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落日逃荒(四)
落日逃荒(四)
茉莉花的香味萦繞在周圍,在這晴朗的一天。姜卿意外的受到李庭耀的邀請,一同前往美術博物館裏看展。卻不曾想,她邁出的這一步将是把她困于牢籠裏的枷鎖。
博物館寂靜無聲,姜卿踏入博物館的大門口四處張望卻始終沒有見到李庭耀的影子。她撞着膽子,繼續向長廊方向前進。
就在轉身之際,就見到了千萬朵鮮花布置的告白場地。一塊潔白的畫布上,潑染了五彩缤紛的顏色。這裏已經不是單單的顏色,而是無可描述的壯大與驚豔。
這時的姜卿才後知後覺,明白自己是這場表白場地的主人公之一了。
可是令人驚訝的是,李庭耀并不是以男女朋友的關系開口。而是更近一步,“姜卿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我願意以我的生命、靈魂、財富皆贈予你任由你的使用。”
李庭耀拿着一個紅絲絨的盒子緩緩而來,濃眉微促似要掩蓋心事。眸眼深深地望像姜卿,莊重且嚴肅的樣子依舊參入冷漠的氣息,但是身着西裝的李庭耀不曾讓她見過。
當那顆碩大的藍鑽石純銀戒指戴在姜卿左手上時,李庭耀完成了他的計劃第一步。
那個圈子的人都知道李庭耀有一個剛滿六歲的兒子,傳聞都是說是某一個情人所生的後來情人生病去世了。這才把兒子托付給李庭耀養活。
要知道姜卿也是個矯情的女人,她對這個孩子和嫁入李家這件事都心知肚明 。豪門家的富太太哪有那麽容易做,可是當她見到李衍時。
一肚子的埋怨都消化掉了。
她可憐這個孩子。
可憐這個失去親生母親的孩子。
很快二人在上橋市莊嚴的教堂舉辦了盛大的婚禮。風和日麗的下午在家人、朋友、鐘聲、鳥鳴的祝福下。姜卿終于坐到了自己李太太的位置,她愛此刻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她想以後的日子将是一片燦爛幸福溫暖的。
這天下午茉莉花開得格外旺盛。
殊不知,她是偷走別人幸福的小偷。
婚後,李庭耀總想借機将姜卿帶到基地裏,可是她那陣子忙于辦畫展每天忙得頭暈眼花的,根本顧不上回複李庭耀的信息。
甚至有一段時間內倆人都處于異地狀态。不過很快,姜卿突然生了一場大病每天高燒不斷、又是頭暈又是嘔吐。像是什麽東西要驅趕她一樣,在病房裏呆了不知道有多少天,最後不得不返回上橋市。
其中那次,李庭耀開完會就連忙坐飛機到這邊的醫院來看姜卿。
冥冥之中,對面的場景仿佛與那天重影了一般。僅是一眼,就讓李庭耀停止呼吸心跳極速上升。姜卿擡眸錯愕的眼神,僅僅對視一秒。
李庭耀就呆愣在那裏,耳邊刺過一陣耳鳴聲。站在病床對面緩了好久,才支支吾吾的開口詢問病情。
可是就在這時姜卿這句話讓李庭耀至今都難忘,姜卿目色淡淡緩聲詢問李庭耀,“庭耀,你在我的身上是要尋找誰的影子?”
“沒有。”李庭耀冷漠的眼神透出骨子裏的涼薄無情,“你不要多想”,這樣的話卻滿是隔閡的意味。
大病初愈的姜卿不知道自己将要面臨什麽。只是某天李庭耀突然和自己提議再要一個孩子。
姜卿答應的很爽快,并表示這也是自己的心願。李庭耀的心難得的激動,他就好像是在身處一片黑夜裏的盲人,一點一點的摸索着出口。
距離他的計劃只需要再等上一年。
昏暗的會客廳裏下漂浮着紅酒發酵時的氣味,輕微的刺鼻卻具有沖擊感。暖黃色的燈光下兩個成年男性對坐着小聲密謀着。
其中一個男人泛着微微的鼻音,“我不打算把她當做試驗品和籌碼,我會想其他的法子。”
對面坐着的男人交疊着修長的長腿,蹙着眉毛。語氣像是在嘲諷着剛剛男人的發言,“你想怎麽樣,讓姜卿生下一個含有Rh血型的孩子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骨髓匹配值能這麽高的可是很難得。庭耀,你別告訴我你對這個腦子裏裝滿顏料的姜卿動心了。”
“有時候不知道你什麽腦回路,知道什麽叫虎毒不食子嗎?你能擔保自己不會對那個孩子産生任何情愫?你現在能對她下不去手,你就可能對那個孩子不忍心。要麽,你就趕緊把姜卿處理掉,要麽你就按照你的那麽辦,別到最後變成一個累贅。”李于飛沒好氣的警告着李庭耀。
他突然又放低聲音,“如果讓姜卿知道了些什麽…這不是什麽好事。”
可是沒等說完,就被李庭耀給反駁回去,“那我又能怎麽辦!?我又能怎麽做!?你以為我想失去那麽多麽,可偏偏天不若我意!我不會傷害姜卿的…至少不是傷害她。”他眸目直紅剎,一旁搭在靠扶手上的手緊緊縮成了拳頭。
李于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就繼續自己講道。
“不管你跟姜卿怎麽弄的,我們現在幹得事情都是見不得光的。你想清楚了李庭耀,這把我們賭。輸了,就是全盤廢除,要麽贏的到底。要麽就在現在放棄。”李于飛拿起酒杯一灌到底,哐當一聲的放在桌面上。
“我必須…我必須要把許茉初救回來,那個孩子我也不會愧對于他。哥,再幫我一個忙。”絕望的男人擡起了頭抿住嘴唇,眼睛的倒映處是黑卷發燦若明星的許茉初。他再次開口,“我不能失去她。”
過了幾秒,李于飛擦亮火機點燃了一根香煙,一副如饑似渴的模樣含住那根煙的煙尾。眼角暈上層層紅,他眯着眼睛唇齒,“行啊,最近我也碰上一件棘手的事情。有個警察盯上我了,他好像不認識我。不怎麽懂規矩,你回去問問瞿隋怎麽個回事兒。”
反叛于整個世界即使全身陷入深淵,也要你獲得重生的機會。
終于接近黎明破曉之時,一聲微弱的哭聲一陣接一陣的滲出手機室——李瑨出生了。他沒有宣告沉睡的世界,并非大搖大擺而是如履薄冰。
醫生在姜卿那裏交代完畢後,就立即托着嬰兒的身體用棉被緊緊包裹住,剛出手術室的門就将孩子塞到了李庭耀的懷裏。
醫生喘着粗氣說道:“先生,是個男孩子四斤六兩,還算健康。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她轉腳又折轉回來,一臉嚴肅“這件事情,對此希望先生能夠完完全全的保密。不能洩露任何風聲,對您以及對本院都有極大的影響力。還有,在醫生面前患者至上。我如今辦的這件事,費了善行。勞煩您一定要遵守承諾。”
李庭耀抱着李瑨的那只手一僵,餘光輕撇面前的醫生,“我肯定會的,也希望你也如此。”
——
“Again!again!try again,leo!”吼叫的金發綠眼的老頭正是維克.金,兩鬓蒼白頭頂也有一塊明顯禿的。圓潤的臉上生是鷹鈎鼻,雙目惡煞且瘋狂。第一眼就被這個人要吓壞。
維克博士氣急敗壞的揮舞着雙手,他對男孩幾十次的測驗結果感到憤怒。
那個名叫Leo的小男孩下身穿着特制的白色帶着标志的褲子,赤裸着上身。皮膚上泛着紅紫的擦痕在雪白的皮膚上十分明顯,此刻的他僅僅有四歲。
他正怒視着前方,全身繃緊正蓄力。就連牙齒也吱吱作響,握住拳頭青紫色的血管跟跟凸顯起來。頓時他發出尖叫,“啊!!!”就連背肌後方的骨頭都支楞起來,汗珠緊随其聲音。
可是這個瘋狂的博士眼神裏透露的欲望,遠遠不至于此,他快速的用蹩腳的中文說道,“now!!!Leo,把你面前那個電視劇舉起來!用你的能力!ability!!!go!e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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