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表白

楊楠興致勃勃地将師筱卿唱歌的視頻, 發到了體校班級群。

這個時間，應該是剛剛結束下午的訓練，收拾東西打算放學的功夫, 沒一會, 這群人就挨個冒了出來。

沈輕：我媽超正。

鄧毅然：你們倆已經在一塊了？

同學A：這小美女真挺好看的，楊楠你不錯啊, 追上了？

沈輕：我都叫媽媽了，你們說呢？

盧雪寒：我想把她納入後宮！

楊楠：@盧雪寒滾蛋。

同學B：我能說什麽, 祝大家聖誕快樂吧。

同學C：我能說什麽, 給大家拜個早年吧。

鄧毅然：說好一生一起走, 誰先脫單誰是狗。

沈輕：脫單的是狗，單身狗也是狗，有區別？

楊楠：汪！

盧雪寒：有沒有人跟我一塊, 放學2中門口堵人，揍死那個脫單的鼈孫。

沈輕：我去我去。

楊楠：沈輕你挺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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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你怎麽不說盧雪寒？

楊楠：寒哥是我老大。

……

12月29日，兩所相鄰的學校有着天差地別的差距，一個安靜異常, 一個安靜如雞。

2中一切如常，正常上課。

體校開始準備元旦聯歡會，聯歡會後就是3天的假期。

多媒體教學樓靠體校比較近, 時不時還能聽到體校那邊試麥的聲音，好像是在大型會場裏，還有舞臺跟音響。

體校自己就有大型運動場，十分方便。

于是2中的不少學生都心思飄了起來, 下課的時候，還會往體校那邊看一眼，但是只能看到操場上忙碌着的學生，看不到其他的。

楊楠算是最不安分的，下午第二節 課就收拾好了東西，書包都背上了。

剛背上，3班班主任就來了，他立即慫得又放下了書包。

掩耳盜鈴似的，他趴在桌子上跟師筱卿說：“你請個假呗，我帶你去體校玩。”

“我不去。”

“去吧，可熱鬧了，可多帥哥美女了，尤其是舞蹈系那群妹子……呃……還有其他的……嗯。”說露餡了。

“不去。”

楊楠從口袋裏取出手機來，翻出他們接吻的相片：“我給顧若看了啊！”

“現場版她都看過了。”

“……”

師筱卿很淡然，楊楠居然先不好意思了，不過還是繼續耍無賴：“你不去，我就相片群發，大聲叫你媳婦。”

師筱卿忍不住笑，覺得楊楠幼稚極了。

不過，她還是放下了筆，走到了教室前面，沒一會就跟着班主任走了。楊楠正愣神的功夫，就收到師筱卿發來的消息：你先走吧，我只能請我一個人的假。

楊楠立即背上書包，一陣風似的跑出了學校，然後越過欄杆，去了體校。

到了體校他蹲在角落裏，乖乖地等師筱卿的消息。

過了一會，師筱卿發消息給他。

卿：我怎麽過去？

楊楠：來正門，我去接你，門衛認識我。

楊楠立即起身，到正門去接師筱卿，堂堂正正地從正門接師筱卿進來，帶去了體校體育場。

進入體育場，楊楠讓師筱卿站在暖和的地方等會，然後低頭取出手機，打算給沈輕打電話。

“欸，楊楠，田徑在對面呢。”有人注意到楊楠，叫了一聲。

“哦，謝了。”楊楠說着，十分自然地拉住了師筱卿的手，帶着她往對面走。

他們是在座位後排繞過去，可是不一樣的校服，外加楊楠這個前校草身份，讓不少人都回頭看向他們。

師筱卿就覺得，觀衆席的學生，就像一片向日葵，臉随着他們的經過轉動方向。不少人還在互相提醒，小聲議論。

就好像他們在走T臺，觀衆都坐反了方向，只能回頭看着他們經過。

楊楠走到一半，突然低下頭小聲說：“你得對我負責。”

“嗯？”師筱卿不解。

“他們都看到我們在一塊了，肯定都覺得我不是單身了，你是不是得負責？”

師筱卿看着楊楠面帶微笑的耍無賴，有點無可奈何，抿着嘴唇想了想，沒回答。

楊楠最開始也沒想過會得到答案。

他們倆的到來，還是挺轟動的，田徑部的看到楊楠就開始起哄，沈輕更是直接跑過來了：“給你們倆留完位置了。”

“哦，謝謝。”師筱卿道謝。

“固若金湯沒跟過來？”

“她膽小，不敢來。”

“也是……”想想也是，顧若那小膽子，估計得哭着看完節目，結尾還能想回2中投案自首去。

師筱卿坐在了楊楠身邊，周圍都是楊楠之前的同學，氣氛有點微妙，就像神經病會傳染一樣，一個樂，一群人跟着樂。

身後總有人踢師筱卿的椅子，想讓她回頭。

楊楠跟她并排坐着，回頭罵了那幾個男生：“多動症？腿剁掉！”

“錯了錯了。”幾個男生趕緊道歉。

讓師筱卿沒想到的是，楊楠以前的教練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胖子，看着就不像一個跳得起來的人。

教練看到楊楠，也跟着來湊熱鬧，問：“你去2中去學習了，還是去談戀愛了？”

“什麽都不耽誤。”楊楠笑呵呵地回答。

“是不是體格小了點，你收斂着點。”

楊楠愣了一下，沒懂其中的內涵。

沈輕直接起身把教練推走了：“教練別這樣，我爸爸還是個雛呢。”

“那更沒輕沒重！”

“教練咱能不能別這麽污？走吧走吧，別吓得人家分手了。”

楊楠這回懂了，趕緊過來捂師筱卿的耳朵，生怕她被這種渾濁的氣氛污染了。

師筱卿扭頭看向楊楠，眼神有點複雜，難得臉紅了，推開楊楠：“你……你怎麽跟他們說的？怎麽就分手了？”

“之前他們問我，是不是你跟在一起了，我沒否認。”

“所以？”

“所以他們都覺得你是我女朋友了。”

“我就不該來。”

楊楠立即湊過去想要哄她，結果盯着她看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哄，最後又重新坐好。

盧雪寒就坐在不遠處，看到他們倆這樣，立即要來了一堆零食，全都給了師筱卿：“可勁吃，胖了他敢不要你，我就揍他。”

“不是……”師筱卿想解釋。

“懂，他單相思，相信楊二傻能這麽順利追上一個妹子，我寧願相信沈輕刷鞋。”

“老鐵，不帶你這樣的！”楊楠立即哀嚎起來。

其他人也看出來楊楠根本沒追上了，跟着起哄，一起“汪汪汪”個沒完。

楊楠氣得差點從座位上仰過去，最後什麽也沒說，只是在師筱卿懷裏挑零食吃。

體校的元旦聯歡會還挺熱鬧的，多才多藝的人很多，就像楊楠說的，舞蹈系的節目是重頭戲，各種都有，現場效果也好。

還有不少臺風不錯的人唱歌，一點都不怯場。

這些學生也不是都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改變了不少師筱卿對體校生的印象。

師筱卿跟楊楠肩并肩坐在一塊，一起吃一袋零食，盯着臺上看，沒一會鄧毅然拿着自拍杆，嚷嚷起來：“來來來，配合一下。”

鄧毅然站在最前排，整個班級的人争先恐後地向前，想要進入鏡頭。

楊楠攬住了師筱卿的肩膀，對着鏡頭比量了一個剪刀手，笑得特別燦爛。

師筱卿倒是沒介意，對着鏡頭微笑，配合着拍了好幾張。

過了一會，鄧毅然往班級群裏發了相片，每個人都收到了，師筱卿立即湊到楊楠身邊看，楊楠放大了給她看，然後就有閃光燈一閃。

師筱卿愣了一下，朝對面看過去，就看到沈輕對着他們倆又拍了一張相片，沒一會，班級群裏就有了他們倆的合影。

合影裏，兩個人并排坐在一塊，一起看着手機，靠得特別近，師筱卿的注意力在手機上，楊楠則在看着她。

第二張，則是兩個人一齊看向鏡頭的合影，兩個人坐在一起看起來特別和諧。

楊楠看完，立即點了保存，接着打字聊天。

楊楠：爸爸給你點個贊。

沈輕：[踢翻這碗狗糧.jpg]

這時場內氣氛突然熱烈起來，好像是校花馮柔表演了節目。

師筱卿回過神來的時候，只看到馮柔下場了，她突然意識到，鄧毅然恐怕是故意在剛才拍集體照的。

雖然鄧毅然平時總是咋咋呼呼的，但是是雪橇三傻裏唯一一個聰明一點的。

然後就聽到體校不少人此起彼伏地喊着：“楊楠！楊楠！”

都是一群看熱鬧不怕事大的。

楊楠坐在座位上裝屍體，恨不得大家都當他死了。

“喲，校花和校草？”師筱卿小聲感嘆了一句。

“啧，我的這個校草是實至名歸，體校的馬臉太多，要麽一群直男不會打扮，像我這樣的男生絕對是國寶了。”

師筱卿揚了揚眉，一臉好笑地看着他。

“馮柔是校花是誰選的？”楊楠扭頭問沈輕。

“跟校草談戀愛的就是校花呗，不過誰說你這個稱呼是實至名歸了？你當我死的？”

“怎麽，你想叫板？”

“媽媽，我們倆誰帥。”沈輕越過楊楠問師筱卿，顯然對楊楠是校草這件事很不服氣。

“你帥。”師筱卿回答。

楊楠立即又氣又樂。

氣的是師筱卿說沈輕比他帥。

樂的是師筱卿回應了沈輕的媽媽稱呼，這是已經習慣了？

他擡手捏了捏師筱卿的臉，然後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叫得我心煩，我上去一趟。”

說完，站起身，朝着舞臺走了過去，場館內立即沸騰起來。

到了臺上，他先調整了一下話筒，才看向臺下：“借個地，我表個白。”

大家看向舞臺，撐杆跳班的同學一下子就炸了，沈輕趕緊拿出手機，打算錄像：“我爸爸牛逼。”

師筱卿看着舞臺上的楊楠，突然有一瞬間的手足無措。

心口狂跳，呼吸也亂了節奏，只能故作鎮定地看着舞臺，在閃光燈下站着的少年，拿着話筒，笑得燦爛，音樂響起來，他開始唱歌。

《告白氣球》。

“你說你有點難追，想讓我知難而退。禮物不需挑最貴，只要香榭的落葉，營造浪漫的約會，不害怕搞砸一切，擁有你就擁有全世界。親愛的愛上你從那天起，甜蜜的很輕易。親愛的別任性你的眼睛，在說我願意。”

你的眼睛，在說我願意。

歌唱完，全場沸騰。

楊楠還是笑眯眯的樣子，唱完就把話筒給了主持人。

下了臺，楊楠在燈光中走了回來，再次坐在了師筱卿身邊，小聲問：“我唱得怎麽樣？”

“還行，沒跑調。”

“那你怎麽想的？”

“沒什麽想法。”

“做我女朋友呗？”楊楠又問了一句。

“那我考慮一下。”

“為什麽？有理由嗎？”

“我說我考慮一下，就是真的會考慮，不會考慮的話，我就直接拒絕了。”

“哦，也就是說，我已經成功升級了呗？”

師筱卿笑了笑，沒說話，繼續吃薯片。

楊楠看着她，擡手用食指刮了刮了自己的鼻尖，心中早就甜成了蜂蜜，粘稠還帶着甜味。

他左右看了看，又一次拉住了師筱卿的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師筱卿放下手裏的零食，被楊楠拉着從側門離開了場館。

走出來，就覺得冷空氣撲向面門，楊楠幫師筱卿戴上了羽絨服的帽子，然後拉着師筱卿朝一棟樓走了進去。

他對這邊很熟悉，走進去後，打開了一個訓練場的門，然後打開了燈。

室內的撐杆跳場地。

“你們的訓練館？”師筱卿問。

“嗯，場館是混着用的，跳高類的都在這裏。”楊楠說着，帶着師筱卿到了器械前，開始調整杆子。

又到了一邊，挑了一根撐杆。

“我跳給你看。”楊楠說着，朝助跑的那邊走。

“你腳沒事？”

楊楠沒回答，對師筱卿比量了一個“OK”的手勢，将自己的外套跟書包放在了旁邊，已經在做準備運動了。

站穩了之後，楊楠想了想，對師筱卿說：“別看臉，看動作就行。”

“呃……為什麽？”師筱卿問。

“在跳起來的那一個瞬間，表情會很……扭曲，總之不太帥，可以稱之為顏表情。”

“我懂了。”

楊楠這才重新準備，拿着撐杆助跑。

他個子高，步子也大，助跑了大致20步左右，将撐竿插在插鬥內起跳，躍起，跳躍過去。動作幹淨利落，英姿飒爽，就像一只翺翔的鷹。

師筱卿第一次這麽距離地看跳高，以前在電視上曾經看過奧運會，也只是匆匆一眼，不懂什麽門道，只知道杆不掉下去，就可以了。

看到楊楠跳過去，她突然覺得，楊楠跳欄杆簡直是在玩耍，這才是專業的。

很厲害。

很帥。

動作潇灑到師筱卿完全忽略了楊楠躍過去的時候，究竟是什麽樣的表情，注意力全部都在他的身上。

楊楠從墊子上坐起來，問她：“哥跳得怎麽樣？”

“不錯。”

“還有嗎？”

師筱卿走到了墊子邊，問：“你知道你比我年紀小嗎？”

“啊？！”

“別自稱哥了，我比你大四個月。”師筱卿回答完，指了指撐杆，“我能試試嗎？”

“行，老公給教你。”楊楠立即改了自稱，簡直就是理直氣壯的語氣。

師筱卿運動神經很好，楊楠還給她降低了高度，不過師筱卿第一次實際實踐的時候，還是失敗了。

如果楊楠是助力起飛，那她就是老頭釣魚收杆，都沒撐起來，直接蕩了下去。

楊楠早就在旁邊接着了，不過因為沖力大，楊楠雖然抱住了師筱卿，兩個人還是跌在了墊子上。

楊楠怕她摔壞了，抱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