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試探
試探
謝珣沒有立即把那條流光裙拿來給她的原因, 其實只是想試一試她會不會主動向自己控訴昌寧搶她衣裙這件事。
他想知道在她的心裏,有沒有把他當成一個可以信賴的,受了委屈會找他哭的人。
只是她連被師兄拉手這件事情都吐露出來了,也還沒有想到要與他說衣裙的事情。
既如此, 那便先來說說拉手這件事。
最好給他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 否則他回頭就把那個礙眼的師兄趕出京城去。
“他為何要拉你的手?”音調冷沉, 透着幾分審問。
姜荔雪如實回答道:“我本都要走了,他還有話說, 拉手是為了叫住我……”
“你既要走, 他還要與你說話,可是什麽重要的, 非說不可話?”
姜荔雪回想起師兄說的那句話, 是問她想不想離開皇宮?
這話可不能告訴謝珣。
“不、不是什麽重要的話……”
謝珣一看她說話開始磕磕絆絆, 便知道定然又和之前那般,說了什麽不能告人的話。
上次在樊樓, 将她灌醉了也沒問出那日她的師兄究竟與她說了什麽話, 今晚想必也一樣, 她定也會咬死了不肯說。
不過她心思淺, 什麽都寫在臉上, 或許試探一下,便能猜出來。
容他想一想要怎麽試探……
Advertisement
白日裏她受了委屈, 出宮去找薛崇柏訴苦, 薛崇柏定然十分心疼。可薛崇柏只是一介商人, 除了心疼和做一條一模一樣的裙子補給她, 其餘的什麽都做不了……
或許, 若是實在心疼于她,會想着幫她離開皇宮……
“莫不是他心疼你在宮裏受委屈, 想帶你離開這裏?”
他這話剛說出來,便見面前的人兒倏地變了臉色,那大驚失色的小臉一團慌張:“不是……沒有……”
呵,這麽容易就猜到了。
大掌落入她的耳後,扣住她的腦袋,冷眸迫視着她:“你也想離開皇宮?離開孤?”
那張不會撒謊的小臉上,眼睫眨得飛快:“我……沒有,我拒絕了。”
“為什麽拒絕?”
“因為我是殿下的良娣,”她解釋着,“我不能離開……”
除非哪一日她能不做這個良娣了。
“還有呢?”
“還有……母後待我好,我不能讓她失望。”
“還有呢?”
姜荔雪那本就轉得不夠快的腦袋,能想出來的也只是幹巴巴的理由:“殿下待我也好……”
呵,都把他排到第三了,還僅僅是因為他待她好,而非是她喜歡他。
手上的力道暫時放過了她,下一瞬卻将人掠到了懷中,掐着她的腰逼她說:“你說,永遠不會離開東宮。”
姜荔雪瞧見他冷沉的面容,能感覺得到他生氣了,這個時候萬不能再t惹怒他,要順着他才行。
“是,殿下,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東宮。”
她一字不差地說了出來,可他還是不肯放開她。
大掌貼着她的腰,愈發用了幾分力道:“說的可是真心話?”
姜荔雪別無選擇:“當然是真心話啊……”真不真心話你心裏沒數嘛?
“若是撒謊當如何?”
這話她倒是會作答:“若撒謊,就叫天雷劈我。”
這種虛無缥缈的發誓,謝珣自然不信。
“若你撒謊,孤就把你的師兄趕出京城……”
懷中連被雷劈都不怕的人兒這會兒才一臉驚駭起來:“殿下,你別為難我師兄……”
“只要你乖乖留在孤的身邊,孤自不會為難他……”
姜荔雪鼓了鼓腮幫,低着頭悶聲道:“知道了,殿下。”
這時,林空捧着流光裙走了進來,與二人恭敬道:“殿下,良娣,奴才仔細檢查過了,裙子完好無損。”
姜荔雪瞧見那失而複得的流光裙,高興地立即從謝珣的懷中掙了出來,光着腳便跑了過去。
謝珣擺擺手,林空将那裙子交給姜荔雪後便退下了。
姜荔雪拿着裙子在身上比量着,眼眸亮亮的看了過來,歡喜道:“殿下,是你幫我把裙子要回來的?”
薄唇微抿勾出一個極淡的弧,半帶着幾分自嘲的輕笑,謝珣道:“被搶了裙子,寧願跑出宮去找你師兄哭,也不願告訴孤,怎麽,孤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
被他這麽一問,姜荔雪竟真的有幾分心虛,但是她也确實有自己的理由:“我是想告訴你的,可是昌寧公主畢竟是你的胞妹,我不想你為難……”
謝珣輕哼了一聲:“這麽說,孤還要誇你善解人意?”
“善解人意不好嗎?”
“你本不必受這個委屈,恃寵而驕不會麽?”
“恃寵而驕?”姜荔雪努力理解着這個詞語,可又覺得迷惑。
恃寵?
恃誰的寵?
皇後娘娘麽?
“雖然母後很寵我,可是昌寧公主也是母後的親生女兒呀,而且月紅與綠萼已經将此事告訴了母後,母後補償了我兩塊玉石和一匹流光布,可見母後雖然寵 ,可更寵昌寧公主,我可不能恃寵而驕……”
謝珣頗是無奈地看着這個女人,他忽然覺得宮外的那位薛師兄也算不得什麽威脅了,就算有十年的兄妹情誼又如何,她在男女之情方面根本不開竅,想來那些話本子都看到狗肚子裏去了,是半點也沒看出他對她的心意……
曲指對她勾了勾:“過來。”
姜荔雪這會兒抱着裙子正高興,便乖乖地走了過來:“怎麽了殿下?”
在他的示意,她傾下身子湊了過來。
而後被他一把捏住了圓潤的小臉。
“孤不寵你麽?”
腮上的軟肉被他過分用力的大手捏得變形,擠壓着那雙濕漉漉的眸子,和那一張一合的小嘴:“殿下……寵我?”
“難怪這樣貌美,原來是拿腦子換的。”謝珣将這張過分漂亮的小臉很是不客氣地揉捏了一番,而後才将人放開,“孤現在去沐浴,在回來之前,你最好想明白這個問題。”
他起身離開,留下姜荔雪撫着臉兀自苦惱。
他寵她?
平日裏他待她是很不錯,吃穿用度上從不委屈了她,可是他待她的态度卻總是冷冷清清的,一點也不和顏悅色,就連每晚的擁抱與親吻也都如例行公事一般,哪裏算是寵嘛?
姜荔雪氣哼哼地想了一會兒,便也懶得再多費神思了。
這流光裙她還未曾試過呢,這便喊了蘭英與月紅綠萼進來,幫着她試裙子,順便商量一下明日裏該梳個什麽發髻配這條裙子……
謝珣沐浴完回來的時候,寝殿內叽叽喳喳的,四個女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麽,見他進來,蘭英她們三人立即收了口,很快便退下了。
姜荔雪的頭發未梳成發髻,只是用一條縧帶簡單攏在肩膀一側,烏發之上只簪了兩朵霧紫色的木槿花簪,簡單的裝飾讓她恬靜的面容更加出塵,凝眸盈盈望過來時,如新月生暈,清麗脫俗。
那日她自誇美麗動人,實在不是口出妄言,而是名副其實。
“殿下……”她自銅鏡前站起身來,祥雲瑞鶴的鏡面中映照出她玲珑的側面,纖細美好的身影在鏡面中愈發曼妙。
心跳又變得無法控制,謝珣故意放緩了些腳步走向她。
“孤方才讓你思考的問題,可想明白了?”
姜荔雪心虛道:“想、想明白了……”
他走到她的面前,将人攔在銅鏡前,擡手拾了她的一縷發,擱在手心把玩:“想明白什麽了?”
姜荔雪咬着唇,垂眸不敢與他直視,嗫嚅道:“想明白了……殿下确實寵我……”
他卻不肯輕易結束這個問題,濃眸漆黑,注視着她:“孤如何寵你?”
她根本沒有細細考慮過這個問題,眼下哪裏能答的上來,偏又是個嘴笨的,漂亮的話也不會說,想了好半天,才搜羅出一句含糊的回答來:“殿下只有我一個女人,自然寵我……”
這不知所謂的敷衍的回答惹得他頗是無奈:“孤寵你,不是因為只有你一個女人……”
“那是為何?”
“你說是為何?”
姜荔雪腦中立即“引經據典”起來:話本子裏講的是,男人之所以寵一個女人,是因為喜歡那個女人。
難道……
“難道殿下喜歡我?”
這是他今晚聽到的最好聽的一句話:她能意識到這個,說明離開竅不遠了。
修長如玉的手指放棄了她的發絲,轉而輕輕勾起她的下巴,黝黑的眸子深深鎖了她一會兒,才忽而開口:“那你喜歡孤麽?”
聲音清泠,帶着幾分奇怪的溫柔,蕩進了姜荔雪的心底。
她一怔,并未想太多便回答他:“喜歡。”
他問這樣的問題,她只能有這樣一個答案,畢竟自她入宮到現在,不管是千方百計的撩撥,還是假裝為他親手煲湯做飯,都在昭示着一件事情,她喜歡他。
可即便她這樣回答了,颀長的身影卻仍擋在她的面前,沒有絲毫要讓的意思。
“你同孤說過,喜歡一個人,不見他時,腦中會一直想着他,見到他時,會忍不住一直看他,想抱他,親他……”他俯下身子,将自己交給她,“你既喜歡孤,現在該如何做?”
嗯?
她什麽時候說過那些話?
不過那些話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想起來了,是在話本子裏見過。
所以那些話,真的是她說給他聽的?
這不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麽?
可既出自她的口,如今他拿這些話點撥她,她也只能言必行……
于是畏畏縮縮地伸出手,搭在他精瘦的窄腰上,然後仰起頭,回想着前一晚他逼着她學話本子裏那些親吻的招式,莽莽撞撞地親了上去……
從前幾次都是謝珣主導着,她只需閉着眼睛承受便可。
可今日不同,他俯着身子給她親,也配合着她輾轉相就,可也僅限于此,再未多主動半分。
她笨拙地将那兩瓣溫熱的薄唇啃了好一會兒,想象着自己在吃彈韌的水晶蝦餃,偶爾不小心真的咬上一口,又慌慌忙忙地撤退,換一個方向接着啃……
分明笨拙的要命,可謝珣卻覺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叫他沉淪。
他俯身俯得累,料想她一直仰着頭也辛苦,便将人抱到了桌上,兩只手臂撐在她身側的梳妝臺上,繼續給她親。
這一番動作,讓她原本環着他腰身的手便沒了去處,在他胸前胡亂地游走着,最後才去了該去的地方。
柔軟纖細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脖子,小臂上的皮膚微微發着燙,熨帖着他才剛沐浴過的,沁着水汽的微涼的身體。
孺子可教。
他鼓勵似的回吻了起來,欺得她身子愈發後仰,直至倚靠在身後那張半人高的銅鏡上。
她被那銅鏡的涼意激得微吟,他便失了控制,舌尖趁勢鑽入,與她共舞。
後來也分不清究竟是誰主動多一些,只覺得這唇瓣之間再無其他地方可探讨,那雙薄唇漸漸地自她的唇上游移開來……
姜荔雪以為終于結束了,迷離地睜開了眼眸,可那雙濕潤的唇卻未離開她半分,反而滑去了她的耳邊……
耳朵上的軟肉被他咬上的那一瞬,她身子一顫,不能控制地發出一聲嬌吟。
這聲音婉轉嬌柔的讓她覺得陌生極了。
她怎麽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從前被他親的受不住的時候,偶爾也會從唇齒間不小心溢出幾聲輕吟來,可是那時候口被封着,就算有聲音也不會太大,今日這般,嘴上沒了遮掩,方才那一聲便顯得格外響亮,在這空蕩的靜谧的寝殿內,暧昧得讓人臉紅……
她t正要咬緊了牙關,避免自己再發出這樣的聲音,可耳上那一下重似一下的力道,讓她根本來不及控制,只能仰着頭,伸着細細的脖子,不斷發出破碎的,嬌婉的聲音。
身體驀地騰空,竟是他将她攬了去,繞過屏風,往床榻那邊走去。
姜荔雪乍的受驚,手臂忙攀緊了,整個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他這般走着,也不肯放過她,埋入她的肩頸之間,往耳下那白嫩嫩的頸子上咬去……
“殿下,殿下……”她想躲避,可整個人都在他的懷中,根本無處可逃,只能急切的喚他,聲音染了幾分莫名而起的哭腔,“你別這樣,好癢的……”
終于走到床榻邊,他将人放下,困在雙臂與柔軟的薄衾之間,眉眼間帶着幾分不清明的意味,朦胧如煙霭,氤氲着誘人深入的漩渦。
他低聲問她:“可以麽?”
什麽可以?
可以什麽?
姜荔雪迷蒙着,混沌着,在他擡手去剝她衣服的時候,方才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問的什麽。
她攥緊了衣衫,身子顫得厲害,剪水一樣的雙瞳杏雨梨雲:“殿下……要與我圓房?”
這般惹人憐愛的模樣叫他愈發難以自控,他強忍着,動作輕柔地撫上她的眉眼,再一次問她:“可以麽?”
蒙了霧氣的水眸震顫着,猶豫着,慌張着,最後狠狠一閉,那雙瑩潤紅腫的唇吐出顫巍巍的兩個字:“可以……”
謝珣看着她顫抖不已的長睫,臉上那副決絕的表情,仿若不是要與他圓房,而是要去赴戰場……
她還是不會說謊,連口是心非都這般明顯。
罷了。
他翻身在她身邊躺下,将人狠狠掼入懷中……
來日方長!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