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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媽”脫口而出,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以喊出口。
姜願:……
“我沒發燒,就是想通了而已。”
陸苗人小鬼大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自言自語:“好像是不燙。萍姨,不用喊醫生了。”
她天馬行空的猜測着:“你真想通了?不會是你媽給你出的主意,為了暫時緩住我,才故意這樣說的吧?我跟你說啊,姜明月我是不可能原諒她的。”
姜願鄭重其事:“真想通了。”
姜願有一種她和陸苗身份對調了的感覺,這手法這說話方式,比她還要像大人。
不經懷疑起小說裏的腦殘劇情,陸苗不是傻白甜,會思考,更不會為了別人受委屈。
這樣聰明的女孩子會為了兩面三刀的男主,背着陸家人跑到鄉下去?還看不清男主的渣男面孔?
“苗苗,今天幾月幾號來着?”
陸苗不理解,但回答:“4月12號。你問這個幹嘛?”
姜願打起精神,拐彎抹角的詢問:“今早你又去找溫嶼了?”她記得男主下鄉是在六月左右。
提起這個名字,精神亢奮的陸苗瞬間歇了氣勢,垂頭喪氣的“嗯”了一聲,“他和朋友出去玩兒,都不帶我一起。嫌我是個女的,會給他們拖後腿。”
姜願瞅她這模樣,就知道報名的事兒肯定還沒着落,極有可能溫嶼都還不知道自己要下鄉去,要不然也不會還有心思出去玩兒。
“***曾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他這是赤裸裸的歧視!苗苗,以後別找他玩兒了,他不配!”姜願拐彎抹角的說着男主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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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閨女怪可愛的,不太想她落得小說裏的那種下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男主溫嶼這個渣渣。
趁着她還沒陷太深,能撈一把是一把。
陸苗猶豫了:“啊?也沒這麽嚴重吧?溫嶼哥哥和那些男的不一樣,他只是擔心我累着,才不讓我跟着去的。”
姜願:沉默是金,年紀輕輕眼睛就瞎了。
也是,陸苗和溫嶼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就算沒有兒女情長,那關系也要比她一個才認識一個月的後媽強。
簡單幾句話就想讓陸苗不再喜歡他,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左右她在家沒事幹,這個把月就多花點時間盯着陸苗吧。
傍晚。
在家躺了一天的姜願t,懶洋洋的下樓看晚上吃什麽,就見着萍姐讓傭人擺好了晚飯。
“嗯?苗苗不是說陸,陸先生會回來嗎?”
陸晟讓三個字在嘴裏打轉,最後選擇了和原主一樣的稱呼。上午那稱呼完全是膈應姜家母女的,現在想起來還怪尴尬的。
原主知曉陸家和姜家相差太多,對陸晟讓更多的是害怕和尊敬。即使有姜父姜母的洗腦,也不敢太過随心,生怕陸晟讓不高興。
坐在餐桌前等着開飯的陸苗,習以為常的說:“爸爸一般都在外面吃了再回來,每次出差回來都很晚才到家。然後第二天天不亮就又走了。”
這樣的日子,她早都習慣了,也沒啥抱怨的。
唯一感覺是:她爸蠻辛苦的,這世上就沒有天上掉錢的好事。
姜願走到她旁邊坐下:“這樣啊。”
陸苗點點頭,想起什麽很不理解的問:“姜願,你剛喊我爸什麽?陸先生?真有你的,我爸喊你什麽?不會是姜大小姐吧?”
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笑容裏不帶惡意,更像是朋友間的調侃。
對于便宜閨女的直接喊名字的行為,姜願能接受度良好。陸苗要是喊她媽,那才渾身不舒坦。
陸苗今年14歲,而不論是姜願還是原主都是20歲,兩人就差了六歲。
姜願還真翻了翻原主的記憶,陸晟讓一共喊過她兩次,喊的都是名字。
有點小離譜。
誰家夫妻這樣相處的啊,比合租室友還要客氣禮貌。唯一符合夫妻關系的,就是陸晟讓在家時,兩人睡一張床。
姜願表情複雜,對陸苗的嘲笑找不到話來反駁,只好默默的低頭夾菜吃飯。
陸苗一個人說話不得勁兒,啃了一塊糖醋小排,神色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我爸現在在幹嘛,我都好久沒見着他了。”
到底是小女孩,心裏還是想着最親近的人的。
“姜願,等我爸回來你讓他明早在家吃早飯呗。我都見不着他人。”
“我?”陸苗還真瞧得起她。
“對啊,這家裏除了你就沒人能和他說上話了。大晚上的,我也不好去打擾你們夫妻生活,是吧。”說着還沖姜願擠眉弄眼。
主要是,大半夜她早睡着了,爬不起來一點。
姜願擦了擦莫須有的汗,“你太看得起我了。”她還沒見過大佬呢,這就想着提條件了?從原主記憶中,能看出原主挺害怕陸晟讓的。
陸苗撇撇嘴,“這有什麽的,自個兒男人也害怕,怪不得被姜家那母女欺負成這鬼樣子。大不了你說是我說的呗。”
姜願一聲不吭,也沒說答不答應。
陸苗殷勤的給她夾了一塊排骨,軟聲軟語的求着:“姜大小姐,幫個忙嘛。下回你幹不過那兩人,你找我,我幫你怼死她們。”
姜願繼續沉默。
陸苗放下筷子,憂傷的開始嘆氣:“唉~”
“唉~”
“唉~”
一聲比一聲高昂,一聲比一聲幽長。
聽得姜願頭都大了,無奈妥協:“ 我答應了,你別嚎了行麽?”
小說裏咋沒說陸苗還是個逗比呢。
陸苗眼睛一亮:“行行行,我這就閉嘴。”
深夜。
萬籁俱寂。
洋樓周圍方圓幾公裏漆黑一片,僅有幾盞路燈照在狹窄的道路上。
二樓卧室裏亮着一盞臺燈,原本想熬夜等着陸晟讓回來的姜願,終是身子太虛弱熬不住,倚靠在床頭歪歪扭扭的睡着了。
沒多久,一輛黑色轎車開進了庭院,很快又隐入黑暗中。
浴室嘩啦啦的水流聲,驚醒了藏着心事的姜願。想睜開眼看,但眼皮子像是被黏住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水流聲停了。
半夢半醒間,她迷迷糊糊的見着床尾站了一個穿着浴袍的男人。
個子很高,大約有一米九,寬肩窄腰,一看就很有力量感。
黑色頭發滴着水,眉眼深邃,高挺的鼻梁,模樣是很端正穩重的帥,透着一股生人勿進的冰冷。
姜願頓時清醒了不少,眼睛也能睜開了。
卧槽,大佬的姿色,躺一張床上都是她賺了啊。就是這氣勢太有壓迫感了些,不愧是站在商界頂端的男人。
陸晟讓似乎有些詫異,沒想到這麽晚了她還醒着。他随意的擦了擦短發,神情冷淡:“有事?”
姜願不自覺坐直了身子,“那什麽,你明天忙嗎?”
陸晟讓:“還行。”
姜願緊張的舔舔唇:“就是,明早你能在家吃早飯嗎?”
陸晟讓擦頭發的動作一頓,盯了她兩秒,那雙漂亮的眼眸裏好像多了什麽東西,沒那麽呆板死氣了。
他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可惜腦海中對姜願的印象太少,得不出什麽有用的結論。
只知道是個嬌弱多病、弱懦膽怯的女人。
姜願被他盯得心裏直打鼓,忙補充一句:“這是吃晚飯時,苗苗讓我跟你說的。她說很久沒見到你了,她想和你吃頓飯……”
越說越聲兒越小,還裝咳了兩下。
她應該沒露餡兒吧?
陸晟讓颔首:“好。最近家裏還好嗎?”
姜願眨眨眼,“還好。”
“嗯,你先睡吧。”
在陸晟讓轉身後,全身緊繃着的姜願暗自長呼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往被窩裏縮了縮。
她這算過關了吧。
果然,越美麗的東西越致命。
次日,早上六點。
陸晟讓準時睜開眼,瞬間察覺到了腰間多餘的重量,隐約能看出是一條纖細的腿。他平靜的拿開這條腿,卻忽略不了手下細膩潤滑的肌膚,像極了一匹上好的綢緞。
他冷着臉站在床邊,看向腿又伸回來、且占據了大半張床的姜願,在仍舊昏暗光線中,似乎能看到她睡得安穩肆意的面容。
那晚怎麽沒發覺,這女人睡相這般不好。
*
陸苗其實對她爸能在家吃早飯是不抱希望的,一是姜願那膽小樣子,沒得指望;二是陸晟讓是真的熱愛工作。
畢竟來到陸家後,陸晟讓經常十天半個月見不着面,陪她的只有家裏傭人和隔壁大院裏的一群同齡孩子。
溫和斯文的溫嶼正式進入她的世界,給了她當時最缺少的關心。
陸苗下樓,見着坐在客廳裏看報紙的背影,興奮的奔跑過去:“爸!你今天沒走啊?”
陸晟讓神情柔和了些:“你不是想我陪你吃早飯嗎?苗苗,爸這陣子忙,忽略你了。過段時間抽空好好陪陪你。”
雖然陸苗是他收養的女兒,但也是有真心把她當自己孩子看待的。
當年收養陸苗,他接手陸家不滿一年。陸家家大業大,他一個人要扛起無數人的前途,自是不敢有一絲懈怠。
能給她的陪伴少之又少,心裏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陸苗撇撇嘴:“爸,我才用不着你陪。但你這個月太過分了,你還記得你結婚了嗎?還像以前那樣十天半個月不着家。”
“也不怕你老婆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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