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41章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離開風之國的速度很快。

如他們這般實力的忍者，不管到哪裏都容易引起感知忍者的注意。

他們飛奔了一天，進入雨之國後放緩速度，找了個荒野之地，這才坐在火堆邊休息。

火堆散發出幽幽的火光，千手扉間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親哥和隔壁死對頭的族長聊天。

聊天內容還是千手扉間的笑話。

是的，宇智波斑用萬花筒壓制黑絕，不可避免地會碰到扉間的記憶，就算宇智波斑沒打算看，但瞳力都碰到了，那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此刻宇智波斑問的就是千手扉間第一次拎着藥箱去花街給人看病，卻被花街大姐姐們集體調戲的事。

宇智波斑當然沒那麽無聊，故意說扉間花街大姐姐的趣事。

他提這個是想問別的，“所以你們千手喜歡去花街給人看病？”

“不是喜歡，是有長期合作。”

千手柱間注意到千手扉間在生悶氣，有點好笑，他解釋說：“我小時候也去過，花街那邊的游女若是生病了，媽媽們是不會花錢給游女看病的，我們去那做義診，一方面可以鍛煉治療水平，一方面可以獲取情報，花街嘛，你懂的。”

頓了頓，千手柱間的笑容變淡，神色有些冰涼。

“除此之外，總有達官貴人喜歡玩新鮮花樣，若沒有我們親自看着治療，一條人命就那麽簡單地被玩死了。”

“即便如此，你還相信可以和他人推心置腹？”

宇智波斑哼了一聲，他自然也知道那些貴族們的德性，“在看過了人心醜陋之後，還一個勁要聯合，柱間，你也太天真了。”

“正因為繼續下去是不行的，世道和人心都爛透了，不能再爛下去了，我才想要改變。再說了，人是會變的。”

千手柱間不以為意，他經常和宇智波斑寫信争辯各自的想法，聽到宇智波斑老調重提，舉了個新例子，“比如泉奈，沒想到泉奈思慮如此周全，他居然會默許并幫你找機會和我去漩渦……”

千手柱間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興奮和激動。

“你一直說泉奈反對聯合，但實際上他在幫忙啊！”

宇智波斑面上得意，嘴上卻道：“你胡說什麽？他的确反對聯合這件事，至于幫忙，他只是在單獨幫我而已。”

千手扉間終于沒忍住，他看了一眼猶自高興的親哥，潑冷水：“大哥，沒聽懂嗎？如果将來宇智波斑不想搞聯合了，泉奈是第一個破壞聯合的人！”

千手柱間不以為然：“無所謂，我相信斑！”

宇智波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笑意。

千手扉間氣得翻白眼。

千手柱間湊到弟弟身邊：“你感覺怎麽樣？”

千手扉間閉了閉眼，再睜開，他道：“還行，黑絕總算不亂嚎叫了，之前一直在嚎，要麽在罵人，煩死了。”

千手柱間好奇地問：“泉奈說，有這玩意兒，你以後就不怕幻術了，所以你有什麽感覺嗎？”

千手扉間思考了一會道：“我還是無法控制身體，顯然必須徹底封印壓制他的意識才行，斑的寫輪眼雖然可以和黑絕的意識進行交鋒，但我做不到。”

頓了頓，他不自在地瞥了一眼正在看火堆的宇智波斑，低聲道：“他們交鋒時會溢散出來一些信息，我倒是可以讀取。”

千手柱間一愣：“你都讀到了什麽？”

“就是斑說的那些，黑絕一直在暗中觊觎千手和宇智波，并孜孜不倦地試圖挑撥兩族，以及……”

千手扉間抿唇，沉默幾秒後才道：“黑絕對忍族太熟悉了，他幾乎掌握了所有忍族的機密。”

比如日向的籠中鳥刻印。

說實話，無意識地讀取到這個信息時，千手扉間是真的驚了。

他知道日向一族，是居住在火之國偏東北地區的大忍族，分為日向宗家和分家。

但具體怎麽分的，內部有什麽等級，除了日向看破的白眼外還有什麽能力，他都不知道。

可是黑絕不僅知道，還知道籠中鳥不僅是保護白眼的術，宗家還能用籠中鳥殺死分家！

最讓扉間驚恐的是，黑絕知道并掌握着這個術！

若是自己能學會，來日面對日向忍者，将天然立于不敗之地。

甚至黑絕的記憶裏還包括了宇智波寫輪眼的秘密！

比如萬花筒寫輪眼的種種能力可能性，比如兄弟互換眼睛可以開啓更強大的永恒萬花筒。

換言之，黑絕完全是個忍界萬事通，需要什麽信息，直接翻黑絕的記憶就行了！

那問題來了。

聽千手柱間說了之前在宇智波別院發生的事，顯然泉奈将黑絕當好處塞給千手扉間了，算是他利用扉間設伏的報酬。

那麽，泉奈知道黑絕是什麽東西嗎？

他知道黑絕掌握了這麽多秘密嗎？若是知道，那泉奈到底為什麽将黑絕塞給他？

千手扉間能想到的事，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自然也能想到。

千手柱間倒吸一口冷氣，宇智波斑看千手扉間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千手柱間下意識地看了看宇智波斑，側了側身體，擋在弟弟身前。

他小聲問：“那、那宇智波呢？黑絕知道宇智波的事嗎？”

千手扉間扯扯嘴角：“……知道，比如斑的眼睛變成了萬花筒，可以開什麽須佐能乎之類的特別忍術。”

宇智波斑猛地站起來，看着千手扉間的眼神充滿了殺氣。

千手柱間忙不疊說：“哇！泉奈給你送了一份大禮啊！你可是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宇智波斑的氣勢卡住，眉頭緊皺，又緩緩坐下了。

是了，看泉奈的設伏和謀算，顯然知道黑絕是什麽玩意，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将黑絕塞給千手扉間？

千手扉間臭着臉：“我不想欠他的人情！我寧願還給他！！”

他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血黴，只是去風之國大名府出個任務，偶爾遇到了泉奈，小小的交鋒了一下。

輸了就輸了，他棋差一着、技不如人，也沒什麽可抱怨的。

但等他醒來得知發生了什麽後，心中就只剩下了懊惱和不甘。

他又一次被泉奈壓制了！甚至還牽累了大哥！

可等千手扉間搞清楚了黑絕和千手樹立的事後，千手扉間又有些不知所措。

泉奈也沒做錯啊，既然之前黑絕盯上了千手和宇智波的合作，那麽利用曾放走宇智波的千手扉間做陷阱，釣出黑絕的可能性最大。

事實證明，泉奈成功了。

千手扉間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能怪泉奈，甚至看在黑絕的份上，他還得謝謝泉奈，以及……靠，他肺部的傷還是泉奈找人治療的！

可、可從情感上來講，千手扉間完全無法理清楚心底激烈而煩躁的情緒，他覺得自己像是掉入了泥潭裏的狗子，滿身泥濘，卻又無法跳出來。

千言萬語，無數激烈情緒，最後只能變成一個念頭。

泉奈在想什麽？他、他到底是怎麽看待我的？他到底将我當成什麽了？

敵人？應該不是。

他從沒察覺過泉奈的敵意，就好像在泉奈眼中，他不是千手，只是扉間。

但要說朋友？可拉倒吧！

有這樣的朋友嗎？反正絕不是大哥和斑這樣志同道合、能一起暢談理想的朋友！

對手？扉間倒是很想這麽看待對方。

但泉奈有将他當對手嗎？他每次都輸給泉奈，算是泉奈的對手嗎？

千手扉間陷入了迷之情緒不可自拔。

千手柱間看了看恹恹的弟弟，又看了看時不時放殺氣，但又垂着眸不知道想什麽的摯友，一時間如坐針氈。

怎麽說呢，從千手柱間的角度來看，宇智波泉奈是個很可怕、卻又有着奇異溫柔的人。

說可怕，是因為泉奈思慮周全缜密。

不管是當年坑了他和水戶，連帶着讓千手和漩渦之間出問題，還是前幾天坑了他、斑和扉間以抓捕黑絕，都體現出了宇智波泉奈這人不是善茬兒。

先不說他的實力有多強，單泉奈謀算的能力，就足以讓人心底發寒。

但在某些時候，對某些特定的人，宇智波泉奈又格外溫柔。

比如扉間。

雖然這次扉間受傷當誘餌很倒黴，可對千手來說，只要有一口氣在，那就肯定能救回來，所以這壓根不算什麽。

更別說扉間還得了不錯的好處。

千手扉間是千手柱間的弟弟，千手柱間發自內心由衷感激着泉奈對自家弟弟的手下留情。

至于摯友斑，那更是沒得說，看啊，泉奈多溫柔，即便不贊同聯合，可看在哥哥的份上，還是會幫忙謀劃！

這麽一想，雖然泉奈老是針對自己，可如果自己弟弟和摯友都被泉奈溫柔以待，那自己倒黴點也沒關系嘛~

但從斑的角度來看，他弟弟泉奈對扉間另眼相看，斑會怎麽想？

千手柱間嘆了口氣，想到那一晚斑和泉奈針鋒相對，也開始頭疼起來。

宇智波兄弟之間的相處模式和千手完全不同，沒有什麽參考性，所以他要如何調解斑、扉間和泉奈之間的關系呢？

真是頭疼啊……

三個人在火堆邊一言不發，氣氛壓抑。

不知過去多久，宇智波玉子快速趕了過來。

“斑大人，事情都辦妥了。”

宇智波斑作為宇智波的族長，臨時有事去風之國看弟弟，族內當然不會說什麽。

但如果想和千手柱間結伴去渦之國，不僅需要穿過川之國、火之國、湯之國、泉之國等多個國家，還要坐船出海，耗費的時間過長，也容易洩露行蹤。

宇智波斑和千手族長結伴前往渦之國，這個情報若是洩露出去，整個火之國都會動蕩起來的。

這期間需要做各種情報遮掩。

正好宇智波玉子随行，她本就是泉奈培養出來的助手，正好可以定時聯絡族內的宇智波火核，努力将宇智波斑的行蹤正常化，尤其不能被族內長老等人知道此事。

宇智波斑猛地驚醒，他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千手兄弟，起身拍了拍塵土。

“柱間，我們繼續趕路吧。”

千手柱間飛速處理了他們停留的痕跡，扛起弟弟扉間：“走！”

宇智波斑在前，玉子在中間，千手柱間帶着弟弟在最後面。

在宇智波斑和宇智波玉子錯身而過時，宇智波斑的眼睛變成了寫輪眼，和玉子的寫輪眼四目相對的瞬間，宇智波斑告誡宇智波玉子。

“不要在扉間面前露出你的萬花筒，繼續保持在三勾玉。”

宇智波玉子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垂眸表示記住了。

宇智波斑眸光微冷，如果千手扉間真的通過黑漆漆的黑絕獲知了宇智波的眼睛秘密，那麽誰開啓了萬花筒這件事，就一定要瞞住！

還有……泉奈，你到底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