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 12
chapter 12
喜歡一個人,一切都會小心翼翼,理智戰勝一切。
———y的心事簿
兩人從醫院回來已經淩晨一點。
陳裳換了鞋,氣鼓鼓地走到沙發一側坐下。
想着就來氣,他瞎擋什麽啊擋,把自己搞成這樣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吧!陳裳深吸了口氣,可要不是李隅,挨打的現在就是她了。
屋裏安靜地沒有一點聲音,李隅餘光瞥了一眼那邊,捏着裝藥的塑料袋緊了緊,塑料摩擦的聲音突兀打破了寂靜。
陳裳冷冷望過來。
李隅摸了摸頭發,擡了下左手又垂下,好半天才在她的注視下開口:“……這個點……你要不要吃一下夜宵。”
“吃什麽吃。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麽嗎?”
“……不知道。”
陳裳眼睛冒着冷光。
李隅小聲: “知道了。”
“還好肩膀骨頭沒出大事,他要是再稍稍舉高一點……”
李隅:“我比他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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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奇奇怪怪的勝負欲,陳裳被噎住說不出來,簡直沒話說了,這之間因果關系很大麽?手不能舉了是吧?這人!
她垂眼,一下掃到茶幾上t放了一個小小鼓囊囊寫着“王叔炒貨”的牛皮紙袋。是他下午拍的哪家糖炒栗子。消氣了。
陳裳沉默了會兒,撇撇嘴,從裏面揀出一顆,已經涼了,但是還是能夠聞到濃濃的香味。
“冷了。”李隅說。
陳裳兩手剝開,取出裏面的栗子放進嘴裏。
“別吃了。”他過去收起來,“你要是想吃我一會兒給你加熱一下。”
“現在還沒吃飯,我去廚房随意弄點。”他正要走,被人叫住。
“坐哪。”陳裳站起身,淡淡說,“手受傷了這幾天就注意點兒,忘記剛才醫生說的話了。”
酒瓶子敲在右肩膀哪塊兒,冬天穿的厚,還好沒造成太大的傷害,但猛烈的沖擊下,紅腫的老高,估計明天起來怕是要青紫的吓人。瓶子又加上敲下爆了,碎片紮到了那邊手背。
她自己卻被護在懷裏好好的。
陳裳說:“你坐下,我自己去。”
李隅沒吭聲。
見他沒反應,陳裳觑他一眼:“啧,你什麽意思?不相信我是吧。”
李隅捏了下衣角,坐下。
他輕聲道: “……要不要我還是給你打個下手。”
陳裳哼一聲,說:“小瞧我。”
結果事實并不如想的那樣。
李隅端端正正坐在外面,仔細聽着裏面的動靜。不連續慢慢的切菜聲,起鍋燒油的滋滋聲,匆匆走動的聲音……
陳裳忽冒了個頭:“這個……面條應該放多少啊。”
李隅眉眼輕輕彎了彎,終于坐不住了,能有正當理由進去。
陳裳住在陳家的時候都用不上做飯,每天都有阿姨按時準備好。後來自己搬出來,也沒自己怎麽做過,大多時候都是點外賣,或者出去吃一口,哦,如果煮速凍餃子不算的話。
她也是剛剛炒了西紅柿才想起來,冰箱上次她買了速凍餃子啊!還是多口味搭配的呢,怎麽把這出搞忘記了。
“你就站在哪,跟我說就行了。”她怕他突然過來動手,說好了她來的。
李隅看她提防地樣子哭笑不得,尤其是她将西紅柿和雞蛋單獨炒出來裝了兩小盤子。
“诶,你光站在哪,怎麽不說話啊。”陳裳手放在袋子裏抓了一小圈面,又遲疑着放回去又抓了圈兒。
“這麽多就可以了。”李隅從她身後一側拿起來。
陳裳一扭頭,才發現兩人靠得有些近了,李隅似乎也沒想到她會這個時候轉頭。
雖然陳裳在女生裏已經不矮,甚至算得上高挑,卻也堪堪只到他鎖骨上邊哪塊兒。陳裳目蹭他應該有187的樣子。
短短一瞬,兩人對視了幾秒。李隅率先反應後退了一步,眼睛像是無處安放:“……下次炒完雞蛋的時候可以一起放進切好的西紅柿,把兩個炒在一起。”
“哦,好。”陳裳捋了下頭發,将飄到臉邊的碎發卡在耳後。
見水已經煮沸,她将剛剛他取的面放進去。這一動作,阻止了他看到這一刻她鼓了鼓腮呼氣的表情。
熱水底下冒着小氣泡,剛剛最開始噴灑在喉結上的呼吸仿佛随着血液一直加快跳動,手心裏熱了一股汗。這種感覺好像連肩膀上的疼痛都一時忽略忘掉了。
李隅看着竈前的人,一時覺得恍惚。
“好了,剩下我會,你可以出去咯。”
“确定嗎?”
陳裳擡下巴,嚣張說:“這次絕不叫你了。”
“你還是叫我吧。”
“為什麽!”陳裳以為他信不過她。
“……很無聊。”其實不是。
“啊?行吧,讓你看看我的絕世廚藝。”
李隅圈的面剛剛好,兩人各分了一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親自做的原因,陳裳覺得味道不錯,甚至比外面小店還要強些。
陳裳攪了一筷子面,突然有感而發:“我幾乎從不在家之外的地方吃西紅柿和蛋有關的東西。”
李隅吃東西很安靜,聽到這話也跟着說出了答案:“是不是感覺味道怪怪的。”
“對!”陳裳感覺找到了有緣之人,“我跟你說,從小到大在吃學校裏吃過的西紅柿炒蛋都特難吃,我也是佩服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出一種隔夜腐敗的味道的,酸唧唧臭臭的。”
李隅被他的形容逗笑了,說:“那你可能沒吃過甜口的西紅柿炒蛋。”
“這還能加糖?!”陳裳頓時感覺這麽一比,自己做的這碗面有些過于美味了。
“嗯。”李隅說,“每個地方的口味不同,有些地方就會習慣加一兩勺白砂糖提味。可能是飲食口味有異,再外加上食堂buff會有一點點……味道不太好。”
陳裳覺得他說話太委婉了。
她又兀自道:“還有草莓和番茄都挺好吃的,但是草莓醬和番茄醬就很難吃,所有除了本體外的草莓口味,都一股劣質香精味。”她嘆了口氣,“這麽看來,我好像天生對所有跟醬有關的都相處不太友好,漢堡之類的最讨厭加沙拉醬了。”
李隅聽得有趣,想了想,說:“那辣椒醬、牛肉醬、香菇醬,所有能拌飯的醬呢?”
“你這是故意歪曲方向。”哪有這麽找茬的。
李隅彎了彎唇。
她細眉一挑,說:“所以我這次做的是不是還不錯?”
李隅淺笑道:“好像是還可以。”
但陳裳皺了皺眉,似乎對這三個“還可以”的字眼不是很滿足,不過,相比之下,自己也就是一個小白小白再小白,怎麽敢跟他比的,“還可以”好像也就還不錯了。
卻聽他說:“已經很好了。”
他又加了:“很好吃。”
陳裳愣了一秒,擡臉看他,他已經低下頭安靜吃面。
暖白色燈光映射下,他頭發閃着細小的光,整個人都襯得更加溫潤又有些清朗。
此刻莫名讓她想到了“蘭之猗猗,揚揚其香。”來形容他。
李隅察覺到一道視線,沒看她的眼睛,卻睫羽輕輕顫了顫。
“真會說,平時就是這麽逗女生的吧,難怪白天那美女跟你表白。”陳裳移開目光,笑笑,“她是不是你說的你喜歡的女生,跟你氣質還挺配的。”
李隅擰了下眉,不知道怎麽就說到這上頭了。
“不是。”
“不是什麽?”
“不是女朋友,我也不喜歡她。”
“哦。”陳裳看他,很淡地講。
“……”李隅抿了下唇,定定瞧向對面的人。
陳裳有點憋不住想笑,欺負他還挺好玩的。她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來個怪癖好。
而且她真的對上他的眼睛沒忍住短促笑了兩聲,注意到李隅的表情,才清了清嗓子:“好好,我知道了。但是她那個追求者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以後離他遠點兒。還有你平時在校外的時候多注意注意,要是那姑娘下次再碰到了,你直接跟她說報警,也提醒讓她和同學一起,別一個人走。性騷擾啊這是。”
“我知道。”
陳裳吃好了,放下筷子:“肩膀現在還疼嗎,會不會難受的厲害?”想到哪個酒瓶子陳裳就有些內疚。
李隅觸及到她的眼睛,心裏像無風的湖面丢了顆石子,他默了默,斂眸說:“有點兒。”
“……對不起。”這事陳裳挺愧疚的。
“其實也還好……”李隅立刻說,“醫生說按時噴藥過幾天就好了。”
陳裳: “真的嗎?”
李隅: “不騙你。”
“那你最近少擡胳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叫我。”
“好。”
“其實我以前不怎麽愛開口說話。”他突然另開了個話題,聲音輕輕的,像陷入了某種回憶。
陳裳正要收碗,但還是聽清了,聽到他的話覺得莫名:“挺正常的,你現在話也不是很多啊。”
李隅注視了她一會兒,陳裳有點沒猜透他想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但又感覺他真的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的樣子,于是把碗放下,沒急着走。
“好像是。”
“你這人……莫名奇妙的。”
客廳裏散着淺淺的香。陳裳最近忙着一個插畫單,她有定期買花的習慣,但餐桌後邊收納櫃上的花焉兒,這幾天都沒插新的過。
又是熟悉的品種。
陳裳轉身,眨眨眼,突然叫他:“李隅。”
“你該不會是對我感興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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