?”
說着,李雲峥就要上前去踹季歡,被張超攔下來。
“張兄,你這是何意?”
“青天白日的,這還是在大路上,萬一被人撞見了,又是麻煩事,等到了縣衙裏那就是咱們自己的地盤了,到時候你想打她一頓出出氣,那都無所謂。”對犯人用刑的事情他們這些人私底下也常做,有時候為了掙銀子,更是會毒打犯人,逼着犯人家裏人掏銀子贖買。
“那行,麻煩張兄了。”李雲峥說着又猙獰的看向季歡,“季歡,我再讓你好受一會兒,等到了縣衙裏,我非得叫你好看,你無非就是這張臉好看,但是大牢那種地方,磕磕碰碰可是難免的,我替你把這張比坤澤還好看的臉刮花了,看看倒時候姜語白還會不會跟着你。”
季歡視線冷冷的看向李雲峥,沒想到李雲峥能惡毒到這種地步。
“看什麽看?誰讓你惹了我,不過你要是跪在地上學狗叫,我說不定會饒了你,少在你臉上劃幾刀。”李雲峥說着又大笑了起來。
另一邊,姜豐收和他兩個兒子想把姜語白帶回季家,被二柱子帶着一衆村民攔下了。
“我帶我自己的女兒回家,關你妹什麽事?都給我讓開。”姜豐收也是氣得不行,伸手就想拽姜語白,被二柱子一把抓住了手腕。
“這裏是東牛村,姜語白是我朋友,我們村不歡迎你們這種人,兄弟們,過來幫忙,把這三位請出東牛村。”二柱子說着,帶着幾個健壯的乾元把三人直接給架着扔出了東牛村。
姜豐收他們被二柱子等人解決了,姜語白帶着季巧趕忙把家裏的騾車拉了出來,騾車的速度總比兩人用腿走快一些。
季文和季富知道了兩人要去餘家,便也跟着一起去了。
去縣城只有一條大路,姜語白三人坐在騾車上,季富則是從村子裏借了一頭騾子,騎着騾子在前面開路。
姜語白幾人沒走多遠就遇到了同樣正往縣城裏去的李雲峥等人。
李雲峥沒想到姜語白還要去縣城,趕忙問道:“語白?你怎麽沒和你爹還有你哥回家?”
姜語白卻是看都沒看李雲峥,視線一直在季歡身上,“姐姐,你放心,你和我說的,我都記清了,我們很快就過去救你。”
季歡見姜語白着急,沖她笑着點了點頭。
姜語白視線落到季歡被麻繩綁着的手腕上,唇瓣緊緊抿在一起,她不再耽誤,也不管李雲峥還在那裏絮絮叨叨,給騾子屁股上來了一下,騾子的速度立馬提了上去。
“哎,語白,你真要和她們去縣城救季歡?”李雲峥還在後面大喊着,姜語白她們的騾車已經走遠了。
這下倒是弄得張超心裏有些沒底了,“兄弟,這季歡在縣城裏沒人吧?我這次可是為了幫你,你可不能害我。”
“張兄你放心,她一個鄉野村姑能認識什麽人?最多也就是去趟衙門罷了。”李雲峥寬慰着張超說道,在他看來季歡就和螞蟻沒什麽兩樣,去了縣城只有被他們拿捏的份。
張超點了點頭,“那就好,反正她打了你,咱們有正當理由讓她入獄,就算她家裏人擊鼓鳴冤,可是打了你也是事實,這大牢她是坐定了。”
李雲峥沖季歡猙獰的笑了笑,“聽到了嗎季歡,別想着能躲過去。”
季歡并不答話,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着,她前面拉她的捕快本來就不樂意來這一趟,一來一回要走半日,這會兒拉繩子的動作更是逐漸暴躁了起來。
季歡不想這會兒惹出亂子,只得耐着性子裝成小綿羊,畢竟這條路很偏僻,每日從這裏經過的人也不多,這幾人真要是狗急跳牆了,那自己才真的危險了。
不過張超幾人是走着來,又走着回的,這會兒難免都有些體力不支,走的速度并不快,他們幾人走了一半的路程,而姜語白她們這會兒已經到了餘府的大門口。
姜語白拿了那塊墨色的玉牌給門口的小厮看,小厮們對季文和季富也都有印象,因此這次小厮們倒是很有眼力的進去通報了,不一會兒功夫就有人引着姜語白幾人去了前廳。
書院這幾日休假,餘斌剛好就在家中,聽說有人拿着玉牌過來了,他以為是季歡過來找他了,沒想到過來的是他并不熟悉的兩個坤澤,不過季文和季富他都認識。
“今日怎麽想起過來找我了?是有事?”餘斌笑着問道。
“餘公子,季歡被人陷害,被衙門裏的捕快抓走了。”姜語白趕忙說道。
“到底怎麽回事?”餘斌趕忙問道,他身後的那位大人物再過幾日就要過來了,人家點名要見季歡,這個時候,季歡可一點事兒都不能出,再者說季歡是她朋友,他哪兒可能讓朋友吃虧。
姜語白把季歡被捕快帶走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餘斌都聽呆了。
“你是說那個李雲峥觊觎你,想讓你和季歡和離給他做妾,你和季歡不答應,季歡動手揍了他,他就帶了捕快過去抓了季歡?”饒是餘斌見多識廣也驚呆了,還能有這麽不要臉的人,看上人家老婆,結果被打了還有臉帶着官差去抓人的。
姜語白點了點頭,趕忙道:“那個李雲峥今年考上了秀才,有功名在身。”
餘斌點了點頭,“那行,我這就去一趟縣衙,你們放心,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個跳梁小醜,我倒要看看,我們餘家護着的人誰敢動。”
“我們也一起去吧。”季巧擔心姐姐趕忙道。
“那就都一起過去吧,不過你們得在縣衙外面等一會兒了。”去衙門裏談事情,他帶着這麽多人反而不方便。
“好,謝謝餘公子了。”姜語白趕忙道謝。
“都是朋友,什麽公子不公子的,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走吧。”餘斌說着就讓人備了馬車。
幾人上了馬車就往衙門那邊去了,後面還跟了餘府的六名護衛。
與此同時,李雲峥等人也到了衙門裏,幾名捕快把人往大牢裏押去,張超則是讓李雲峥自己補一個立案文書。
李雲峥很快便寫好了,他迫不及待的跟着一起去了大牢。
等到了季歡的牢房門前,李雲峥更是沖着裏面放聲大笑了起來,“季歡,你也有今天啊,你這個廢物東西也配和語白在一起?我告訴你,你在牢裏不脫一層皮休想出去。”
“怎麽?你還想亂用私刑不成?”季歡直視着李雲峥,眸子裏并沒有太大的波瀾。
“我就算亂用私行了你能怎麽着?人都進大牢了嘴還這麽硬,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氣到幾時。”李雲峥站在鐵欄杆外面叫嚣到。
牢頭把張超拉到了一邊,問道:“這怎麽回事兒?”
“嗐,沒什麽,那女乾元和我兄弟有過節,簡單教訓教訓,你放心,絕對不會弄出人命的。”
張超和牢頭又說了幾句,這才叫人打開牢房,他把手裏的鞭子遞給了李雲峥,“兄弟,悠着點打,可千萬別弄出人命來,不然我可兜不住。”
“放心,我有分寸。”李雲峥伸手接過了鞭子,獰笑着讓人把季歡所在的那間牢門打開了,他死死盯着季歡,“季歡,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鞭子硬,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把和離書簽了,然後跪下求我,我說不定還能下手輕一點。”
季歡只是淡淡看向李雲峥,“我即便是打了你,你也沒資格對我動用私行。”
“你別再那兒裝的你什麽都懂一樣,不過就是個鄉野村姑,我今日非扒掉你一層皮。”說着李雲峥讓獄卒把季歡那間牢門打開了,他拿着鞭子進了裏面,揚起手就要對着季歡抽下,也就是這時,牢房外面傳來一陣陣響動,李雲峥的鞭子也沒能抽下,他扭頭往外看去,就見縣令帶着一群人正往大牢裏走來。
李雲峥當即就有些慌了,手裏的鞭子也立馬扔到了地上。
縣令馮書揚也是沒想到自己手底下人竟然膽大到這種地步,案件居然還沒上報給自己,就敢私自抓人。
他擰眉看着張超等人,冷聲質問道:“今日這大牢裏怎麽這麽熱鬧?”
張超幾人身上冷汗都下來了,他們之前也這麽做過幾次,不過都是瞞着縣令的,沒想到這次的事居然被縣令知道了。
張超低着頭不敢說話,李雲峥更是吓得身上都出冷汗了。
馮書揚看了看牢房裏的人冷聲呵斥道:“一個個的都能跳過我做事了,張超,你好大的膽子,出逮捕文書這種東西,都可以不經過我這個縣令了是吧?你們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吧?”
“馮大人您息怒,我這不是準備把人帶回來,然後再和您上報嗎?而且李雲峥他催的急,我這才跟着他先去把人抓了。”張超見情況不妙,趕緊把鍋往李雲峥身上推。
李雲峥趕忙沖着馮書揚行了一禮,絲毫不見了剛剛的趾高氣昂,“馮大人明鑒,我好歹也有功名在身,卻無緣無故的被季歡打了,這才急着來衙門報官,事出突然,張捕頭這才和我先去東牛村把人抓了,不過季歡打我的事情是事實,很多人都看到了。”
餘斌在馮書揚身旁輕蔑的看向李雲峥,“不是你先上門挑釁的嗎?人家季歡和她娘子感情明明很好,你非要強迫人家和離,這才被打了,這不是活該嗎?”
“你胡說,姜語白明明喜歡的是我,而且姜語白的父親還有兩個哥哥也都同意了姜語白和季歡和離。”李雲峥還在嘴硬。
餘斌笑了笑說道:“馮大人,姜語白就在外面呢,您若是不信我,自然可以把人傳進來查證。”
“餘公子說笑了,我怎麽會不信你呢?”說着,馮書揚又瞪向李雲峥,“李雲峥,你不過是衙門裏一個小小的臨時文書,現在就已經不把本官放在眼裏了,日後還了得?連案子都沒立你們就敢私自抓人,真是膽大包天,來人,把他們兩人押進大牢裏,本官慢慢對你們進行審問。”
“大人,都是李雲峥讓我這麽幹的,您要抓就抓李雲峥啊。”張超一聽這話立馬就急了,別看他只是個捕快,可平日裏能收到不少好處呢,他也是沒想到這件破事兒會把自己給卷進去,這會兒都恨死李雲峥了。
“他讓你這麽幹?你自己是沒腦子嗎?就你這樣的人也不配再當捕頭了,即日起,剝奪你身上的一切職務,等候發落吧。”說着馮書揚揮了揮手,幾名獄卒立馬把張超身上的佩刀奪下,讓人押進了一間牢房裏。
張超進了牢房還在拼命喊叫着:“馮大人,馮大人您明察啊,是李雲峥那個畜生指使我這麽做的,這不是我的本意,還請大人開恩啊,大人請開恩。”
馮書揚沒再管張超,而是看向另外幾名捕快,剩下那四人都快吓死了,連忙下跪求饒。
“馮大人,我們兄弟四人根本不知道是去抓誰,張捕頭是我們上官,他叫我們過去,我們不能不聽啊大人。”
“是啊,是啊。”
幾個捕快立馬開始撇清關系,馮書揚看了看幾人,微微點了點頭,“不可再有下次。”
“是是,多謝馮大人了。”
“多謝馮大人。”
處理完了這幾人,馮書揚視線看向了已經被獄卒抓起來的李雲峥,“李雲峥,你這種人德行太差,我們縣衙可容不得你這尊大佛,即日起你便不再是縣衙的臨時文書了,奧對了,你這種人也不配再參加科舉,我會和那邊打好招呼,免了你這秀才的功名。”
“不,不是的大人,還請您明查啊,我和姜語白是兩情相悅的,而且是季歡先打了我,您不能奪我的功名,不能啊!”李雲峥眼淚都出來了,一邊哭一邊道。
“有什麽不能的,你這種德行有虧的人,自然不配當秀才,而且季歡是餘公子的好朋友,餘公子認識的那可都是人中龍鳳,哪兒是你這種人能诋毀的,還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把人押入牢裏。”馮書揚厲聲道。
幾名獄卒也不管李雲峥哭叫,直接把人押入牢裏了。
馮書揚趕忙又吩咐獄卒,“快去把季歡放出來。”
說着,馮書揚又沖餘斌抱歉的笑了笑,“餘公子,真是對不住了,我也是沒想到縣衙裏還能出這種事,是我疏于管教了,險些害了你朋友。”
“馮大人嚴重了,這縣城這麽大,事事都要您操勞,怎麽可能管得過來這些小事,今日的事情多虧了您幫忙,改日我一定再登門答謝。”餘斌趕忙接話道。
“哪裏哪裏。”馮書揚笑着擺了擺手,餘斌的話也算是給足他面子了,畢竟馮書揚也知道餘家後面還有來頭更大的靠山,只不過不清楚具體是誰也就是了,再者說,他也不願意為了這些人得罪縣裏的財神爺,餘家出手大方,逢年過節可沒少給他好處。
“馮大人,那季歡我便帶走了。”餘斌見季歡沒事,這才松了口氣。
馮書揚看了看季歡,很是給面子的說道:“這位姑娘放心,你是餘公子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張超和李雲峥我一定嚴懲,不會讓你白受這一趟罪。”
季歡沖着馮書揚拱了拱手,“那便多謝馮大人了。”
季歡說話的時候馮書揚也在打量季歡,就見季歡說話不卑不亢,雖然身上的衣服破舊了一點,不過人還是很有氣質的,“哪裏的話,這大牢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快請吧。”
餘斌又和馮書揚客道了幾句,這才和季歡一起出了大牢。
“你人沒事兒吧?”雖然季歡看着沒事兒,不過餘斌還是忍不住問道。
“沒事,你過來的很及時,李雲峥正打算抽我鞭子出氣呢。”季歡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回道,她身上別的地方都沒事,就是手腕被那粗麻繩磨得紅了兩圈。
“你這手腕都紅了,這哪兒叫沒事兒,待會兒趕緊和我回府讓大夫看看吧,正好你娘子他們也都在,這都過了中午了,你們在我府裏吃了飯再走。”餘斌趕忙道。
季歡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點了點頭,手對她來說可太重要的,全得靠着這一雙手吃飯呢。
“那行,這次的事情真的謝謝了,要不是你,我這次還真得被李雲峥整了。”
“嗐,客氣什麽?要是你這建盞的事情能成了,那咱們以後更是自己人了。”餘斌笑着拍了拍季歡的肩膀說道。
“對了,你上次說的人什麽時候會過來?”季歡接着問道。
“應該就在這幾日了,快了,走吧,你娘子他們還在外面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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