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朝廷上一片寂靜，安靜得只能聽見呼吸聲。文武百官們大氣不敢出一口，個個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中央的龍椅，膽戰心驚且小心翼翼地看着金臺上的皇帝。

皇帝的臉色難看且陰沉，目光猶如寒冰一般冷峻，聲音裏面滿是怒意，“爾等皆乃無用之輩乎？？！”

文武百官們齊齊低下了頭，并且有多低就低多低，陛下罵的是，蕭芷嫣不見此乃大事，不光陛下急，他們做臣下的也急啊！誰都無法保證自己沒有瓜，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秘密天下之人皆知。

“碰！”皇帝擡手重重地往龍椅扶手上一敲，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皇帝的憤怒值差點把扶手砸變形，“一有變故，孰當任其咎？？”文武百官們被皇帝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得齊齊一震，立刻低下頭去，不敢言語。

皇帝見諸卿不答，于是随機點名：“窦卿能否？”

被點名的官員立馬“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臣不能。”

皇帝大手一揮，指向了另外一位官員，問了相同的問題，那官員瘋狂搖頭，又是表忠心，又是道歉，還十分自謙地表示自己能力有限，但是卻只字未提負責一事。

好在狗皇帝沒有過多在意這個點，他的目光在文武百官們臉上掃過，讓每個人都感到心悸，幾個回合下來，朝堂之上齊刷刷地跪了一片官員。皇帝見狀也不好多言，但是臉色并沒有緩和，僅僅語氣上減緩了幾分，“衆愛卿，起身吧。”

皇帝一邊看着緩緩起身的文武百官們，一邊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朝會之辰，汝等實無來之需也，皆往尋之！！！”

文武百官給出了附和的答複，卻仍然站立在原地沒有現在立刻馬上就行動的打算，這時皇帝提高了音量喊道：“還伫立何為也，速往之！！！”

“尋之不得，毋歸！！！”一時間，皇帝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朝堂。

得到了皇帝的指令，不論文官還是武官都立刻離開了朝堂，不一會兒就跑沒影了。唯有一位原本站位就離皇帝很近很近的少年依舊保持着剛才的動作，他并沒有擡眼去看皇帝，也沒有跟着人群像無頭蒼蠅一樣去找人。

“辰兒，你這是有什麽心事嗎？為什麽沒有去拜佛？又為什麽沒有跟着剛才那群人去找蕭芷嫣呢？”

“回父皇，兒臣心中有佛，不必依靠拜佛來表達心意。至于為什麽沒有跟随衆人行動，是因為兒臣與蕭芷嫣并不熟悉。兒臣僅聽聞過其名卻并未見過其人，也許她只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罷了。與其跟随衆人一起找，還不如派兒臣去前線查看戰況。”李瑾辰之前前往地方視察民情，近日才剛剛回到京都，雖然他沒有在朝堂上見到蕭芷嫣，但是關于她的事跡，卻耳熟能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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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聽說過女将軍的事跡，也知曉父皇強行将她留在京都為官的事情。人總是喜歡做自己熱愛的事情。最近戰況吃緊，或許她此刻就在前線。

皇帝突然想到了什麽，欣慰地松了一口氣，“有太子風範，那就去前線看看吧。”

“兒臣遵旨！”

因為蕭芷嫣的事情大動幹戈，朝堂鬧得沸沸揚揚，然而消息閉塞的軍營依舊保持着鎮定，商量着戰略。

“這個地方派人守着，一個時辰一輪換，那幾個是不錯的人選。”蕭芷嫣朝着那個方向揚了揚下巴。

“你确定要用他？”軍師注意到其中一個就是剛才不服蕭芷嫣的人，不确定地再問了一遍。

“只是臨時借用一下。那孩子底子不錯，還是讓他跟在我身邊吧。”蕭芷嫣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些事情，但是一時半會兒沒有想起來，思索了片刻，還是沒有想起來，轉身回答了軍師的話。

“稍後我親自帶兵。”蕭芷嫣朝着自己的帳篷走了兩步又回頭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不合規，但是我有把握贏，回頭我會回都請罪的。”

半個時辰後，士兵來報，戰事忽起。

為了鼓舞士氣，鼓手開始敲鼓，制造出浩大的聲勢和兇猛的氣勢。

蕭芷嫣身穿戰服，提刀策馬，位于隊伍的最前方。在她身旁，是起初對蕭芷嫣心存不服的那個人，他們的身後則跟着龐大的隊伍。

所有人都在等待蕭芷嫣的命令，準備随時沖鋒陷陣。

風聲響起，蒼茫山河遼闊無垠。馬蹄聲由遠及近。這是蕭芷嫣久違的感覺，是她發揮作用的地方，是戰場。

這次的敵人是北方聯盟，士兵見到後臉色蒼白，北方聯盟？上次他們就是在這群北方蠻人手中吃了敗仗，此刻雖然因為将軍是蕭芷嫣而稍微有些士氣，但仍然不夠強大。

“勝敗乃兵家常事，問題在于你們敢不敢？”蕭芷嫣自然詳細了解過近期戰況，對于這場與北方蠻人打，最終卻慘敗的戰役怎麽沒有聽說過呢，突然大聲喊道。

“敢！！！”士兵們齊聲回應。

“服不服輸？”

“不服！！！”士兵們的士氣瞬間高漲。

“不能讓過去犧牲的兄弟們死不瞑目，讓我們一起把失去的贏回來！”蕭芷嫣是懂如何鼓舞士氣的，幾句話下來，原本所剩不多的士氣，此刻突然高漲。

蕭芷嫣帶頭沖鋒，殺出一條血路，拉進了敵我雙方的距離。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喲，原來是蕭大将軍呀，真是好久不見！”

蕭芷嫣沒有搭理對方的調侃，而是掏了掏耳朵：“要不你直接投降？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多了。”

敵人的領頭算得上是蕭芷嫣的老熟人，在戰場上沒少對上，一來二去至少眼睛是熟悉了。

那個一上來就“好久不見”的家夥無語：“......”

話未畢，戰鬥便已拉開帷幕。

“咻——”箭矢飛速而至，蕭芷嫣聞聲躲避。對方那箭差之毫厘地從她手臂邊掠過，并且以極快的速度飛了過去，那淩厲的速度帶動周邊的氣流，給蕭芷嫣的戰服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蕭芷嫣眸子微眯，擡手拉弓對準射箭之人，一箭封喉，對方立即倒地，為敵軍再添一死亡人數。這速度之快，令敵我雙方都未能反應過來。

“好久不見”兄迅速找回狀态，展開猛烈進攻。

兩方打成一片，咋一看難以分辨敵我，但是仔細看看，這亂中有序，配合極佳。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蕭芷嫣遠程箭法準，近身刀法極佳，臨時副将雖稍顯遜色些許，但是他的箭法也是比較準的，其餘士兵各有拿手的本領，相互彌補，整個隊伍可謂是堅不可摧。

而北方一向混亂，人員雖不衆多，但那些北方蠻人如狼似虎，有野蠻人之稱，他們如見鮮肉，是真的瘋，全靠蠻力，滿眼利益，戰鬥力可謂是不容小觑。

不過這次蕭芷嫣領軍，軍心凝聚，人數衆多。他們一路血戰前行，馬蹄聲震天響。

那群北方蠻人見局勢不對，迅速掉頭逃竄，“撤退！！！”

“我們還追嗎？”副将側眸看向蕭芷嫣，問道。

“不追。”蕭芷嫣看着落荒而逃的敵軍，嘴角微微上揚，“回軍營。”

這戰之後，軍隊在蕭芷嫣的出色領導下，接下來的其他戰鬥也變得越來越順利。蕭芷嫣蕭大将軍也從率兵作戰的将軍到兼職的新兵教練，專業能力得到了充分展現。

午休的時候，蕭芷嫣回了自己的臨時帳篷，不一會兒來的人讓蕭芷嫣有幾分意外，來人行了個禮，還不等蕭芷嫣開口，他便先說道：“ 蕭将軍，之前的事情還請大人不記小人過。”

蕭芷嫣點頭回應，“換我也看不慣空降的女将軍，你有勇氣站出來這很好。”

“将軍......您真的信得過在下？”

帳中沉默良久，蕭芷嫣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眼前人，許久後才緩緩開口。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聽聞此言，那人猛地擡頭看向蕭芷嫣，此刻他算是徹底地被這位傳聞中的女将軍的實力和氣度所折服了。

見那人半天不說話，蕭芷嫣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期待下次配合！”

他對着蕭芷嫣拱了拱手，“承蒙将軍厚愛，在下萬死不辭，此刻暫且先行告退。”

蕭芷嫣帳內剛剛消停一會兒，便又有人匆匆前來，是來報的小厮。

“蕭将軍，太子殿下來了，說是要見你。”

“太子殿下？”蕭芷嫣聞言怔愣一瞬，下意識輕聲重複了一遍。他找我啥事？我們好像都沒有見過。

蕭芷嫣會這麽想并不奇怪，因為那時太子在京都的時候，蕭芷嫣在前線，而蕭芷嫣回京都的時候，太子殿下被外派前去視察民情，就這樣他們一直都沒有見過。

“我知道了，這便去，你且去忙吧。”

蕭芷嫣往軍營門口走去，遠遠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卻又不是那麽的确定，她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殿下是否要進去坐坐？”門口的侍衛自然認得太子手上拿着的令牌。

“不了，知道你們軍紀嚴明，就不過多叨擾，幫我轉達慰問就好。”

某位違法軍紀，還特別叨擾的人一走近就聽見這麽一句話，笑容逐漸凝固，扯了扯嘴角，表情略顯無語。

直到她看清楚軍營外的人，才驚呼出聲道，“是你！你是太......太子殿下？！”

“如假包換。”李瑾辰明顯一愣，他也沒有想到原來前幾天遇到的這人便是現在衆人都在尋找的蕭芷嫣。

“嗯。殿下既然來了，不了解了解再走嗎？”

李瑾辰保持沉默，關于軍區的情況他确實了解得差不多了，剛才也從侍衛口中聽說了剛剛那場戰争在蕭芷嫣帶兵的情形下大捷。

蕭芷嫣見對方半天沒有回答，于是轉移了話題。

“殿下是被陛下派來的吧？”蕭芷嫣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京都任官，手上早就沒有了兵權，而今随意跑到軍營便已經釀成了大錯。

“不是，我請命自己過來的。”李瑾辰如實回答。

頓了一下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京都文武百官都在找你，我父皇也很急。”

蕭芷嫣權衡利弊後，自然明白目前局勢相對穩定了，現在回去請罪才是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