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節

了她枯萎的速度。

霍北溟知道艾倫是故意的，故意要他為自己的一意孤行後悔，也知道艾倫就是要他痛苦，可這些痛不是本來就該他來承受的嗎？

如果不是他逼着南熙生孩子，她至少還有時間去尋找方法治自己的病。

自責和心痛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霍北溟還未回頭，便聽見艾倫跟他說，“南熙說，你從未愛過她，只把她當做一個寄人籬下的動物。”

霍北溟緊緊關上眼簾，睫毛顫動，無法想象這樣的記憶對南熙來說有多痛苦。

本是不屑對艾倫進行交流，最終霍北溟還是讓艾倫和萬越生見了面。

因為艾倫對南熙這幾年更了解，而且艾倫是醫生，和萬越生之間的溝通不會有任何障礙，也許可以找到治療南熙的辦法。

艾倫在得知霍北溟和顧南熙都被更改過記憶後臉色青白交錯，異常難看！

“你們這樣做和殺人犯有什麽分別？”

萬越生也沒有料到這些事情和顧南熙的病有什麽根本上的聯系，但如果這兩個人沒有被改變記憶，霍北溟肯定會照顧顧南熙，也不會讓顧南熙冒險生孩子。

這一切，誰說不是跟他有關系呢？

“兒子本來就不是足月出生，身體不如足月的孩子好，現在又太小，抽骨髓太冒險了！”雖然已經知道星辰是自己的女兒，可霍北溟也不能不顧兒子的健康，“如果是我，我的骨髓呢？”

艾倫扶着額頭，“最好是母體同胞。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你的可以試一試。”

霍北溟的基因裏沒有攜帶顧南熙身體裏的病毒基因，也無法找到相應的抗體，對星辰身體裏的病毒不能進行遏制。

“如果南熙的父母活着，興許還有一點辦法，她身體裏的基因是她父母給的，她父母基因裏可能可以找到和她相融的基因鏈條，然後找到辦法重組，再研制對抗她體內病毒的抗體。”

艾倫說完，嘆息的補充一句，“這只是醫學界的理想狀态，實際上未必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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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溟苦笑，顧南熙的父母早就已經過世，怎麽可能還有辦法？

幾人剛剛起身要去醫院，萬越生的手機便叮咚響起，是他的父親萬本良打來的越洋電話。

“越生。”

“诶。”

“給我查一個人，包括她的 DNA。”

“誰？”

“養在霍家那個女兒，叫顧南熙，查到她的 DNA，迅速給我傳真過來。”

50仰望的光芒

“爸爸？”

“我和你母親都懷疑她是你小時候出生就被判定死亡的妹妹。你母親當年一直耿耿于懷，知道現在還窩在心裏難過，我們已經找到了醫院曾經工作的過的護士，她不肯出來作證，但是透露有人花錢跟醫院買了孩子。”

萬越生手心冰涼，“爸，你有多少證據？”

“現在唯一缺少的證據就是 DNA，你那裏有我的 DNA 鑒定，快速拿去對比，你母親一定要一個結果。”

萬越生挂了電話，額上已經冒了很多汗水，當他把電話內容說出來之後，霍北溟和艾倫皆是一驚，而後快速離開，趕往醫院。

——

一個月後，所有的配型完成。

萬本良和萬夫人焦急的等在醫院的會議室裏。

萬夫人是典型的歐臉，嘗嘗的睫毛不停眨動，有水漬很快浸濕睫毛，她的中文很好，“本良，我們的女兒能好起來吧？”

“能能能，抽幹我的骨髓，我都會救她，你放心。”

萬夫人含淚低頭靠進丈夫的懷裏，“她一輩子受這麽多苦，都是我們當初沒有照顧好她……”

“你不要自責，有錯也是我的錯。”

門外站着的萬越生一直無法平靜，看到自己妹妹躺在重症監護室裏，他除了自責，更多了一種心痛。

他這個哥哥，親手将自己的妹妹害成這個樣子？

還有侄女。

專家日複一日的将顧南熙血親的 DNA 鏈條打亂，進行重組，找到可以對抗和吞噬顧南熙體內病毒的基因。

霍北溟每日陪在星辰的房間，沒有去過問萬本良關于顧南熙的身世，只要有人能是顧南熙的父母，能給顧南熙和星辰提供直系血親的 DNA 基因鏈條，能夠想辦法找到救她們母女的辦法，不管誰是顧南熙的父母他都可以接受。

——

入冬，大雪。

顧南熙依然沒有醒，星辰也漸漸從精神萎靡步入昏睡。

一直強撐着的霍北溟便開始漸漸表現出了崩潰的跡象。

萬越生擔心霍北溟撐不住，便讓裴沛想辦法随時跟着，給霍北溟做一些心理上的疏導。

畢竟霍北溟對裴沛的親近程度，更容易得到有效治療。

“如果到了春天，我們還沒有研究出治療病人的針劑……”醫生看着萬夫人，“小孩可能還可以撐一段時間，但是大人，恐怕是撐不下去了。”

沒有一個好醫生願意放棄自己的病人，誰都想要奇跡出現，整個會診小組幾乎沒有睡過幾個好覺，不斷的開會，研發，也請全球優秀的醫生提供更好的治療方法。

然而，現實擺在面前，病人的身體已經虛弱得完全依靠儀器養着，再加上病毒擴散。

霍北溟就在門外，聽到了醫生跟萬夫人的談話。

他沒有過激的反應，只是摁住了裴沛的肩膀，“不要跟着我。”

裴沛立在原地，不敢跟過去。

霍北溟去洗了澡，換了無菌服，走進重症監護室，他這麽久，第一次走進顧南熙的房間，在她的床邊坐了下來。

“南熙，是我，你哥哥……”

第一次被洗掉記憶後，他就開始厭惡她，不準她叫他哥哥。

一聲“哥哥”，有他們之間太多太多的回憶。

那代表着親近，代表着依靠，代表着顧南熙可以仰望到的光芒。

51交代後事

“南熙，我沒敢跟你說過喜歡你，被改掉記憶後，每次都在說厭惡你，你看。”霍北溟伸手拉住女人幹細的手指，笑中苦味彌漫，“報應終于來了，我過得很不好。”

“南熙，你這樣睡着，一定很辛苦吧，其實我也舍不得讓你這樣受苦，可是我太想你醒過來，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還有很多事情想跟你道歉，你不醒過來，我太遺憾了。”

“剛剛聽見醫生說，說你撐不下去了，我剛剛也想明白了，如果真的撐不下去，就別撐了吧，等你走了，我就去陪你，這個問題我想了很多次，總覺得這樣的想法太不負責任，畢竟我們還有孩子，我還得照顧他們，可是你的親生父母找到了，你知道嗎？”

“哎。”縱然房間裏只有霍北溟一個人，但他眼中水汽氤氲的時候，他還是低頭将自己眼中的濕潤隐藏了起來，“南熙，好多事情沒有告訴你，我覺得應該和你說說清楚，你還有爸爸，媽媽，哥哥，你媽媽是個美麗的英國女人，爸爸是萬本良，哥哥是萬越生，萬家你是知道的，在海城是望族。”

“還有，你當年是被顧家夫婦買去的孩子，因為顧太太無法生育，所以才導致了你和親生父母分開。”

“而我……我也不是霍家的孩子，是白雲珍把親女兒換出去，把我換回霍家穩固自己地位，後來她地位穩了，又把我親生父母逼死，以收養孤兒的方式把自己的親女兒霍思思接回到了身邊。”

“南熙，我終于知道為什麽從小我們兩個就那樣親近，因為我們在霍家都沒有得到過真正的愛，我們彼此取暖，相互照顧，所以無論我的記憶被更改了幾次，你在我心底始終是溫暖的，我怎麽都舍不得放開你，總覺得你給我的除了背叛，還有善意。”

“所以，我們注定今生永遠都不可能愛上別人，不管記憶變得多麽不堪，我還是只能愛上你。如果你不在了，對我來說，就真的沒有辦法活下去了。”

“孩子還小，我原想無論如何，就算你将來不在了，我一定要把孩子養大成人。可是現在你有父母有哥哥……如果星辰也撐不住走了，我就把兒子交給他們，讓他們照顧，我只能跟你去，我怕你一個人……孤單……”

“我自己也怕沒有你，孤單……”

“南熙，你不會罵我沒有責任心對不對？你能懂我，你一定可以感受到我沒有你活下去的每一天都是折磨，對不對？”

霍北溟握住顧南熙的手，越來越緊，他想要壓制住自己的哭聲，可他已經壓抑了太久太久，到了現在，已經看不到希望的時候，他再也不能克制心中的悲恸。

“南熙，你也忘了好多我們以前的事情吧？我也是忘記過好久。艾倫跟我說，你滴酒不沾，是不是你一直記得，我不讓你喝，讓你成年，可你成年過後，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