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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宇智波斑這兩年的日子過得堪稱雞飛狗跳、驚心動魄。

說雞飛狗跳，是因為成為族長後，真切且深入了解了宇智波族人的訴求和想法後，宇智波斑只想将這群人從上到下好好扇一頓。

尤其是跳得最高的老爹！

說驚心動魄，自然是指他和千手柱間的戰鬥，以及與貴族、商人等團體之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各種事務。

宇智波斑本來不擅長搞什麽陰謀詭計，奈何當了族長，很多事情就成了身不由己，以前老爹壓着他學，他還能任性地板着一張臉裝模作樣，哪怕弟弟在後面追趕，甚至故意給他設套，宇智波斑都沒太大的警惕心。

因為宇智波斑相信自己弟弟絕不會真正傷害自己。

但當他面對的人成了高坐在天守閣的大名、重臣、城主等人時，宇智波斑卻必須耐着性子，絞盡腦汁地鑽研情報，努力搞清楚這幫人的心思，甚至需要學會利用他們之間的争鬥為宇智波賺取好處。

那些虛僞貪婪、大腹便便的家夥，時時刻刻都想壓榨忍族的力量，他們将忍族當成了好用的刀，忍族流血流淚，可這種事情對貴族們來說只是日常而已。

偏生因為生存的緣故，忍族還必須繼續這麽忍着。

因為忍者無法脫離整個社會，衣食住行都需要錢，對比龐大的普通人，忍族才是少數人。

宇智波斑也是當上族長、真正拿到賬本後，才真切意識到忍族和普通人的不同。

普通人逢年過節才會吃一口肉，甚至只是吃點用肉湯炖的筍沾沾嘴，可忍族的忍者需要高蛋白，肉是家家戶戶必不可少的，更別說提供碳水的米糧了。

甚至因為忍族的胃口普遍比普通人大，他們的消耗還是翻倍的。

普通農戶可以自己種麻織布，那是因為農戶一年穿不了幾件衣服！甚至一戶人家只有一條褲子的事也比比皆是。

但忍族不同啊。

訓練容易破衣服，戰鬥更容易破衣服，尤其宇智波要經常修煉火遁，一個火遁沒吹好，風向變了，将自己的衣服撩了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甚至出門一趟回家，衣服就必須換，鬼知道衣服上是否會沾什麽忍術，當然要立刻處理啊！

再加上忍族需要準備铠甲、忍具、起爆符、鋼線等等一系列戰鬥消耗品，用錢的地方簡直多如大海！

也許普通人一年賺個幾萬塊就夠了，但一個忍者吃一頓飯就能消耗上萬塊！

為了賺取能讓全族人吃上肉的錢財，忍族只能找大客戶。

戰國時代的大客戶除了貴族、大名、重臣等人，也就是大商戶了。

這反而成了惡性循環，忍族沒得選，只能成為這些人手中的刀。

随着與這些大名、貴族打交道的次數越來越多，宇智波斑在陰謀詭計一道上的确進步了不少，甚至還點亮了嘴遁，場面話、唬人的話、裝模作樣吓唬人的話等等，他全學了。

與此同時，宇智波斑也深刻意識到，不能繼續這麽下去了。

大陸上各大國混戰不斷，就是因為今日雇傭宇智波，對方就會雇傭千手，雙方打來打去，民生凋敝、生靈塗炭，更可怕的是，這樣地獄一樣的日子壓根看不到盡頭。

人世如煉獄，人命比草賤。

只是忍者中雖然有聰明人，但蠢貨更多！

想想宇智波那一大家子混蛋！想想天天找茬兒的老爹！

哪怕有一家忍者，好吧，就比如宇智波真的擊敗了千手，也不會改變這種狀況，因為其他忍族一定會默契地群起而攻之！

甚至大名們也不會坐視這種事發生，他們大概率會聯合下發圍剿任務。

這一刻，千手柱間曾說過的話再一次浮現于腦海中。

【……宇智波和千手聯合起來，一定可以改變目前的狀況！正因為此前的忍族從未有過聯合，如果我們成功了，其他忍族也一定會這樣做的！】

【到了那時，聯合的聯合也可以聯合起來，最後我們将團結起來，形成一個聲音，一個訴求，那就是平息戰亂！】

【到那時，即便是大名也必須正視我們，必須改變目前的亂局！】

宇智波斑沉思良久，他坐在窗邊，提筆寫信。

“……忍者天性喜歡戰鬥，一定會有渴望戰争的忍者，我們如何說服其他人放下手中的武器、達成聯合？”

“忍者向來以武力争勝，柱間，你我皆是因為足夠強，才能成為族長！”

“更何況我們還需要先各自說服忍族內部，今夏幹旱，秋糧欠收，想必今冬的戰鬥會更加殘酷……”

宇智波斑寫了很久，寫完後他又讀了一遍，随即設置了封印，将信箋交給自己的忍鷹。

純黑色的忍鷹振翅高飛，很快消失在了天邊。

要說成為族長後，宇智波斑唯一覺得便利的事，就是聯系千手柱間時不用擔心被發現了。

畢竟他是族長，他硬說這是情報卷軸，也沒人敢真的搶走打開查閱。

而且他和千手柱間都是在老爹退位的情況下當了族長，面臨的局面都差不多。

甚至千手柱間比宇智波斑更糟糕，之前千手柱間突兀覺醒木遁，身體受到反噬，去了仙人府邸修煉了一年才回來。

驟然踢了千手佛間當族長，千手柱間面臨着族人的不信任、質疑和考察，但千手柱間比宇智波斑強的點在于，他弟弟千手扉間倒是堅定不移地支持着大哥，沒有絲毫取而代之的意思。

想到這裏，宇智波斑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從另一個抽屜裏拿出一疊泉奈送回來的信。

風之國那邊的主管宇智波丹每周都會将泉奈的情況傳回來，泉奈也經常給宇智波斑寫信，但是吧……

宇智波丹信箋裏大部分是彙報日常工作，再委婉表示泉奈大人還在和雷遁死磕，甚至沒怎麽修煉火遁，倒是體術和劍術的修行一直沒斷。

宇智波丹就差明說，将來泉奈火遁用得不好，可不是我的鍋啊！

宇智波斑某次直接下令說，你先教泉奈好好練火遁啊混蛋！

宇智波丹直接認錯：對不起泉奈大人不聽我的。

宇智波斑氣得不行：要你何用！！

至于泉奈的信裏，說的大多是風之國的風土人情和生活趣事，他甚至會在信裏附送一二他自己畫的水墨畫！

是的，泉奈當年給人當伴讀練了大半年繪畫，去風之國後為了平複越來越焦慮的心情（黑絕可能要來搞我了，我怎麽收拾他呢），開始提筆畫畫，并将之當成手信附在了信箋後面。

有一說一，泉奈的畫作越來越好看了，大漠孤煙、蒼茫風沙等景色躍然于紙上，宇智波斑很喜歡，還讓人裱成了挂畫挂在書房。

……但除了這些，泉奈從沒信箋裏說過修煉和任務啊！！

即便宇智波斑寫信問泉奈，泉奈也只會說啊對對對，轉頭就将宇智波斑的叮囑丢在了腦後，繼續我行我素。

宇智波斑有心将弟弟調回來，可扭頭看看越來越精神抖擻的父親，越來越嚴峻的戰争形勢，他又覺得弟弟留在風之國挺好的。

風之國那破地方全是沙漠，什麽忍族會在沙漠裏生存呢？

在大陸争鬥失敗的敗犬。

也所以，風之國的忍者整體實力比大陸中心的火之國、民風彪悍的雷之國，甚至是土之國水之國都要差。

以宇智波的實力，只要不涉入到當地忍族的內部争鬥中，泉奈應該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就在宇智波斑這麽想的時候，突然大門口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宇智波斑皺眉，忍者步伐向來輕靈，來的人應該是……宇智波火核？他怎麽了？怎麽這麽急躁？

下一秒，宇智波火核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斑大人！風之國急報！”

宇智波斑心中一沉，他面上還穩得住。

“進來，出什麽事了？”

宇智波火核的表情特別奇妙，像是焦躁，又像是佩服，有些無言以對，又有些欲言又止。

他遞給宇智波斑一份卷軸。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打開卷軸，解封，砰一聲，一疊情報出現在案頭。

他拿起最上面拿一份，入目第一行就變了臉色。

宇智波丹請罪，他表示泉奈失蹤了八天以上，宇智波玉子故意隐瞞了泉奈的行蹤，宇智波丹始終沒發現，他有失察之罪。

宇智波丹當時恨不得宰了宇智波玉子，但找人要緊，宇智波集體出動，追着線索尋找泉奈的蹤跡，然後……不知道怎麽的，居然和當地一個小忍族撞上了。

忍者向來都是先幹再說，等宇智波擊敗了對方後，另一波人跳出來說感謝宇智波的援助，藥師一族願意和宇智波達成合作雲雲。

宇智波丹滿腦子問號，他帶着人去了藥師一族的據點，才得知泉奈用計挑撥了藥師一族和另一忍族的争鬥，然後假裝被藥師忍者所救，經過藥師忍者的【請求】，才【不甘願】地找了家族幫忙。

宇智波丹見到泉奈時，泉奈正一臉難看之色地和藥師族長叽叽歪歪，他說什麽我們宇智波是外地忍族，若是牽扯過深，對我們不利雲雲，如今事已至此，你們得給我們補償……

宇智波丹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随着宇智波丹的請罪書送來的，還有風之國宇智波據點和藥師一族的合作文書，以及第一批藥師忍族願意低價出售給宇智波的、他們獨有的傷藥名單。

宇智波丹委婉地通知宇智波斑，您弟弟已經搞來了第一批物資，東西都随着物資隊朝着族內出發了，如果您同意，我們就正式合作；如果您不同意，那我們只能拎刀子砍了藥師一族。

等您的消息哦族長大人。

宇智波斑：“……”

他看完後扯了扯衣領，吐出了胸中郁氣。

算了，泉奈也算幫他了，居然能拉攏風之國的忍族。

宇智波斑也聽說過藥師一族，據說是擅長使毒的家族，雖然人數不多，戰鬥力不高，但足以彌補宇智波在醫忍儲備的不足。

至于泉奈，他雖然擅自越權行事，但結果是好的……

好個鬼啊！！

宇智波斑額頭青筋蹦跶得非常歡快，他氣得暴跳如雷。

那個小混蛋！居然讓宇智波玉子幫忙僞造行蹤！宇智波丹那個蠢貨！弟弟丢了八天了才知道！他這個主管當了個寂寞啊！！

恐怕現在風之國據點那邊的族人都是泉奈的人了！

這個認知于腦海中浮現的瞬間，宇智波斑突然就又有鬥志和動力了。

他猛地恢複了平靜。

既然弟弟已經在踐行他的諾言，努力變強了，他也不能弱于人後。

“……火核，派人去接手這批藥物，還有去傳人開會，我們得合計一下這份合約。”

哪怕是合約也無所謂，總有一天，合約會變成同盟的。

宇智波斑如此堅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