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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讓我幫你當面罵回去是不太可能的, 但背地裏還是可以罵罵的。”陸苗神情嚴肅的出着主意,試圖讓姜願能開心一些。

她爸不給力,那就只能她親手上陣了。

姜願心裏暖暖的, “苗苗,讓你擔心了。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 眼眶紅是我小腹太疼給痛哭的。”

怎麽感覺在便宜閨女心裏,大佬就是個冷酷無情、整天訓斥人的性子啊。

每回她和陸晟讓有單獨相處, 陸苗看到後的第一句都是“我爸沒罵你吧”類似的話。瞧瞧這爹當的,讓孩子都有心理陰影了。

“苗苗,你是不是對你爸有什麽誤解呀?”姜願組織了下語言,柔聲詢問。

陸苗回回擔憂她挨罵,仔細一想,她好像還真沒被陸晟讓說罵過。

連一句重話也沒有。

陸苗心領神會, 揉臉思考:“可能是我爸氣勢太威嚴了?你又長了一副誰都可以欺負的臉, 我就老是會擔心你被我爸罵。”

噢不,她姜姐可真是個惑人心魄的小妖精, 短短幾個月時間就不自覺的偏向她了。偏偏她還一點沒察覺到, 覺得這想法都是理所應當的。

至于她爸,無所謂的啦。反正這父女情稀薄得很。

陸苗想通後,也沒覺得這有什麽錯,笑眯眯的挽上她胳膊:“哎呀, 不要想那麽多嘛。走走走, 我們去吃飯。萍姐今天做了糖醋裏脊肉,還煲了山藥羊肉湯,我聞着可香了。”

“中午你就沒吃什麽, 等會兒要多吃點。多補補,聽說來那個期間不管怎麽吃都不會胖的呢。先前我還盼着來, 現在看你這痛不欲生的樣子,嘶~最好是別來了。”

喬雯也來了例假,她看着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吃好喝好沒煩惱。哦,可能是因為這個,她還長個子了。

之前都沒有陸苗高的,現在都高出她一根手指的厚度了。可惡啊,這又讓她羨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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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願淺笑着跟她科普:“每個人體質不一樣,來例假不是誰都會痛的。說不定你就不會疼呢。”

陸苗不大信,小聲嘟囔了一句:“為什麽女生會來這玩意兒啊?男的就什麽都沒有。”

聲音含糊,姜願沒聽清楚她說的內容,側目輕問:“怎麽了?”

陸苗撇撇嘴,看了看坐在餐桌前的她爸,“沒怎麽,吃飯吃飯。”

原主和父女倆的口味相差不大,萍姐做的飯菜确實美味又營養。但對姜願來說,有點太平淡了些。

姜願來了後,桌上就慢慢的多了一兩道放辣椒的菜肴。

開胃且下飯。

吃飽喝足後,姜願身體上的疼痛減弱了,唯獨後腰和胸前酸脹得不行。

在藤椅上歪着身子坐了許久,手裏的書看不進去一個字。直到快近十點,在書房的陸晟讓才忙完回到卧室。

清閑了一段時間,接下來幾個月有的忙了。

回來便看到一動不動平躺在床上的女孩還沒閉眼,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大腦空空如也。

姜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只覺得側躺和翻身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侈動作。

今兒她已經弄髒倆床單了,萍姐倒沒說什麽,可她還是怪不好意思的。

“還沒睡?”陸晟讓随口一問。

姜願片刻回神,苦惱着小臉朝他望去,說:“下午睡多了,現在有點睡不着。你忙完了嘛?”

兩人像尋常夫妻一樣,順其自然的聊着天,說着話。神态自若,好似他們原本就該是這樣相處的。

陸晟讓颔首:“嗯,接下來會忙起來了,你身體不适,中午就好生待在家裏休息。以後都不用來送午飯了。”

腿傷養的差不多了,沒必要再讓她冒着烈日每天跑一趟了。

姜願沒掙紮,有氣無力的說:“嗯,好吧。”

明明是件好事,她不知道為什麽卻有些高興不起來。

陸晟讓見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拿衣服的手一頓。繼而垂下眼睑,黑長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波瀾情緒。

——

快樂的假期總是過得極快。

仿佛眨眼間,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間溜走了。漫長的炎熱夏季過去,迎來的是天氣逐漸涼爽的秋天。

北方的秋天很有季節變更的特征,花園裏的植物開始慢慢枯黃了。在一處牆角,拳頭大小的菊花肆意綻放着,花瓣絲絲縷縷,宛如一個個美麗的花仙子。

金秋九月,陸苗正式步入高中生涯。

開學那天,姜願陪她去學校報道。

“終于開學了~在家玩兒的都快無聊死了。”陸苗興致勃勃的望着窗外,開始在人群中搜尋着同學們的蹤跡,眉眼雀躍。

初高中都在這一天開學,學校門口堵滿了家長和各年級的學生。

車輛開不進去,兩人步行進入學校。

陸苗瞥見人群中的李武,小跑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李武哥,你怎麽在這兒?你不是畢業了嗎?”

李武老臉一紅,“沒能畢業,我留級了。”

這事兒他嫌丢人,在暑假時就沒告訴陸苗。沒想到開學第一天就被她撞上了。

“這樣啊。”陸苗抿緊嘴巴,忍住沒笑出聲。

李武看着她白嫩的臉蛋,心底有些愧疚的撓了撓腦袋,躊躇了下問:“陸苗,這幾個月溫嶼有聯系過你嗎?”

陸苗笑容淡去,“沒有。”

“他上個月給我寫信,問我你最近過得怎麽樣,還讓我替他向你道歉。他說他本來是想給你寫信的,但他怕你不看就沒寫。溫嶼在那邊過得好像不怎麽好。”

李武沒說的是,溫嶼還問他借錢了。

他不傻,溫嶼第一次寫信聯系他,目的就是借錢和向陸苗道歉。這道歉先不說是不是誠心的,但溫嶼把他當猴兒耍的行為,讓李武很生氣。

看完信件後,他便撕碎扔竈裏燒了。

沒有回信。借錢?那不可能的事。

五月溫嶼走的時候,他出于多年朋友的不忍之心,把私藏的零花錢就全給了出去。

李武現在就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讓你當好心人,人家都沒把你當兄弟。蠢死算了。

陸苗淡定的說:“我和溫嶼沒關系,他過得怎麽樣不關我的事。”

讓李武替他道歉?虧得溫嶼想得出來,該不會是下鄉後把腦子給用壞了吧。真把她和t李武當傻子了?

見比自己小的陸苗都這般冷靜果斷,李武淚流滿面,屬實是被自己給蠢哭了,“你這樣想就很好,我以後也不會再和他聯系了。”

姜願聽完兩人的對話,安心了。

小說劇情裏,作為男主好兄弟的李武,前期就是出錢出力的大冤種之一。溫嶼能在鄉下和女主相知相愛,多虧有他提供基礎的財力支持。

現在好了,李武和陸苗都清醒了。那男女主的感情還會順利嗎?

不過這不在姜願的關心範圍之內,管他會咋樣呢。

李武才注意到一旁的姜願,先前無意見過兩回,臉頓時黑紅黑紅的:“陸苗,我先走了啊。”

陸苗的這個小後媽,看起來像她姐姐一樣,好年輕啊。

大概是真沒放在心上,陸苗和姜願循着指示牌去教室報道的路上,她沒掃興的提及溫嶼的事。

似乎這事并沒有在她這裏留下什麽痕跡。

姜願也沒追問,便宜閨女向來是直來直往的性子,不可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所以選擇大膽相信她說的話。

高中教學樓在學校西邊,和初中教學樓是在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

一中的校園很大,風景不錯。

陸苗在教室走廊外就瞧見了坐在窗邊座位上的喬雯,興奮的沖她招招手。

“雯雯!你旁邊座位給我留着啊。”

喬雯笑嘻嘻的探出頭來,“那必須的。”

将人送到教室報道,姜願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好了苗苗,你進去吧。那我回去了。”

陸苗一心想和好友聊天敘舊,“嗯嗯,拜拜。”

在姜願離開教室後,她兔子似的蹿到喬雯旁邊坐下。

剛放下書包,後座的男同學就用筆戳了戳她的背,好奇問道:“陸苗,剛才和你說話的人是你姐姐嗎?”

一中教學資源豐富,初高中都是京市數一數二的。所以大部分初中生都會選擇直升高中,就導致了班上有好一部分同學都是認識的。

陸苗不高興的打他手背一巴掌,“方正!你手怎麽這麽賤啊,說多少次了別戳我背。”

方正低頭認錯:“我錯了。要不你讓打一下消消氣兒?”

陸苗懶得搭理他:“你聽我說過我又有姐姐嗎?那就是你一直好奇的人。”

方正嘴巴張大,能裝下一個雞蛋,“她,她就是你爸娶的老婆啊?我聽人說過,她和姜清風是姐弟。天啦,那你和姜清風豈不是差一個輩分了。”

“陸苗,你還不知道吧,姜清風和我們一個班。他剛才出去了,你們才沒撞上。”

輩分什麽的,陸苗就沒在意過。她扯了扯嘴角:“……你什麽時候認識的姜清風啊?”

方正:“上學期認識的,見過他好幾次就記住了。”

陸苗立馬想起了另一個奇葩,站起來環視教室裏的人,連忙問:“姜明月沒和我們一個班吧?”

喬雯知道她在想什麽,一把扯過她坐下:“放心啦,她在隔隔隔隔壁班呢。就她那辣雞成績,怎麽可能進我們六班啊。”

陸苗松了口氣,她倒不是怕姜明月,就覺得這人是個麻煩精。惹上就跟狗屁膏藥似的,拽不下來。

“那就好那就好。”

方正不解的問:“姜明月不是你後媽的妹妹嗎?怎麽瞧着你好像不太待見她的樣子啊?”

外人對姜家人了解得不多,自然就不知其中的龌蹉事。

陸苗不雅觀的翻了個白眼:“呵呵,姜明月那個假惺惺的玩意兒,才不配當她的妹妹。方正,以後看人多擦亮眼睛,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把姜明月看順眼,除非她眼瞎了。

喬雯餘光瞥見走進教室的姜清風,不出意外應該是把這段話全聽到了。她在桌底下伸手拽了拽好友的衣擺,輕咳一聲。

“苗苗,姜清風在你身後。”

陸苗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面無表情的姜清風坐在過道另一邊。恰好在同一排,“所以呢,我還怕他不成。”

下一秒,她看着肉乎乎的小胖手,輕飄飄似炫耀般的說:

“哎呀,今天是姜姐送我來學校的,還送我到教室裏了呢。有些人啊運氣不好,連親姐的面兒都沒能見到。”

“真的好慘咯,我表示深感同情。”

這語氣賤嗖嗖的,聽得喬雯和方正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姜清風,生怕他一個沒忍住上手了。

可惜姜清風早看清了陸苗的習性,面色自若的做着手頭上的事情,好像并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實則心裏後悔死了。

剛才他怎麽就不在教室裏呢,都沒能看到大姐。

而陸苗說的那些關于姜明月的話,說的又沒錯,他果斷忽視了。反正姜明月也沒把他當弟弟。

前幾天,姜明月發現放在抽屜裏的玉佩不見了,不敢讓姜大成知道,就跟個瘋婆子似的跑來質問他,是不是他拿走的。

姜清風承認了,還嗤笑着反問一句:“姜明月,玉佩的主人是你嗎?我只是将它物歸原主罷了。”

說完,就将人強行扔出了房間。

姜明月氣到爆炸,但清楚和他繼續吵架沒有好處,只得去跟李秀雪說了玉佩被拿走的事。

李秀雪非但沒安慰她,還訓斥了她一頓:“拿走了就拿走了,一塊玉佩而已。明月,你能不能懂點事?媽媽現在沒空管這些小事。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去陸苗搞好關系。”

李秀雪和姜大成的感情出了問題,這段時間姜大成連家都沒怎麽回了。吵架歸吵架,但從沒想過要離婚啊。

姜明月失望的怒吼:“媽!我從小到大還不夠懂事嗎?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陸苗那個野種是怎麽對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憑什麽我要去讨好她啊。”

“姜願和那野種關系那麽好,平時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你還讓我去丢臉……”

隔着房門,姜清風都能聽到她尖銳高亢的嗓音,像是指甲在木板上抓撓般的讓人刺耳不适。

他放下了書本,頂着大太陽從後門跑了出去。一路奔跑向前,汗水夾雜着淚水滴落在滾燙的地上。

姜清風站在岔路口,望着湛藍熾熱的天空,心中一片迷茫。

世界遼闊無垠,卻好像沒他的容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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