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 17
chapter 17
你就像一陣風, 我卻多麽希望你停留。
———y的心事簿
易燃易爆标志的噴霧劑不太方便帶上飛機,李隅幹脆就沒打算拿。
兩人回了酒店,進了電梯。
“看什麽?”陳裳扭頭好笑地看他一眼, 李隅目光這下由鏡面靜靜地落在她臉上, 不知是不是燈光效果,有些灼人, 陳裳心頭一熱, 嘴邊的笑漸漸斂了下去。電梯門叮一聲開了,陳裳揚了揚下巴示意該走了, 放慢走在他後面,李隅刷了卡,将它插在開關槽。
房間燈亮起來,環境看着簡約舒适。
陳裳有些累了,将包放在一旁櫃子上, 見窗邊有個小型沙發, 過去閉眼側靠了會兒。
李隅輕輕放下東西,将整個房間四處都細細檢查了遍, 又去了浴室。
他的動作很慢,又很輕。
出來時,陳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惺忪睜開眼睛, 虛凝着一旁, 聽到聲音遲鈍回頭。
“你餓嗎?”
陳裳搖了搖頭。晚飯吃了飛機餐, 但他注意到她好像沒怎麽吃幾口。
見他認真,陳裳笑了下:“我可不想這陣再吃東西了, 再這樣吃下去真要胖了。”
“有嗎?”李隅很認真地看一圈她:“這個詞跟你有點搭不上邊。”說着, 他掏了掏口袋,一塊小小的烏龍桂花糕躺在他手心裏。
是陳裳平時嘴饞常吃的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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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隅:“低卡無油的。”
陳裳看他一眼, 從他手心裏接過,她沒拆,放手裏掂了掂,忽擡眼說:“你對每個人都這麽細心嗎?”
房間裏有些過于安靜。
李隅想說,不是,他只有在認識她後,才開始習慣身上總帶一些她會喜歡吃的小零食。
而我呢,我會不會在你這有一點點,哪怕一點點特別。
會有吧。
他的眼睛仿佛會說話,陳裳突然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她起身丢下糕點,踮腳去親他的唇。
呼吸疊疊,陳裳手漸漸環上他的腰,似乎挨得越近越容易聽清對方的心跳,越能證明這一刻彼此的心都只在為對方加快跳動,是單單屬于對方的。陳裳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很清爽有點清新雨中的竹林香,這讓她有點癡迷。她似乎連他的吻都有點上頭。
他們吻得後面都有些急迫,唇擦着唇,彼此劇烈地呼吸,像是兩條剛剛離開水流的魚。到了極致,她側開臉,靠在他的肩上,兩人的喘息要命地鑽進對方耳朵裏,可過會兒,視線又黏在一起,陳裳微擡頭瞧着他鼻梁側的一粒小痣。他低頭看着她,說:“不是。”她于是知道他在回答上個問題。
——對每個人都這麽細心嗎?
——不是。
“只喜歡你。”李隅聲音低低的,聲線也聽起來并不穩,卻顯得獨有磁性。管他是不是一時讨好的情話好了,話音剛落,陳裳手向上環着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壓,吻了一下那顆誘人蠱惑她已久的小痣。一觸即離,他有些怔住。數十秒的對視,兩人仿佛都要雙雙墜入彼此眼裏的缱绻裏。
突然他再次靠上去,不知是不是陳裳剛剛的舉動,他手扶着她的臉吻得有點兇,探開齒貝,舌尖勾着她的,将她帶着往旁邊走,陳裳腳後跟碰到了後邊沙發,一磕,兩人一同雙雙墜了下去。
夜色濃濃,風輕輕地吹着樓下小樹,落下幾片葉子蹁跹起舞。
情到深處,停了下來,陳裳睜眼看着她,眼裏氤氲着一層薄薄水霧。李隅眼神很深,她的襯衫早已經被折騰的松垮,不成樣子,能看到裏面的一派春光,他卻只是緩緩低頭在她額間輕輕落了一吻,溫熱的,柔軟的,像是如待致寶。
李隅起身去了浴室。
陳裳閉眼,聽到有嘩嘩啦啦的水聲。
良久,她伸手摸了摸額頭,那裏似乎還停留着剛剛的溫度。
不經意一動,手邊那枚桂花糕發出吱呀吱呀地響,陳裳坐起來,輕呼了口氣,低眸握在手裏看了看,只知道心不在文字上,而後将它撕開。
等慢慢吃完,聽吹風機響了幾分鐘,李隅正好出來。
不知是不是看出來了他今晚打算在那個不怎麽大的沙發上将就一晚。
“睡床上吧。”陳裳對他說完,過去取了包裏的用品進了浴室。
這一晚,彼此都睡得各懷心事。
黑夜裏,陳裳翻了個身,身邊的人始終很安靜,她不知道他是否睡着。但在她平躺着不知過了多久的時候,聽到旁邊刻意壓低聲音也側了側身,面朝她這方。她假裝沒聽見,後來真的不知不覺睡了。
醒來太陽已高升,依稀聽到水聲,陳裳朦朦胧胧睜開眼,看了眼左邊。
李隅已經洗漱完過來。
“現在幾點?”
“快到九點。”李隅看她樣子,說,“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要。”陳裳發呆了半分多鐘,從床上下來。
李隅覺得她有點可愛,像毛茸茸的小貓,過去拉開窗簾沒忍住眉眼彎了彎。
等一切收拾完,兩人乘地鐵很快去了一家巷子,吃了當地一種特色面。
店裏人不算太多,過去的時候正好有幾張空桌子。
這家店開得不巧,就在同樣一家網紅店斜對面。而那家店門外排了一長串隊伍。
“這樣等着不知道下午能不能排完。”
李隅聽着往對面瞥了眼,以為她想嘗嘗:“明天早上來早一點或許可以吃到。”
“啊,這家不好吃麽?”陳裳疑惑語氣,“我覺得這挺不錯的,你想吃那個?”
“沒有。”
“真的沒有?”
陳裳一笑:“好吧,我信你,你如果要吃,我明天陪你不一定爬得起來。”
她夾了一筷子面,吹了又吹,塞進嘴裏,很滿足地吃了一大口,而後跟他說:“火的店鋪都好多人,但其實往往被忽略的也藏着驚喜。”
李隅淡笑起來。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
“對的。”
“那你笑什麽?”
“嗯。”
“嗯什麽呀。”陳裳自己也笑了,外面陽光正好,美好閑适。
兩人出來沿着街道走,天空湛藍,雲朵厚厚的擠在一起,像一顆胖胖的爆米花,各家頂樓伸出來長長的杆子,挂着衣服随風自由地飄。
前面有一群小孩子彼此追逐跑鬧。
路過一家賣驢打滾的小車,絡腮胡大叔利落在面片抹上提前準備的餡兒,像毛巾一樣卷在一起切開,再滾上黃豆粉。
李隅:“想吃什麽口味的?”
陳裳遠處看了一眼,有點饞,她向來對糯叽叽的東西走不開道。
大叔看見了熱情吆喝:“美女來一份啊,很好吃的!”
陳裳猶豫了下,說:“豆沙。”
李隅讓她在原地等着,沒一會兒就提了一份過來。
陳裳迫不及待嘗了口,香甜軟糯,口感不錯,這家不是很甜,剛剛好。
“好吃麽?”
陳裳朝他點頭:“好吃的。”她用筷子将剩下半個一口塞到嘴裏,又從打包盒裏夾了個新的,遞到李隅嘴邊。
他下意識向後仰了下,陳裳又t追過來,因為吃着東西含糊不清道:“唔,真的好吃。”
他還是沒有動,陳裳眼神警告瞪了他一眼,李隅只好妥協,想了想正要用手拿走她遞來的一塊,她已是眼疾手快挨到了他的唇。
“碰到嘴咯,這下必須吃,就用我的筷子。”
李隅耳根有些熱,在她的視線只好快速咬走,全部吃進嘴裏。
“親都親了好幾次,這有什麽好介意。”
李隅走在後面,微吸了口氣,一只手捏了捏耳垂。
一旁有零散賣花的。
見路過人就吆喝着,問要不要買花,新鮮的花;也有提前用喇叭錄好音,坐在那玩手機的。
幾個大人生意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站在哪無聲望着每個過路的人,眼裏寫着急切,下意識想吆喝但估計是臨時被家長拉過來,臉皮薄,不好意思,又怯怯縮回手。
“陳裳我們買花吧。”
陳裳回頭,那一邊好幾個零散賣花的,她跟着他過去。
小妹妹見來人了,瞬間高興起來,指着最面前的,害羞說:“這些都是9.9,可以随便選一支。”
李隅問:“那邊的?”
“自由搭配要最後算價格。”小姑娘怕他們不要,又急切補了句,“我們的花真的不是很貴。”
李隅扭頭問:“你喜歡哪個?”
陳裳說:“你要給我買?”
李隅說:“嗯。”
陳裳掃了一眼,挑下眉,得意道:“你不是知道嗎。”
她用的肯定語氣。
于是李隅按照她的喜好風格,挑了兩株奶油杯玫瑰,和少許藍星花與小盼草搭配。
小妹妹見他挑好,要接過來包裝,李隅說:“不用,有偏A4類的包裝紙嗎?”
小妹妹找出小箱子裏的輔助材料,在一大疊各種紙中抽出來幾張:“有純白色的樂譜紙。”
陳裳站在一旁,就見李隅手指利落地将花纏進去,又選了白色紗圍在外面,用一根寬條白紗最後系了個蝴蝶結。
小妹妹由衷感嘆: “哇,好漂亮。”
李隅擡頭迫切去找陳裳的眼睛。
他蹲在花叢地上,身邊是各類漂亮的花,穿着白色襯衫的少年拿着專門包的花束,風輕輕撥動他的頭發,在眉眼掃了掃,他目光清透正朝她望來。
陳裳心裏像落了根羽毛,癢癢的。
“确實挺好看的。”她別開頭,勾了勾唇。
小小一束花拿在手上剛剛好,越看越漂亮。
“你什麽時候有這手藝了?”陳裳拿在手裏仔細瞧了瞧。
她喜歡,李隅從她眼裏讀出來了。
但他還是執意問一句。
“喜歡麽?”
“喜歡啊。”
風輕輕吹起,又吹落,伴着暖陽,微風不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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