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生氣

生氣

姜荔雪方才在師兄所在的雅間門上貼着耳朵聽了好一會兒, 隐隐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并不清晰,不曉得他們是來談生意的還是來尋歡作樂的。

送酒的兩位姑娘姍姍來遲,姜荔雪知道這裏的規矩, 一壺酒就代表一個姑娘作陪, 眼下是兩個姑娘各端着一壺酒來, 肯定有一人要陪師兄。

不行,她得想辦法進去看看。

于是她拉住其中一人, 問她:“能不能帶我進去啊?”

那姑娘打量了她一眼, 似乎并不訝異:“娘子認識這裏面的t客人?”

“認識其中一位……”

“我們沒法帶你進去,不過他們還點了一支舞, 樓下的姑娘已經開始準備了……”

她的話就點到這裏, 姜荔雪的腦袋也難得靈通了一回:這不就是叫她假扮舞女進去嘛?

于是立即與身邊的侍衛商量, 同他借了些銀子,這便去了樓下, 打聽到跳舞的姑娘們在哪裏, 她進去之後找到人, 買通了那兩個跳舞的姑娘, 同她們簡單學了幾個舞蹈動作, 換好衣服後,這便跟着上樓了。

誠然她是跳不好這支舞的, 不過有師兄在, 最壞的結果莫過于向他表明身份, 外面還有謝珣的人守着, 她不會有危險的。

這般想着, 她提着裙子與那兩位跳舞的姑娘一起上了樓,後面還跟着以為抱琴的姑娘。

前後皆有遮掩, 臉上也覆着面紗,謝珣應該不會發現她吧?

說不定他這會兒或許已經回到絮晚的房間了呢?

她偷偷往絮晚房間那邊瞥了一眼……

欸呀!謝珣怎麽還在那裏?

Advertisement

他怎麽在看她?

是發現她了嗎?

可是她都換裝了呀?

臉上這面紗她還特意戴了兩層呢?

一定是跟着她的那個侍衛暴露了她!

看到謝珣朝她這邊走來,她趕忙催促同行的三位姑娘快些進屋,在謝珣離自己僅一步之遙時,快速阖上了房門。

她知道這會兒謝珣一定生氣了,但只是一支舞的時間,待會出去她一定好好跟他認錯。

姜荔雪跟在跳舞的兩個姑娘後面,餘光偷偷打量着師兄,見他身邊确實坐着一個姑娘,正舉着酒杯要親自喂他,他擡手拒絕,自那姑娘的手中拿出酒杯,自己喝了下去……

嗯,不錯,還算規矩。

抱琴的姑娘尋了位置坐下,跳舞的兩位姑娘也擺好了舞姿。

姜荔雪被她們刻意擋在身後,也架起了差不多的姿勢……

可惜她只記下了開頭的幾個動作,還沒跳到一半,後面便跟不上了,照貓畫虎地扭了幾下,幸而被兩位姑娘擋着,不至于太過出醜……

而且她還要一邊跳,一邊留意師兄那邊,心思不專,舞步越發的亂……

與薛崇柏一起喝酒的男人,擱下酒杯,擰着眉頭道:“後面那個跳舞的姑娘……是新來的?”

就算被前面兩個舞姿曼妙的人擋着,也能看出她的濫竽充數來。

薛崇柏也注意到了那不斷變換的舞姿後面,那個笨手笨腳的身影,越看越覺得眼熟……

那僵硬落拍的動作,躲躲藏藏的眼神,時不時還往自己這邊瞅一眼。

眼底随即浮出幾分了然的笑意來:她怎的來這裏了?太子殿下知道嗎?

“挺可愛的,”他擡起酒杯,将身旁人的注意引了過來,“錢掌櫃,喝酒。”

那人便也舉起酒杯,與他共飲。

姜荔雪瞧着師兄一直與那人聊天說話,對身邊那位侍奉的姑娘也疏朗有禮,并無逾越之舉,便也放心了。

一舞終了,她正準備與三位姑娘一起出去,忽聽那位錢掌櫃言道:“後面那位跳舞不好的姑娘,請留一下……”

跳舞不好的姑娘?

可不就是她麽?

正不知如何應對時,好在旁邊的一位姑娘站出來幫她解圍,擋在她身前道:“小女子舞藝不精,叫兩位郎君見笑了……”

姜荔雪趁機加快腳步往外走,不曾想那人卻站起身來,攔住了她們的去路,而後擡手指着姜荔雪道:“我說的是那個姑娘……”

那姑娘立即賠笑道:“她是新來的,不懂事,郎君們莫要為難她。”

“我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是我這兄弟覺得她不錯,想留她喝杯酒而已……”

姜荔雪圓眸一瞪:師兄,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薛崇柏忙起身解釋道:“錢掌櫃,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懂,我都懂……”那錢掌櫃一邊攔着姜荔雪,一邊攔着想将他拽回去的薛崇柏,“姑娘,只要你肯陪我兄弟喝兩杯,多少錢,你開個價?”

姜荔雪自那擋着她的姑娘身後氣沖沖地走到薛崇柏面前,叉着腰氣呼呼道:“你要我陪你喝酒?”

“我真不是那個意思,”眼看着面前這小丫頭氣壞了,薛崇柏也只好點破了她,“我只是方才誇你可愛而已,師妹……”

一聲“師妹”,叫得衆人一愣。

而後薛崇柏與那錢掌櫃的介紹道:“錢掌櫃,這就是我與你提過的,那位手藝很好的師妹,今日許是調皮,竟跑到這裏來了……”

那錢掌櫃見是個誤會,便忙賠禮道歉起來。

“錢掌櫃稍待,我與師妹說幾句話……”他欲拉着她出去找個地方說幾句話,卻不想姜荔雪搖了搖頭,不肯出去。

“他在外面呢……”姜荔雪小聲說。

“誰?”他剛一問出口,馬上就想到了,“他!”太子殿下竟然就在外面?

“他帶你來這裏的?”

點頭。

“他知道你進來了?”

點頭。

“他看着你進來的?”

痛苦點頭。

“那你進來所為何事?”

“我就是想進來看看你有沒有和別的女人這樣那樣?”

“這樣那樣?”

“反正你不能和別的女人這樣那樣,要潔身自好!”帶着教訓的口吻叮囑他。

薛崇柏抿住唇角的笑意:“好。”

“以後談生意也不要來這種地方了,”她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後面的錢掌櫃聽到會不高興,“就算別人請你也不能來。”

“好,都聽你的。”

姜荔雪這才滿意起來,臨走前再囑咐他一句:“保護好自己,不要被別人占便宜,也不要去占別人的便宜。”

“嗯,知道了。”

交待完後,姜荔雪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甫一開門,便瞧見外面那張愠色濃郁的俊臉。

她現在已經知道怎麽哄他了,所以沒有立即與他解釋,而後撲到他的懷中,隔着面紗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殿下,我錯了……”

冷眸睨她:認錯倒是快,下次估計還犯。

這次可沒那麽容易被她哄好。

謝珣将她攀着自己脖子的手拉了下來,神色冷峻:“好好說話,不許撒嬌。”

“殿下……”她被他制約着雙手,不能再抱他,便幹脆将腦袋拱進他的懷中,挨着他使勁蹭了蹭,“就這一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仍是将她推開,面色沒有半點緩和的樣子:“站好了再說話……”

嗯?撒嬌不管用了麽?

姜荔雪站直了身子,委屈地看着他:“你好兇……”

謝珣冷冷地看着她:她還委屈上了?

途徑此處的一位客人喝醉了酒,見他們這般,便要與謝珣搶人:“喲,這位郎君可真不會憐香惜玉,小娘子莫要陪他了,不若來陪我……”

黑眸森然瞪了那人一眼,謝珣将姜荔雪拉回了絮晚的房間,按到屏風後面的美人榻上:“在這兒待着,哪兒都必須去。”

姜荔雪鼓了鼓嘴巴:“知道了。”

謝珣繼續與他們談事去了。

琴商再奏,姜荔雪聽着那緩緩如石上清泉的音色,伏在榻上,混混沌沌地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不好,好似睡着了,又好似沒睡着。

屏風那邊,他們說話的聲音她一直都能聽得見,可是聽完便忘了,中間清醒過幾次,根本不記得他們說了什麽。

腦袋昏沉沉的,醒醒睡睡,睡睡醒醒,越睡越覺得疲憊,身上如墜着石頭将她往深潭中拉,連翻個身也覺得沉重……

再後來耳邊開始有奇怪的聲響,眼前光怪陸離地閃爍着可怖的畫面,可她分明是閉着眼睛的,怎麽會看到那些?

是夢嗎?

但她好像又是清醒着的,她知道謝珣他們就在屏風那邊,離她很近,只要她開口叫一聲,他就會過來。

可是她張不開口,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發不出聲音來,手腳麻木無法動彈,她好像被一塊巨大的樹膠給黏在了榻上……

“殿下……”

“殿下……”

“殿下……”

她一直在喊,可是喊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沉重的感覺如潮水般緩緩消退,她動了動手指,而後四肢也終于能受她驅使,她睜開眼睛,才後知後覺自己方才是夢魇了。

好累,身體好沉,她還想睡,可是不能睡,再睡下去,夢魇還會來……

她撐着手臂起身,靠坐在美人榻上,睡意侵蝕着她的意志,她睜着眼睛,努力驅趕着睡意……

謝珣那邊的事情終于結束,送走程懷瑾與陸司安後,他轉身來到了屏風後面。

榻上的人兒抱膝坐着,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他心裏一軟,随即又想到自己還在生氣,于是便又冷起臉來看她。

“殿下,我那會兒喚你,你怎的都不答應?”秀氣的眉頭擰着,她委屈t地眼圈都紅了。

謝珣一愣:“你何時喚過孤?”他與程懷瑾與陸司安說話的聲音并不大,絮晚在窗邊彈琴,若她真的喊他,他定是能聽見的。

“就那會兒,我喚了你好幾聲……”

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莫不是她聲音太小了,所以他沒有聽見:“你是如何喚的?”

“我在心裏喚的……”

謝珣:“……”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