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招蜂引蝶

好在,李家姑娘這樣的門第出身,秦家夫妻又巴望着兒子憑這幅好相貌得個好媳婦。故而,秦鳳儀這總往李家跑,秦老爺也不說他,秦太太又同兒子打聽了一番與李姑娘的進展。秦鳳儀一幅坦蕩樣,還說他娘,“娘你就別想了,我跟阿鏡現在是兄妹。”

秦太太笑眯眯地,“不想不想。既是結拜做兄妹,他們畢竟是自京城來了,人生地不熟。你做兄長得,便要細致些,別成天大咧咧的。要是瞧着他們有什麽要幫忙的地方,咱們不是外處。”

“娘,我曉得。”

秦鳳儀高高興興回自己院睡覺去了,第二天精神抖擻的同他爹去鋪子裏學做事。

李家兄妹亦是一大早出門,去了禦史府。

李家兄妹對平家人自是不陌生,平珍因是平郡王的老來子,再加上他為人不拘一格,故而,與李家兄妹關系不錯。讓李鏡吃驚的是,怎麽平郡王府的小郡主也來了?李鏡反應極快,驚容也只是一閃而過,笑着行一禮,道,“不知道郡主也來了。”

寶郡主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生得極是俏麗多姿,尤其一雙眼睛,有若春水盈盈,嬌憨動人處,遠勝李鏡。見李鏡施禮,這少女連忙上前扶起李鏡,笑如莺歌 ,道,“鏡姐姐何必如此多禮,咱們又不是外人。小叔過來做官,我出生到現在,還從沒來過揚州,李太白說,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都說這裏繁華绮麗,不遜于京城。我借小叔的光,一道過來瞧瞧。開始我娘還不放心,後來知道鏡姐姐和钊哥哥也在揚州,就同意我過來了。”

李鏡笑道,“我們是前些天知道珍舅舅要來揚州任禦史的,提前打聽說珍舅舅得過兩天才能到。昨兒得了消息,說珍舅舅已是到了揚州,得信兒時已是過晌,想着珍舅舅遠來,舟車勞頓,便未過來打擾。”

平珍道,“我是不耐煩接官的那一套,便提前下船,讓随扈其後,我帶着阿寶先來。”

寶郡主道,“我昨兒就想去找姐姐,偏生剛來,還要收拾屋子打掃庭院,各樣雜事,便沒去得。今兒姐姐和钊哥哥來了,鏡姐姐,我可就靠你做向導了。”

李鏡笑,“這是自然,揚州城雖不若京城氣派,倒也有幾處可玩的地方。”

大家在一處說話,平珍留兄妹二人用過午飯,兄妹二人便告辭了。

這寶郡主一來,李鏡要給寶郡主做向導,便叫小厮跑了一趟秦家,給秦鳳儀送了封短信,讓秦鳳儀明日不要過來。李钊道,“要我說,你幹脆叫上阿鳳,這外出游玩,阿鳳陪着,是一把好手。”

李鏡道,“平家人素來高傲,要知道阿鳳哥是鹽商出身,寶郡主不一定怎麽想。阿鳳哥那樣熱情的心腸,他是好意相陪,倘寶郡主覺着請鹽商子弟是侮辱了她,豈不是好心做壞事?我約上阿澄,哥你再叫上阿悅哥,一道逛逛還罷了。”

“這也行。”

李鏡說有事,秦鳳儀自然就未到李家。不過,秦鳳儀琢磨着,估計阿鏡妹妹是要陪平家人。平家,秦鳳儀突然想到了小郡主,想到那明豔可人的小郡主,秦鳳儀不禁心下一蕩,不過,他迅速的念了兩聲佛。他都不能害他媳婦,何況人家小郡主呢?

秦鳳儀念了一晚上佛,這蕩漾的心方清靜了些。第二天,繼續跟他爹去鋪子裏做事。他爹還說呢,“你不去找李姑娘了?”

“阿鏡有事,近來不得閑。”

秦老爺此方不再問。

也不知是不是就有這天定的緣法,秦家父子去鋪子裏,向來是騎馬的,秦老爺一副圓潤潤的富家翁模樣,在揚州城并不罕見,基本上,揚州城富戶財主,多是這一款。但,秦鳳儀不同了,這是揚州城大名鼎鼎的鳳凰公子,秦鳳儀出門,向來是多人圍觀的。還有傾慕秦鳳儀的,知道秦鳳儀現在時常去店鋪,出行比較有規律,然後,每天在他必經之路上等着瞧他呢。

便如瓊宇樓,就是在秦鳳儀去往商鋪的路上,如今瓊宇樓臨街的包廂,都漲價啦。因為,每天一早一晚都有人包了,一面吃早點一面看鳳凰。

李鏡因近來多是與秦鳳儀在家裏說話,她出門時不多,故不知此事。瓊宇樓又是揚州茶數一數二的茶樓,這一大早,李家兄妹就約了平家叔侄來瓊宇樓吃早點。既是請平家叔侄,自然要最好的包廂。一行人早起過來,早點剛上,就聽得茶樓上下皆竊竊之聲,便是街上,亦不大寧靜。四人往窗外看去,便見秦鳳儀騎着他那匹照夜玉獅子從容而來,秦鳳儀就是正常同他爹去鋪子路過,其時,正值清晨,秦鳳儀一襲銀色紗袍,偏生右衽前襟露出一截寸寬的大紅紗色,連帶着秦鳳儀這件銀紗袍所用腰帶,亦是銀紗嵌了紅邊,這一抹豔色,在有人喊“鳳凰公子”時,秦鳳儀對着瓊宇樓微一回首,陽光下秦鳳儀那一張帶了微微淺笑的臉龐,仿佛清晨的陽光都褪色成了一抹暗色的背景,世間僅存這一張絕世容顏。這樣的一回首,也只是短暫一瞬,秦鳳儀笑笑,随父遠去。

李家兄妹饒是見慣,這好幾日未見,都覺秦鳳儀這張臉,當真是舉世無雙。如第一次見的平家叔侄,平珍贊嘆,“傾國傾城,不外如是。”

寶郡主亦道,“若不親見,怎能信世間竟有此等絕色人物。”

寶郡主與李鏡打聽,“剛我聽有人叫‘鳳凰公子’,鏡姐姐,這位公子叫鳳凰嗎?”

李鏡笑道,“倒不是叫鳳凰,他姓秦,上鳳下儀,叫秦鳳儀,是我與大哥的結拜兄弟。因他生得好,便有此雅號,揚州城的人都叫他,鳳凰公子。”

“唉喲,什麽樣的人竟能叫鏡姐姐和钊哥哥結拜?這樣的人物,鏡姐姐定要引見我認識才好?”寶郡主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李鏡道,“他是揚州城鹽商子弟,你要不嫌,我就介紹你們認識。”

寶郡主一愣,繼而笑道,“姐姐和钊哥哥都能與鳳凰結拜,我嫌什麽?姐姐認識我這些年,哪回見我就依門第來看人了?”

“知你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得先跟你說一聲。”

“姐姐就是細致太過。”

女孩子說着話,就聽李钊道,“珍舅舅,你不吃飯啦?”

平珍起身,擺擺手,“不必理我,你們自己玩去吧。”匆匆下樓走了。寶郡主見有随扈跟上,嘆道,“小叔這一準是回去作畫了。”又是一笑,“說不得是鳳凰勾起小叔的畫瘾來。”

李鏡笑笑,不再提鳳凰的話題。

待得下午回家,李鏡面色就不大好,李钊還以為她不大喜歡陪寶郡主,李钊道,“若是累了,就歇一歇,過幾天再同寶郡主出門是一樣的。”

侍女捧上茶,李鏡只是略沾唇,就氣咻咻的與兄長道,“我說這幾天不叫他來,你看,他就見天的在外招蜂引蝶!”

李钊一口茶噴滿地!

作者有話要說:

李鏡:這招蜂引蝶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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