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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還有降露以前的照片嗎?對了,我還想知道他都做過什麽兼職。
閻複禮給菲姐發完信息後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回複,就把手機給回了可可,去看降露拍戲了。
旁觀降露的戲是一種很不一樣的體驗,劉許宣和副導演站在他旁邊,兩人都是一臉的贊嘆,“降露的人魚演的太好了,平時看降露冷冷淡淡的,沒想到演起兇殘危險的人魚,這麽有張力。”
閻複禮環着手臂,哼笑,“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對家。”
副導演:“……”
劉許宣就比較直接了,大笑,“閻哥,我們誇降露呢。”
閻複禮斜了一眼這個馬大哈,“他是我的人魚,誇他就是誇我。”
劉許宣撓了撓頭,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這樣啊,哈哈。”
副導演一臉慘不忍睹,轉移了話題,“我跟蔣導商量了一下,打算下午給你們放半天假,這段時間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不過——”
他話鋒一轉,笑着指了指閻複禮,“有條件的啊,你等會兒的幾條要一次過,不然就你一個人拍,其他人放假。”
蔣導看不得閻複禮的吊兒郎當,這不,終于來治他了。
閻複禮心念一動,來了興趣,“放半天假?”
副導演笑着點頭。
閻複禮站直了身體,一笑,“不就是一條過嗎……”突然他想到什麽,看向劉許宣,“他們不過,不關我事吧?”
劉許宣也不生氣,舉手保證,“閻哥放心,我一定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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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複禮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裏并不輕松,壞了,早知道剛剛就多跟林其講兩句了,他在這劇組待了快兩個月,要不是有降露,早就受不了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半天假,他想帶降露出去玩玩。
這幫人可別拖他後腿啊。
閻複禮很憂心忡忡,甚至準備開拍的時候,他站在降露的水倉前,道:“副導也跟你說了吧,下午放半天假的事,我不是懷疑你的專業能力,我就是不太放心……你不會故意讓我不過吧?”
氣的降露連個冷眼都不想給他。
這人什麽意思?!他出道以來就愛崗敬業,兢兢業業,向來都是竭盡全力,閻複禮竟然……等一下。
降露看向閻複禮。
他是聽說過一些傳言的,傳言閻複禮很愛玩,愛組酒局,喜歡一幫人一起玩樂,有時候拍戲中途,時間寬裕,他也會出去找朋友喝酒。
降露微微抿起了唇,《末世人魚》開拍以來,閻複禮就圍着他轉,雖然也跟別人玩鬧,但多數時候都是跟他在一起,他還以為……
又耐不住寂寞了嗎?
跟別人約了出去玩嗎?
是誰?
降露背對着閻複禮,他怕再遲一秒,他眼裏的失落就要溢出來了。會被閻複禮看到。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哪怕看到閻複禮的緋聞,他也能面不改色,只在心裏難過,可現在只是聽說他要出去玩,就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甜蜜的毒/藥腐蝕了他的骨頭。
他在這場暗戀中已經無法保護自己了。
閻複禮不知道自己僅僅一句話就讓降露想了那麽多,他看着不理他的降露,更擔憂了。
不過顯然他低估了降露的專業性,場務這邊還沒打板,他就進入了狀态。
“《人魚》第九十七鏡——”
人魚的手臂上都是針孔,它剛剛結束了又一次的抽血和打麻醉劑,被研究人員扔回了黑暗的逼仄水倉裏。
空氣中肮髒海水的臭味,還有食物的腐爛味。
人魚吃剩的魚沉在水底。
“哈,嘶……”人魚是煩躁的,他那足以一擊拍死一頭鯊魚的尾巴因為麻醉的緣故,只能在水中輕微地快速拍打,發洩着不滿。
“第九十八鏡——”
突然,人魚像是聞見了空氣中的氣味,轉過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少頃,他期望見到的人影出現了。
是軍官。
人魚的尾巴拍打的更快,不過現在的拍打不再意味着憤怒,而是喜悅、興奮、渴求。
“你、你來了……”人魚努力地用人類的語言說話。
軍官站在玻璃外,望着人魚一言不發。
他們五天前還在海洋上的某個島嶼,過着平靜、只有彼此的生活,人魚并不好看的鱗片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
但現在,他們又回到了最初相遇時的對立面,而這次,軍官不會再打開水倉。
人魚似乎對自己的環境變化和軍官的态度都沒什麽感覺,璞爪按在玻璃上,只表達着自己的想法,“你……你為什麽……現、現在才來……找我。”
他的眼裏只有軍官。
軍官站在黑暗處,沒有回答,他的眼神是那麽的冷,嘴唇的形狀也好似一條直線,永遠不會上揚。
人魚還在費力地說話,“你你……的副官,我聽到了……他的聲音,你不去……看看他嗎?”
記仇的人魚還記得藍塞曾當着它的面和軍官親近,向它宣誓主權。
人魚歡快地擺了擺魚尾,臉上露出不懷好意。
軍官聽到水聲,垂下眼看人魚的魚尾,上面好幾片鱗片都沒了,研究人員為了把針插/進去,拔掉了。
就在這時,兩個高清鏡頭清晰地捕捉到——
軍官仿佛本能反應的,整個身體微微前傾了一點,幾乎看不出來,但這個動作代表了太多東西。
軍官想要去摸一摸人魚受傷的魚尾。
“OK,很好,降露可以去卸妝休息了,複禮還剩兩條,兩分鐘後開始。”
閻複禮對這個拍攝速度很滿意,等會兒的一條也過了,他就能帶降露在外面玩……最少八個小時,帶上午飯和晚飯,晚上十一點前回來就行。
明天早上降露有戲份。
閻複禮和工作人員一起把降露從水倉裏扶了出來,道:“你先回去等我,我很快。”
兩分鐘後就開拍了,他來不及抱降露回去了。
“先別叫外賣。”
閻複禮一心收工後帶降露出去吃,見降露垂着眼不看他,以為他還在為開拍前的事鬧別扭,摘了手套用拇指指腹擦了下降露眼角的水珠,“等我啊,很快。”
然後壓低了聲音道:“回去給你道歉。”
蔣導在催促就位了,“先走一遍戲,過來!”
林其也喊道:“閻哥?”
閻複禮重新戴好手套過去了。
接下來的戲對他來說不是問題,問題是劉許宣跟林其。
人魚聽到藍塞和其他人上/床的聲音,慫恿軍官去看,但其實軍官早就知道他這兩個手下搞到一起了,根本不關心,但人魚想看熱鬧,他就順着人魚的意去了,當場抓到衣衫不整的兩人。
所以難點在林其他們兩個。
閻複禮希望自己給林其講的那麽多戲沒白講。
但有時候就是事與願違,越着急什麽,越沒有什麽。閻複禮第二次推開藍塞的房間門,面無表情地看着床上的兩人時,蔣導再一次喊了卡。
蔣導氣急敗壞道:“上一條劉許宣,這條林其,我怎麽跟你們講的戲?!再來!”
劉許宣挨罵慣了,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抓緊時間又回憶了一下劇情,給自己找狀态,然後就又摟住了林其。
林其緊緊咬着下唇,他還是不習慣當着這麽多的人面挨訓,以前那些人,哪個不是順着他,哄着他,他正是紅的時候,多得是人捧他,背後還有金主……
蔣導卻總是這麽不給他面子。
林其看到閻複禮冷漠沒有表情的臉,心裏一咯噔,本就沒多少的狀态頓時更少了。
理所當然的,又卡了。
蔣導簡直想破口大罵,但想到林其背後的投資人,副導演又在一邊死命拉他,說:“林其就是越罵越沒狀态的,你好好說。”
蔣導勉強忍住了,上前給林其再講一次戲。
閻複禮靠在牆上,人來人往的,絲毫不掩飾身上的不爽,幾個場務都沒敢靠他太近。
就這麽一個鏡頭,活生生折騰了一個小時還沒完,本來拍完了就能放假了,結果這麽多人跟着耗在了這裏。
閻複禮讓可可給降露訂外賣,這還去什麽餐廳吃,三點前能收工就不錯了。
又拍了半個小時,還是不盡人意,林其狀态更差,還帶着劉許宣也差點不會演了,蔣導高血壓差點上來,“演的什麽玩意兒?!”
這回副導演再死命拉也拉不住了,蔣導本來就是拍起戲來就嚴苛較真的人,當場把林其和劉許宣都罵了一遍,尤其是林其,“你自己來看看你演的是什麽?!天天問複禮和降露戲,你問到哪裏去了?就是個傻子都該開竅了!比剛進組的時候還差!”
蔣導用力一拍桌子,“今天過不了,就一直拍!我們所有人陪你們一起!”
現場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這絕對是開拍以來,蔣導發過最大的火了,但唯獨一人,原本靠着牆冷着臉不說話,一聽蔣導要死磕到底,放下手臂站直了身子,上前笑着從桌子上給蔣導倒了杯茶,“消消氣蔣導,喝口水潤潤嗓子。”
蔣導尤氣不過,接過水猛灌了大半杯。
閻複禮道:“蔣導您看,這麽耗着也不是個辦法,找不到狀态就是找不到,再浪費兩個小時也一樣,就算過了,也是勉勉強強,要不……”
副導演也連忙跟着勸,“給他們點時間吧,這實在是拍不下去了。”
蔣導喉嚨吼得生疼,沉着臉坐在監視器前看回放,看完覺得肺都是疼的。
閻複禮體貼道:“我上部戲是李導的,跟着李導買了幾包咽喉片,特別管用,待會兒我讓可可給您拿兩包來。”
閻複禮臉色略略緩和,擺擺手,不想再看這辣眼的回放,“明天再拍。”接着擡高聲音,“明天再不過,你們就是拍一天也得給我拍出來!回去好好揣摩揣摩角色!”
說完拿着他的茶杯走了,副導演給衆人使眼色,“行了行了,都辛苦了,今天收工了,回去吧啊。”
劉許宣跳下床,滿頭大汗地跟衆人道歉,“不好意思了,改天我請大家喝奶茶!”
林其紅着眼眶鞠躬,看起來快要羞恥自責地哭出來了。
副導演忙去安慰他們了,工作人員也都似真似假地說着沒事,下次加油。
只有閻複禮吐出口氣,懶得理他們,一邊摘手套和帽子,一邊腳步飛快地往化妝間走,“現在幾點了?降露呢?”
可可快步追上,“兩點三十五,降露在房間,閻哥,閻……”
閻複禮走得太快了,穿着高跟鞋的可可愣是沒追上,喃喃,“這是要幹什麽啊?”
閻複禮在心裏罵髒話,來不及去找降露,先去化妝間卸了妝換了衣服,期間他唇角就沒挑起來過,不痛快極了。
他原本的計劃全泡湯了,白白浪費這麽多時間。
但當他頭發都沒打理好,就走在去見降露的路上時,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笑了起來,心裏想着降露聽到他要帶他出去玩,會是什麽反應。
應該會開心吧。
因為他現在就很開心,他想帶降露出去玩,想單獨的,和降露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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