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貳拾玖
第030章 貳拾玖
兔子揣着兩只爪子, 吃着溫寒帶來的菜葉子。
溫寒跪在床邊,看着它吃東西。
他是真喜歡這只兔子,在旁邊看着它吃東西都頗為開心。
鐘隐月用完飯後, 溫寒便收拾了碗盤離開了,但留下了給兔子喝水用的一小碟子水。
大約是真鬧騰得累了,又或者是養傷時本就容易渴, 兔子一下午喝了好幾碟子水,鐘隐月來來回回為它又盛了好幾次。
到了晚上, 外頭便冷風四起,愈發冷了。
鐘隐月往暖爐裏又添了一把火。
他拉了個矮凳過來, 往兔子旁邊一坐,裹着毛裘開始烤火。
“真冷。”
鐘隐月嘟嘟囔囔了一句,偏頭瞅了眼兔子。
給兔子用的靈藥向來能療愈得快,它這傷用個兩三天便能好。這會兒雖然才過了一下午, 但兔子的樣子已經有些好轉了,至少比下午剛鬧騰完時多了些精神。
兔子同樣面對着暖爐, 閉着眼睛安靜烤火。
似乎是感受到了鐘隐月的目光, 它動了動兩只垂着的長耳。
鐘隐月樂了聲,伸手輕輕摸了下它的耳朵。
兔子很不樂意,一下子把耳朵立了起來,躲避他的觸摸。
“好好好,我不摸了。”
它不喜歡, 鐘隐月便收了手。
鐘隐月別開臉, 看向暖爐裏跳動的火光。
他再次想起下午那看了五六遍的影像。
雖然東西已經被他摔碎了,但他記得很清楚, 也确定自己一定沒看錯。
那就是沈悵雪。
可沈悵雪為什麽會對白忍冬下手?
鐘隐月的确是告訴了他,他會為了白忍冬而身亡, 且白忍冬又會覺得理所應當,沈悵雪心中不平也可以理解……可他之前知道這事那時,還特意跑來玉鸾宮拜托鐘隐月悉心教導他,怎麽會自己一轉身就來動手?
這說不通啊。
前後邏輯矛盾啊。
再說沈悵雪怎麽會做殺同門的事。
那可是沈悵雪,溫潤儒雅舍己為人溫柔勇敢又小心翼翼的沈悵雪,為了同門袍澤就算受了傷也裝無事的沈悵雪。
他怎麽會做那樣的事?
絕不可能!
想着想着,鐘隐月突然感覺到一陣視線。
他偏過頭,床上的兔子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兩只眼睛,正看着他。
鐘隐月絲毫沒注意到兔子複雜又忐忑的眼神:“做什麽?”
兔子還是看着他。
鐘隐月突然想起來,這兔子很抗拒他看到那段影像,甚至叼着法器滿屋子亂竄,傷口裂開都攔不住它。
仔細想想,這很沒道理。就算它是有道緣的靈兔,可先前鐘隐月也拿到系統給的翠玉鏡了,湊近它的時候就在腰上挂着。
且除了翠玉鏡,鐘隐月腰上也挂了一兩個其他的法器。從鐘隐月觸碰到承載影像的玉鏡時感受到的靈力來看,他腰上随便一個法器都比那玉鏡的靈力高上數倍。
若是靈兔,為何不叼靈力更充沛的法寶?
說起來,這天決山上的動物都很通靈性,畢竟這可是仙山之地。
雖說這些動物不修道,但大多數都能聽懂人在說什麽。
就算看不見系統,也聽不見系統的聲音,但單是從鐘隐月當時向系統确認而說出口的話來聽,也能知道鐘隐月要拿到手的東西是什麽。
這兔子知道是沈悵雪要殺白忍冬?
不對,這是乾曜山的兔子,還是那條偏僻路上的兔子,怎麽可能知道玉鸾山這些事。
那它為什麽非奪那玉鏡?
鐘隐月忽然發覺這兔子有些蹊跷。
他盯着兔子。
兔子對上他的目光,別開臉,眼底深處卻升起一絲慌亂。
正盯着它看的鐘隐月這次沒錯過這一絲慌亂。
鐘隐月擡起手,饒有興致地搓了搓下巴:“你一只受着傷的病兔子,下午那會兒為什麽那麽拼命地要奪玉鏡?”
兔子閉上眼,把臉別開得更遠,只留給鐘隐月一個渾圓的後腦勺。
鐘隐月樂了:“還挺愛生氣。算了,你不過也就是個兔子,能有什麽心思,多半就是想玩玩呗。我也不是質問你,我不怪你,你最後不還是沒搶過我?”
鐘隐月移開目光,望着暖爐裏的火,托起腮來,“不過你可真奇怪,我從沒見過受了傷還能跑這麽快的兔子……你是很怕我看到什麽不成?”
兔子肉眼可見地突然一僵,臉上浮上一層心虛來。
“你後背上的傷,還不是剛剛才造成的,瞧着像之前就有的。”鐘隐月眯起眼來,“你不會是沈悵雪吧?”
兔子兩只耳朵猛地一哆嗦,本能地想警惕地豎立起來。
可立起到一半,它又硬生生把它按了回去,裝作無事發生。
鐘隐月分明看到它的小腦袋都顫了一下。
他心中覺得好笑,這兔子的演技過于拙劣。
鐘隐月故意跟它沉默地僵持片刻,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兔子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不過,到底為什麽沈悵雪會動手?”
兔子剛放回肚子裏的心又提溜了起來。
這次它立刻豎起了耳朵,邊仔細聽着對方的動靜,邊把頭慢慢一點點扭了回來。
直到用餘光瞟到鐘隐月又把腦袋挪開,此刻在望着暖爐的火出神,并沒看着自己,它才放心地回過頭來。
鐘隐月望着火光發呆。
他在思考。
兔子心中忐忑不安,緊張得将自己縮成一團,往毛裘裏縮了縮。
該來的終究要來,它知道。
它害怕極了,它恐懼鐘隐月會得出的答案。
它沒能阻止鐘隐月看到那個影像。
鐘隐月已經知道動手的是它了。他會知道如今的沈悵雪已經不是他知道的沈悵雪,他……
正當忍不住往最壞的方向想去時,鐘隐月突然出聲:“一定是乾曜幹的。”
兔子:“?”
兔子難以置信地看向鐘隐月。
鐘隐月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暖爐裏的火,臉色肯定堅定又篤定,十分堅決道:“肯定是乾曜對沈悵雪用了什麽法術,讓他偷偷來偷襲白忍冬的!”
他是真這麽認為的。
兔子整個兔都傻了,瞪着兩只兔眼眨巴了兩下。
鐘隐月一拍掌心:“對啊!這樣整件事就能說通了,不然沈悵雪為什麽想殺他還來說服我教他,再說沈悵雪怎麽可能做這種事!他那麽好的一個人!”
兔子眼神一變。
它的眼中有什麽東西在忽然間就碎掉了。那高高豎起的耳朵一下子就垂了下去,又閉上了眼睛,不看鐘隐月了。
鐘隐月轉頭一看,就見它又不搭理自己了。
他自讨沒趣,也不再往下說了。
次日清晨,鐘隐月起床盥漱之後,給兔子換了藥。
他又給兔子倒了水喂了菜葉,出了門去。
時候尚早,他去別宮看了一眼。已經差不多到早課的時間了,弟子們都也已經起床更衣。
見到他來,幾人都打了招呼。
鐘隐月打開了蘇玉螢的宮舍舍門。昨日下午閑來無事他便來看過,蘇玉螢身上的傷都已經被處置妥當,躺在床上安睡着。他今早上再來一看,她仍然在睡,瞧着仍是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怕打擾她,鐘隐月就在門外開了條縫往裏看。
陸峻在旁邊也放低了聲音:“昨日昏睡了一日,弟子去白榆山上求來了藥,為師姐服下了。白榆山上的師姐說,那藥能助人安神運氣,休養生息,大約明日就能醒來了。”
“那便好。”鐘隐月輕手輕腳合上門,直起身道,“既然如此,今日就讓她好好睡,別貿然打擾。”
“是。”
“我今日有些事,要出門去,早食就不用了,你們自行吃了就好。若我午時半刻時還未回來,便午食也不必等我了。”鐘隐月道,“雖我不在,課業也都好生修習。”
“是!”
鐘隐月擡腳離開,路過白忍冬身邊時,他停了下來。
“今日我實在騰不出手,你且先随着你兩個師兄照常學課,改日我騰出空來好好教教你。”
白忍冬點頭如搗蒜,忙行一禮:“師尊得空再來顧我就是!”
鐘隐月點點頭,沒再多說,離開了。
今天他這一群弟子的課業沒有他的,在他山宮裏讀完早課的道書後,便是去外頭的山上随各長老修習。
鐘隐月得趁今天趕緊把青隐的事辦了。
從原主的記憶來看,青隐離開時兩人鬧得不怎麽愉快。
瞧着她又是個不怎麽肯服軟的,大約是會被為難的。
最要命的是,鐘隐月不知道青隐在哪兒。
雖然她肯定狐就在這個山頭上,可鐘隐月卻根本無法得知她究竟狐在何處。
照理來說,這種尋人尋靈尋物的事,對修道之人來說簡直易如反掌,蔔一卦就能得出大概方位,甚至在幹什麽最近出了何事心情如何都能知曉一二。
可鐘隐月昨晚臨睡前蔔了一卦,卦象卻莫名其妙又千奇百怪,一看就是根本算不出來。
看到那卦象,鐘隐月心中又駭又喜。
算不出一個人的卦,無非只有一種可能。
此人的境界比算卦人更深,才會根本無法掌握對方行蹤。
鐘隐月雖說是宗門吊車尾,比其餘長老境界差了一截,可不論怎麽說,也是大乘之下僅差一階的合神道人,放到仙修界裏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
青隐比合神更厲害?
那青隐……實力恐怕比原主所知,鐘隐月所想的更要高強。
算卦算不出人在哪,鐘隐月也不好托人幫忙,只能一個人親力親為地進了山,開始四處搜尋起來。
他在空中畫了符咒,向四方推去,感受活物氣息。
可惜,一無所獲。
想想也很正常。一個蔔卦都算不出的靈狐,怎麽可能會被符咒探出來?
鐘隐月只能認命地四處找尋。他一邊在山裏走着,一邊向四周喊着青隐。
“青隐——”
“姑奶奶——姐——”
喊了半晌,無人應答。
鐘隐月喊得嗓子都啞了。
昨日夜裏又下了雪,掩埋了前日山火燒毀的廢墟。
鐘隐月艱難地在雪中前行。
他出門時天才剛升起日頭,直到這輪寒陽升到頭頂,他都一無所獲。
鐘隐月咳嗽幾聲,清了清頗為不适的嗓子,輕聲嘀咕:“到底在哪兒呢……不會是跟我生氣,故意不出來吧?”
“那怎麽辦……我要不拿個能當喇叭的法器過來,在後山這邊給她喊一遍對不起我錯了?她會不會覺得我更傻逼了更不想出來了……也不一定是還和我生氣,會不會也冬眠去了?這麽厲害的狐貍該不會也得遵從本能睡覺去吧?”
“難不成要去找山洞……這山上山洞很多的啊,萬一找出來兩頭棕熊……哎。”
自言自語的話說到一半,鐘隐月停了下來。
他扶住一旁的一棵枯樹,在一個崖邊站直了身子。
山崖不高,底下是個小小的冰湖。
一玄衣女子正立于湖邊。
她衣如黑夜,兩袖長長垂落,一頭白發如雪,散在後背上,像一席黑夜中的雪瀑布。
那一頭白發上,有一對兒十分顯眼的狐耳。
她身後也有一巨大的狐貍尾巴。
迎面有一陣山風吹來。一受了冷,那雙狐耳立刻抖了抖。
鐘隐月呆了呆,才反應過來,那就是青隐。
他張嘴剛要叫,青隐突然猛地回過頭來。
很漂亮的一張臉。
一雙狐貍眼上吊着一雙劍眉,眉間一點朱砂,膚白亦如雪,狐貍應有的魅惑中又不失幾分英氣。
青隐豎起手指,朝他比了個噓聲。
鐘隐月噤了聲。
他不知道青隐要幹什麽,以為是那處有什麽東西,于是抻長了脖子往青隐身前看。
卻什麽都沒有。
鐘隐月正納悶着,剛回過身去的青隐就擡手将一頭長發盤了起來,接着撸起兩只袖子,輕輕地蹲了下去。
然後,她用如細蔥白玉似的漂亮纖手一掌劈進了冰湖裏。
湖面碎裂。
鐘隐月:“!?!”
“哈哈哈哈哈哈哈!”
青隐發出一陣極其爽朗又健康的笑聲,從冰湖裏生拽出來了兩條大魚,“抓到了!!”
鐘隐月目眦欲裂。
鐘隐月大叫出聲:“你幹嘛呢!!”
青隐回過身來,朝他高高舉起手裏的兩條野魚,另一手朝他比了個耶,眉開眼笑,“少年!來的正好!生火!”
“……”
鐘隐月無語了。
他捂住臉,嘆了口氣。
剛放下手,一擡頭,他又看見青隐一手拎着魚,一手抓起自己的衣裙,露出兩只赤腳和光溜溜的腿來,大步邁着往他這山崖上來了。
“……把鞋穿上!”
青隐當沒聽到,邁着兩條大長腿,在山崖上跳了幾下,一個後空翻就跳了上來。
“怕什麽,這山上如今就我青隐一個活物。”青隐恣意笑着,放下衣裙,揚手就把兩條魚扔到他懷裏,“拿着!姑奶奶給你生火去,今兒晌午我請你一頓。”
鐘隐月被迫接住了魚:“……”
青隐又哈哈笑起來,擡腳就往山裏面走。
鐘隐月看着她赤着的雙腳踩在地上,憂心道:“你穿上鞋履吧?這走路多紮腳啊。”
“活了上萬年了,我還會怕那個?”青隐不以為意,“別操心了,跟我來!”
她往裏繼續走,路上撿了好幾根落到雪裏的樹枝,在一個倒着一根巨大樹木的空曠地方生起火來,烤起了魚。
她用幾根樹枝和一堆石頭做成了個燒烤架。鐘隐月認命地蹲在一旁,轉動着串着兩只大魚的樹枝,當着大排檔幹燒烤的師傅。
青隐盤坐在樹木前,把狐貍尾巴抱在懷裏。
她拿着一把玉梳,細細梳理尾巴上的毛發,頭也不擡地随意道:“說吧,你來找我是為什麽?”
“呃……我,我遇到了點兒……麻煩?”鐘隐月幹笑着,“跟您也是許久不見了,我想着分離的日子也過夠了,就想把您接回去……”
青隐吃吃笑出了聲:“你就不怕那個耿明機吃了你?”
“他幹嘛吃了我,又沒招他惹他。”
“那耿明機之所以修道,全是因着心中有恨。”青隐放下玉梳,擡頭看他,“他這麽多年,之所以一直做着大乘,卻遲遲無法飛升,就是因為無法放下心中仇恨。”
“他還是凡夫俗子時,本是一農戶人家的兒子。雖然清貧了些,但家中坐擁良田,所處之地也極是不錯。家中也是兄友弟恭,十分和睦,本可以就那般平安地過完一生。”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他母親在某個雨夜裏撿回了一只受傷的狐貍回去,說是在回來路上瞧見的。當時那狐貍倒在山溝裏奄奄一息,瞧着實在可憐。”
“母親善良心軟,一家人也都一樣。他們好心照顧那只狐貍,給它吃喝。”
“可某日,他母親卻突然沒了蹤影。”青隐眯起眼睛來,嘴角帶笑道,“你可知是為什麽?”
鐘隐月全然不知,搖了搖頭。
青隐輕笑幾聲:“耿明機當時也不知。後來,他的父兄相繼失蹤,家中最後竟然就只剩下了他與他七八歲的妹妹,還有家裏的一只老土狗。”
“那土狗總對着狐貍吠叫。他終于察覺出那狐貍有異了,某日就帶上了妹妹,佯作出門。”
“果然,沒過多久,那土狗就大聲吠叫起來,叫聲卻十分恐懼。”
“耿明機沖回去一看,看到了他的父親。”青隐說,“他看到他只剩上半身的父親在狐貍嘴裏,而那狐貍的半張臉已經幻化作人臉。”
鐘隐月一陣驚駭:“那狐貍是……”
“是妖修。”青隐說,“被他發現,那狐貍便也不裝了。他化作人形,屠了那整整一個村子。”
“耿明機的妹妹也沒能逃脫。只有耿明機一人因着跑得快,幸免于難。”青隐揉着自己的尾巴,道,“這麽一個人在天決門做長老,若是我這種狐貍出去,在他的面前走來走去,玉鸾山就別活了——你不一直是這麽說的嗎?”
鐘隐月這才知道她說這些事的用意。
他哈哈幹笑了兩聲,道:“人也是會改變想法的嘛。”
“你如今怎麽想的?”
“我如今就想……若論起總是真心向着我,能為我着想的,師姑自然是比乾曜長老用心得多。再說,師姑又不是那屠了乾曜長老村家的罪魁禍首,為何師姑要避嫌?我不可再寒故人心,這才……”
青隐笑了:“你還挺會說話的,比他強。”
鐘隐月愣了:“他?”
“鐘隐月啊。”青隐眯起雙狐貍眼睛望他,“你不是他,我看得出來。”
鐘隐月心中一驚。
“別這副神态,緊張什麽。”青隐說,“你大可放心,我不吃你。”
鐘隐月卻不敢松懈,他在記憶裏見識過青隐的強大,昨晚的蔔卦之事更讓他也對青隐忌憚了幾分。
他小心翼翼道:“你……何時看出我不是的?”
“太明顯了。”青隐淡然道,“你一進山我就知道了。你不用擔憂,我就算知道,也不會害你。”
鐘隐月不解:“你為何……如此?你不是前長老留下的……”
青隐嗤笑出聲:“我自己要留的,又不是為了這鐘隐月才留下來。記好了,小子,活到姑奶奶這個歲數,身邊人是誰都無所謂了。反正衆生來來往往,都逃不開一個離字。”
“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沒有誰永遠能留住誰,玉鸾也只是個仙號。這個登了仙,就換那個當玉鸾。那個仙隕死在雷劫裏,便又換這個當玉鸾。誰都不是真正的玉鸾,玉鸾也不止是一個人。”
“既然誰都不是真正的玉鸾,我也不在乎誰才是玉鸾。我也不是為了玉鸾才在這裏,我是喜歡在這裏呆着才在這裏。我不為了任何一個玉鸾,我只為我自己。”
“再說那小子我看不爽很久了,換一個人來做你這軀殼的主子,我還覺得挺有意思。”青隐說,“在這後山呆了二十幾年了,也該出去看看了。”
“說吧,你要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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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