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team
第002章 team
體育場裏,不時有砰砰的擊球聲傳來。
因為宮澤工業附屬高中并不是宮城縣所謂的豪強,因此排球部并不受重視,但因為宮澤工業附屬高中本身就是所學生稀少的高中,又因為連年少子化,人數進一步減少,導致不僅是各個社團有一間大活動室,連三座體育場容納七個運動社團都是綽綽有餘。
男排隊和女排隊同在陳舊的第二體育場,這座體育場原本是舊校舍的遺留物,校舍擴增後,教學樓紛紛扒下舊衣裝改煥新衣服,偏偏只有這座體育場處于不明原因留了下來。
除了塗了蠟的地板,整個體育館都是由一層薄薄的鐵皮包裹的木質建築,陽光篩下來很有種舊照片的氛圍,尤其是還有灰塵粒子在光束間飄散。
作為這所高中排球部稀少的高一新生,三名穿着灰白色運動服,身後用楷書寫了‘宮澤工業’四個漢字的少年并排坐在體育館的宣禮臺上。
學長們熱情地邀請他們小息,嘴中說:‘你們看着就行了,這種撿球收球的髒活累活完全不需要珍貴的高一入部新生屈膝降尊,快坐!坐着就好了!看學長們的!’
這熱情勁把旁邊耐心朝新生們解釋排球基礎的女排部都整無語了。
“有必要這麽熱心嗎……”
景谷先是連着勁安撫了聽聞女排部這一句無足輕重的唠叨真的要站起來的,其中一位看上去就很乖的寸頭新生,完了才轉頭,幾乎以眼含熱淚的悲憤道:“你們這種不愁生源的熱門社團懂什麽!我們高三年級的走了四個,現在男排部一共也才五個人,假如這三個人留不下一個,那我們連今年的排球聯賽都不能參加了,到時候你們女排隊的女扮男裝一個賠給我們嗎?”
其他排球部部員也眼含熱淚地紛紛呼應:
“男排部會消失的……”
“我還以為學長們走了,今年男排部就要解散了,沒想到還有學弟願意來。”
“學弟——!!”
其中一個光頭哀嚎地朝三人中的任意一個抱了過來。
看他雙臂伸地長長的樣子,像要把三人盡數攔在臂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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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一個矮身,躲了開來,并小跳下宣禮臺。
“嗯嗯?這位……”鷹川辨認了半天,第一次見面果然還是對不上號,只好說,“新生先生?不來和前輩一個愛的抱抱嗎?”
“不要。”土屋說,“我想盡快開始訓練,女排部的學姐們用完了就會把場地讓給我們嗎?”
雖然排球部當前很需要這股沖勁,不過這才四點十五分,距離排球部集合也才過了十分鐘,新生和老生的交流還沒有徹底完成,深入雙方的內心,來一遭“我打排球,是因為多少多少年前的某件什麽什麽事……”地徹骨的一番敞開心扉。
“土屋……同學是吧。”排球部部長景谷記性好,想起了這名看上去陽光開朗的學弟的名字,“不着急,等學長們記住你們的名字,确定你們的排球基礎……對了,既然你們是主動加入排球部的,而且是我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喽喽,想必是因為喜歡排球才來的吧!”
“不是……”
一直不出聲的陰沉新生舉起手,“我是被金島前輩強行拉來的。”
排球部學長們的視線默默掃去金島那裏。
金島辯白:“我哪知道咱們今年還有兩個新生眼瞎、慧眼識珠!慧眼識珠!地來咱們排球部啊,我生怕湊不齊六人陣容,幹脆就去隔壁的田徑部蹲點好說歹說才拉來了一個。”
他控訴地指景谷:“你為什麽跟着看我!難道不是你在迎新大會上偷偷朝我向田徑部使眼色的嗎!”
景谷‘咳’了一聲,義正嚴詞地說:“什麽叫我朝你使眼色,我明明是眼睛裏進了沙,看到田徑部一個又一個的新生入門,不知為何眼睛特別難受,才朝你稍微、大概、那麽眨了一兩下,全因為我眼睛不舒服而已!”
“你在說什麽啊獨裁部長!”
“我說什麽就是什麽!知道我獨裁還不乖乖聽部長的話!”
“鷹川!部!快過來!和我聯成反部長聯盟!把這個獨裁君主轟下臺去!”
結果吵吵嚷嚷地話題又拉走了。
土屋嘆了口氣。
他過去所有輪回裏有十五年都在這間體育館,和這些排球部的部員一道度過,深知每一個人的打球習慣、身體素質、練習習慣、賽前心态、賽上心态、以及每一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估計他們本人都沒有土屋對他們的了解程度。
也因此,土屋完全知道,這些人吵歸吵,但是相當具備一種橡皮泥的可塑性、和聽指揮。
這支隊伍不大會對半路冒出來的領頭羊抵觸,而且能根據領頭羊的氣場改變自己的比賽風格。
不如說,這個年紀的高中生大半是這樣。
和尚未完全從象牙塔脫離、競争感欠缺的國中生不同。
一旦有一個令人信服的打頭者冒頭——這種信服可能出自人脈,可能出自實力——受不了的自覺退部,而留下來的,都是可以一點一滴打磨成領頭羊想要形狀的國際象棋的旗子。
當前,只需要給他們一點小小的實力震撼。
土屋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了一只排球,在手中颠了颠。
280g的重量,久違了,如同心跳和手足一般的觸感,在手中一上一下,正如一次次心髒鼓動。
土屋在某一次颠球時把球高高揚起來,雙膝打彎,砰的一下像火箭沖上天去,右手正好擊中半空排球上揚的擊球點。
砰、
倏——
咚、
砰砰、砰。
擊飛、砸上宣講臺的牆壁、掉地、彈幾下。
滾遠。
巨大的震動将因為男排女排雙方雜音而吵吵嚷嚷的體育館按下靜音。
球路正好經過鷹川的耳邊,他高舉雙手,猶如salute一樣沖上斷頭臺的動作也被人為停止。
他猶如石化一般,一點一點的,脖頸好像都發出了嘎嘣嘎嘣的齒輪轉動幻聽,轉向土屋。
不僅是他,所有人都在看土屋,猶如一種宣聽馬丁路德演講的沉寂和靜默。
土屋揚起開朗的微笑。
“在做什麽啊前輩,距離下課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部活一共也只有兩個半小時而已啊,這半個小時浪費了,哪裏還有多餘的半小時給我們補回來呢?”
“啊,難道說,”他右手擊上左手拳,佯裝不明覺厲,“前輩們第一天就想和我們一起特訓,特訓到晚上九點再回家?那時候回家會不會太危險了?不過假如前輩們的家都在學校附近的話,那就沒問題了吧。”
黃藍色的排球轱辘辘經過腳邊。
一點點輕微的觸感,鷹川才咽下一口吐沫。
這句……難不成是……威脅……嗎?
“前輩,”被景谷誤判為‘陽光開朗’的少年朝他們拉起一個微笑,随後轉身道:“前輩,我去活動室拿球號衣。”
“等、等等、”排球部的實際掌權者景谷才後知後覺地匆匆追上去,“你知道活動室在哪嗎?”
“嗯。大概知道吧。”
……
等景谷和土屋一高一矮走遠了——土屋甚至因為年紀小,比景谷矮了半頭,估算來看身高只有一米七五的程度。
“那是,什麽情況?”
金島才回過神來,咽了口口水,敬畏地望着停在幾步遠不動的排球。
“這根本是馬赫發球吧?在我眼前嗖——的一下就像哈雷彗星一樣掃過去了,還帶了條尾巴。”
“我怎麽知道,”
鷹川是距離球路最近,受沖擊也最大的選手。
“他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看我們太沒用只知道唠嗑所以心懷不滿了?”
“慢着,”他喃喃道,“難道要上斷頭臺的是我?!”
“喂,你們什麽情況啊?就這麽敗給一個新入學的高一新生?挺起胸膛來,氣勢,氣勢!”
部執着地說,“我們才是這個排球部的實際掌權者,雖然剛剛給了他一點厚待叫他忘乎所以了,但現在正是揚起前輩威風的時刻!”
“開什麽玩笑,那個發球,嗖——的一下,嗖——的一下啊!”
“嗖——的一下又怎麽樣?!難道你過去沒見過?!”
“那都是在錄像機和屏幕上看到的,有誰在現實中看到過啊?就連排球聯賽,我們的咖位也只夠豪強派出二隊打練習賽啊!我上次還聽見常波的大放厥詞說我們是給排聯充場面的路人甲!”
“那種東西……”
鷹川和部的争論剛進行到一半,就見體育館後門又被人推開,剛剛那個‘忘乎所以’的後輩探進半身,笑眯眯地朝幾人道:“前輩,麻煩來器材室幫忙拿撐杆網,我和景谷部長還有其他器材要拿。”
兩個人倏地閉嘴。
“前輩……?”
“你剛剛不是還說逞威風,”鷹川咬着嘴唇從唇縫小小聲說,“快去,快去。”
部被他的肩膀推着搡着,就是不動,不說話。
兩人就這麽推搡推搡了過了一會兒,金島心驚肉跳地看到後輩的臉色越來越沉。
他顫顫巍巍地舉手,顫巍巍道:“那、那個,我去?”
後輩看了他一陣。
那眼神,不陰沉,很平常,就是很平常,是一種類似大型動物的土金色。
半晌,他突然陰轉晴,揚起開朗的微笑:“麻煩你了,金島前輩。”
金島受寵若驚:“不麻煩,不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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