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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宇智波田島目光呆滞地看着兩個兒子，大腦宕機中。

宇智波家向來兄友弟恭，兄弟姐妹間的感情很深厚，基本不會有争執，更不會出現像斑和泉奈這麽【活潑】的吵架。

什麽你不把幻術解開我就不回來，什麽你在外面這麽多年也沒長進，什麽斑哥偏心千手柱間，什麽弟弟以下犯上無視族長意願擅自行動……

反正吵到最後，陳芝麻爛谷子都被翻了出來，甚至說到最早泉奈六歲時，斑跑出去找千手柱間修煉的事。

宇智波田島從來不知道自己倆兒子居然還有這麽小秘密！

但詭異的是，兄弟倆說着說着，不約而同停下來了。

因為伴随着回憶過去哥哥or弟弟給自己找的麻煩，随之而來的還有哥哥or弟弟對自己那深厚的愛。

宇智波斑想到的是弟弟夾雜在他和父親之間，小心翼翼試圖幫他的情形；而泉奈想到了兄長為了保護他，努力反抗父親，縱然厭煩陰謀詭計，卻也還是咬着牙學習并成功踢掉父親的事。

他們兄弟之間，何苦為了一個外人互相生氣？

最終是身為弟弟的泉奈先低頭了，他耷拉着腦袋，小聲說：“……對不起，斑哥，是我太任性了。”

他哥哥是什麽樣的人，他最清楚了。

是啊，千手柱間之于宇智波斑，的确是無可取代的，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如今和兄長置氣，只是他自己的怨氣和不甘而已。

他不該用未發生的事，遷怒眼前這個試圖保護他的兄長。

即便泉奈心知肚明，不管時光流轉多少次，宇智波斑都會在戰場握住千手柱間的手。

宇智波斑看到弟弟蔫蔫的、一副凄慘的模樣，也心軟了。

他伸手攬着弟弟的肩膀，揉了揉弟弟的腦袋，語氣軟和下來：“你啊，性子太執拗了，算了，如果你真想繼續留外面，除了風之國，哪裏都能去。”

宇智波斑想，自己努力變強，甚至踢了老爹成為一族之長，不就是想成為弟弟的後盾和保護者，讓弟弟自由自在地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嗎？

每日不必為了任務奔波，不需要上戰場，而是快樂地生活。

他現在還沒辦法将弟弟留在族地好好保護起來，但可以做到讓弟弟選擇想做的任務，既然如此，他何必指責弟弟？

這是他的弟弟，他想怎麽慣就怎麽慣着！

但有件事必須說清楚。

“泉奈，我不管你想做什麽，無論如何，你都要活着，知道嗎？”

宇智波斑用額頭抵着弟弟的額頭，“我只有你一個弟弟了。”

泉奈聽後鼻尖發酸，他強忍着，小聲抱怨：“這句話還給您，無論如何都要活着，我也只有您一個哥哥了，哪怕是千手柱間，您也不能輸！”

最起碼，別再死了。

就算後來知道是伊邪那岐，可當千手柱間帶着宇智波斑的屍體回木葉那一刻，作為弟弟的泉奈就已經瘋了。

濃烈的憎恨和仇恨火焰如火舌般從心底滾起，沿着靈魂的弧度，徹底燃燒起來，這憎恨之火是如此猛烈，将他目之所及的所有人都變成了血色。

所有人都該死。

泉奈恨木葉，更恨背叛兄長的宇智波。

木葉的掌權者是千手，本就是敵人，對宇智波一族下手也算天經地義。

但宇智波算什麽？

為了保護家族，宇智波斑的眼睛瞎了，弟弟死了，後來還賭上性命和千手柱間死戰，又為了和平壓下對弟弟死亡的仇恨，建立了木葉村。

可宇智波斑得到了什麽？！

宇智波一族跟着宇智波斑吃到了那麽多紅利和好處，等發現不需要宇智波斑了，直接一腳踢開，去抱木葉的大腿？！

他們怎麽好意思在村子裏繼續生活下去？

不！他們全都該死！！

泉奈恨了幾十年，仇恨幾乎侵蝕了他全部理智，直到後來宇智波鼬和宇智波帶土幹掉了木葉村的宇智波，泉奈才終于從漫長的憎恨中醒來。

即便宇智波鼬對同族揮下屠刀是為了木葉村和弟弟，可泉奈只看結果。

結果就是曾經背叛了他兄長、抱着木葉大腿的宇智波們全都死了！

全死了！

泉奈由衷感激着宇智波鼬。

那一夜，泉奈的笑聲響徹整個宇智波族地，只可惜除了他自己，沒人能聽到。

後來，心中怨怼消散，恢複理智的泉奈看着佐助獨自背負起宇智波榮耀，孤零零地一個人生活的樣子，又慢慢心生憐憫和同情。

因為佐助陷入仇恨的樣子，和之前泉奈太像了。

更慘的是，佐助的仇恨完全是個笑話，是他親哥故意的！

然後等第四次忍界大戰時，驚天一聲巨響，宇智波斑隆重登場。

好家夥，泉奈這才知道，他親哥當初沒死，還心心念念着和平理想，想要創造一個全新的和平世界，完成與千手柱間幼年約定的夢。

所以我的仇恨也像個笑話。

小醜竟是我自己·jpg

但如果給宇智波佐助一個回到過去的機會，他會挽救兄長宇智波鼬的生命嗎？

那是必然的吧。

泉奈亦如此，他們是宇智波。

所以即便泉奈無比憎恨千手柱間，厭惡宇智波一族，他也依舊願意幫助宇智波斑。

前提是，宇智波斑會一直活着，幸福地活着。

宇智波斑并不知道泉奈的心結，聽了泉奈像是抱怨又含着擔憂的話，他低沉地笑了起來，胸腔的振動讓泉奈清晰地聽到了心髒跳動的聲音，是鮮活的、活着的證明。

“我和柱間一直不分勝負，泉奈，還是那句話，不要小瞧我啊！”

泉奈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他沒再說話，靜靜依偎在哥哥身側，似乎是被兄長順毛成功。

泉奈想，沒關系，時間會證明一切，帶走一切，并将結果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他會看着，耐心地看着。

如果最終未來走向還和他知道的一樣，那麽在徹底閉上眼睛之前，他會将一切都搞定的。

比如木遁細胞，比如輪回眼。

泉奈靠在哥哥懷裏，閉上眼睛，開始享受短暫的安寧。

看着弟弟乖順的樣子，宇智波斑不着痕跡地松了口氣，并開始下意識地思考另一件事。

泉奈在族裏說喜歡柱間，肯定會引起很多族人的不滿，宇智波斑想，他得想辦法壓下去，順便看看現在族內的強硬派都是怎麽想的。

兄弟倆安靜地貼貼，老父親宇智波田島站在門外，臉上滿是欣慰之色。

其實從兄弟倆和解時，宇智波田島就已經主動離開房間，甚至拉上了障子門。

他想，看樣子不需要他再擔心了，即便未來有一天，他不在了，他們兄弟倆也能互相扶持着走下去。

這就足夠了。

宇智波田島慢吞吞地離開，只是他剛走了兩步，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啊！！他是來問泉奈為什麽說鐘情于千手柱間的事的！！

可是看着障子門裏兄弟互相依靠的影子，宇智波田島嘆了口氣，心說兒子都是來讨債的。

“……算了，等晚上再問吧。”

第二天，宇智波田島神色郁郁地在自己的宅子裏吃早飯。

昨晚他去找倆兒子，徹底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宇智波田島愁死了。

斑居然給泉奈下這種容易被人利用的幻術，他想死嗎？怪不得泉奈死活不樂意回來。

泉奈也是，腦子進水了？居然敢算計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拼着可能死亡的風險讓斑開萬花筒！怪不得斑一怒之下釋放那種幻術！

現在症結卡在了兄弟的信賴度上。

是的，斑不相信泉奈不會梅開二度再來一次，泉奈也不相信斑可以在族人背刺的情況下依舊能牢牢掌握一族。

再簡單總結一下，斑不相信泉奈的情商，泉奈不相信斑的智商。

是不是挺可笑的？老父親重重地嘆了口氣，明明泉奈最擅長處理各種關系，而斑的手腕也越來越老辣熟練。

就在宇智波田島心不在焉吃粥時，門口傳來了聲音。

“田島老弟？在嗎？新年快樂啊！”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族人互相拜年，同時……趕緊的，泉奈暗戀千手柱間的事到底怎麽說？！

宇智波田島能怎麽說？直接說泉奈身上有個可能危害到斑的幻術？再說斑絕不會解開？再被追問為什麽不解開，結果答案是泉奈無視自身安危，用死一死給親哥開萬花筒……

這種事情要是暴露出來，先不說會不會有一衆宇智波們樂于給自己的哥哥or弟弟or兒子來個同款套餐，單說斑就會遭到族內質疑，并嚴重動搖他作為族長的權威。

——你是族長啊！還是哥哥啊！居然被曾有可能成為族長的弟弟算計了！

思考再三，宇智波田島想到整件事的根源是泉奈擅自算計斑，還用自己的重傷讓斑開眼，雖然結果是好的，但方法的确不可取。

最終宇智波田島偏心到了宇智波斑身上，他一臉為難，對着上門打探消息的老朋友們重重嘆息：“這幾年泉奈一直在風之國外派，見到的都是黑皮，審美變了啊！”

登門打聽消息的老夥計：“……”

神特麽審美變了，泉奈去風之國吃了三年多沙子，還能變審美？

但既然有宇智波田島做背書，一夜之間，泉奈喜歡千手柱間這個消息擴散到了全族，将泉奈調回本族的讨論也不了了之。

宇智波斑咨詢了泉奈的意見，決定過完新年，見完了大名，打發泉奈去水之國做生意。

水之國遠離大陸，宇智波在那邊沒有據點，只有一二打過交道的商人。

泉奈會帶幾個人去水之國，一邊檢查宇智波在這條線上的情報據點，順便在距離水之國最近的泉之國構建一個小型的活動據點。

當年風之國的據點就是這樣慢慢從無到有，一點點建成的，如今泉奈單獨開辟一條新線路，非常考驗人的綜合能力和應急能力。

但宇智波斑相信弟弟可以的。

而且水之國的血繼忍族衆多，實力比風之國的忍族要強一些，更擅長偷襲暗殺，也适合泉奈逐步提升實力。

宇智波斑在族地留了五天，見了衆多族人，在即将啓程去大名府拜見大名前，他遞給泉奈一張名單：“給，這是跟着你去水之國的名單。”

宇智波玉子并不在名單上，作為明面上唯二的萬花筒之一，長老們一致覺得她需要留在本族以應付火之國越來越嚴峻的形勢。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玉子都不樂意：那誰來保護泉奈？

宇智波斑懶得和長老們哔哔那麽多，他單獨對玉子說：“沒事，你先假裝答應，等過完年，我給你發個調查任務，你在暗處跟着泉奈。”

宇智波玉子：“是。”

泉奈倒是不意外玉子被調走了，他還希望宇智波玉子幫宇智波斑扛住千手柱間呢。

他掃了名單一眼，第一眼沒什麽感覺，第二眼覺得不對勁，上面的名字怎麽有些怪怪的，第三眼……

他着重去看一個名字。

宇智波幽葉？

他記得這個人，因為宇智波幽葉後來和日向家一個姑娘背叛家族，倆野鴛鴦攜手亡命天涯，最後雙雙死在了家族追殺中，甚至宇智波還和日向打了一場。

這事鬧得很大，是宇智波族內的反面教材。

泉奈沒和宇智波幽葉有任何接觸，聽說對方是個安靜寡言的人，實力也還行，但從不是宇智波斑的心腹。

類似的族人到處都是，為什麽他會出現在名單上？

記憶是很奇妙的東西，當回憶起宇智波幽葉的豐功偉績後，泉奈再看這個名單，怎麽看怎麽覺得還有一兩個名字也很熟悉，貌似同樣和外族有拉拉扯扯關系……

所以，這哪裏是什麽外派名單，這是野鴛鴦名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